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就宠你哦——荔芒
时间:2020-03-03 08:47:31

  走在大街上,就是标准的性感美女,是个男人都得回头多看两眼。
  莫名地,薄衍有些说不出来的燥热。
  以及心头浮现起来的不舒服。
  穿成这样到处乱跑吗?
  她觉得无所谓,事实上也的确是普通的打扮。
  可是让那么多人的目光注视着,想想他就要发疯。
  一时间,薄衍有一种冲动,想把她搂在怀里。
  深吸一口气,薄衍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盯着面前少女如花般的笑颜,淡淡道:“好。”
  ——你别把我当小孩子看。
  ——好。
  她的确不是小孩子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把她当小孩子看过。
  “所以,所以……”纪颜咬了咬唇,直视着薄衍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要光明正大地追你。”
  然后说完,似乎是害怕拒绝一样,纪颜转身就想走。
  却忘了自己的肩膀还一直被薄衍摁着,一时间动弹不得。
  之前摁着她肩膀的时候,薄衍还没有多想,此刻他才感觉到,手下的皮肤有多么细腻,想让人慢慢摩挲。
  纪颜只感觉自己的肩膀在发烫,在薄衍的手中火一般烧起来。
  她伸出手去掰薄衍的手,握住他如玉般沁凉的手指,试图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
  倒是很顺利。
  薄衍很配合地就着她的手指,把手从她的肩膀上拿开。
  但纪颜想放开他的手时,手却被一把攥紧了。
  纪颜惊愕地回头看他。
  帽檐下,男人眼神平静,轻描淡写道:“你不是说,要追我的吗?”
  他微微俯下身,凑在纪颜的耳边,低低开口:“小姑娘,说过的话不能不作数啊。”
  心中轰的一声,刹那间,天崩地裂。
  纪颜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究竟是谁疯了???
  这是在做梦吗,如果是梦的话,可不可以做久一点,不要醒来。
  “薄衍……”纪颜慢慢用力,攥紧了他的手指,感觉全身都有些燥热。
  一时间,语言系统完全失灵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用错愕的眼神看着他。
  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情绪,但却是目光灼灼。
  一时间,纪颜有些想哭。
  讲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好像是,一件即将放弃、永远不可能的事情,就那么突然唾手可得,就那么近地在自己身边。
  纪颜眨眨眼睛。
  “别哭。”薄衍嗓音清淡,在她耳边响起。
  “你不是来看我吗,走吧。”说完,不等纪颜回答,薄衍就那么拉着纪颜的手往前走,走向那幢老破小。
  纪颜乖乖地被他拉着,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每一步都仿佛走在云端。
  满满的不真实感,陡然间,幸福到眩晕。
  短短一小段路,走出了万水千山的感觉。
  *
  走进那幢房子里,纪颜打量了一下内部陈设,倒是比上世纪要新一些,但也明显的落后十年。
  薄衍让她在前厅坐下,自己去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把纪颜外婆带来的东西一一归置整齐。
  纪颜百无聊赖地喝着水,打量着这间有些空的屋子。
  墙上除了副寻常的对联和一些普通的年画,连张相片都没有。
  乡下人最喜欢在墙上贴孩子的奖状,这里却也没有。
  倒是有一些深深浅浅的痕迹,仿佛是把什么从墙上揭下来造成的。
  “薄衍。”纪颜出声唤他,在椅子上晃悠着腿,“你家墙上怎么不贴张奖状啊?”
  头顶上吊扇发出吱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噪音太大,薄衍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纪颜扁扁嘴,换了个问题,“我见到一个跟你很像的人。”
  “嗯,这是我……弟弟。”薄衍淡淡道。
  纪颜来了好奇心,支着下巴:“我没听说过你有弟弟啊?”
  “他小时候出了车祸,腿没了。”薄衍简明扼要。
  “哦。”这样的消息当然让人高兴不起来,纪颜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答应着。
  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吱吱哇哇的吊扇,整间屋子里的空气都很沉闷。
  纪颜额头上慢慢沁出了汗,浑身燥热,跳起来找了把扇子扇着。
  “很热?”
  纪颜点点头。
  “过会儿带你出去。”
  纪颜再次点点头。
  然后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大哥可真是客气啊。”
  话音未落,纪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轮椅缓缓从大门进来,轮椅上坐着的那个年轻人笑得有几分讽刺。
  说不出的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几天忙着关注疫情,一直没有更新。
  小可爱出门都要戴口罩啊!
