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孩子,有段时日她甚至把宁嫔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宠爱,就是看她用心才会动了留在宫里的心思,没想到好意最终却成了怨恨,如此蠢的事情她是再也不会做第二次了。
有的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宁嫔不再思索,直接扑到了皇太后的跟前,抱着她的大腿,“皇太后,你就当怜惜怜惜婉莹吧,婉莹一直把你当最敬重的长辈看待。”
呵,所以为了一个宫女,也非要伤她的心,这样也叫敬重吗
“你走吧,哀家不想再看到你。”
宁嫔期期艾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拿不准皇太后到底是应允了没有,一步三回头的就差没把心里话挂在脸上了。
还是皇太后看她的样子觉得恶心,忍不住的撇开眼,“带着那宫女给哀家滚出永寿宫。”
她们之间不单单是因为一个宫女这么简单,而是皇太后已经厌烦了吴婉莹。
宁嫔这才露出了欣喜,跪在地上给皇太后磕了几个头,就毫无留恋的踏出了殿门,等到出了正殿,她又恢复了平日傲慢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方才泣不成声的样子。
秋禾此刻正在指挥外头的宫女搬花,瞧着天气明日怕是有雨,得提早把不耐淋的花给搬进屋内。
陈嬷嬷已经得了消息,即便是心中为皇太后抱不平,也没有法子,看着宁嫔出了永寿宫就把秋禾招到了跟前。
“方才,宁嫔娘娘向皇太后讨了你,一会你便收拾东西,去咸福宫吧。”
不止是蓝叶,就连莲青都感到奇怪,秋禾是这一批宫女之中最有天分也爬的最快的,她敢保证不出两年秋禾便能成为永寿宫的大宫女。
这样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毁前程去咸福宫,倒也不是说咸福宫如何的差,只是与永寿宫相比孰轻孰重自然一清二楚。
两个月相处下来,她对秋禾也有了些改观,她是个不主动人挑事的人,并且绝不会让人挑出一丝错处来,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有些时候她还会劝诫手下的人知福认命,别轻易招惹不能惹的人。
而且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对她有好感,或许早晚有一日秋禾都会离开永寿宫,却没想到来的这般的快。
就更不必说蓝叶了,除了震惊已经没有言语了,“嬷嬷,您是不是搞错了,秋禾好好的怎么会去咸福宫呢”
秋禾也露出了一脸彷徨,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跪在地上不解的看着陈嬷嬷,“嬷嬷,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皇太后厌弃奴婢了,奴婢知错一定不会再犯,您别赶奴婢走。”
陈嬷嬷惋惜的看着秋禾,“不是你做错了什么,相反的是你太好了,宁嫔娘娘才会看中你。去咸福宫也是一样的,只要你用心伺候主子,宁嫔娘娘也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就回了殿内,蓝叶赶紧上去安慰秋禾,与她们一个屋子的宫女也跟陪她回屋子收拾东西。
等到东西都整理好了,秋禾还去了一趟小厨房,李太监正在蒸花糕,瞧见她来乐呵呵的喊她来试试会不会太甜。
秋禾就磨磨蹭蹭的过去,把要去咸福宫的事情给说了,嫩滑的花糕一个没夹稳,就从筷子缝中滑了下去。
“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前几日皇太后不是才赏了你,说你做事本分又伶俐,怎么这般的不小心。”
秋禾摇了摇头,眼眶有些苦涩,去咸福宫是她自己求来的,可在永寿宫这些时日,她所结识到的包括蓝叶李太监在内,这些人都是真心待她的。
只是她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或许早些离他们远远的,等到事发,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果。
李太监叹了口气,“是我想岔了,你怎么聪明怎么会出错呢,但咸福宫到底不比永寿宫,咱们太后待人宽厚,那位主子听着脾气不大好,到了那边你也得照顾好自己才是。”
秋禾吸了吸鼻子用力的点了点头,李太监就把花糕夹出来用油纸包好,“你这丫头嘴刁得很的,以后若是想吃了,再偷偷回来,李爷爷再给你做好吃的。”
等到秋禾收拾好东西走的时候,蓝叶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抓着秋禾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呜呜呜,秋禾,你一得空就得记得来看我。”
原本的离别气氛被蓝叶这一通哭给冲淡了许多,秋禾哭笑不得的替她擦了眼泪,把一方帕子折好塞到了她的手里,“我都记着呢,往日我不在你身边,做事的时候更要仔细,别总是受罚。”
即便是再不想分别,秋禾最终还是离开了,若是她找到真相,又侥幸的活了下来,她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秋禾离开了永寿宫,陈嬷嬷才回到了内殿,皇太后气得午膳都没用多少,她得赶紧去哄哄她老人家。
“皇太后,人已经走了。”
皇太后一手抵着额头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说话声才幽幽的睁开眼,“吴婉莹连个李氏都拿捏不住,还妄图能控制这个宫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您的意思是说……”
“这小丫头可比你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且等着看吧,吴婉莹还以为是捡到了宝,实则是养虎为患,哀家就等着瞧她的笑话。”
午后,皇极殿右厢的书堂内静悄悄的,周文衍把书册盖在自己的脸上,结实又修长腿随意的搭在书桌上,晒着太阳睡得正舒服。
就感觉到有人掀开了他脸上的书册,他便满是不悦的睁开了眼,一双幽深的眸子内满是戾气,“哪个兔崽子,也敢吵爷休息!”
