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想做出“咂嘴”的感觉的,或者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啧”,以便表现她的老成,和对薄煜同刚刚那个举动的赞叹。
结果更像是在卖萌。
薄煜同直接的反应就是摘了右手的手套,过去捏了下阮桃的脸,低声嘱咐:“我出去一趟。”
他说完顿了顿,唇角勾起一点笑:“大概一个小时。”
也许是小动物的直觉,阮桃总觉得他这话像是在提醒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她每天中午都会从窝里逃出来,去他的卫生间里花一个小时洗澡上厕所?
这不应该啊。
她这么肆无忌惮完全是因为薄煜同自己的房间内没有监控,他的卫生间也是固定在清晨的一个时间段内清洁的,平常中午根本没有人敢靠近……
而且这两天为了屯时间,她都没洗澡。
今天甚至还堕落到爬去仓鼠浴沙里面打滚了!
薄煜同也没多说什么,把手套套回去就直接离开了。
阮桃没事可做,干脆抱着被自己撕碎的纸团又睡了个午觉。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薄煜同果然及时回来了。
他的衣服穿得很整齐,正常只有和同等级的区域长谈合作的时候才会这样——
可是谈合作怎么只花了一个小时?就算是最近的生活区,这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只够他跑一个来回。
这还是薄煜同才有的速度。普通人想要去另一个生活区,就算有交通工具也得花上一整天。
薄煜同在椅子上坐下,把她的小屋子拎到面前的书桌上放下,对着她摊开了手掌。
阮桃那过于简单的仓鼠脑,第一反应只能是:嚯,我先生戴白手套也这么好看。
随后才有多余的目光,分给手套上、薄煜同掌心里的那根粉色的缎带。
……水粉色的缎带。
这根缎带看上去材质很好,一看就很高级。
薄煜同随手把缎带放在桌子上,又摘下手套,脱了外套,才招手示意阮桃过去。
阮桃从屋子里翻出来,一边靠近他,一边眼睁睁看着他在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
阮桃:…………
她面露惊恐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粉色缎带,心说,这位大佬别是想跟她玩什么捆.绑play吧——
这是什么禽.兽!
她还是个幼小又脆弱仓鼠啊!!
…………非要玩的话等明天中午她变成人再来不行吗!
薄煜同解扣子的动作停下了。
阮桃也站到了他的面前。
……显然,薄煜同并不是想和一只仓鼠玩什么play,他只是放松下来,很自然地解开了两颗领口的扣子而已。
阮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难以言说的惋惜。
她直立起来看着薄煜同,对方从桌上拿起那跟粉色缎带,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一圈,最后在后背上打了个十分漂亮的蝴蝶结。
阮桃也不知道他在自己脑袋后面干嘛。
薄煜同的手上有她特别喜欢的味道,此时因为要打结,他的双手都贴在阮桃的身上。
阮桃被清新好闻的味道包围,几乎原地起飞,快乐到昏古七。
薄煜同打好蝴蝶结之后,又从自己的袖扣里摸出一个很小的宝石,
因为仓鼠实在是找不到脖子在哪里,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位置。薄煜同在那附近点了点,把宝石扣在了缎带上。
阮桃迷茫地看着薄煜同。
“这也是个随身空间。”薄煜同指着小巧精致的红色宝石对阮桃说道,“你可以把东西藏在里面,不会坏。”
阮桃:咦?原来他刚刚是出去给她找这个东西了吗?
她用爪爪拽了下自己脖子上系着的缎带,高兴地仰头看着薄煜同,粉色的小鼻子动了动:“谢谢先生,桃桃最喜欢先生啦。”
薄煜同:“还想要什么?”
阮桃:“…………?”
薄煜同:“桃桃想要东西的时候才会嘴甜。”
阮桃连忙反驳:“不是呀!”
