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秒秒说:“和弦是一只手机成精,就是怀先生的那只旧手机。”
魏时迁又点点头,相当淡定,说:“虽然扯了一些,但我也早就想到了。”
如果和弦和手机没关系,钟秒秒也不至于一直在找旧手机。
“什么扯了一点?”钟秒秒瞪了魏时迁一眼,说:“是你没有想象力。”
“是是是。”魏时迁赶紧答应,说:“我们还是说重点。”
有人将旧手机偷走,和弦才会突然消失。消失的这段时间,钟秒秒也不知道和弦去了哪里,只知道和弦突然出现在了深夜食堂。
消失不是最坏的问题。
钟秒秒面色凝重,说:“有人将旧手机偷走,然后在旧手机上动了手脚。”
“什么意思?”魏时迁皱眉。
和弦说白了是一台电子设备,非常容易感染病毒或者制作手脚。和弦之所以会失忆,就是因为有人在旧手机上安装了些奇怪的东西。
钟秒秒刚才在深夜食堂当误了很长时间,就是请人帮忙给和弦检查。
检查结果发现,旧手机里有了新的程序和小零件,让和弦失忆的原因就是这个。失忆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新程序和零件是有监控效果的。
“怪不得有人将和弦带走,又将她送了回来。”魏时迁倒是笑了。
和弦被装了监控设备,然后重新送回到他们身边,这样一来就可以利用和弦的监控设备,来监控和弦身边的人和事物。
钟秒秒有些蔫头耷拉脑的,小声说:“我怀疑……是有人想要监视我吧,才会连累了和弦。”
钟秒秒才是四叶草实验室的试验品,钟秒秒觉得,这件事情八成也和四叶草脱不开干系。
旧手机里的监控设备,已经做过了检查,无法强行拆除,会对和弦产生非常大的影响。也就是说,只要留着和弦在身边,就有被监视的可能性。
而和弦现在不记得任何事情,钟秒秒又怎么可能不管她?
钟秒秒抬起头来,说:“我不能不管和弦。”
魏时迁安慰说:“别担心,和弦肯定能好的,我们不会不管她的。”
“嗯——”钟秒秒用力的点了点头。
魏时迁说:“一会儿怀璟就要来了,看来有些事情,不能再瞒着他了。”
怀璟不知道和弦的身份,可是事到如今,有很大的问题摆在眼前,如果怀璟还什么都不知道,怕是以后会很困难。
钟秒秒点了点头,又露出苦恼的表情,说:“还有一个,非常非常严重,非常非常棘手的问题!”
“什么?”魏时迁问。
钟秒秒说:“是关于怀璟的。”
怀璟是和弦的主人,他本来已经死了,全依靠和弦才能继续一天天的活下去。
而现在,和弦消失不见,怀璟的时间不断流逝,到现在半夜2点多,又过去差不多12小时。
也就是说,怀璟的时间,只剩下33个小时左右。
和弦现在什么也不记得,自然不会帮怀璟做委托挣时间,如果这么一直耽误下去,怀璟恐怕是要死的。
钟秒秒看了一眼时间,赶忙站起来说:“我要回深夜食堂了。魏先生你看着和弦,等怀璟来了把事情和怀璟说清楚。”
和弦无法继续做委托,那么做委托的事情,只能钟秒秒帮忙完成,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怀先生去死,这样和弦和魏时迁肯定都会伤心难过。
“秒秒!”魏时迁拦住她,说:“现在这么晚了?你还要去?”