等周文衍坐直了身子,就对上了门边成帝紧皱的眉头,迅速的清醒了过来,坐直了身子,“父皇,您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这小兔崽子在做什么!”
小兔崽子: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周兔崽子小四,等两人再见面误会就会解除啦,别急,毕竟是亲妈。
秋禾去永寿宫是为了接触更多的宫妃,好更多的了解真相,现在知道宁嫔和当日的事情有关,当然是要接近宁嫔从她口中逼问出真相来呀!
干掉宁嫔!gogogogo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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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原先皇极殿这是个独立的学堂, 专门给皇子皇孙们读书用的,可后来几位皇子相继成年出府, 宫内就只留下了四皇子和五皇子。
五皇子周子墨是的生母是异族献给成帝的美人,她入宫没多久就受宠生下了五皇子被封为丽嫔, 但因为言语不通长相又与后宫众人格格不入,没几年就郁郁寡欢闹着要跟随诸天神佛去极乐世界。
后来成帝被她闹得没法子, 让宫人在英华殿收拾了间偏殿, 专门给丽嫔住,而五皇子周子墨遗传了母亲丽嫔的好相貌,一头卷毛永远都梳不直, 眼睛还是通透的蓝色,最重要的是他从小就被养得很是孤僻,不爱和人说话。
丽嫔都已经不受皇恩了, 五皇子自然也被人忽视了,就连成帝也是难得会想起这个儿子,如今已经十岁,仍然没有开蒙,整日跟着丽嫔待在英华殿,更甚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成帝有五子尚存。
而这学堂就成了周文衍一个人的学堂,准确的来说更像是他的书房。
按理来说先生都是翰林院挑选出来有学识的大臣, 教他一人应该更是事半功倍, 即使再愚钝也该开窍了,偏生周文衍是个不学无术的,先后气走了好几位先生。
因为十年前文家的事情, 满朝文武也都知道,成帝对周文衍天生有些亏欠的心理,就算是他如此的闹,也都是由着他,只要不仗着是皇子为非作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除了当年他们兄弟几人刚到学堂开蒙的时候,成帝日日关心他们的学业,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涉足此地了。
周文衍知道最近他该例行公事的召自己去问话,刷慈父的形象了,却没想过他会亲自来此处,再一细想就知道他一定是找自己有事要谈。
成帝摒退了宫人,亲自翻了翻周文衍丢在一旁的书,“已经读到《中庸》了许大人当初可是你大哥的师傅,讲书授课就连朕都觉得不错,你该对他尊重些,朕听说你又把人气回家了!”
周文衍呵呵笑了两声,“许师傅说的是好,只是儿子听着就想睡觉,还不如骑马打猎来的自在。”
成帝被他给气笑了,卷着书册在他脑袋上敲了敲,“叫你读书你就非要骑马打猎,真叫你进军营磨炼一二,你又跑回来非要读书不可。”
“父皇也说是军营了,儿子又不是大哥,散漫惯了军营没酒没玩的东西,叫人怎么呆的下去。”
成帝放弃教育这个儿子了,说来也是奇怪,五个儿子,除了小五孤僻瞳色异常,就数周文衍最不服管教,他前头三个兄长一个赛过一个的懂事能干。
可儿子大了,也就意味着他老了,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终有一日会老,面对这些孩子们的时候,他甚至有了些许的不安,他还想再多活几十年,他还想看到大周越发的强盛。
所以他开始夜不能寐,时常睁着眼到天明,他开始相信长生不老的丹药。
但唯独面对这个儿子的时候,他还能找到一丝英雄未曾迟暮的安慰来。
说来也是奇怪,他自皇子时期起便是兄弟之中最出众的,发妻文氏温柔淑婉,两人虽不是心意相通恩爱非凡,但也是京中淑女的典范,怎么偏偏周文衍的性子会如此乖戾。
莫不是像了他那几个舅父,想到这个成帝的眸色就暗了暗。
当初娶文氏有一部分的原因确实是为了得到文家的支持,可真的和文家绑在一条船上才知道,文氏的几位兄弟都颇有野心。
果不其然等到他登基之后,文家就仗着是皇后外戚,又是保他登上皇位的,手越伸越长,直到成帝忍无可忍,开始清扫文家的势力,不然只怕今后这大周都要成了文家的天下。
“听说文太公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你去瞧过没有。”
成帝今日便是为了这个来的,文太公说起来也是他的岳丈,只是文家被削文氏病逝之后文,太公就一直卧病在床,文家如今也由平庸些的大儿子继承了爵位。
