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王爷之后他重生了——三生糖
时间:2020-03-05 10:02:25

  陆承宇抱起她离开浴池,拿起一旁干净的手巾替她干擦身子,而后才又拿起另一块擦起自己。
  其间异常沉默。
  陆承宇垂首俯身为她穿戴衣物,额前碎发的阴影落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他自己就套了件长裤,中衣还半敞着,宽厚的胸-膛正对她。
  楚时依眼睫半垂,两腮微红,那股充实温暖的余韵犹存。
  待他终于也穿戴整齐,楚时依才轻轻环抱住他的劲.腰。
  陆承宇察觉到她的不安,喉结滚动了下,沉声允诺:“不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出事。”
  楚时依脑袋轻轻靠在他胸-膛上,道:“我知道。”
  陆承宇搂住她。
  楚时依抬头看他,犹豫了下,红着脸道:“夫君……趁现在天色未暗,你先带我到御街上的妙手堂。”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唤他夫君。
  陆承宇愣了下,心中蓦然涌起一股充实得喜悦,但听见她之后的话脸色又瞬间沉了下去。
  “妙手堂满是疫症病患,过于危险。”
  他虽没有直接拒绝,但楚时依却也听出话中的婉拒之意。
  楚时依和他拥抱了一会儿后,便拉着他离开浴堂。
  “你回府之中府中也有不少奴仆染上了疫病。”她说。
  两人还未步出浴堂,陆承宇便又将她揽腰抱起。
  他看出她走路有些不稳,腿脚还有点软的模样。
  楚时依脸还有些红,顺势窝进他怀中。
  “那些染病的奴仆呢?”
  陆承宇面不改色的问着,心脏却猛地一缩。
  当初他漏算了府中可能有人染病,幸好她没事……
  “都好了。”她道,嗓音娇娇,有些得意,“全都是我给医治好的。”
  陆承宇讶异了下,轻笑道:“是吗?”
  楚时依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娇声娇气的抱怨道:“为什么你和其他人一样,都不相信我的医术呢?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身上的毒,就是我亲手解掉的。”
  “我一直都知晓你医术不比姜煊差,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带你去妙手堂。”陆承宇知道她提起这事的用意。
  楚时依双颊鼓了起来,抿着嘴,不说话了。
  待两人进了寝间,她才又继续说服陆承宇:“我知道王爷担心我,但既然我有一身医术,我能教会其他大夫如何医治好这些病,我便不能对那些染病之人见死不救。”
  陆承宇抱着她上了软榻,眉眼有几分冷酷。
  天下百姓与他何干?前世若非楚时依要他养大稚子,他甚至不屑那九五至尊之位。
  楚时依说了许久,他却仍旧无动于衷。
  最后她闷闷的闭上嘴,背过身去再也不肯理他。
  任凭陆承宇如何搂抱哄劝,这下换她无动于衷。
  陆承宇最怕她不理自己了,他沉默片刻,自后搂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低低道:“明日进宫后,你再将医治的方法告诉姜煊,到时我会让他亲自到妙手堂处理好一切。”
  楚时依终于轻轻的‘嗯’了一声,转身重新扑进他的怀抱。
  她知道这是他最大的退让。
  ……
  翌日未到辰时,两人便乘着马车低调进宫。
  如今皇宫依旧是封死的,除了他们以外并不见其他人进出。
  宫中时疫严重,各太医疲于奔命。
  楚时依见到姜煊时,姜煊俊朗的面容已显疲态,向来束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也有几许凌乱,碎发落在额前,面色苍白。
  之前于王府中楚时依便命人做了许多面罩,这次进宫前她便让人将一半的面罩都抬上马车。
  昨夜她还亲自到库房挑选了一块绛朱色布料,为陆承宇亲手裁制,如今两人都戴着面罩。
  姜煊见到他们脸上戴着面罩陡然一愣,而后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猛地瞪大,闪着光芒。
  “姜太医也先戴上面罩。”楚时依见他如此反应,立刻笑着将干净的面罩递过去给他。
  姜煊系好面罩,语气里尽是掩不住的称赞之意:“王妃不止医术卓绝,您的思想更是及常人所不能及,戴上这个之后的确能大幅减少染病危险,实在妙哉。”
  楚时依见姜煊连声赞道,心虚的笑了下,却也无法跟他解释过多。
  “皇上如何?”陆承宇面色凝重,高大的身影挡在两人之间。
  姜煊摇头,语气沉重:“病情越发严重,皇上之前便曾因不明原因骤然离世,臣勉强用仙草将其救回,但皇上身子却也有所亏损,本来好好调养便无大碍,却不想染上疫病……”
  他带着两人进入圣元帝的寝间。
  圣元帝躺在龙榻之上,此时他已经病得有些神智不清,正对顾谨欢喃喃吩咐,其间咳嗽不止:“传令下去,即刻立晋王陆承宇为太子,朕若有何三长两短,便将传国玉玺交予他……”
  话毕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咳。
  站在龙榻前听着的顾谨欢,早在圣元帝说到一半时便泪流满面。
  “皇上万岁又岂会有三长两短。”顾谨欢十几岁时便伺候着圣元帝,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圣元帝见他哭哭啼啼,分明已气若游丝,却陡然厉声道:“还不快按朕的旨意吩咐下去!”
