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查到了吗?”
“那还用说,保证完成任务。”
聂涵川从谭慧手中接过材料,他草草地看了下:林子端,35岁留英金融工程专业博士学位,先后供职于多家知名金融机构,5年前和韩式集团的女继承人韩美云结婚,婚后主要负责韩式集团的财务和投融资工作。
“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嘛!”趁着聂涵川晃神儿的功夫,胡侃和魏骁这俩二货已经将材料从他手中偷偷抽走,翻了起来。
胡侃:“老聂,说说,他怎么招惹你啦?”
魏骁:“对呀!说说,说说。”
聂涵川懒得搭理他们,抬起头丢给他俩一个大大的白眼。然而纸是保不住火的,何况还有谭慧这个猪队友在,只听小丫头在她的工位上像发现新大陆般地叫了一声,接着嚷嚷道:“哇塞,领导我黑了这个林子端读博士的那家英国名校的校内网,你猜怎么着?他和慕昭姐是一个学校的,而且两个人之前还谈过恋爱,现在他们校内网上还有两人当年的合影,且被评为十年间该校最遗憾没有在一起的情侣之一。”
“噢……”众人一副“怪不得你要查人家的表情”,连正在撸“一霸”的毛珏都被吸引,硬是挤过去看了两眼两人的合影。
“老聂啊,不是我说你,不要瞎紧张嘛,人家都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胡侃立刻哔哔了起来。
“滚!滚!滚!谁说老子紧张啦,一个小白脸,有什么了不起!”聂涵川瘫在沙发上,敲了个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道。
谭慧看了看自家领导的这幅德行,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那张儒雅帅气的脸,对着聂涵川嫌弃地摇了摇头。
此时的专案组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似韩老夫人葬礼上的插曲会成为日后所有恐怖事件的源头。
聂涵川是半夜被电话铃声叫醒的,谢伯安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涵川,赶快来韩家祖宅一趟,出事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再说。”
仅仅几分钟之后,专案组的车便开出了别墅,向着郊外韩家祖宅飞驰而去。车内的四人,除了聂涵川和魏骁外都还有些半睡半醒。胡侃边打哈气边说:“有钱人是不一样啊,这富豪家出点事都要专案组出动了。”
魏骁:“我看没这么简单,谢厅还是有分寸的,再说既然交给我们办肯定已经和部里通过气了,这案子估计有内情。”而在后座的谭慧慧已经又睡着了,其实她不用跟去,无奈小姑娘想亲眼欣赏下帅哥的风采,聂涵川拗不过便也由着她去了,毛珏坚决要留在家里陪“一霸”,于是他看家。
聂涵川坐在副驾驶上没有说话,不知怎的当他刚从谢伯安的电话里听到凶案时,没来由地就想起了白天葬礼上的插曲,午夜的路况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专案组的车一路飞驰,不过20分钟便到达了目的地。
韩宅内外已经是灯火通明,随处可见红蓝光闪烁的警车。
胡侃:“我去,这阵仗可真不小啊。”
出示了相关证件后,四人进入了内宅,谢伯安和林子端已经等在了那里,此时的林子端和白天时相比眉宇间多了些烦躁,他一身便装,可即便是这样,他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见聂涵川到了,谢伯安立刻起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子端,三人便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了一个小的会客室。门一关,外面的嘈杂声便如消失了一般,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
“涵川,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韩式集团的财务总监也是韩老夫人的孙女婿林子端先生。子端,这是专案组聂涵川组长。”
“幸会,白天和聂组长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您就是专案组负责人,真是年轻有为。”林子端场面话说得驾轻就熟,聂涵川对于这一套早就习以为常,立刻客气道:“哪里,哪里,林先生过奖了。”
“好了,子端。时间紧张,我们先说案子吧。”谢伯安将谈话迅速导入正题。
“是这样的,最近我和太太一直忙着祖母葬礼的事,所以睡得比平常要晚一些。今夜我们正和管家商量后续答谢的事宜,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因为我们夫妻俩的房间在主楼的三楼所以我们三人立刻跑上阳台寻找叫声的来源,结果就发现…发现…”
说到这里,林子端情绪上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迅速地摸出一根烟点燃,甚至都忘了先征询在场另外两人的意见。
深吸了几口后,林子端才惊觉自己刚才十分失礼,他抱歉的笑笑,谢伯安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并示意他赶紧继续,林子端这才道:“我看见花园里,一个人慢慢地从地面上升了起来。。。”
聂涵川:“林先生,一个人从地面上升起来?您的意思是?”
