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大又掉马了——温温妲
时间:2020-03-07 09:55:36

  这……算不算表白呀。
  知漆好想咬手指。
  她心跳的频率开始乱了,而且心跳的声音大到她好像能听见。
  知漆目光躲闪,捋起额边碎发想转移自己的视线和注意力以让心跳速度降下来一点。
  可霍晗川注意的是,她的视线就没往他那边挪过,反而还在刻意避开。
  他有些丧,她看不到他眼底浓成墨的情意。
  他也不步步紧逼,只遗憾地挑了挑眉:“这样啊,那真可惜。”
  这有什么可可惜的!
  知漆脸红红的,为自己的谎言心虚,还好这个牌子他不知道,不然多尴尬呀。
  果然她不适合撒谎,一个小谎把自己弄得好慌张。
  霍晗川转而跟她商量起吃什么,知漆随口说了个:“麻辣烫吧?门口新出了一家,好像还可以。”
  他向来是从她的,即使他自己一个人时几乎没吃过什么垃圾食品,可没办法,她喜欢吃这些。一向也是吃得很开心,唯独这一次——
  知漆很快就后悔了。
  霍晗川拿盆子和夹子,知漆站在他身后,等他递给自己一份,可他却只递给自己一个夹子。
  知漆:“?”
  “我们吃一份就好了。”他笑。
  知漆:“???!”
  开什么玩笑!
  那是闺蜜或者情侣才会做的事吧!
  她迄今为止只跟兰呦她们这么干过!
  霍晗川想干嘛!
  她眯起眼看他,他却浑然不觉她的情绪似的,揉了揉她的头,“乖,快去看看吃什么,我陪你吃微辣。”
  ……还对她的口味了如指掌!
  知漆有点抓狂,没了婚约束缚的霍晗川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放肆开来,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又快又强,让她猝不及防,躲都躲不掉,应付又应付不来。
  这个狗男人!
  哪怕他稍微慢一点,能让她缓缓也好呐。
  这么快,就要转变关系了吗?
  此时她如迫切回家,近家时却近乡情怯的人一般。
  知漆默默地去挑选菜品,等叫号时,霍晗川把她按住,“我去拿。”
  知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
  霍晗川端过来后,拿起她的小碗先把她爱吃的都夹了些在她碗里。
  知漆就跟个小孩一样被照顾得周周到到的。
  吃完麻辣烫,知漆说:“我下午还有事,得回去了哎。”
  拒绝接下来的任何安排。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推脱之语,她也实在是没什么时间。
  她连改出版稿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
  寒假的时候可能还得飞一趟杭州去谈些事情。
  “晚会的事情忙得怎么样了?我可以帮你。”霍晗川自告奋勇。
  “不不不用,我有问题会找你的。”
  对她的拒绝霍晗川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尖,轻喃:“小丫头可真不好追。”
  知漆拿起包就走,“啊呀有点事我得去处理,我先走了学长!”
  跑的可快了。
  霍晗川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他步子大,三两步就拎住了小丫头,“有什么可急的,别跑,一起回去。”
  知漆噢了一声,看了眼自己的短腿,嫌弃它的不争气。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这样很不对劲,快到宿舍的时候,知漆一咬牙,心一横,想跟他敞亮着说说话。
  “霍学长,我得替我家人跟你道歉,我很抱歉他们欺骗了你们——”
  霍晗川悠哉地打断,“没关系,反正你可以赔给我。”
  知漆:“?”
  “不,不是,我……”
  “本来就是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我妈的救命恩人的救命之恩,既然弄错了,那换回来就是了。”他继续补充,眼角藏着暗搓搓的笑意,“我吃亏点没关系,不能让你吃亏,不然多不利于正能量的宣传。”
  知漆:“……虽然但是,其实救人不图报,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
  “没关系,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正式提出对你的追求。”
  知漆退无可退,又无奈又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需要保持一下距离冷静思考一下……”
  “我已经——”他磁性的声音一顿,“思考了二十几年了,什么都思考清楚了。漆漆——”
  **
  知漆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反正她晕晕乎乎地就跟他在一起了。
  她是高兴的,她知道。
  她从来没想过她和他会有今天。
  别的不说,《爱平山海》从动笔开始她就是奔着悲剧结局发展的。
  知漆知道跟他在一起后会有很多阻碍和坎坷,可是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她回去后不久,如她所料,知浣来找她了。
  她们姐妹俩注定要有一次长谈的。
  知浣跟着别的女生一起进了宿舍大门,来到知漆宿舍敲门。
  知漆问:“谁呀?”
