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没将这两人放在眼里，“急也出去等。”
白夏十分耐心地对他说，“不行！”
秦鹿打完一个呵欠，停下来看着她：“……”
助理：“……”
秦鹿在音乐圈是著名的鬼才制作人，一般是不会跟新人合作。
但以唐飞白在富二代圈的人脉硬是找人牵线把这事敲定了。
不过他脾气和才华成正比，找他约歌的，再大牌的歌手都要顺着他的脾气。
助理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新人敢跟他说“不行”这两个字。
僵住的气氛中，白夏语气很软地说，“拜托了秦先生，我们也很忙的。”
她自己是不打紧，可是她暂时和唐凌易捆绑了，据说她的监护人是推掉了一部分工作陪她来的，她怎么能浪费他的时间呢。
秦鹿看着她，唇冷冷一勾，“既然这么忙就不要录了，送客吧。”
助理清咳了一声，压低声音，“他们是唐先生安排来的，您……再考虑考虑？”
能让不跟新人合作的秦鹿答应下来，唐飞白也费了一番功夫。
打听到秦鹿一个哥们之前惹了个大麻烦，他又是个讲义气的人，所以用一首歌作为交换才谈好。
秦鹿重新打量着这个甜妹，心里开始后悔自己是接了什么砸招牌的合作。
这种一看就不会唱歌的，后期修音都不知道要修到什么时候。
“那去挑首歌吧。”秦鹿想到即将迎来职业生涯的黑历史，脸色就黑得厉害，示意助理带她去质量最次的那一批demo里挑。
“不用了。”白夏拿出一张CD递过去，“我经纪人之前已经选好了，没告诉你们吗？我们觉得这首比较好。”
秦鹿接过来，看一眼后，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现在好歌难求，优秀的demo一般都是当红的歌手先选，有些甚至只会送到特定歌手的手里，等他们挑过后剩下的，才是其他人捡漏。
这首小样之前送来时他就觉得挺不错，公司内部的评价也很高。
原本是准备给某位一线歌手新专辑作为备选的。
他完全不知道这歌居然到了她的手里，只能说这姑娘后台挺强大。
秦鹿板着脸，几乎可以预想一首好歌就这么被毁了。
他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没实力靠后台来糟蹋唱片市场的，空有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
有钱干点什么不好？
“可以。”他极不情愿地吐出字音，“那你准备一下，经纪人出去。”
白夏解释：“他不是我经纪人。”
秦鹿：“助理出去！”
白夏明显感觉到录音室越来越低的气压，“他也不是我助理。”
秦鹿平时不太上网看娱乐八卦，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什么来路，只知道是某公司签的新人，托关系找过来的。
他很不耐了，“男朋友也出去，一样都是闲杂人等！”
白夏觉得这个制作人好暴躁，刚想解释，一旁的唐凌易淡淡冷冷地出声，“不用找那么多借口发脾气，如果你没那个本事接下这个工作，我们就换人，免得碰上敷衍了事的。”
秦鹿巴不得他们换人，但他就听不得那句“你没那个本事”。
录音室的火药味太重，秦鹿的助理终于还是忍不住继续打圆场，笑呵呵地说，“那既然你醒了我们就早点开始，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何必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呢，是不是？有要咖啡的吗？我出去给你们买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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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白夏跟唐凌易吧？真没想到出现在我们这儿。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她后台可以啊，不愧是唐凌易的女朋友。别说新人，秦鹿这几年对某些成名歌手都看不上。”
“就没听说过秦鹿为五斗米折腰，他这回怎么会答应当白夏的制作人？”
“我刚才路过时看到他脸色黑得可以，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这回合作的是个网红。某被拒的歌手要是知道他宁可给网红录歌，都不跟自己合作，大概率要气疯哈哈哈。”
助理拎着几杯咖啡进来时，看到几个同事聊天，马上给了个眼色，“都少说两句啊，被听到了不得了。里面气氛本来就不好，都不知道有没有打起来。”
