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美人妹妹——雾下菘
时间:2020-03-07 10:00:30

  他今天心情显而易见也很不错。
  “我给她什么都准备好。”陆执宏有了几分醉意,“让她一辈子都高枕无忧。”
  以后,给鹿念挑选一个好丈夫,以及物色一些帮她管公司做实事的得力助手,让她过得无忧无虑。
  女婿家世好,人才性格好重要,才华则无所谓,甚至平庸些也无妨,毕竟,他陆家产业,不是想这样信手送给外人,太有手腕的话,他怕鹿念吃不住。
  至于那个做实事的人,他也早有计划。
  “等那孩子毕业了,陆氏给他留了事做。”陆执宏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看到底是个念念能用得上的人才,还是不堪用的废物。”
  何甜挑眉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早忘了他。”
  陆执宏把玩着手里高脚杯,淡淡道,“我只是上了年纪,不是脑子坏了。”
  “你不怕以后那孩子有外心?”何甜轻笑,“毕竟,你们陆家对他可没多好。”
  陆执宏淡淡道,“我们家养他那么多年,还给他工作机会,这样白眼狼的话,也没必要再留了。”
  宴会开到一半时,鹿念自己找了个借口,说想换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白日里陆家花园显得格外好看,鹿念慢慢走着,忍不住又顺着一条熟悉的小径踏了过去。
  树丛动了一下,似有人影,她眼睛一亮,走出来的却是拿着园艺剪刀的园丁。
  园丁也看见了她,“小姐?你怎么在这?”
  鹿念含糊道,“出来透透气,李叔,这一块可以不可以等一下再修?”
  园丁是给陆家做事的,鹿念都发话了,他便转头去了其他地方收拾,留她一人,蹲在树下发呆。
  鹿念记得,以前,秦祀还住在陆家的时候,他们经常会来这里玩。
  秦祀很会爬树,不过那时他每次都不愿意把鹿念拉上去,只是一个人待在树上,鹿念和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弄得她只能仰着脸和他说话,脖子好酸。
  有次鹿念实在不高兴了,叫人搬了个楼梯,说要爬上去和他坐一起。
  结果就是把秦祀也弄下来了,俩人一起老老实实坐在树下。
  虽然秦祀开口可以气死她,还从来没一句好话,但是他至少愿意听她说话。
  鹿念托着腮,发呆。
  在秦祀面前,是她唯一觉得可以完全放松的时刻,说来也奇怪,明明他性格那么差,嘴巴那么毒,甚至一直都不愿意和她离得太近,可是她就是觉得放松。
  说话做事,都无拘无束。
  此时,偌大的花园里,安安静静,只有若有若无的蝉鸣声。
  秦祀曾经住过的那个小阁楼,现在早已经搁置,里面估计也已经又重新盖满了灰尘。
  一想起现在的秦祀,和那张冷冰冰的欠条,鹿念忽然就丧失了再待下去的兴趣。
  这个夏天,她提不起精神,似乎做什么都没劲。
  夏季过去后,鹿念升入了初三,原书里陆念的寿数在这个时候也将尽。
  她刻意回避了关于秦祀的消息,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选择了哪里升学。
  因为这些年的养护,她体质比小时候改善了一些,可是还是比常人羸弱一些,虽然在医院做过前面检查,已经证实了她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鹿念也没有放下心来,她总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对。
  开学第一个月,她在校门口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
  那天鹿念放学时发现自己草稿纸用完了,打算顺便去学校旁的文具店买新的草稿纸,她和顾雅言俩人一起走出校门。
  她们在校门口分开,互相道别,鹿念转身过马路时,忽然听到背后顾雅言的大叫,“念念!!!”
  好在她这段时间一直提心吊胆,听到声音后立刻警惕往后退。
  一辆小面包车撞破了栏杆,往她这边横冲过来,几乎是擦身而过,鹿念发梢被气流扬起,那辆车最终撞到了马路上的花坛上,司机大半个身子被从窗户里甩出。
  鹿念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双腿发软,缓缓坐倒在地。
  好在她最后只是擦伤和脚踝扭伤。
  “吓死我了念念。”顾雅言真的吓得脸都白了,“你不知道,那一次看着有多险,幸亏……”
  鹿念紧紧抿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以这场车祸为分界线,她开始了各种倒霉。
  入秋之后,她又病了一场,病好后咳嗽不止。
  鹿念每年秋天都会要小病上那么一场,都成惯例了,不过今年来得格外早而格外急。
  这是老毛病了,鹿念这段时间精神状态格外萎靡,不怎么想管,于是就怎么放任着了。
  直到第二节课下课时,她出门拿作业本,回教室时发现桌上放着一个扎好的白色袋子。
  顾雅言说,“是个不认识的初一小男生送来的,说是别人叫他给家人送药。”
  鹿念想,陆阳不在,陆执宏这段时间在外出差,何甜不可能给她送药,她说,“是送错了人吧?”