薄煜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阮桃趴下去缩回一小团,小声反驳:“起码这一次不是嘛……桃桃是真的很喜欢先生。”
薄煜同:“是么。”
阮桃:“……”怎么感觉话里有话。
他把小家伙拿起来放在手掌心,托到自己的面前来,认真看着她道:“比起桃桃的喜欢,我更需要的是你的忠诚。”
阮桃眨了眨眼,做出不明白的样子。
心里却在疯狂尖叫:啊啊啊你妈的为什么!!我是你的小宝贝不是你的下属或者召唤兽啊啊啊啊!
“桃桃知道什么是忠诚吗?”薄煜同笑了一声,用手指摸了摸阮桃的后背。
阮桃点点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知道呀,就是只能喜欢先生一个人。”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句话说完,能把薄煜同的话头给堵住。
谁知薄煜同只是轻描淡写点了点头,又道:“桃桃这么理解也可以。”
阮桃:“……”
不知道自己是被当成小屁孩,还是被当成小宠物在养。
这个情节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好在大体方向上还是没有超出阮桃的预料。
她想着,等薄煜同对仓鼠的她感情深了,不管怎么样都舍不得对她下手,她就在薄煜同面前变成人,刷一刷好感度。
只要能保住小命,好感度慢慢刷就可以。
第二天一早。
这一天薄煜同比平常出门还早,阮桃计划的时间一下子多了好多。
她听黎语冬说,这天薄煜同是到C76区去了。
生活区大多用字母加数字来起名字,越大的生活区字母越是靠前。
薄煜同这边的区域名称是A9,陆应竹大本营那边是A3。
他们这种已经是最大的一批生活区。
底下还有一堆A32,A47之类的,这就已经是B级区甚至C级区强行蹭一蹭A区的名头了。
C76这种,一听就是边边角角的小型生活区,依附着大区生活,生活环境和科技水平之类的都十分落后,人民生活水深火热。
不过毕竟是末世,能有个地方躲避猛兽就是好事,就算是DE区的人们,也都是在努力活下去的。
只是薄煜同没事儿跑到C76区去做什么呢?
铁定不是去帮助人民群众改善生活水平的,他这种人,自家生活区都没怎么问过。
阮桃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薄煜同去那种地方要干嘛。
反正C76和A9隔得很远,就算薄煜同带了空间转移器,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黎语冬对阮桃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很高兴。
她兴奋道:“桃桃,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再忘了,千万别跟上次一样,什么事情都没做成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我哪有什么都没做成呀!”阮桃不服气,“还是有收获的。”
有的……吧?
黎语冬:“总之,祝你的兄妹会面计划顺利完成啦!”
阮桃:“……好。”
兄妹会面……兄妹烩面?
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听起来还蛮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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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阮桃带着薄煜同最新送给她的空间宝石,从黎语冬给她自己预留的出逃点溜了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
一般的随身空间是不能叠加的。不然一个空间套着一个空间,那岂不是所有空间都能无限大了?
只有一种特殊的空间宝石,可以作为“叠加包裹”。
它可以容纳一个别的空间,或者被丢进别的空间里,比一般的大型空间还要罕见得多。
薄煜同给她带回来的就是这种宝石。
这一块石头的空间也不算很大,容量大概跟一个18寸的行李箱差不多。
不过用来给一只仓鼠囤鼠粮,实在是过于奢侈了。
阮桃把从黎语冬家里搜刮来的手链也塞了进去,顺带又让黎语冬帮忙买了几套衣服,洗好了收纳进去。
水和粮食也是必需品,另外还有一些零碎的晶石——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货币。