“这么严重吗？刚才到底什么情况？”
助理想到刚才，一脸上天保佑的表情，“别说了。里面都是大爷，大爷对大爷，搞不好我们这个小庙都要被拆掉。”
“这么严重吗？”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秦鹿大神的脾气，我怀疑白夏经纪人都没做好功课。好歹给她找个脾气好的制作人吧，秦鹿是很厉害，但白夏这种……说不定唱两句他就被气得想撂挑子。那唐凌易看到他伤害自己女朋友的幼小心灵，可不是想将我们小庙拆了？”
同事一双双八卦的眼睛，仿佛马上要见证惨烈，“她唱得有这么差？听说她之前直播还有人说她唱得不错，是修音的吗？”
助理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听呢。你们都别出声了，估计我咖啡端进去，马上清洁阿姨就要被喊进去打扫的。”
助理说完后，拎着买好的星爸爸就去推了录音室的门。
她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往调音台那边一看。
里面的白夏已经开始录了，秦鹿带着耳机一声不吭。
脸上不仅没有自己以为的“这唱的什么几把玩意”，反而有点意外的深思。
助理把咖啡拿过去给沙发上的唐凌易，小声说，“唐先生，您的咖啡。那个，我问问啊，刚才没事儿吧？秦鹿他确实有点不好相处，而且出名的对歌手要求高，白小姐可能要遭点心灵上的摧残，您做好心理准备，很多歌手的作品都是这么被逼出来的。”
唐凌易放下手边工作的电脑，平静地将咖啡接过来，“还好。他这个人刚才虽然烦人，但工作时倒不是很吵。”
“恩恩？他没说话吗？”助理想说的是，他没骂人吗？
第39章 妖精出道了【二更】
秦鹿当制作人是个鬼才，同时对歌手要求极高来达到他眼里的精益求精。
刘助理见过不少歌手在他这里被逼迫得压力大到怀疑自己根本不会唱歌。
一个咬字的感觉不对, 一个气息的影响, 能来来回回反复录无数次。
而白夏不是专业歌手, 只是个直播网红，所以她本来以为白夏在音准这种基础上都过不了关，倒是没料到她能让秦鹿这么平静。
刘助理在一旁不敢打扰, 默默看着工作台前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的秦鹿脸色平和, 语气冷静, 偶尔提出重录某一句的具体要求后, 隔音玻璃内的白夏也能很快调整过来。
而同在工作台的调音师混音师等人就没有秦鹿看起来那么镇定, 工作之余，时不时对个眼神表示惊讶。
她拿着的咖啡都忘了递过去, 只在心里想，这是多大的反差让这业内一流的团队能露出几分赞许啊！
他们之前大概是觉得, 白夏根本不该开口那种吗？
三个小时过去, 在录音师的微笑示意下, 白夏从里面出来。
秦鹿此刻变得很沉默，看她的眼神变了变。
“不错啊小妹妹。”混音师放下头戴式耳机, 很不吝啬地竖了个大拇指, “真是没想到。”
秦鹿之前不看好她, 甚至都不是因为她是网红，只单纯觉得这种看着就是傻白甜的小姑娘不会唱歌，以为唱个KTV就能出唱片。
别说她了，很多业内所谓当□□手, 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屁，只是花架子。
而录音室其他人却有认得出白夏的，知道她是最近那个热搜不断的网红。
这种靠沙雕热搜出圈的网红，在出道之前还是个卖农产品的，都以为她所谓的出道不过就是借着她现在的流量当个只有脸能看的明星。
大家抱着需要拿出所谓百万调音师本事的心理准备，不想她刚开口时，他们就差点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是不小心放了原声带吗？但原demo并不是这个声音啊！
于是团队的人惊喜地发现，她不仅音准没问题，而且她的声音意外的很入麦，甜而不腻，质感高级，行话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录音室歌手，可遇而不可求。
喜欢音乐的人很多，会唱的也不少，但这个行业从来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所谓声音条件拦在门外，甚至有些人，哪怕唱功人人称好，可进了录音棚依然是泯然众人矣。
而白夏却是那个眼前一亮的声音，能让人一下子就记住她。
“谢谢！你们喜欢听我也很开心。”白夏被夸了也并没不好意思，笑眸弯弯。
录音师看着她扑哧一笑，“我一听你这么说谢谢，就以为下一秒你要抬手比个心了。”
白夏直播时，每到感谢环节都是举起双手在头顶，一个超萌的比心。
明明是个已经大众化的拍照姿势，但她就不知不觉将这个动作用成了她的特点。