  顾雅言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也有可能,那小男生说得含含糊糊的,往这儿一放就跑了。”
  那个小小的纸袋子里,放的药是她以前冬天受寒时经常喝的止咳糖浆,她以前经常吃药,对各种药的口味都了如指掌了,尤其不喜欢止咳糖浆这种黏腻的味道,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没有去买药。
  除了那袋止咳糖浆外,袋子里还有两个东西,鹿念抽出来一看,是一袋青苹果味的果冻。
  顾雅言探头看,“这个备药的人好细心啊。”
  鹿念咳了一下,脸色有些白,“被惦记真幸福。”
  让她都有些羡慕。
  毕竟,钱换不来温情,也换不来关心。
  她这么有钱,可是,也一点不觉得快乐。
  所以更加不能辜负了人家好意,她和顾雅言一起把那袋子药送到了学校的失物招领处。
  不过,鹿念最后还是自己去买了药吃了。
  毕竟,没人看着她,她只能看着自己。
  这么些年间,鹿念还是第一次情绪这么低落,她也说不清到底为何。
  这一年小意外一直不断,鹿念开始逐渐习惯,初三这一年也终于磕磕绊绊走到了下半段。
  那年冬天,发生了一起震惊了安城的抢劫事件,犯罪嫌疑人在这片城区逃窜,凶手虽然还是十七岁的未成年人,作案手法却格外残忍,身上还带着管制刀具,弄得这一带都格外人心惶惶。
  鹿念现在对那些事情分外敏感,所以每天都让家里来人接送,根本不敢一个人走。
  直到那天课间,顾雅言他们都在围着看一则新闻,凶手落网,那个被抓的少年把所有罪行都认下了。
  鹿念正在写作业,听到他们议论落网的凶手,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终于放松了一些警惕,不再那么如临大敌。
  那天晚上放学时,家里司机有事,鹿念很久没走路回家过了,于是便决定
  路过附中对面时,一只粗糙的手忽然一把扯住了她的书包,鹿念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已经被倒拖着拽入了小巷子。
  “带钱了?”身后的声音含糊,粗噶难听。
  鹿念那么小一只,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她心跳很快,脸色发白,额上已经沁出汗水。
  “我问你有钱没有!”雷驰瞪大眼睛冲她咆哮,手把她的嘴捂得更紧,鹿念只觉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童喜被抓走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了,搜索还在继续,他这段时间过得和阴沟里的老鼠差不多,心里的暴躁已经积累到了顶峰。
  “呜……”她发出微弱的声音,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雷驰左手高高扬起的刀光。
  果然。
  ……命运如此,是没法扭转的么?
  她朦朦胧胧的想,来这里后的每一件事,她似乎都没有做到。
  ……
  刀最终没有捅下。
  一只修长冰凉的手半路截住了那把刀。
  雷驰没有注意到,身上那个幽灵一样的少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虎口一痛,刀已经落地,随后是狠狠一脚,雷驰跪倒在地,痛的说不出话来。
  秦祀自小打架经验何等丰富,小时候被人打,被摔打惯了,他在街头流浪过,刚来陆家时,附近小孩欺负他人小力弱,陆家大人从来不管,他没有一天不带着新伤入睡。
  而近几年,在这种街头斗殴里,已经很少再有人能在他手里讨到什么便宜了。
  他看着颀长显瘦,实际上,敦实的雷驰他用膝盖压住,狠狠按倒在地,根本动弹不得,少年劲瘦修长的手指摁住他的脑袋,往地上狠狠磕了下去,一声比一声沉闷。
  这样……差不多就老实了。
  “还带着刀?”秦祀看着那把刀,似笑非笑,“拿着想捅谁呢?”
