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眼神，让他不忍发火。
女孩子太麻烦，搞不懂陆思明和唐明谦为何沉醉其中。
霍衍东拿她没辙，与她约法三章，“你不准笑，否则我撵你出去。”
“哦哦哦。”温柔会意，举手发誓，“霍哥哥，我一定不笑，你放心，你快去睡吧。”
咚咚咚三声响，敲门声在早晨五点显得特别突兀。
客房服务不会这么早，温柔暂停电视节目，悄悄起身走向霍衍东。别看她是游魂，她其实怕鬼。
霍衍东本不打算理会，敲门声持续响起，他无处发泄的怒火正好有了宣泄口，抬脚走向门口，通过猫眼却看见门外是一个女人。
来人既不是洪馨，也不是龚菁菁，更不是邱蜜儿，一个不认识的，打扮时髦的女郎。
霍衍东直接忽视，置之不理。
温柔见状，好奇地追问，“是谁呀？”
霍衍东打发她继续看电影，“小孩子不要好奇心太重。”
温柔秒懂，“你不说我也知道门外是谁。”
霍衍东挑眉，“你很清楚？”
温柔狡黠一笑，“作为对你的回报，本小姐帮你摆平。”
说来奇怪，俩人接触不久，霍衍东仅凭她的一个眼神就能猜到下一秒她要做什么。
这种熟悉默契程度，不应该存在他们之间，换成陆思明和唐明谦还差不多。
他伸手阻止她，“别捣乱——”
温柔滑溜如泥鳅，轻松挣脱他的手，迅速飘到门后。
她转身朝他笑，一脸古灵精怪，随后伸手开门，嗓音嘶哑，“你找谁——”
门外女郎见到门开，喜笑颜开，下一瞬间看到门里惨白脸，唇色鲜红，黑眼珠直勾勾的女孩，吓得花容失色，惨叫跑远。
“鬼啊——”
尖叫声响彻楼道。
温柔捂嘴笑，二话不说关上房门。
一转身对上铁青着脸的霍衍东，她吐了吐舌，“帮你一劳永逸解决不好吗？”
霍衍东头疼，伸手捏眉心，好，很好，非常好。
莫生气、莫生气，生起病来无人替。
估摸用不了多久，顶楼六零八房间闹鬼消息不胫而走，陆思明那家伙肯定会跑来刨根问底。
温柔不知她好心办坏事，霍衍东不再搭理她，兀自返回房间收拾行李，打电话通知齐磊起床，他要先行退房。
“霍哥哥，我做错了？”
霍衍东沉默，无声整理行李箱。
温柔满脸无措地立在门口，双眸含着迷茫与不安。
霍衍东拎着行李箱转身，瞧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莫名于心不忍。
“等天亮再走。”他气糊涂了，这会儿无法带走她，只能等天亮，她回到手机里。
“以后涉及我的事，别擅自做主。”
“哦。”
温柔见他脸色缓和，悄悄松了口气，真把人得罪了，她上哪去找他这般给力的大佬。
晨曦破晓，天边光亮穿透室内，温柔身形开始慢慢变弱，最终消失，回到他的手机里。
霍衍东失神地盯着桌面上的手机，仿佛夜里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天亮了，梦醒了。
有些怅然若失，谁料手机屏幕一亮，女孩子俏皮的声音传出来，“Good Morning Sir，我是智能系统小柔柔，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早餐您要喝咖啡还是茶？”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熬夜码好，困，明天傍晚二更，么么
第21章 二更
智能系统小柔柔？真会起名。
霍衍东收回片刻前对她的同情心, 他上辈子大概欠了她，这辈子老天爷派她来折磨他。
温柔见他不吭声，再次出声提醒, “尊敬的用户, 请问您需要咖啡还是茶？ Dear Sir, would you like something to drink？coffee or tea？”
回到手机，喜从天降, 她竟然可以操纵他的手机, 再也不受十分钟时间限制。
她甚至想登陆她的微信号, 恶作剧一次。
小姑娘英语发音还蛮标准, 霍衍东配合她演, “咖啡，谢谢。”
“好的, 请稍等。”
他耐心等待几分钟，久等无人敲门，时间快到，他俯身拿起手机, 左手推着行李箱，转身走向门口。
一开门，住在他隔壁的齐磊提着行李箱过来，“霍总, 您要的咖啡我已经请酒店餐饮部准备好，请问是送到——”
齐磊见霍衍东收拾整齐，手里拎着箱子, 立即改口，“我现在就安排他们送到餐厅。”
霍衍东眸光一闪，关上房门，不动声色颔首，“麻烦，谢谢。”
他低头浏览手机，果不其然，温柔假借他的名义给齐磊发了微信。
呵，智能系统小柔柔真会使唤他的助理。
今天早起的还有两位女士。言言
天气晴好，酒店院子里的积雪在慢慢融化，跑道上有两位妙龄女郎在一前一后慢跑。
洪馨跑到一半才发现前面的女人是龚菁菁。
她昨晚约龚菁菁去酒吧喝酒，龚菁菁婉拒，早起跑步撞见人，择日不如撞日，干脆跑过去聊聊。
“菁菁，你真的喜欢霍总？”
龚菁菁被突然冒出来的洪馨吓了一跳，听洪馨提及霍衍东，她继续向前跑，“馨姐，你别管我喜不喜欢，你喜欢衍东哥就去追。”
洪馨愣住，然后加速跑到龚菁菁面前，“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你喜欢霍总，我和你公平竞争；如果你不喜欢，你就别为难我。”
昨天傍晚滑雪，原本可以成就美谈，没想到龚菁菁横插一杠，反倒弄巧成拙。
龚菁菁脚步没停，绕过洪馨，抛下一句后，“你没权利左右我的决定。”
洪馨脚步一顿，皱眉目送龚菁菁跑远。
论家世论工作，她和龚菁菁不相上下，她不甘心输给龚菁菁，她还想再试一试。