这个时代的物价和阮桃熟悉的那些东西天差地别,她也没办法直接根据晶石的价格换算成人民币。
只能大概掂量着看。
晶石有橙色、紫色、蓝色、绿色和白色,价值从高到底。
黎语冬给了她一块蓝色晶石,还有六块绿色的,和一小把零碎的白色晶石。
A9区很大,好在阮桃和陆应竹约好的景花大街距离管理区并不远。
而且就在异兽贩子巴野的附近。
雪啸自然认得那个地方,他带着阮桃一路飞奔,很快就来到了这个街道附近。
当初阮桃并不知道自己可以控制做人时间,跟高炀说的是中午十二点。
现在才十一点出头。
反正她的做人时间屯了快三个小时,而且下午两点就不能做人了。
阮桃也不怕浪费时间。她在附近找了个卫生间变回原来的样子,穿上衣服,又把雪啸收进兽石装在口袋里,这才走出来。
没想到还没走到约好的103号附近,就远远的看见一个熟人。
这人身高接近两米,长度及肩的暗红色碎发张扬的炸开,唯独左耳上方留了一缕编成麻花辫垂在耳边,被镶了红宝石的细细金属环扣住发尾。
他穿着黑色的背心和宽大的工装裤,露出肌肉饱满的手臂,古铜色的皮肤上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金色的竖瞳犹如毒蛇,透着危险冰冷的光。
是高炀。
他正站在一家超市门口,大摇大摆地在吃关东煮·末世版。
正是中午的饭点,这地方又是接近上等居民区的商业街,末世不太常见的饭店和小超市,这边能见着三四家。
和别的地方比起来,这儿已经算得上闹市。
阮桃脚步一顿,惊得转身就跑。
没走两步,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锐利的破风声。
原本用来串关东煮的签子从她脚边擦过,直直插/进了她面前的地面上。
阮桃:……这是威胁吗?
她转过头,只见那无比高大强壮的身躯几步就走了过来,冷着脸看了她一眼。
低沉的嗓音显得非常冷淡:“你就是陆先生的妹妹?”
阮桃立刻道:“什么陆先生?你认错人了。”
高炀眯了眯眼:“皮肤白嫩,脸上肉多,又弱又蠢,身体素质很差,一看就没吃过苦。”
阮桃:“……”陆应竹就是这么跟下属说她的?
高炀:“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阮桃努力做出比他更冷酷的表情,“你是陆区长的下属吧,在我们薄先生的生活区闹事之前,问过陆区长的意思么?”
高炀挑眉:“装的挺像。”
阮桃没答话。
做仓鼠的时候没有感觉,变成人以后才发现——外面的天气真的很热,她感觉有三十多度,太阳晒在皮肤上热得生疼。
她头昏眼花,觉得自己都快要中暑了。
“找个地方谈正事,或者继续跟我胡扯浪费时间。”高炀道,“选一个?”
阮桃:“……”
你这哪里是找个地方谈正事的表情,你这是要杀我灭口的表情啊!
她刚刚旁敲侧击提了句——问过陆区长的意思么?
高炀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高炀很可能根本就没帮仓鼠桃传话。
费那么大劲听了她的话却不帮忙转达,这人肯定天天被陆应竹骂他有病吧?
高炀极有耐心地盯着她,也不催促。
他带来的压迫力实在太强,直接影响就是周围好几家店都没了生意。
阮桃看见他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对劲。
高炀这种人本来就惹眼,还大摇大摆地站在这种地方,这不就相当于拿着喇叭对薄煜同喊“我来你地盘见个人”么?
陆应竹又不是凌星那种笨蛋,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让她为难。
更何况某些时候,高炀比陆应竹的脑子更好。
他这么做肯定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她为难。
阮桃无奈地叹了口气,出声道:“你不想让我出现在我哥面前,为什么?”
高炀勾唇道:“因为你不在的时候,他过得很好。”
阮桃:“……”
这话实在有点儿扎心,她恨不得当场捂住胸口哭给他看。
好在阮桃向来善于苦中作乐。
她心里难受,面上反倒是笑了一声,抬手擦了下汗,反问高炀:“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像见缝插针的第三者啊?这么怕我这个原配抢了你的老公吗?”
高炀:“……”这是什么奇怪的套路。
“你担心什么呢?我们都是真的爱他。”阮桃道,“如果我出现以后他没以前好了,我肯定会主动消失啊。”
高炀嗤笑一声,捏紧了手里的签子。
阮桃还没反应过来,这根签子就朝着她的脚腕迅速射了过来——
在这刹那之间,阮桃脑袋里猛地闪过:难道刚刚那个警告,实际上他当时就是瞄准的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