  刀光如雪,刀背上映出了少年半张清俊淡漠的脸,线条冷而薄,黑眸里没有一丝笑意。
  雷驰耳后冒出了冷汗,哆嗦着说,“……哥,我没用过那把刀,我就是吓吓她,求您别报警,放过我一回。”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之前抢劫杀人是童喜搞的,我只是拿点钱,我是孤儿,从小没爹没妈,不像你们这样可以安心读好学校,走到哪里都看人眼色,我为了活下去也没办法啊,我翻过潲水桶,捡过垃圾,冬天在家冻得要死……我这也是没办法”
  “哥你长得帅读的学校好,家里一定也很幸福,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孤儿吧,我给您磕头了……”雷驰真的想给他跪下。
  秦祀脸色更加转冷。
  少年薄唇缓缓勾起,神情莫辩,“孤儿?所以就该这样?”
  雷驰拼命点头,“我们这种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天生下贱,根本没出路,走到哪里人家都看不起……”
  那把雪亮的刀锋慢慢逼近,少年狭长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情绪,幽冷得不似真人。
  雷驰心头发寒。
  他觉得面前这个少年也不正常,甚至,可能比他要不正常的多。
  恶鬼一样的少年。
  他皮肤上已经感受到了刀锋冰寒的触感,汗毛倒竖,他打着哆嗦,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
  不远处,女孩忽然细细的呜咽了一声,却仍然没有醒过来。
  那一声很轻,在这个安静的巷子里,像是一滴水,滴落到平静的湖面。
  寒意逐渐离开了脖颈。
  少年缓缓放下左手,瞥了眼瘫软如泥的雷驰,把他踹开,“真没用。”
  警车到时,雷驰瘫软在地,像是一摊烂泥,嘴唇还颤抖着,身下一股刺鼻的臭味,他被吓尿裤子了。
  *
  鹿念失去意识后,朦朦胧胧察觉,似乎有人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耳畔边,似乎有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声音很熟悉,可是,那个声音的主人,以前从来没有对她用过这种语气。
  随即,她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是以前没闻到过的,陌生男孩子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很浅淡,却也很清爽。
  她脸颊似乎正好贴在了他的领口处,鹿念嗅到了T恤上浅浅的皂荚香,不知为何,很让人安心,她于是继续安心的睡了下去。
  ……
  女孩子脸色苍白,在病床上睡着,似乎有些憔悴,唇色都有些浅淡发白,长睫毛委屈的耷拉下来。
  不过,至少外表看起来,没有受伤。
  秦祀站在一旁,沉默着看着她。
  “联系陆家人了?”明哥推门进来。
  少年点头,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你去说,我不想见他们。”
  “他们来了你不是一样要见?”
  秦祀说,“我马上就走。”
  至少会在鹿念醒来之前,因为他不觉得他们见面会有多愉快。
  毕竟,他不想见鹿念,鹿念也……不想见他。
  他也不想让鹿念知道刚才那是他。
  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少年抿着唇,耳尖有些红。
  “啧,我说你这是为啥,搞个英雄救美不好?让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你不好?”
  秦祀懒得说什么,直接无视了。
  可是,说完了这话,他也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安静站在床边,从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女孩的睡颜。
  明哥翘着腿,睨着眼,看他这样子。
  这么厌恶陆家,可这床上躺着的,不也是陆家女儿?
  明哥想了就问了,“你那么恨陆家……为什么还对人家女儿一直这么念念不忘的。”
  怕她出事,这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抽时间暗地里跟着,一直到她被家里人接到,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了。
  秦祀,“还她人情。”
  是是是,还她人情。
  明哥嗤笑了一声,“想要以后以身相许的那种还?”
  少年冷冷的盯着他。
 
 
第17章 
  明哥不知道他居然在这方面这么开不起玩笑,不过倒是觉得他平时真的太早熟,现在才有少年模样。
  不过他也不敢把秦祀惹过了。
  “行行行。”明哥举手投降,“我不乱说了。”
  明哥瞅了眼他的手,“你的手,是不是也需要再去包扎一下?”
  他的手流血了,流的似乎还不少,却没有仔细处理,只是自己粗糙的包扎了一下。
  少年摇了摇头,“无所谓,我等下还有事。”
  这点程度的伤,很快自己就好了,他从小习惯了,心里也有分寸,他没那么娇贵。
  他沉默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
  “陆家的人好像到了。”明哥听到喇叭声,起身探头往楼下看了一眼。
  秦祀点头,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在那凌乱的脚步声上来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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