或许是因为在钟皇后宫中从小耳濡目染,听多了关于文家的坏话,周文衍从小就不与文家打交道,这一点成帝倒是放心的。
但如今年岁大了,保不齐周文衍又会被别的话给蒙了眼,毕竟他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分不清这些是非也是正常的。
成帝一直注意着周文衍,就发觉这个儿子还真是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听到文家他的脸色瞬间就挂了下来,身体还不自觉的僵硬。
“未曾,文家与儿子有何关系。”
“糊涂!文太公到底是你的外祖父,文太公一生对大周鞠躬尽瘁,就连朕都得敬重的人。别再耍些小脾气了,晚些你走一趟,顺便将朕给他老人家准备的东西带去。”
周文衍想说谁爱去谁去,可命令是成帝下的,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愿,也得去。
梗着脖子许久不说话,最后也拗不过只能不情愿的拖着嗓子,随意的答了句,“儿子去还不成吗。”
成帝这才满意,“别跟朕耍小聪明,一会朕叫福禄海陪你一块去,免得你又借机不去。”
周文衍哦了一声,成帝才如愿的出了皇极殿,周文衍却是眸中暗涌潮动,嘴里说着叫他去文家,实际又不放心,表面上是让福禄海跟着看他去不去,实则是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想想他又觉得好笑,他的父皇竟然忌惮文家到了这种地步。
或许关于当年文家一案的真相也并非如此,他那几位舅父所说的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秋禾当日就收拾了包袱去了咸福宫,或许是为了表示对秋禾的重视,一到咸福宫宁嫔就升了她到身边伺候,还单独的拨了两人的屋子给她住。
同住一屋的是宁嫔的另外一个贴身宫女紫书,大约是知道这是永寿宫挖来的,紫书见了秋禾倒没有排挤或是给下马威,还姐姐的喊得亲热的很。
不管秋禾问什么她都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秋禾反而还有些不自在起来。
咸福宫不比永寿宫,就连主殿也小了许多,宫内伺候的宫人也少了一大半,倒是便于秋禾平日的行动方便。
原本她就知道宁嫔对李贵人不好,等真的到了咸福宫才知道比想象中还要差,除了住在偏殿李贵人的膳食都得宁嫔过目才行,而原本皇太后赏的那些好东西,也都落入了宁嫔的口中。
不仅仅是这样,最主要的还是来自于精神的压力,没有宁嫔的吩咐,李贵人几乎时刻都得待在殿内,除非是她何时想起来了,才召到跟前来说话,这哪里是个主子,分明连个奴婢都不如。
当然这与李贵人自己不愿争也有关系,但宁嫔打压李贵人的手段也太过令人不齿了。
刚到咸福宫宁嫔还很是忌惮秋禾,一直用好话和赏赐蒙蔽她,若不是秋禾知道她的真面目,没准还会以为这是个良善的主子,可惜越是知道就更觉得恶寒。
秋禾也一直安分守己,宁嫔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乖顺的很,她也故意让秋禾去给李氏送东西,还当着秋禾的面吃皇太后送来的东西,秋禾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软的性子,很容易就让宁嫔放松了戒备。
等到第三日,宁嫔终于忍不住了,将秋禾召到跟前,想要看一看她是否真如传言所说的擅歌又擅舞。
咸福宫内有一方小院,中间是一方纳凉的石廊,一圈周边都种满了紫藤花,这会正是花期,一眼瞧去满目的紫色美丽的就像是方外之景。
以前六皇子很喜欢在这玩耍,但自从六皇子夭折了之后,宁嫔的脾气也变得越发的古怪,这儿也就慢慢无人打理了。
今日起了兴致,把李贵人拉起来陪她赏花,秋禾也是头次看到这么茂盛的紫藤花,有些惊艳。
“我还记得以前在家中之时,妹妹最是喜欢这花的,这会花开的正闹,妹妹不如给姐姐跳支舞助助兴。”
李贵人的身子好了一些,但脸色还有些苍白,连说话都是一顿一顿的,更别说是跳舞了,“那些东西我早就忘了……”
宁嫔马上就不快的睨了一眼,“也不知是真忘了,还是心中怨恨我,不愿意跳呢。”
李贵人咬着下唇可怜的样子越发让宁嫔发怒,这个小贱人从小就惯是会装。
就听到李贵人小声的道:“我怎么会恨姐姐,这是从何说起,对了,姐姐不是新得了一个宫女,听说她能歌善舞,如此美景别叫我扫了姐姐的兴致。”
秋禾低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的时候还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