钟秒秒点头,说:“深夜食堂只有晚上才开门,必须现在去,否则又要等到明天晚上了,怀先生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根本不能再等下去。”
魏时迁知道时间紧迫,可让钟秒秒一个人去,他心里实在是不放心。
“魏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危险的。”钟秒秒信誓旦旦的说:“那里有不少我认识的人。”
魏时迁听她这么说也仍然不放心,说:“要不然请花一梦陪你去。”
最后钟秒秒和花一梦又赶回了深夜食堂,魏时迁在家里等着怀璟过来,大家分头行动。
花一梦头疼不已,说:“我明天还有通告呢,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了觉了。”
钟秒秒笑着说:“你可是老妖精了,一天不睡没什么的。”
“你才老。”花一梦瞪眼。
她们一个折返,又回了深夜食堂来,这会儿虽然已经半夜三点钟,但是深夜食堂相当火爆。
花一梦说:“和弦经常在这里做委托,这个我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最近和弦有没有什么委托了,要不我们去打听一下,如果她有没做完的委托,那就太好了,免得我们无头苍蝇似的找。”
钟秒秒点点头,说:“那我们先去问问。”
钟秒秒打听了一下,没想到和弦还真的有接下来的委托。毕竟怀璟的时间不多,和弦把时间算的非常精确,准备度蜜月回来就工作,已经和委托人约好了时间,就是今天晚上见面。
钟秒秒看了一眼时间:“听说是2点见面,现在都3点钟了,委托人不会已经走了吧?”
“这可说不准。”花一梦说:“委托人等了一个小时,心情恐怕不会太好。”
钟秒秒也这么觉得。
“在14号包间。”钟秒秒指着通道里面:“我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
“叩叩——”
钟秒秒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打开14号包间的门。
里面竟然还有人,委托人并没有走。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坐在包间里,不急不缓的喝着茶。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和钟秒秒探寻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是你!”钟秒秒睁大眼睛。
男人二三十岁的样子,看起来沉稳成熟,衣服和头发都一丝不苟,只是脸侧和嘴角有点青紫,仿佛是和人打过架的样子。
钟秒秒惊讶不已:“谢先生?!”
谢罗川!
第64章 共存时间
谢罗川同样震惊不已,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遇到魏时迁的女朋友钟秒秒。
花一梦是不认识谢罗川的,小声问:“你认识?是熟人?”
钟秒秒侧头低声对花一梦说:“魏先生认识的人,好像挺有钱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普通人类。”
“怎么可能?”花一梦由于惊讶,声音忍不住大了一些。
这么晚了,普通人类怎么可能在深夜食堂自由出入?还不被当新鲜点心给分食了?再者说了,这不是和弦约的委托人吗?深夜食堂的委托,可都是妖怪们的委托,突然蹦出一个人类,这听着像话吗?
就在钟秒秒和花一梦耳语的时候,谢罗川看似镇定,露出一个不怎么走心的笑容,系上大衣的扣子,优雅的就往包间外面走去。
谢罗川说:“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地方了。”
“等一等,谢先生。”
钟秒秒立刻跨了一步,拦住谢罗川的去路,堵在了包间的门口,说:“你并不是走错了地方,是来求助的对不对?”
谢罗川镇定的看着钟秒秒,不愧是生意人,一点也不怯场,游刃有余的说:“钟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晚上刚结束了电话会议,感觉肚子有点饿,在回家的路上就进了这间店,没想到会碰到钟小姐。虽然很荣幸,但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不得不立刻离开。”
钟秒秒仍然堵着门,不肯让出道路,说:“谢先生不必再伪装了,你肯定不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谢罗川挑了挑眉:“越来越听不懂钟小姐在说些什么了。”
“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钟秒秒说:“但是你来了,看来是有很重要很棘手的问题,需要别人帮忙解决,对不对?那好啊,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跟外面的所有人说,你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到时候你能不能顺利的走出深夜食堂,这个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以后都别想来这里寻求帮助。”
“你……”
谢罗川游刃有余的面具终于破碎,表情一瞬间有些懊恼的看着钟秒秒。
钟秒秒简直快准狠的戳中了谢罗川的要害,将人服服帖帖的拿捏住,无法反抗。
钟秒秒并不是故意找谢罗川麻烦,只是觉得谢罗川这个人有点奇怪,而且说不准和和弦那件事情,真的或多或少会有些关系。
穿着和谢罗川同样衣服的神秘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两次,神秘人穿的衣服只有谢罗川有,钟秒秒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巧合,说不定是必然。
想要搞清楚和弦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从谢罗川入手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罗川一脸冷漠的看着钟秒秒,说:“钟小姐,我不太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其实很简单。”钟秒秒微笑,指了指桌边:“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你是来寻求帮助的,我是来帮朋友接委托的,说不定我能帮你。”
“你帮我?”谢罗川皱眉,目光相当的不确定。
然而现在谢罗川完全是砧板上的鱼肉,完全是待宰的状态,主动权并不在他的手中。
谢罗川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动了,走回了桌边,坐在刚才他的位置上,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钟小姐有话直说。”
钟秒秒和花一梦这才坐下来。
钟秒秒很和善的样子,尤其她的长相,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钟秒秒善解人意的说:“谢先生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寻求帮助,谢先生先说一说吧,指不定我真的可以帮到你。”
谢罗川握着杯子的直接有些发白,他看起来实在犹豫,目光也不确定的闪烁了几下。
终于,谢罗川的目光落在钟秒秒身上,审视的看了好几眼。
钟秒秒大大方方,好不亏心的样子。
谢罗川问:“你是……什么?”
