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每晚梦我——五月锦
时间:2020-03-05 10:09:32

  梁淑妃不可能救她,徐贵妃不费工夫就找到个可以栽赃的,断然不会让她活。
  回汴京一事还是不能大意,得仔细琢磨。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阵,她渐渐睡着过去。
  一觉睡到傍晚,起来也到了做晚课的时间。
  苏绾去洗了把脸,陈良妃独自在院里纳凉,她不去做晚课,自己也不喜欢但还是要按规矩出去晃一晃。
  陈良妃疯了,她可没疯。
  走到大殿附近,梁淑妃带着嬷嬷从岔道上过来,恰好撞到。
  苏绾发觉避不开她,索性停下来行礼,“见过淑妃娘娘。”
  梁淑妃打量她片刻,唇边浮起温柔的笑,“你便是苏绾?”
  三日前出宫,她在御花园只粗粗看了眼未有细看。到了福安寺,陈良妃也总不去做早课晚课,她也无机会见得到苏绾。
  原以为能被徐贵妃看上的粗使宫女,最多也就是小家碧玉,未料到苏绾的样貌竟是如此出色。
  青色的僧衣僧帽,使得她的肌肤愈显白皙,鲜妍的容颜也多了几分端方的英气,美而不艳。
  这模样,陈良妃年轻时怕是都比不过。
  “淑妃娘娘若是想跟奴婢说买配方一事,很抱歉,不卖。”苏绾态度冷淡,后退两步福身,“奴婢告退。”
  说完,她一点面子没给,直接掉头回去。
  自己是陈良妃身边的宫女,陈良妃不放人,敬事房不敢随意调她走。毕竟疯子疯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这梁淑妃跟她在现世遇到过的其中一任上司,说不出的相似,知道项目有麻烦第一个把自己摘出去,等有了起色又想掺一脚。
  “娘娘?”嬷嬷沉下脸,不悦道,“小奴才罢了,竟敢拿乔。”
  “不可胡说,去做晚课。”梁淑妃叹了口气,继续往大殿走。错在她,不怪苏绾不给面子。
  没有配方,她还得想法子应付东蜀太子。
  玉质兰心的香料她仔细研究过,每一种处理的都特别细致,很难全部分辨出来,也算不出用量。
  主仆俩走出小径,往大殿的方向去。
  僧人做晚课的声音渐渐自大殿传出,夕阳也落到了另一头。
  苏绾回了禅院,吃过晚饭伺候陈良妃梳洗干净自己也洗了个澡,早早回房睡觉。
  福安寺到了晚上就格外的安静,还特别的凉爽,非常好睡。
  苏绾躺下放空大脑,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腰上似乎很沉,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入梦霎时睁开眼。
  赵珩的手臂横在她背上,另一只手还高高举着灯笼,看着有些滑稽。
  苏绾想起白天遇到宋临川的事,眨了眨眼,趴在赵珩身上低头亲了下他唇,一点都不着急起来,“驸马又救了朕,想要什么赏赐。”
  赵珩定定看她,两侧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再动一下他就要失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珩:他看上你了。
  苏绾:哪一个?
  赵珩:……
 
 
第55章 
  空气静谧,一旁的灯笼轻轻摇晃,光影也随之摇摆。
  女帝就趴在他胸口上,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身体的不同,感受到她身子的轻盈。
  赵珩的呼吸不自觉重了几分,幸而楼里只他二人,外边的树枝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声音,替他掩盖住了些许。
  他从未想过,再次入梦是如此情形。想推开她又怕她起疑,不推开她于自己而言又是折磨。
  这般温香软玉在怀,而他是正常不过的男子。
  赵珩放空了双眼,在心里默默念起佛经,提醒自己非礼勿想,非礼勿看。无论她怎样作为,自己都不可轻薄她。
  在梦境里,她是女帝,是君王。
  而他只是她的护卫。
  “驸马为何不回朕?”苏绾见他不出声,唇角弯了弯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轻笑,“是不敢要,还是不想要?”