混音师哈哈大笑，打趣道，“对啊，你怎么不比个心呢？”
白夏惊奇地看着他们：“不会吧，你们都看过我直播吗？”
混音师：“我还是你粉丝哟。”
秦鹿扫了一眼旁边的同事，“是不是还要签个名？要追星就出去追！”
混音师马上给了白夏一个眼色，嘴型告诉她不要理这个人。
白夏视线一偏，再才发现沙发那边缺了个人。
刘助理忙说，“哦，唐先生出去接电话了，可能不知道你录完了。”
白夏点点头，想着他在附近就没事。
前奏的鼓点声突然响起，录音室聊天的声音安静下来。
是秦鹿开了公放，播放的是最后定下的那个版本。
虽然只是一个初版，编曲上还有待修改，但听上去已经接近成品的质量。
白夏录的这首歌叫《出色》，是秦鹿圈内好友写的，旋律十分爪耳，在保证了流行度与大众化的同时，还兼具一定特色的快节奏流行单曲。
听过demo的都十分看好这首歌，只要编曲上把握得好，很大概率能销量奖项双收。
唯一的难点就是，这首歌不好唱。
需要节奏感极好和音域跨度很大的歌手来驾驭，而且对声音条件和气息的要求也不低。
demo刚录好时，曾经到过某位当红女歌手那边，考虑到这首歌唱live的难度，很可能会出现无数车祸现场，所以对方还是放弃了。
在被白夏选走之前，这首demo已经打算送到某位很有实力的一线歌手那边。
这样的前提下，秦鹿在得知她选到这首歌时，觉得又好笑，又替好友遗憾。
即便给她做后期把歌录出来，她也没法在现场唱好。
歌只能跟着她蒙羞。
秦鹿当时二话没说直接让她去录，其实是抱着她唱了之后用事实说服她放弃的打算。
他没有想到，她唱得很好，而且凭着嗓音的独特，效果远超demo，将这首歌唱出了她自己的特色。
《出色》的尾奏结束时，听愣住了的刘助理忍不住拍巴掌，“太好听了，白小姐我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付费下载。”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录音时，大家都是那样的神态表情。
这不止是反差大的关系，而是她单听这首歌，根本找不到所谓的网红标签。
白夏就该出道当歌手啊！
秦鹿没有助理那么激动，瞥了她一眼后，“还行吧。”
白夏虚心学习状，“秦老师，还有哪里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慢慢改。如果今天时间不够，我抽时间再来。”
秦鹿：“……”
刘助理差点笑出声，她还没解释，旁边混音师就笑说，“你录得很好了，后面是我们的工作。别担心，他说还行的意思，就是非常好。就算是拿了歌王歌后的，也没几个能听到他一句‘还行’，这是很高的评价。”
白夏：“秦老师你夸人好含蓄啊。”
秦鹿倒是很想打击她几句，但他还是没法昧着良心贬低。
等到调音师他们收工出去了，他才踱着步子，走到沙发旁边，对跟自己助理聊天的白夏问，“你就挑了这一首？还有没有别的？”
白夏摇头，刘助理一旁说，“秦大神，这就是你平时不上网的弊端。你还不知道白夏是谁吧？”
秦鹿挑了下眉，“网络歌手？”
刘助理：“倒也不算……她是个网红，不过是做直播的，前期是直播唱歌和吃东西，后来的主营项目是直播卖地瓜和玉米。”
秦鹿：“……”
刘助理看着他那满脸问号的样子，淡定地说，“她就是在卖玉米的那天宣布出道。至于这首歌，她经纪人网上发微博说，是送给老粉的，纪念她早期小透明时有人听她唱歌。”
秦鹿刘海下的脸微微抽搐，“卖玉米的……”
白夏提到玉米，比唱歌自信多了，“秦老师，我们家的玉米非常好吃，买过的人都赞不绝口。第二批快上架了，你到时候可以来看看。”
秦鹿揉了一下自己没睡醒的脸，他已经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对了，你……”秦鹿脸色回到严肃，“有没有兴趣做一张专辑？”
秦鹿的主动邀请，刘助理听到时差点比白夏还激动。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她如果跟秦鹿合作首张专辑，那就极有可能出道即巅峰起点，前途不可限量。
结果刘助理还没恭喜她，就听到白夏说，“没有。”
刘助理：“？？？”
秦鹿：“？？？？”
秦鹿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没有兴趣录专辑，还是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白夏很有礼貌地婉拒，“秦老师，我暂时没有录专辑的打算。录这首单曲是因为我没有作品，我经纪人说出一首单曲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