  “我,知浣。”
  知漆撇撇嘴,怎么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语调,什么时候知浣才会和正常人一样说话,扔掉那股子莫名让人讨厌的傲气。
  知漆出去跟她说话,“找个地方坐吧,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知漆带她去了学校门口的一间人比较少的咖啡厅,她有时候会在这里码字,因为这里氛围很棒。
  知浣拎着包矜贵的眉眼四周看了看,嘴角勾起,“知漆,你现在还真有钱,这地方可不便宜,一杯咖啡五六十呢。”
  知浣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她真的是好奇死了知漆的钱到底哪来的,她明明应该穷困潦倒,为什么却生活得那么滋润?从那个两万的包开始知浣就发现不对劲了,却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一个穷逼突然就成了富婆,知浣冷哼,换了谁谁心里也不平衡。
  而且这个人是谁都行,可是偏偏是知漆,是她就不行。
  “我请你。”知漆知道她手里没钱了,家里财务状况肯定很紧张。
  哪里知道知浣闻言就炸了,瞪着她道:“谁要你请?!”
  知漆不跟她杠这个,她要请客最好了,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爱请就请呗。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吧,我没什么时间给你。”
  知浣一噎,她手里还真没多少余钱了,家里现在是不可能给她钱了,她心里清楚。
  突然要支出百来块她难得心疼了下。
  ——换做以前,一百块算什么,加个零她都不带眨眼的。
  不过以她的性子她也不会这个时候反悔,为了一百块在知漆面前丢脸?呵呵,不可能。
  知浣把Chanel新出的包轻放桌上——这是国庆前还没出事的时候她买的,新鲜感未褪。
  知浣捋了捋裙摆坐下,娇贵矜持地一昂头,“我来找你当然是为了家里的事。”
  知漆浑不在意,眼神都不带给她一个的,“嗯,说。”
  看她这样子知浣就来气。
  换做以前她早就骂了,今天却逼着自己忍了又忍。
  “我……那个、你应该都知道了,反正现在霍家很生气,然后我们家不仅要面对霍家的怒火,还要还两千多万的债务,妈妈的意思是希望你去跟霍家说说情,这样家里面临的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知漆扯了扯唇,对她的不要脸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知浣,就这样抢了别人十几年的功劳,占了别人十几年的便宜,你竟然能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这么心安理得的指挥我去给你们求情?”
  知浣有点下不来台,让她道歉,还不如拿把刀给她脖子抹了算了。
  其实知漆说的没错,她就是没想过给知漆道歉。
  不仅没想过,还在琢磨着压榨利用知漆呢。
  “都是一家人,干嘛那么计较啊!再说了,那也是妈妈让的,不然我那么小怎么懂那么多?错不及父母懂不懂?”知浣梗着脖子道。
  “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知漆才不纵她,起身作离开状。
  知浣快被气死了,她一把拉住知漆,咬着唇逼着自己道歉,“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我跟你道歉。”
  她的脸似乎被扔在了地上踩。知漆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道歉?她配吗!
  知浣不断告诉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就是道个歉吗,只要知漆能帮忙让霍家给还了这两千万就行。
  一句道歉,两千万,怎么算都是自己赚了。
  知漆勉强地坐了回去,刚好服务员上了咖啡,她慢条斯理地搅拌着,“这还差不多。我的时间很宝贵,你态度好的话我才愿意跟你聊一会儿,你态度不好,我管你那么多。”
  她不去看知浣的脸色,继续道:“别跟我说都是你妈的锅,就算是她让你冒充的,你也没少拿好处。顶着霍晗川未婚妻的名头,过得可开心呢吧?那么多人巴结讨好甚至还送礼,所有女生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还有不少有求于霍家的人对你极尽阿谀,啧啧,霍晗川自己都不敢像你那么高调。”
  知漆好歹和霍晗川是恋人关系了,就顺便替他抱个不平。
  知浣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脸色很是难看,“我不是来听你羞辱我的。”
  “那我走了。”
  “……等等,你继续说。”知浣憋屈地服软。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今天这么委屈过。
  “霍家的怒火意料之中吧?”知漆勾唇笑问。
  当然不是。知浣想。
  她和妈妈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败露。
  虽然霍家是有头有脸的名门世家,可是到底不是混音乐界的,不过是在商圈里叱咤风云。音乐界权威大佬岳子颀说要封杀,霍家再有能力也没办法让霍晗雨继续混音乐圈子。
  她们拿捏着这个逼迫霍晗雨不许说,把握那叫一个十成十,一直以来就没想过她会反悔说出来。
  没想过败露,就没想过霍家的怒火,更不会去想应该怎么承受、能不能承受得起了。
  突然败露,她们慌不可言。
  说实话,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霍晗雨在想什么,简直蠢笨如猪!
