阮锋说了酒店的位置,那边白荟已经和阮时颜离开了。
霍胤和阮锋出了餐厅,坐到了车里。
阮锋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他道:“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
霍胤从他的话里,知道阮时颜并没有说更多。她是个聪明的好孩子,看似冷情冷性,实际上不忍伤害任何一个人。
倘若阮锋知道他当初真的交友不慎,引火上门,亲手将阮时颜推入了狼窝,以阮锋的性情,只怕下半辈子都会愧疚。
霍胤笃定阮锋永远不会知道真相,阮时颜选择不开口,就一辈子不会开口。
霍胤道:“在颜颜出国之前,我就对她有好感。”
“出国之前,两年前,她才十八岁。”阮锋的语气冷了许多,“霍总,我把你当成知己,所以当初才放心把颜颜交给你,你怎么能对她动这种心思?”
“感情的事情不是我想左右就能左右,动心只在刹那间。阮总,错误我已经犯下了,我会对颜颜负责,你知道,我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霍胤语气诚恳,就像当初和阮锋攀谈,在取得他的信任一般,“我想娶颜颜,请你同意我们订婚。”
阮锋道:“颜颜的事情,我不会干预,你只需要她的同意。如果让我同意,我肯定不想同意,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一个处处都管教子女的家长,却不会给阮时颜所有事情都做决定。阮时颜已经长大了,她虽然单纯安静,却不是容易被蒙骗的姑娘。
在阮锋心中,阮时颜最理想的男朋友应该是温文尔雅在高校里做学术的知识分子,但他不能把他想要的强加给阮时颜。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可能会祝福你们。”只要想起霍胤的欺骗,阮锋就特别懊恼当初和霍胤认识,他接着道,“如果你和颜颜分手,各自再找更喜欢的人,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霍胤觉得阮锋永远都不可能看到这一天了。
他不会允许阮时颜喜欢别人。
哪怕阮时颜不喜欢他,他也不能让她喜欢其它男人。
“恐怕会让你失望,阮总。”霍胤凉薄的唇角微微上翘,“我和颜颜不能分割,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对她的喜爱比你更多,对她的好也比你更多,我会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让她感到幸福。”
这些话有些挑衅的意思,无论哪个父亲,都不希望另一个男人对自己说,我比你这个父亲更爱你的女儿。
但霍胤就想这么说:“阮总,我看颜颜的第一眼,就认定了她,她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没有我,她不会接受任何人。我们两个肯定能够走得长久。”
听到霍胤说他对阮时颜一见钟情时,阮锋觉得自己和霍胤彻底友尽了。
他再也不想和霍胤多说任何一个字。
到了酒店,霍胤风度翩翩的请自己的岳父下车:“阮总,已经到了。”
第58章
白荟实在想不到阮时颜能喜欢霍胤哪一点。
所以白荟整个下午就在阮时颜收拾房间的时候盘问她。
“颜颜, 你是觉得霍胤长得帅?好吧,我也承认,他长得很帅, 但有的人不能只看脸, 譬如霍胤, 他就是典型的人面兽心。”白荟见阮时颜跪下来擦地板,她也坐了下来, “你不要忘了, 他曾经挑拨我们母女关系。”
阮时颜“嗯”了一声。
白荟又道:“他一身的少爷病, 你和他在一起, 天天都要纵着他, 还不如找个宠你的男人。”
阮时颜点了点头。
白荟也不知道阮时颜有没有听进去,她就想说, 喋喋不休的说完:“妈妈知道,你长大了,有能力处理这件事情,可你还小, 看人的眼光不行,妈妈给你做参考会更好一点。妈妈有个同事,她的儿子虽然没有霍胤这么有钱,也是言情书网, 在一个科研所上班,人长得特别特别俊……”
阮时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清楚她说什么白荟都不听, 只在一旁擦着地板,让白荟喋喋不休的说完。
白荟说了一个半小时,说得口干舌燥,阮时颜也把卧室整理干净,将床上用品和衣物都晾晒了起来。
她脱下围裙,洗了洗手,给白荟倒了一杯茶水,白荟喝了口茶:“你如果偏爱有钱的,我也有给你介绍的,你表姐她外祖母家的哥哥,家里做房地产的,也是比不上霍家,不过他家家风严谨,那个哥哥名校毕业,人长得也不赖,主要踏实可靠……”
阮时颜摇了摇头:“妈妈,不要说他们了,我没有兴趣。”
“好,我不说他们,”白荟道,“那你告诉妈妈,霍胤到底哪里好。抛开霍胤离间我们的事情不谈。就说他接近你父亲只为骗到你的这份心思,已经让人不寒而栗。我是你的母亲,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可怕的男人玩弄,颜颜,霍胤绝非善类。”
“我知道,”阮时颜道,“妈妈,他其实和你一样,他不是不想对我好,而是不知道如何对我好。霍大哥曾经做的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白荟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听到阮时颜的话,却忍不住红了眼圈儿:“颜颜,你是觉得他比妈妈更好?和妈妈相比,你更爱他?”