  宋临川的长相和声音都与现实一致,就他从入梦至今从未开口。
  不过暗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子,帮主子处理各种没法放到台面上的事,包括杀人越货。会不会说话也不是很重要,好用就行。
  苏绾正走神,横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加重了力道,下一瞬赵珩便抱着她,拿着灯笼的手撑着栏杆,利落带她一块站起来。
  烛光照亮了他俊逸不凡的脸庞,依稀可见未退的暗红。
  “是不想要赏赐吗?”苏绾勉强站稳,双手还抓着他身上的袍子,仰着脸看他。
  赵珩点了下头,转过身背对她缓缓蹲下。
  “驸马要背着朕下楼?”苏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脸上的笑容扩大,大大方方爬到他背上。
  他可能以为她崴脚了,这个反应倒也非常符合他身份。
  待会回到太初殿,她还要再检查下,他左手手腕上是不是真的有牙印。
  白天见过宋临川,她更确定梦里的人没有意识,也不曾入梦。
  但还是要保险起见,万一赵珩真的是太子她要换一个驸马。不然心理阴影太大了,做梦都不开心。
  在现实里,整个后宫谁不知道太子最烦宫女。
  而且,她真的很怀疑太子有厌女症。
  灯笼晃了下,赵珩背着她站起来,脚步沉沉地走下楼梯。
  “朕来拿灯笼。”苏绾搂着他的脖子,伸手拿走灯笼。
  赵珩没拦着她,绷紧了神经缓缓下楼。
  洛州县昨日忽降大雨,山洪肆虐河水暴涨,那雨到了今日都未曾停歇。
  梦境比现实提前了数日,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应对。城中百姓无一受灾,地势较为低洼的几个镇子的百姓,也得以提前撤离。
  只是这雨不知下到何时。
  他忧心此事,又恐东蜀有异动,派了数名暗卫盯着宋临川,想着只要东蜀一动便将他幽禁起来,当做质子与东蜀谈判。
  自上次入梦,他连续数夜都未曾好好合眼。今夜实在困极,未料到会入梦见她。
  赵珩低头看了眼身侧的纤细手臂,笼在昏暗中的眸子,染上浅浅的暖色。
  还能梦到她便好,他会尽快摆平徐太师等人登基,届时再亲自去找她。
  走出春语阁,孙来福抱着拂尘迎上来,瞧见他二人的模样脸色顿时不好看,“陛下可是受伤了,驸马也是,怎么不好好照顾陛下。”
  “多嘴,驸马这是心疼朕。”苏绾把灯笼丢过去,双手搂着赵珩的脖子,使坏地亲了下他的耳朵。“带路。”
  “老奴知错。”孙来福手忙脚乱地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给他们照亮。
  赵珩的脸庞又烧起来,额上青筋暴跳。
  不知何故,今夜的女帝似乎比之前热情了许多,像是又对他起疑的模样。
  “孙来福,一会到了长信宫去跟梨廷说声,朕今夜不去临荷殿。”苏绾伸手捏赵珩的耳朵,慵懒出声,“驸马也受了伤,朕要陪着驸马。”
  “老奴遵旨。”孙来福换上笑脸,“程公子安排到配殿了,萧公子没有意见。”
  “知道了。”苏绾又捏了下赵珩的耳朵,脸颊枕着他的后背,暗暗琢磨着明天早上先看哪一个。
  谢梨廷为了救自己受伤,等梦里的黑夜过去先去看他好了,然后再去配殿看萧云敬。
  他当时也救驾了只是没有受伤,不能厚此薄彼。
  最后去看梁文府,不然美少年该伤心了。
  她真是个合格的昏君,每个受宠的美人都有照顾到。剩下的三十六个学子,明天挑个时间,也选个好看的出来,安排给谢梨廷作伴。
  苏绾想到这,不自觉弯起唇角,愈发期待梦想成真。
  她在现实里还是太穷了,那点银子一个都养不起,别说养六个了。
  进入长信宫,太监和宫女全部迎出来行礼。
  苏绾摆摆手,偏头瞄了眼孙来福,“不用给朕准备吃的,还是吃不下。”
  她真受够了嗅觉被荼毒的郁闷。到福安寺三天,她一口肉都没吃着。
  “是。”孙来福含笑点头。
  穿过院子回到太初殿,苏绾从赵珩背上下去,习惯性抓住他的手腕往里走,“朕与驸马要梳洗,去安排吧。”
  孙来福应了声转头吩咐小太监和宫女,自己也走了出去。
  苏绾带着赵珩去了小书房,松开他的手慵懒坐下,拿起自己之前画的表格。
  这个梦境真的非常有意思,每次入梦还都是那些人,每一次入梦她留下的东西,也会保留下来。
  倒了点水到砚台上,苏绾拿了墨条研磨片刻,从架子上取下一支笔,醮了墨在表格上添上程少宁的名字。
  阳光元气的美少年,她明天要好好看过瘾,还有故作淡定的萧云敬。
  苏绾写完程少宁的名字,发觉赵珩在看着自己,唇角弯了弯将表格递过去,“这个东西叫表格,朕把想要宠幸的伴读名字写上去,日后可以按照顺序,挨个宠幸。”
  赵珩垂下眼眸,假装自己在看那个叫表格的东西,不动声色地藏起眼底火气。
  敬事房也没她这么会安排,还按照顺序宠幸?