  可是她们还真没法用霍晗雨的音乐路去反威胁,因为霍家可能真不在意这个。
  换位想想,一个家族的决定和一个女儿的“不务正业”的路比起来,这条路根本不算什么。
  把这个给知勇全决定,知勇全都不带眨眼的就会跟知浣说:“那你别唱歌了,反正没什么前途,以后弹琴或者读书就好了。”
  在知勇全那一辈的眼里,唱歌算什么?
  不看不起都算好的了。
  能正确看待的人不算多。
  所以知浣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拿这个去反威胁霍家——她能威胁的只有霍晗雨,偏偏现在霍晗雨连联系都联系不到。
  “他们是什么人家呀,你们把他们耍得团团转,骗人就算了,还以此去威胁他们,他们不把你们逼死都算是仁慈的。当然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逼死你们。”知漆耸了耸肩,“反正跟我无关,我好歹是救命恩人,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知浣想掐死她,然后暴尸荒野。
  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是一家人,爸妈就算对你再不好也生了你,给了你生命,把你养这么大,我再不对也是你亲姐姐,我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呀!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家被逼到破产吗?爸爸欠的钱本来就还不起了,再出任何事我们家都受不住的……”
  知浣抹了抹眼角,佯装伤心落泪,试图以真情打动眼前这个人。
  “霍家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跟我说没用,我没资格求情,甚至还得替你们去认个错,让他们别迁怒于我。”知漆不为所动,继续无辜地耸耸肩。
  “你!”
  “我什么我,你们自己作死,还要让我给你们擦屁股吗?”
  “你要怎样才肯去?知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道理我们死了你还会很开心的,没有道理我们毁了你还会风光到哪去的,而且你心里就没有一星半点的亲情吗?都不会顾念一下我们吗?”
  “知浣,我不会去的,你死了那条心吧。我顾念你们?你们何曾顾念过我呢?而且我去了也不一定有用的,你以为两千万是什么?又不是一万两万的,人家凭什么给你还?”知漆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知浣呀,你知道没钱的滋味吗?你知道口袋里一分钱没有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学校催着你交钱,而你怎么都拿不出来的心情吗?你不知道,因为你从来没有过,对于你,你要多少钱妈就给多少。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刚刚说的那些你都会一一体验一遍的。”
  “霍家是文明人,最多只会在金钱上下手,也是时候让你们尝尝这种滋味了——我从小到大没停过品尝的滋味。其他的,看命了。”知漆笑了笑,起身离开。
  知浣怨恨地瞪着她的背影。
  知漆说的那些,她毫不怀疑会一一发生。
  知漆怎么那么狠啊——
  这个妹妹,过去是她小瞧了!
  她没想到她今天拉下脸来说尽各种好话她都不听!
  过去二十年,她把知漆当成蝼蚁,当成可有可无的,当成随便欺负的,当成随便差使的。
  没想到有一天知漆露出了獠牙,对她肆无忌惮地嘲笑,丝毫不见往日的恭敬与惊惧,把她咬的发懵,措手不及。
  知浣毫无知觉地跟个木偶一样喝完了一杯咖啡,默默离开。
  两千万犹如大山压在她心头。
  今后,她风光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丢了婚约,郁轻语和邹荷那群人再也不稀罕理她了吧?
  本来就是两个阶层的人,她的消费根本跟不上她们,要不是看在她和霍晗川有婚约的份上,她们才不稀罕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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