林子端夹烟的手抖了抖:“我,我可能有点表述不清,她被吊了起来,吊在了花园里那棵最高的尤加利树上。”
聂涵川:“所以您其实看见的是人被吊起来的过程对吗?”
林子端:“对,对,我太太当场就被吓昏了,我和管家立刻跑去花园里查看,发现人早就没气了,我,我…”
聂涵川:“您既然看到了被害人被吊起的过程,那么有看见凶手的模样吗?”
林子端将嘴里快要燃尽的香烟在烟灰缸里使劲地碾了碾,他烦躁地揉了揉已经凌乱不已的头发说:“没,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当时我立刻就让管家发动了全家所有人去搜,可什么都没有,绳子的另一端死死地缠绕在树干上,就好像,就好像是这棵树将人给吊死了一般。”
谢伯安:“好了,子端,你先去休息吧,我和聂组长单独聊一聊。”
林子端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拜托谢厅了,有什么需要,请直接和管家说,我们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他闪身出了会客室,留下谢伯安和聂涵川两人。
聂涵川:“谢厅,大半夜的把我叫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掏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
谢伯安接过烟,将几张照片推到他面前:“你先看看,今晚的死者是谁?”
聂涵川接过现场照片:原来是她!死者一身红衣,双眼圆睁,舌头外伸,面容扭曲,死相十分可怖。可即便是这样,聂涵川还是一眼就认出她就是白天在葬礼发出尖叫的女人。林子端眼看着一个活人被慢慢吊死,也难怪他刚才那么失态了。
“来,涵川,过来坐,我和你说一说韩家的情况。”谢伯安向他招了招手,两人便在这间精致小巧的会客室里,慢慢地展开了韩式集团的过往云烟。
“韩家算是H市的首富,我和美云的父亲,也就是老夫人的独子是很要好的朋友,因此对老夫人可以说是像自己家的长辈一样尊重。韩美云是韩家唯一的第三代,据说身体不太好,本人也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无非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富家小姐罢了,韩式集团不太可能交给她亲自打理。老夫人对美云的婚事做了很深的考虑,如果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那么老一辈人百年之后,男方家里保不齐会吞并韩式,所以当时在选择美云未来丈夫的人选时,唯一要求便是入赘韩家。”
聂涵川:“所以,苦出身的林子端就脱颖而出了?”言言
“那倒没有,据说是韩美云自己看上了林子端,而子端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很稳定的女友,并没有同意。后来不知韩家使了什么手段,反正最后两人是结婚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两人有什么不和的传闻。子端你刚才也见了,一表人才、能力出众,他加入韩式集团后,整个集团的业务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
原来,程慕昭和林子端是被棒打了鸳鸯,怪不得,聂涵川立刻想到了二人白天见面时的情景。
“涵川涵川?”
“没事儿,谢厅,您接着说。”
“本来一切都很好,美云和子端婚后的第二年便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就在孩子一岁时,半夜婴儿房里的电线因为老化短路起了火,虽然火救得及时很快便被扑灭了,可是孩子还是因为吸入了过量浓烟就这么死了。”
“这件事情后,韩家就像中了邪一样,第二年美云的父母外出应酬,在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车子掉落悬崖,车毁人亡;又过了一年老夫人便也去世了。”
谢伯安继续说道:“对于韩老夫人的死因,其实我是有些怀疑的,因为在她去世前一天,我们还通过电话,当时她说刚拿到了体检报告身体非常健康,可是当晚她就因为心脏衰竭而过世。
事后,我私下去找了韩家的家庭医生,他也表示对老夫人的死感到很意外。不过人毕竟上了年纪,有时有些突发情况也正常。况且韩家自己都没有对老夫人的死因提出异议,我们外人就更加不便插手。你大概还不知道,今晚的死者王兰,正是老夫人死前的贴身女佣。”
聂涵川挑一挑眉:哦?主人刚过世,贴身女佣就被杀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老夫人的死可能并不那么简单。
聂涵川:“谢厅的意思是让我暗中调查一下韩老夫人的死因吗?”
