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变成玩偶呢——花花了
时间:2020-03-09 10:31:08

  吃早饭时,承老师在门的这一边,看着那一边的白幼薇和沈墨,犹豫问道:“薇薇啊……你们这次的游戏,难不难啊?”
  “嗯,挺难的,我和沈墨都听不懂福州话。”白幼薇啃着花卷,问承老师,“您会说闽语吗?”
  “闽语?”承老师茫然摇头,喃喃道,“不是考古诗文吗?”
  白幼薇噗嗤笑起来,“承老师,您是不是没过足瘾呀?”
  昨天晚上跟人对诗,对得气势汹汹。
  承蔚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坦言道:“一直被你们照顾,我也想帮上忙嘛……”
  “需要用您的时候,肯定不会跟您客气的啦。”白幼薇咬下一口花卷,热乎乎,香喷喷,吃在嘴里软绵绵还很有嚼劲,咸香之后能尝到淡淡甘甜,“……唔,真好吃。”
  “那就多吃点。”承老师笑道,“小沈也多吃点,蒸锅里还有很多。”
  “给杜来送几个过去吧。”沈墨对白幼薇说,“他的干粮似乎只有压缩饼干,估计撑不了几天。”
  “行呀。”白幼薇点点头,“就说是咱们从老书生的厨房里拿的,他爱信不信~”
  反正结盟了,姿态可以摆得大方点,吃的喝的分一些出去无所谓。
  沈墨拿了几个花卷馒头去隔壁。
  承老师又跟白幼薇商量:“山坡上的菜地收拾得差不多了,这里地方挺大,就是没什么颜色,除了绿色没有别的,我们要不要种点花……”
  ——若说种菜种粮食是为了吃,那么种花就真的是图好看了,没什么必要性,实在是因为老人家闲不住,总想给自己找点活干,显得自己有价值。
  白幼薇满口答应,“好啊,等会儿我和沈墨去挖几颗。”
  正好老书生的园子里一堆堆的牡丹芍药,看上去好像还都是名品。
  承老师起身说:“那我去给你们找两把铲子……”
  话没说完,一阵哭嚎声从远处传来——
  承老师愣住,白幼薇也愣了愣,她立即抬手关玩偶屋的门,飞快说道:“承老师我去看看啊,回头再说种花的事!”
  她滑着轮椅来到门口,轮椅被高出一截的门槛挡住。
  这些古式建筑对她而言太不友好。
  好在沈墨很快回来,轻松将轮椅抬出来。
  白幼薇问他:“杜来和傅妙雪呢?”
  沈墨摇了摇头,“他们不在屋里。”
 
 
第520章 那些哭声
  刚说完话,他们就看见杜来和傅妙雪从花园那边走来。
  沈墨问:“你们去哪了?”
  “去厨房找了点吃的。”杜来举了举手里一盘冷硬的馒头,而后看见沈墨手上热乎乎的花卷,不由得一愣,“哪来的?”
  沈墨沉默两秒,回答:“从厨房拿的。
  杜来:“……”
  做人可不可以有点基本的尊重?
  就算撒谎,好歹也真诚一点啊?
  傅妙雪对食物不感兴趣,直接问他们:“你们听见那些哭声了吗?我觉得很可能是线索呀,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沈墨把花卷放杜来手里,“嗯,一起去看看。”
  杜来略微捏了捏,柔软中带着微烫的温度,明显刚出锅没多久,新鲜得很。
  他不禁看了眼白幼薇。
  舍得把替身娃娃换给他,说明手里拿捏着比替身娃娃更好的道具。
  可是,游戏不是最讲究平衡吗?为什么白幼薇的道具都这么……
  白幼薇一脸平淡自若。
  杜来不再想这些了。
  ……
  四个人一起出门。
  路经前面堂屋时,他们再次遇到那个老书生。
  老书生在屋里做纸人。
  被沈墨劈坏的那个纸扎人依旧躺在厢房前的花园里,剩几片竹片和一些碎纸,而老书生现在正做着的,是新纸人。
  ——细细的竹条编织出圆圆的脑袋,再加一个圆柱体的身体,然后糊上层层白纸,就成雏形。
  还没来得及画上鼻子眼睛,故而只是一个空白的轮廓,空气中全是浆糊的气味。
  另一个纸扎人完好无损坐在高背椅上。缺的,是老书生的“娘亲”。
  白幼薇有心想要问问纸人的事,可是当他们稍稍走近些,就听见老书生一边涂浆糊,一边念叨: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学不可以已……”
  大家心中顿时无语。
  不会又要背课文才回答吧?
  “先去村子里吧。”沈墨淡淡道,“运骸女整晚在村子里绕行,村子里应该有线索。”
  白幼薇低声嘀咕,“千万不要每个NPC都要我们背课文……”
  ……
  事实证明,虽然不至于都要求背课文那么夸张,但是确实如傅妙雪猜测的那样——每一条线索,都会面临一个考验。
  他们发现哭嚎声从一户人家传出,屋里的人披麻戴孝,哭声不止,屋外多了白灯笼,洒了冥币纸花。
  村民们络绎不绝去这户人家吊唁。
  沈墨一行人也去吊唁。
  可是到了大门口却进不去,像是有层看不见的墙挡着他们。
  主人家问他们:“为何人吊唁?”
  何人?
  不知道啊。
  他们昨天晚上刚来这儿,谁都不认识!更不可能知道谁死了!
  回答不出问题,就进不了门,只能问附近进出的客人。
  可是无论问谁,都得不到答案。
  吊唁的人全一张哭脸,除了哭,一句话不会说。
  白幼薇看见墙根处有一群玩闹的孩童。大人们在哭,小孩子却不懂,一个个嘻嘻哈哈。
  其中有一个小孩,手里握着一个鲁班锁。
  白幼薇觉得有戏,朝杜来使了使眼色。
  杜来笑眯眯走到小孩面前,蹲下来,露出标准的虎牙式笑容,问:“你知不知道,这户人家是在给谁办丧事呀?”
 