  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不过这个表格他倒是从未见过。这东西似乎比敬事房翻牌子要简单明了,想要谁侍寝,拿笔在名字后边勾上便可。
  也可按照此表格,给吏部考核官员用。不过此时不宜跟吏部尚书提,吏部有不少太师和韩丞相人,若是让他们发觉必定起疑。
  幸而女帝的画像,他只给了一个暗卫。
  只是……女帝如此博识广闻,只怕真看不上他的后位。
  “驸马要不要给点意见?”苏绾没看到他的眼神,注意力都在表格上,唇边弯着浅浅的笑意。
  一周七天,前六天每天选一个,还都是顶级大美人。放现世他们都属于出道就走红,完全可以靠脸吃饭的那种,不要太美好。
  反正她就没考虑过嫁人,当首富养一群风格各异的美人更快乐。
  “哗”的一声,赵珩拿了张纸过来,也拿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这些人都危险。
  “朕知道啊,越是危险的美人征服起来越有趣。”苏绾不为所动。
  有毒的美人也是美人,出了余公子刺杀她的事,梁文府又被禁足,按照梦境的给剧情,这些美人会消停一段一段时间。
  赵珩缓缓压下火气,重新醮了墨又写下一句:我跟着你,免得再出意外。
  苏绾抬眼看他,有些哭笑不得,“驸马不会是醋了吧?朕是帝王,驸马若是总想干涉朕的决定,那朕便换一个人当驸马,你好好当暗卫。”
  赵珩抬头看她,古井无波的眸子深处藏着浓浓的郁闷。
  他就不该跟她说,自己是六皇叔派来保护她的暗卫。
  “放心,朕有分寸的。”苏绾笑笑,余光瞧见宫女进来,搁笔去梳洗。
  这个梦境还挺锻炼演技的,洗澡会有一种自己泡在水里的感觉,但是手放下去拿起来还是干的,头发也是。
  任由宫女折腾了一通,苏绾换上中衣出去,赵珩也从隔壁出来。
  她看了眼他的胸口,吩咐宫女去取药箱过来,过去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龙床坐下。
  赵珩面无表情抬头。
  “驸马为救朕受了伤,又辛苦把朕从春语阁背回来,朕当然要好好报答一番。”苏绾伸手解开他身上的中衣带子,“朕亲自给你换药,感不感动。”
  赵珩悄然绷紧神经。
  不敢动。
  女帝定是又起疑了,今夜从入梦她就特别的……热情。
  “别动啊,会扯到伤口的。”苏绾脱下他的中衣丢到一旁,自顾坐到他身边,状似随意地拿起他受伤的左手。
  赵珩的手指很好看,皮肤白皙骨节分明,跟萧云敬那双擅长抚琴的手不一样,他的手除了好看还力量十足。
  “驸马不止人好看,手也好看。”苏绾夸他一句,等着宫女将药箱抱进来,很随意地将他的手翻过来。
  手腕上没有牙印,后背也没有烧伤留下的伤疤。
  苏绾抿了下唇,拆下他手臂上的纱布看到伤口还在流血,莫名就有点慌。
  在现实里,外伤处理不当容易感染破伤风和败血症,这个世界没有可以与之对抗的药物,不然战争的伤亡也不会那么大。
  她在现世无聊时,曾看过青霉素提取的文献,看过一些尝试提取的作业分享。
  然而无一例外,大多失败了。
  她估计自己实操也会失败,还不如跟神医男二提一下,让他去尝试。他作为神医,在原著中非常的厉害。
  萧云敬在平定造反时受伤,就是他给救回来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在现实里见到神医男二。
  苏绾给赵珩重新包扎好伤口,起身往外走。“等着朕别乱动。”
  赵珩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缓缓抬起左手看向手腕。
  女帝方才是找他手腕上的牙印?那个印子是玄鸣受伤后疼得难受咬伤的,早就消了,没有留下丝毫疤痕。
  至于他背上的疤痕,走水当日他是被烟气呛到昏迷,被烧伤的人是救他的暗卫。
  孙来福为了让父皇愧疚,故意夸大了伤势,父皇和御医看到的也是暗卫被烧坏的背部。
  那几个御医没有杀,他让其他暗卫在汴京府死牢找了几个死囚过来假扮,真正的御医都被表兄带回禹州,好好安顿。
  女帝忽然起疑,可是看到了汴京府贴出的,关于官办学堂只收一文钱,男女皆可入学的公告?
  定是如此。
  她虽未在梦境里遇到被太师等人刁难之事,让女子入学一事却是她提出来,自己经过考量认真去实施的。
  赵珩动了动手指,不动声色地看着屏风后的娇小身影。
  屏风后方,苏绾走到镜子前,将中衣的领子往下拉。她的锁骨下方和现实里一样,都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所以赵珩跟当朝太子只是撞了名字,他不是太子。
  苏绾心中大定,整理好中衣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决定先不换驸马了。
  回到龙床前,苏绾淡然屏退宫女,“下去吧,朕与驸马要就寝,不用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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