谢伯安却摆了摆手:“那倒不用。涵川,你的调查仅限于王兰的案子,别的你不用管。我之所以和部里申请由专案组办案,就是希望尽量将影响减到最低,韩家的社会影响很大,老夫人又刚去世,不能弄得满城风雨,所以查案一定要低调,部里领导在这一点上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聂涵川深深地看了谢伯安一眼:“我明白了,谢厅。”
窗外夜色正浓,整个H市都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中,可是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外表美轮美奂的老宅内可怕的罪行却已经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接受小可爱们的建议,某Z今天玩命儿把第一卷大部分章节的段落都调整好了,希望小可爱们继续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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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谢伯安交代完大致的案情便回去了,聂涵川听了刑侦大队的警员汇报初步勘察的情况,原来当晚的目击者除了林子端夫妇和管家三人外,还有另一个名叫“小秀”的佣人,不过说她是凶杀案目击者似乎并不确切,因为据说她是见鬼了。
胡侃:“见鬼了是什么意思?”
聂涵川:“不知道,不过上个案子两个女大学生也信誓旦旦地说她们看见鬼了,结果呢?所以还是让我先和她聊聊吧。”
小秀是个和谭慧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来韩家工作的时间不长,才刚满两年。据说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将脑子烧坏了,因此有些呆头呆脑。
女警好不容易才安抚了她的情绪,因为专案组要找她问话,于是小秀便局促不安地坐在主楼大厅内等待着。
这时,她看见一个男人穿过屋内还在调查取证的警察向她走来,H市冬季的夜里很冷,穿着羽绒服都不觉得暖和,可是这个男人却只穿了一件修身的大衣,他脖颈处系着的围巾已经解开被他随意地拿在手中。男人的五官十分好看,表情却淡漠,无端端给人一种压迫感。小秀紧张地低下头不敢和男人对视。
聂涵川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了看这个年轻女孩,然后他半蹲了下来,看着小秀的脸说:“你好,我是聂涵川警官,你就是小秀,能不能跟我说一说今晚你看到了什么?”
小秀觉得这个警官的声音十分好听,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聂涵川的脸,复又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我看见老夫人了,她在找兰姐。”
聂涵川:“老夫人?是韩老夫人吗?那小秀说说看,晚上那么暗,你是怎么认出是老夫人的?”
小秀:“老夫人行动不便,她有个摇铃,每次找兰姐的时候就会摇那个铃。今晚也是,我看见老夫人摇着铃铛,拉着兰姐走了。”
一阵夜风吹来,很好地渲染了鬼故事的气氛,跟在旁边的胡侃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聂涵川却十分淡定,他继续问道:“那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小秀:“我把衣服洗完,正要回去睡觉,应该是晚上9点多吧。”
聂涵川:“你看见老夫人和兰姐的正脸了吗?”
小秀想了想才道:“没有,我只看见了个背影,就在花园边,一转就不见了。”
聂涵川:“那…”
“聂组长。”聂涵川闻声回头只见管家走了过来:“这孩子今天晚上受了惊吓,我怕她回答不了你们那么多问题,要不然等明天白天再问行吗?”
聂涵川深深地看了管家一眼,从善如流地拢了拢衣服道:“也好,那就明天再说,小秀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接着便示意旁边的女警将女孩扶了下去。
聂涵川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吐出一口白雾,漫不经心地问道“管家先生贵姓?”
管家脸上的皱纹向两边展开,露出一个中规中矩的礼节性笑容道:“聂组长客气,免贵姓李。”
“哦。”聂涵川点了点头:“看李管家的年纪,应该在韩家干了不少年头了吧。”
李管家:“小30年了。老夫人刚管家的时候,我就在韩家了,那时还是个前院跑腿的小孩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我也老了。”
聂涵川:“这么长时间,想必对韩家一定十分了解了。”
李管家:“唉,我们做下人的就是把主人交待的事情做好,安排好他们的衣食住行罢了,了解是谈不上的。聂警官,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提,至于查案方面,我一个老头子真的帮不了你了!”
聂涵川爽朗一笑道:“好,那我就先谢过了。”
出了主楼,聂涵川向不远处的胡侃使了个眼色,胡侃立刻上前,聂涵川对他耳语道:“告诉省厅刑警队,请他们派人24小时贴身保护那个叫小秀的目击证人。”
胡侃:“是。”
折腾了一夜,回去的路上,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清晨的朝霞好像一幅金红色的沙丽轻柔地拂过天边,H市正从夜晚的沉睡中慢慢地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