  接下来会努力更新的,马上就甜甜甜啦。
  作者菌微博:@荔芒姑娘有点甜 时不时更新一些日常,与下本《小夜风》的原型有关。
  祝大家新年快乐。
  希望国泰民安。
 
 
第32章 
  同样浅褐色的眼睛, 有些过分苍白的脸庞,阴郁不定的神情, 加上那个有些旧了的轮椅,就构成了薄衍的弟弟——薄迟。
  那个小时候遭遇了车祸,断了腿的可怜孩子, 现在看起来也颇为年轻,甚至可以说是个少年。
  纪颜呆呆愣愣地站在薄衍旁边,看了一眼缓缓摇轮椅进来的薄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联想起纪父纪母所说的那些隐秘事情, 她几乎可以断定, 那所谓家庭的拖累,似乎就在这个弟弟身上。
  薄迟自顾自摇轮椅进来,并没有多看纪颜一眼, 而是漫不经心道:“我渴了。”
  薄衍沉默着给他递过去一杯水。
  薄迟接过, 试探着喝了一口, 冷笑:“这么热的天,你想烫死我?”
  大爷一样颐指气使,就差把杯子摔地上了。
  纪颜看得冒火,暗暗攥紧拳头,恨不得想打他。
  哪怕对残疾人要心怀善意, 这人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样子, 真该好好被社会教育一番。
  还是对自己亲哥哥这般呼来喝去。
  她以为薄衍会生气。
  但完全没有。
  薄衍沉默着,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眼神幽幽, 无波无澜。
  他安静地接过杯子,去另外给薄迟兑了杯水来。
  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头上的棒球帽遮去了大半眉眼,只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薄迟接过第二杯水,挑不出什么问题,一边喝着,一边快速地看了纪颜一眼。
  目光很快地看过来,又很快地掠过,谈不上是什么感觉,纪颜只觉得好像被针轻轻扎了一下。
  被这种眼神看得有些许不舒服。
  “还挺好看。”薄迟自自然然地评判,一斜眼睛,啧啧感叹,“可惜太奔放了,不是我喜欢的挂。”
  纪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穿得清凉,浓妆艳抹,头发还染了个紫色,跟许多高考完后还是灰头土脸的乖乖学生当然不一样。
  那气质,那姿态,谁是好学生,谁是一向社会,都可以一眼看出来。
  “关你屁事。”纪颜抢白,心里对他的好感度已经跌破零。
  本来就觉得薄迟有些阴郁,现在再看他对薄衍这般呼来喝去,又随意对人评判,一看就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主。
  本来她还对残疾人抱有同情之心,暗暗提醒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但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
  也算是暗暗替薄衍出气。
  “怎么不关我事。”薄迟神色精彩,声音轻曼,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顶着一张跟薄衍七分相似的脸,语调却跟电视上的太监一样,掐着嗓子,矫揉造作:“啧,跟我上个女朋友一样,就爱买个口红买个包,喜欢傍大款。”
  然后他看向薄衍,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笑嘻嘻地开口:“大哥啊,知道你急着结婚,但这种姑娘,没钱实在留不住,你可少费些劲。”
  “免得跟我一样,到头来人财两空的,自己伤心呐。”
  句句讽刺,脸上带着笑,一副很明显挑事反派的表情。
  纪颜想装没听见都不行了。
  全身的血液都呼啦一下朝脑门上涌,做惯了走到哪里都有人供着的一姐,纪颜哪里受得了这种低段位的反派伎俩,张口就要骂人。
  你弱你有理,谁还不是个小公主了咋滴?
  “颜颜。”纪颜一连串话已经到了嘴边,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薄衍却抢先一步开口唤她,“别跟他计较。”
  声音依然清清冷冷的,像是酷暑里的一杯冰水,没有太多感情,也感觉不到生气。
  只是周围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而已。
  纪颜满口优美的中国话说不出来,气到自己跳脚,差点没咬到舌头。
  只能愤愤地用眼神瞪着薄迟。
  薄迟带着满脸笑意,丝毫不害怕地回望过来,脸色精彩。
  目光交接那一刻,纪颜恍然,这人就是个专门搞破坏的。
  他把她当成那种专门傍大款的女孩子,看薄衍皮相好就追过来,其实根本留不住。
  就跟薄迟自己的某次经历一样,迟早得跑路,骗钱骗感情。
  纪颜忍不住想骂人,他自己这阴阳怪气的态度,能有个前女友瞎了眼睛看上他已经很神奇了好吗?