阮时颜搂住了白荟的肩膀:“不是。妈妈,不同的感情不能比较。”
白荟也抱住了阮时颜。
“如果他辜负了你,你还有妈妈,”白荟道,“妈妈会给你介绍更多更好的男人,也不是非他不可。”
白荟和阮锋在柏林住了三天,白荟虽然口头上不再说霍胤的坏话,心里仍旧看霍胤不顺眼,希望霍胤能够和阮时颜和平分手,好让阮时颜再找一个简单一点的男青年。
阮锋多年来都和白荟不怎么和气,虽然表面上关系过得去,实际上两人的想法截然不同。这次两人难得有了相同的念头。
阮时颜和霍胤一起送了他们去机场。白荟知道,霍胤既然已经找到了阮时颜,也不用让阮时颜遮遮掩掩不回国了,她叮嘱道:“放假后一定要回家,去我那里。”
阮锋道:“颜颜一向都是在家里过假期。”
“我家也是家,”白荟懒得和阮锋多说,“颜颜,有好多阿姨家的儿子都很优秀,你回家后,妈妈带着你去串串门。”
阮时颜点了点头。
将两人送进去后,阮时颜拢了拢围巾,霍胤搂住了她的腰:“你妈到底说了我多少坏话?”
阮时颜看他一眼:“你也知道你很坏?”
霍胤道:“我也不晓得我做了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如果我离间你和卿女士之间的关系,并让卿女士知道了,卿女士会怎么看待我?”阮时颜道,“没有人天生就很大度,我妈妈只是个普通人,霍大哥,是你之前太过分了。”
霍胤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得到白荟的原谅了,不过白荟原不原谅对他而言也无所谓,霍胤在乎的只有阮时颜。
他把阮时颜塞到了车里:“你和你妈妈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阮时颜这几天也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白荟话多,事情也多,她年轻时就是作精,性格已经定了,现在和之前一样,霍胤和阮锋其实都好奇阮时颜是如何忍得下来白荟的。
阮时颜枕着霍胤的腿,轻轻闭上了眼睛。
霍胤也看出她的确是累了,揉了揉阮时颜的头,让她继续睡。
阮时颜醒来之后已经是半夜了。
她被霍胤紧紧箍着腰,睡意全无,阮时颜悄悄的起来,穿上衣服去看书。
她二月中旬左右就能离开学校回国了,陆陆续续还有考试,阮时颜考前也不会详细的复习,不过也要大概翻一遍重点。
客厅的灯开着,阮时颜在沙发上看书。
霍胤本来睡得很熟,怀里突然空了的时候,他并没有醒来。
阮时颜离开了半个小时,霍胤才突然苏醒,他记得睡之前是把她抱在怀里的,醒来却不见她。
仿佛噩梦一般。
这两年里,这种情况其实很多,霍胤经常做梦,梦里他抱着阮时颜一起睡,醒来却不见她的身影。这个世界很大,他知道阮时颜一定就躲在哪个角落里,可他就是找不到。
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枕头,霍胤会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仿佛被人挖走了一般。
眼下醒来,看不到身边的人,霍胤却清楚的记着,临睡前他是把阮时颜抱在怀里的。
这种落差过大,有那么一瞬间,霍胤觉得之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是阮时颜的味道,是她身上独有的香气。
他去了客厅。
阮时颜在沙发上看书,她穿着单薄的睡裙,长发松松的绑了起来,听到了脚步声后,阮时颜回头。
霍胤抓住了她的肩膀。
确实是她。
阮时颜有几分困惑:“霍大哥,你怎么醒了?”