 
第521章 办丧事
  小孩面无表情的把鲁班锁递给杜来,“爹爹不能陪我玩,他说我什么时候把它解开,他什么时候才会回家陪我。”
  杜来笑了笑,从小孩手里轻轻拿起鲁班锁。
  对于街头魔术师,鲁班锁、九连环,这类东西算是基础中的基础,属于必练项目。
  杜来两三下就把鲁班锁拆成零件块,放回小孩手里,再次“亲切”的问道:
  “小孩,你知不知道,这户人家出了什么事,死的人是谁?”
  这次,小孩回答得很快:“大家都知道,里正昨天晚上被人砍掉了脑袋,马氏跟没头的男人睡了一整夜,今早醒来吓尿了裤子,羞不羞?羞不羞?这么大的人还尿裤子!”
  说完这些话,做了一个鬼脸,转身跑了!
  杜来看着小孩跑远,若有所思的起身,对同伴说:“这段话里提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里正,昨晚他被人砍断了头,另一个是马氏,应该是里正的老婆。”
  “里正是什么?名字吗?”傅妙雪问。
  “是村长的意思。”杜来解释道,“昨晚这个村的村长被砍头了。”
  傅妙雪一脸嫌弃,“好血腥,我可不想去看一具无头男尸。”
  “这倒有意思了。”白幼薇思忖着慢慢说,“丈夫就躺在自己身边,被砍断脑袋,妻子却完全不知情,睡到早上才发现……奇怪呀,砍头这种事,动静一定不会小,而且会喷出很多血,同睡一张床的人怎么会毫无察觉?”
  沈墨说:“凶手要么是本地的村民,要么是昨晚的运骸女,不会再有第三种情况。先进去看看吧。”
  他们再次尝试进屋。
  门口,主人家问他们:“为何人吊唁?”
  沈墨说:“为里正吊唁。”
  对方恭敬让开:“贵客请进。”
  得到了允许,他们稍稍放下心来。
  既然这办法管用,那么寻找其他线索,应该也是这一套模式。
  推轮椅的沈墨停下来,略微皱起眉。
  杜来也神色凝重的停在门槛前。
  院门前……那一道阻隔,依然存在。
  他们进不去。
  这是为什么?明明已经回答了主人家的问题,为什么还是进不去?
  正狐疑,便看见傅妙雪脚步轻快的跨过门槛,习惯性捞杜来的胳膊,却捞了一空,不由得回头看——
  她发现其他同伴全在外面!
  “你们怎么不进来?”傅妙雪不解的问道。
  沈墨、白幼薇以及杜来,都神情复杂看着她,同时意识到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常识。
  去别人家吊唁,衣着是有些讲究的。
  以深色为准,尽量穿戴黑色或者灰色的衣服。
  他们这些人里面,傅妙雪是唯一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
  当然了,沈墨的上衣也是黑色,但沈墨的问题是,上衣是短袖T恤,在古代,去别人家里吊唁,露膀子也被视为无礼。
  而杜来这边,穿着灰色帽衫,但是他下面是带图案的嘻哈五分裤。
  白幼薇穿的是白色连衣裙,披一件驼色羊毛披肩。
  所以最终只有傅妙雪一个人“及格”。
  “我不要一个人进去!”傅妙雪无法接受,她刚刚说过不去看无头男尸!为什么现在不但要看,还是她一个人进去看?!!
  不行!
  绝对不可以!
 