  顾谨欢被吼得一猛然一震,而后跌跌撞撞的离开寝间传旨。
  离开前他见到了楚时依等人,他脸上已是掩不住的悲痛:“姜太医您快进去瞧瞧皇上……”
  如今三宫六院的妃嫔及太后也都在病中,竟无一人能前来侍疾,皇寝空荡荡的,就徒留一两个还算身强体壮的小太监。
  姜煊闻言急忙的走到龙榻前,再次为圣元帝切脉。
  楚时依却在见到圣元帝时陡然一愣。
  “怎么了?”陆承宇见她突然顿下脚步,皱眉问道。
  楚时依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按理说,她见着了染病之人脑中会浮现应付的药方,可当她见了圣元帝后却什么也没有出现。
  这是无药可医的意思?
  圣元帝浑浑噩噩,听见陆承宇的声音,原本浑沌的眼神登时有几分清明。
  他双手于空中乱挥,颤声道:“宇儿、宇儿,快给宁安侯嫡女放血喂予朕。”
  姜煊闻言,赫然一惊,眼睛稍稍睁大。
  陆承宇眼神则瞬间冷了下去。
  楚时依瑟缩了下,手指蜷缩起来。
  就在她想往陆承宇身上靠近时,却听见陆承宇低低的应了声:“好。”
  楚时依双眼猛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向陆承宇,面白如纸,心头慌乱狂跳。
  手脚冰冷,如坠冰窖。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还没醒来,正在梦魇之中,否则陆承宇怎么可能会答应圣元帝?
  难不成陆承宇突然猪油蒙了心、脑袋勾了芡?
  他决定为了皇位放弃她?
  陆承宇却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将她轻轻拥进怀中。
  楚时依浑身猛僵,杏眸诧然,气息不稳的看着他:“你……”
  她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眼底笑意完全消失,指甲生生攥紧了掌心。
  “别怕。”他垂首于她耳畔轻声道,而后轻轻啄吻了下她的耳朵。
  话声极小,就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我不会伤害你的。”陆承宇见她身子微微发抖,心里丝丝拉拉的疼了起来。
  他轻.柔地扳开她攥紧的手指,揽着她走到一旁的圆桌前。
  圆桌上放好了圣元帝早就命人备下的利刃与空碗。
  陆承宇松开了她。
  楚时依仍然僵在原地,几瞬后,她猛然回过神,拽住他已经拿起匕首的右手腕。
  她呼吸微滞:“你别……”
  陆承宇朝她笑了下,给她一个要她安心的眼神,温柔而宠溺。
  利刃同时飞快地划破他左手掌心。
  伤口很大,割的极深,抬在空碗上的手很快便滴滴答答的流起猩甜的鲜血。
  圣元帝执着于她的血,若是不趁他此时神智不清,喂他喝一次血,怕是救回来后他还会对楚时依的血念念不忘。
  唯有让圣元帝死心,楚时依往后才能真正的安全无忧。
  楚时依一开始的确是吓了一跳,甚至有些动摇,但当她听见陆承宇开口要她别怕没多久,她便明白过来。
  她红着眼从带来的小包袱里拿出一条干净的面罩,低头不语替他包扎左手上的伤口。
  “姜煊,将王妃的血喂给皇上喝下。”陆承宇将匕首放回桌上。
  姜煊不发一语地将装了血的瓷碗端了过去,依言喂给了圣元帝。
  “包好后你为父皇诊脉一下。”陆承宇低声说道。
  他对圣元帝的感情复杂而偏执。
  陆承宇从小就渴望圣元帝的关爱与垂怜,渴望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渴望自己成为父皇心中最疼爱的皇子。
  多年的心愿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拥有了两世记忆,但那都不是能轻易抹去的。
  他恨他的父亲,却也爱他的父亲。
  明明知道在圣元帝眼里他与其他皇子没什么不同,明明知道永远也得不到小时候最渴望的真心疼爱,他清楚的知道着残酷的现实为何,却终究无法对自己执着了两世的亲爹见死不救。
  楚时依帮他包好伤口后,垂着脑袋,闷闷地说道:“就算王爷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也不会真心爱你的,现在已经有我……还不够吗?”