霍胤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阮时颜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她的睡裙被扯碎,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
一切都来得那么快,阮时颜觉得霍胤像是喝醉了酒,把她钉在了沙发上,动作又凶又猛,仿佛不知餍足的野兽一般。
他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她的名字,阮时颜搂着霍胤的脖颈,她明显觉出了霍胤的不对劲,虽然些许疼痛,但疼痛很快被不知名的感觉湮灭,阮时颜咬着唇挺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霍胤才停了下来。
他搂着阮时颜:“对不起,颜颜。”
阮时颜趴在霍胤的胸膛上,她香汗淋漓,骨头都酥软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我总担心醒来看不到你。”
她给他留了两年的噩梦,如今梦虽然醒了,始终有着阴影。
第59章
阮时颜抬手摸了摸霍胤的脸:“还不是你总欺负我, 霍大哥,你如果不欺负我,不骗我, 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霍胤搂住了她的肩膀:“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阮时颜枕在了霍胤的胸膛上, 她被硌得不太舒服, 锤了锤霍胤的肩膀:“够了,霍大哥, 你出来。”
霍胤嗅了嗅她脖颈间的香气:“不想。”
阮时颜有些不舒服, 又推了霍胤一下。
霍胤注视着阮时颜漆黑水润的眸子:“颜颜。”
阮时颜“嗯”了一声。
“我真的好喜欢你。”
阮时颜闭上了眼睛:“嗯。”
她在霍胤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点的位置, 霍胤按着阮时颜的蝴蝶骨, 阮时颜搂住了他的肩膀:“想要就继续。”
一时间, 霍胤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阮时颜在这方面一直都比较冷淡,她比较排斥亲密接触, 在德国这两年,被阮时颜邀请上门的只有Carrie,就算和Carrie,最亲密的动作也是离别时的拥抱了。
方才霍胤没有怎么看清阮时颜的神色, 从她断断续续强行压抑着的声音中,霍胤也能觉出她有一点疼痛,可这次,阮时颜居然主动邀请他。
霍胤撕咬住了阮时颜的唇瓣, 再度欺身而上。
她面色嫣红,眼睛紧紧闭着,贝齿轻咬着唇瓣, 长发散乱在沙发上。
阮时颜的长发又密又多,如瀑布如海藻般散着,随着身体的颤动,她的长发也在颤动,霍胤捞了她一把长发,放在唇边轻吻,然后抬了阮时颜的下巴:“睁开眼睛,颜颜,看看我。”
她忍着羞赧,浓密的眼睫毛缓缓分开,双眸中似乎沁着一汪流动的水。
阮时颜难耐的分开唇瓣,因为羞涩更显得脸红,她咬住了自己的食指,莹白细嫩的手指被她咬出了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阮时颜继续咬下去。
霍胤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看她情不自已,他更觉得喜欢,一点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霍胤从阮时颜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有且只有自己。
只是一眼,她又被撞得昏厥了过去。
……
霍胤抱她洗澡过后,将阮时颜放到了床上。
她困得再也没有一点力气,被放入被子里就沉沉陷入了睡眠。
客厅里一片凌乱,沙发被弄得很脏,表面上是一片痕迹,厚厚的垫子都被弄脏了,霍胤稍稍清理了一下。
直到今天,他才有心情仔细打量阮时颜住的地方。
过分简洁,满满的性冷淡风,这其实让人很没欲望去看,大概是她自己设计的,虽然简约却有新意。
花瓶里永远有清澈干净的水,永远有一束吸足了水的鲜花,今天的是一束洁白无瑕的玫瑰。
花瓶旁边还是一摞书,书的封皮类似,霍胤翻着看了看,都是哲学类的书籍。
他的目光突然被一样东西吸引了,这样东西就摆放在这摞书的旁边,他拿了过来。
是一把沉甸甸的军刀,应该是女孩子防身用的,不过阮时颜倒不像是随身拿着一样防身用具的人。霍胤把玩了两下,就要放回去时,突然记起来,这把欧洲军用排障刀似乎是他送给阮时颜的。
当时阮时颜说要他的心,霍胤知道只是小姑娘不高兴发脾气,所以随手拿了一把刀给她,让她来取。
他当时清楚的知道,阮时颜不会伤害自己北北。
霍胤笃定阮时颜是喜欢自己的。
当初阮时颜离开时,她什么都没有带,所有珠宝,所有衣物,她都留在了那座别墅里,空空荡荡的来,也空空荡荡的离开。
霍胤这两年只以为阮时颜是厌恶极了他,不肯带走他给她的所有东西。
没想到,她留了一样最不珍贵的在她身边。
霍胤想,阮时颜或许也是喜欢自己的吧,她想要他的心。
二月的柏林还很冷,凌晨三点,霍胤穿着单薄去外面冷静了半个小时,回来又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
阮时颜还在熟睡,她抱着被子,眼睫毛覆盖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霍胤抱着阮时颜也睡下了。
阮时颜是被热醒的,她在霍胤的怀里喘不过气,觉得霍胤的体温过高。
醒来时,阮时颜看着霍胤俊朗的容颜,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霍胤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