谢罗川的问题有些奇怪,旁人恐怕会觉得没头没尾,根本听不懂。
不过钟秒秒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钟秒秒坦然的指了指自己,说:“表精。”
“表精?”谢罗川眉梢一挑,然后点了点头,这个回答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有点消化不良。
钟秒秒知道,谢罗川并不是误打误撞来的这里,他肯定对深夜食堂已经做足了功课,所以在面对谢罗川的时候,钟秒秒也懒得装模作样,坦然的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
谢罗川说:“有些没想到。”
钟秒秒说:“所以谢先生的委托是……”
谢罗川看起来还是心有疑虑,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其实,钟小姐的朋友,并非是那个穿着风衣的人掳走的。”
谢罗川并没有说委托的事情,反而谈起了之前的视频。
钟秒秒点点头,说:“谢先生可能不知道,我的朋友已经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谢罗川吃了一惊,随即松了口气,点点头说:“找回来就好,这其实只是个误会。”
“虽然找回来了。”钟秒秒简直大喘气儿,还有后话:“但我的朋友,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对。”
谢罗川这口气儿还没喘完,又倒抽了一口冷气:“钟小姐,实话与你说,你朋友的失踪,和那个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其实……”
钟秒秒略有所思,说:“哦我明白,看来你今天的委托,才和那个人密不可分,对不对?你果然是认识他的,他穿的那件大衣和你一模一样,根本不是巧合。”
钟秒秒让谢罗川说说委托的问题,谢罗川却不肯说,反而一直在说和弦的事情,还坚持是误会。
谢罗川并不是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在铺垫。
钟秒秒恍然大悟,委托的事情肯定和那个风衣男人有关系,否则谢罗川也不会急于解释。
谢罗川被钟秒秒看穿,倒是坦然了几分,说:“你说的没错,我的求助和他有关系……他是我哥。”
“你哥哥?”钟秒秒这会儿倒是有些吃惊了。
谢罗川点头,平静的说:“我们是双胞胎,长得很像。”
谢罗川之所以会买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完全是小时候留下来的习惯。而视频中,那个和谢罗川穿着同样大衣的男人,就是谢罗川的同胞哥哥谢向年。
外人都称呼谢罗川为谢二少,这么一说,谢罗川当然会有一个兄长。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谢大少这么一个人,谢向年已经是很久以前过去的事情。
谢罗川说:“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小时候开始,我就和我哥相依为命,感情一直非常的好。”
谢罗川和谢向年生在豪门世家,可惜却不像外人想象的那般,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长大,过着衣食无忧呼风唤雨的生活。
谢罗川和谢向年的父母,在他们五六岁的时候,乘坐私人飞机外出,飞机失事一个也没有回来。
五六岁的孩子而已,谢罗川已经几乎不太记得当时的情景,甚至不太记得父母的模样。
他记事起就只有哥哥陪着。
因为父母的遗产很多,为了遗产,蜂拥而至的亲戚们争抢着抚养两个孩子,可谁又是真心可怜他们?
谢罗川和谢向年名义上是谢家的两位小少爷,但是平日里根本不能随便出门,甚至不让他们上学,吃饭都是一顿有一顿没有。
童年,对于谢罗川来说,完全没有回忆的价值。
谢向年虽然只比谢罗川大了几分钟,但是作为哥哥,一直非常照顾弟弟,但凡能有点什么,全都会拿给谢罗川,不论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
谢罗川那个时候就在想,以后自己长大了,不管买什么一定都要给哥哥也买一份。
这变成了他从小到来的执念,如今长大了,也的确改不了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