  他要一直这种态度,正常人不跑才怪呢。
  纪颜收回目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扇着扇子来给自己降降火气。
  “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哥。”薄迟叹一口气,却是换了一副深情款款的语调,堪比电视镜头前对领导慰问的虚假感谢。
  他开口前还特意咳嗽了一声,来彰显自己的虚弱,一副病弱的模样:“咳咳,大哥,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因为我,你本可以……”
  “别说了。”
  话还没说完,薄衍就吐出三个字,回身瞥了薄迟一眼。
  眼神幽深,一时间让薄迟识趣地闭了嘴。
  纪颜注意到,薄衍刚刚在桌前整理东西,但其实半天了什么都没整理,反而捏着一个打火机发呆。
  咔擦一声,打火机响,略显昏暗的屋内亮起一个小小的火花光点。
  青烟袅袅,薄衍叼着一支烟,深深地看了纪颜一眼,大步走出大门。
  纪颜心里发慌,明白男人更喜欢一个人静静,但还是迟疑着跟了出去。
  迈出大门前,她回头狠狠剜了薄迟一眼。
  *
  薄衍的踪迹很容易找,根本不用费心,纪颜就在旁边的小溪旁看见了他。
  炎炎夏日的午后,树林掩映下的小溪,溪水汩汩流淌,送来几分凉意。
  山风吹拂,头顶树叶温柔地滤去阳光,投送下一片片阴影。
  间或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树枝摇动轻响。
  正是山间夏日最好的午后。
  而薄衍敞着腿坐在溪边一块半米高的大石头上,眼神晦暗,唇中香烟一亮一暗。
  棒球帽帽檐压的低低的,投下的阴影遮住他大半张脸,看不出他脸上神情。
  但从他周身的气压就可以感知到薄衍此刻的阴郁。
  本来就是冷冷淡淡的,现在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山一样。
  吓人得紧。
  纪颜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背后,低头看着薄衍,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安慰他。
  但她根本没有什么经验,能安慰他什么呢?
  安慰他:有这么一个弟弟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再管他了?
  说实话,如果薄衍要结婚,女方看见有这么大一个拖累,估计也会在心里反复掂量。
  薄迟说的话,其实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纪颜忽然觉得很难过。
  薄衍从来不是血气方刚之人,但也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她头一次看见他那么无奈,那么隐忍。
  仿佛一头猛虎,不得不低下了头颅,屈服于生活的威压。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了,薄衍家里的房子还是那么破,为什么纪母会觉得薄衍可怜,为什么薄衍有时候会自己吸很久的烟。
  只因为他有那样一个家庭,而且是永远逃不开的。
  纪颜闭上眼睛,感觉眼眶有点湿润。
  薄衍那么好一个人,就应该在清华闪闪发光,研究最前端的物理知识,享受着众星捧月,而不是在小小的明城,都快而立之年了还孑然一身,在老同学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多么讽刺。
  他已经很优秀了,却还是跳不出那个禁锢他的怪圈。
  李春梅说,薄衍是明城一中优秀校友,当年的高考状元……
  而如今,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大学教授……
  “颜颜。”
  身前忽然传来疲惫的一身轻唤。
  纪颜心猛地跳了一下,慌忙应声。
  薄衍轻轻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纪颜绕到石头前面,乖巧地坐在他旁边。
  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点距离。
  薄衍从棒球帽的阴影中瞥她一眼,吩咐道:“坐过来。”
  命令般的语气,听起来却是理所当然的,完全没有异议。
  纪颜心口怦怦跳,鬼使神差般就乖乖坐过去了。
  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什么距离。
  她的胳膊已经碰到了薄衍的小臂,她的腿也已经触碰到了薄衍的大腿。
  一转头,纪颜就可以把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他唇间烟头一明一灭,纪颜觉得自己的心就跟这烟头一样,一上一下,疯狂跳动。
  鼻端充盈着他清冽的气息,带着些许烟味,刺激着她的感官。
  纪颜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偏偏屁股底下的那块大石头又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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