  她想说有她爱他了还不够么,但碍于姜煊还在一旁,这般直白大胆的情话她并不想给旁人听去。
  她知道陆承宇缺爱,从小就渴望着爹娘的爱,可惜无论他再如何努力,那都是两辈子也得不到的。
  楚时依心里疼得很,她甚至想自己怎么不能早点穿过来认识陆承宇。
  陆承宇将人拉进怀中,低声道:“够,有你便足矣。”
  “但他终究是我父皇。”
  楚时依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就如同她无法对那些无辜百姓见死不救般,他也无法对圣元帝见死不救。
  圣元帝喝完血后依旧毫无起色。
  这是自然的,毕竟那不是楚时依的血。
  可圣元帝并不知道。
  当他发现自己仍然虚弱无力,浑身更如蚁咬般难受,心中绝望如猛兽般,一口一口地将他吞噬。
  圣元帝原本就模糊不清的视线,更是瞬间坠入一片黑暗之中,他瞬间慌了起来,彻骨冰寒,整个人如处冰冷的绝地深渊。
  方才明亮的阳光仍透过窗棂映照于龙榻旁的地面之上,将四周照得极其明亮,如今却已黑沉沉一片。
  ……
  楚时依为圣元帝诊脉之后觉得有些奇怪。
  她看向姜煊,皱眉道:“皇上不像染上疫病。”
  姜煊困惑:“可皇上身上所有病症皆与疫病如出一辙。”
  楚时依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方拿出来,递给姜煊:“你让人按这药方去捉药煎熬,如何熬药想必太医院的药僮都知晓,我就不多加赘述。”
  太医院里各种药材应有尽有,楚时依倒不担心会缺了哪味药。
  姜煊点了点头,欲要离去之前,楚时依却又喊住了他。
  “姜太医且慢。”
  “王妃还有何事要吩咐?”姜煊问。
  “此次疫病来势汹涌,只凭靠汤药是无法根除的。”楚时依道,“不知太医院可有施针的器具?我还需为皇上施针。”
  姜煊点头道:“有,臣这就让人去将器具取来。”
  约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太医院的人便将施针器具送了过来,那人一样是看起来气色红.润,身强体健的小药僮。
  “姜太医你且仔细看我如何为皇上施针,之后还要劳烦你到御街上的妙手堂,将这针诀教给妙手堂的姜大夫,与其他医馆的主治大夫们。”
  顾谨欢去处理圣元帝下的旨意人还未回来,方才陆承宇已亲自替圣元帝褪去中衣,仅着明黄长裤,将他翻身、令他趴卧于龙榻之上。
  楚时依因为之前曾日日为陆承宇施针的关系,如今扎针手法已十分利落,拿针手法老练,下针迅速,稳、准、狠,被施针者几乎不感半丝痛觉,昔日的稚嫩已不复见。
  陆承宇以前所受的那些苦痛,如今圣元帝可说未曾感受半分。
  姜煊见她施针手法娴熟老练,甚至比自家专精施针的叔父还要有能耐,目光越发晶亮起来,整个人也不由得与她凑近了些,就想再将这难得一见的行针手法及穴位,记得更清楚些。
  两人的脑袋不知不觉中就凑近许多。
  原本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的陆承宇,突然拿过放在一旁的茶盏,一口气将里头的茶汤灌下,意图压.下心中蓦地窜起的怒气与醋意,一饮而尽,又将茶盏狠狠丢到一旁茶几上。
  然而他面色虽阴沉难看,像是恨不得要将姜煊拖出去狠揍一顿般,却也没有上前阻止两人。
  他若不让姜煊学会这针诀,那楚时依肯定还会吵着要上妙手堂。
  陆承宇双拳紧攥,指甲掐得掌心生疼,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喝着酸死人不偿命的闷醋。
  大口大口的豪饮着。
  待楚时依终于为圣元帝施针完毕,陆承宇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几乎是在楚时依放下针的同时,他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将人拽入怀中,也不管姜煊就在一旁,便直接埋首于她白.嫩的颈肩之中。
  拥抱的力道让她有些疼。
  姜煊眉眼低垂,一点反应也没有,见怪不怪。
  他甚至觉得刚才陆承宇竟沉得住气,没来将他拉开已属不易。
  而圣元帝则不知为何,在施针中途便已昏睡过去。
  姜煊为其诊脉之后,确定暂无大碍,便道:“臣去将这药方交给太医院,刻即便命人为皇上及各种妃嫔煎熬汤药。”
  楚时依这时还被陆承宇紧搂于怀。
  她艰难的推开陆承宇,探头喊道:“姜太医等等,我跟你一块去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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