 
第522章 一个头
  “现在再去准备衣服,就太浪费时间了。”杜来耐心劝她,“妙雪,你能做到的,其实很简单,只要把自己看见的每一样东西努力记住,然后出来复述给我们,就可以了。”
  “不行!我不要一个人进去!”傅妙雪坚持己见,“准备衣服能浪费多少时间?你去附近偷几件黑衣服不就行了?反正村子里的人都跑来参加葬礼,家里肯定没人!”
  居然颇有一番道理……
  白幼薇想了想,解下身上的驼色披肩,说:“我跟她一起去吧,你们去附近看看,能换上衣服一起进去吊唁当然最好。”
  “那就这样。”沈墨接过她的披肩,和杜来一起转身离开。
  没了披肩,白幼薇立即感觉到秋天的凉意。不过再看看走远的两位男士露胳膊露腿,她便觉得,自己的体质还是有待提高。
  傅妙雪硬着头皮和白幼薇进去。
  里面哭声更大。
  里正的家不如老书生的住宅讲究,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围院,进门就是方方正正的院子,然后正前、左侧、右侧一共三间青砖大瓦房。两边住的是儿子媳妇,正屋住着里正和里正老婆。
  棺材就摆在正前方的堂屋里。
  里面有哭的,有唱的,有烧纸的,有上香的,热闹极了。
  被称作马氏的妇人看上去五六十岁,头戴孝布,痴痴傻傻坐在棺木旁,满屋人都在哭嚎,唯独这老妇没哭,像是被这变故给吓傻了。
  白幼薇和傅妙雪听见有吊唁的客人低声交谈:
  “看马氏这样子,恐怕也活不长啊。”
  “是啊,李氏也是这样,先是男人被砍了头,之后没过多久,她也跟着不行了。”
  李氏?
  监察官给出的提示里,第一句就是:有女李氏……
  白幼薇心中一动,立即凑过去问:“李氏也被砍了头吗?”
  说话的客人回道:“哪能啊?被砍头的是李癞子,李氏是得了痴傻病,她男人死后,她就开始不吃不喝,自然是很快没命了,喏,就跟现在的马氏一样。”
  说着话,便看见马氏的儿媳给她端了一碗水,放到嘴边沾了沾,那马氏竟连嘴皮也不知道张一张,只愣愣盯着棺材发呆。
  来吊唁的村民见状,都纷纷叹气摇头。
  “马氏活不成咯……”不少人都这么道。
  这时,里正的儿子问:“爹爹的饭含可有准备?”
  给马氏喂水的女人放下碗,回道:“准备了。”
  ——古代人去世后,嘴里通常要含东西,这个叫做“饭含”,也有地方叫“压舌”。有钱人含金珠、含玉石,穷苦人家则用饭食,意喻死者到了黄泉路上也不会挨饿受苦。
  儿媳盛了半勺白米饭,约莫一口那么多,在勺子里压得实实的,递给儿子,儿子躬身对棺木里的老头儿说:“爹,儿子给您压口饭。”
  说罢,伸手捏住里正老头儿的下颌,将白米饭送到嘴边。
  然而老头的嘴巴紧闭着,无论怎么掐,也张不开。
  儿子哭道:“爹啊!您就张张嘴吧,好过黄泉路上忍饿挨冻啊!”
  他手中力度加大,使劲将饭勺往老头嘴里撬,岂料力气太大,老头的脑袋一骨碌,竟被这股力撬飞起来,飞出棺材外!
  正正落到马氏面前!
 
 
第523章 谁砍的
  这变故让所有人始料未及,整个堂屋静下来,大家全盯着马氏面前的头颅!
  里正的遗体,早已被收拾干净,所以这颗头落下来时,并没有鲜血淋淋,然可怖感分毫不减!
  头颅是灰白色的,灰败的头发,灰败的皮肤,双眼紧闭,面皮发皱。
  被砍断的地方,抹了一层糯米浆糊,涂抹得黏黏稠稠,那是里正的儿子们涂的,企图把头粘回去。
  此刻糯米浆糊沾了马氏一身,带着点儿肉粉色,是头颅里的血丝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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