酒店二楼餐厅，霍衍东与齐磊边低声聊工作边吃早餐。
陆思明穿戴整齐现身，见到他们，打着哈欠走向他们，“四哥，你们确定回去？不能明天和我们一起回？”
“齐磊已经帮我买好中午十一点回南山的机票。”霍衍东放下刀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临时有急事，改天有空再约。”
“成年人的行话，改天有空等于不想。”陆思明失望，知道霍衍东忙，也不好意思强求，嘴上抱怨几句。
齐磊笑而不语。
霍衍东放下杯子，抬手用纸巾擦了擦嘴，“知道就好。”
陆思明耸肩叹气，转而问起其他，“四哥，刚才酒店员工告诉我，有人说你们那层楼闹鬼，你知不知道这事？”
“不清楚。”霍衍东睁眼说瞎话。
“齐磊你没听见？”陆思明相信霍衍东，转而问齐磊。
齐磊尴尬笑，“三少，我睡得沉，不知道这事。”
陆思明抬手撑着下巴，皱眉，“奇怪，哪个兔崽子在造谣？被我逮到，我一定揍他。”
这事其实是笔糊涂账，如果没有酒店的授意，应召女郎不敢堂而皇之出入酒店，所以酒店经理不会调取监控。
朋友归朋友，在商言商，陆思明不傻，霍衍东没必要额外提醒。
洪馨和龚菁菁先后踏入餐厅，俩人见到霍衍东三人，一前一后端托盘过来，落座到他们隔壁的餐桌。
“霍总——”
“衍东哥——”
俩人齐声开口，互相看向对方，洪馨不服气，抢先说话，谁料被手机音乐声打断。
“他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认真，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众人低头一瞧，声音来自霍衍东的手机。
洪馨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盯着霍衍东，他在讽刺她？
多么应景的歌曲。
陆思明哭笑不得，瞧洪馨脸色不好看，忙打圆场，“四哥你什么时候换的手机铃声？你手机一直设置的振动模式。”
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霍衍东淡定关掉手机音乐，云淡风轻解释，“抱歉，手机系统自动设定的闹铃声。”
龚菁菁微微一笑，“我还以为衍东哥是她的粉丝。”
洪馨缄默。
霍衍东把手机调成静音，他自然不是，智能系统小柔柔说不定是。
小坑货，专门坑他。
出了这一茬，洪馨没心思搭话，龚菁菁还当她的面叫走霍衍东。
陆思明见状，忍不住劝她，“洪馨，四哥不适合你，你趁早断了念头。”
“适不适合，我自己清楚。”洪馨听不下别人的劝，再没胃口，端起托盘离开。
陆思明摇头，好心当成驴肝肺，他再劝他就是猪。
一楼大厅。
龚菁菁站在鱼缸前，脸色羞愧，向霍衍东道歉，“衍东哥，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昨晚与我父亲摊牌，我不想再违背我的意愿替他做事，其实我喜欢的是霍衍北。”
“你可能会笑我不自量力，但感情的事控制不住，等你经历了，你便会理解我的感受。”
手机里的温柔哈哈大笑，表演欲旺盛，抓住小胖子，“霍总，其实我不想嫁给你，我想当你嫂子。”
“好污。”小胖子背过身去，没眼看。
霍衍东对此事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微微颔首。
龚菁菁欣赏霍衍东的态度，她松了一口气，朝他微微欠身，随后笑着离开。
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拥抱着你的离去，数着一行行的泪滴，枕着梦这回忆不忍睡——”
霍衍东：“……”
周围有人向他投来瞩目，霍衍东不想被当成猴，推着行李箱离开大厅，走到无人经过的角落，“温柔，你闭嘴！”
“好的主人，那我给你换一首情人泪？”
“你敢，你信不信我现在关机？”
温柔立马变乖，果断关掉音乐。
为了防止她再使坏，霍远东从公文包里掏出耳机戴上，“你小小年纪，音乐口味挺独特。”
男人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温柔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夸她独特，实际上嫌弃她没品位。
“谢谢老板夸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懒得和他争辩，她可是为他精心挑选这些应景的歌。
之后，霍衍东和齐磊乘坐酒店提供的专车去机场。
龚菁菁退房去了别处，洪馨追去机场，邱蜜儿和滑雪教练打得火热，继续留在栾城。
下午三点，霍衍东现身东盛影视公司，与宴安汇合，俩人一起去探访年底筹拍新电影的编剧界退休大佬，一直忙到晚上六点才结束。
宴安邀霍衍东去吃饭，霍衍东还有工作要忙，“你自己吃，我回三盛。”
“表哥，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嗯，谢谢关心。”
宴安目送霍衍东上车，暗忖将来哪家千金会收了他们的大魔王。
晚上九点，系统小柔柔再次上线，“该吃饭了，该吃饭了，该吃饭了。”
鹦鹉学舌一样不断重复，还夹杂着一遍英文翻译，“time to eat，time to eat， time to eat。”
霍衍东从一堆文件中回神，头疼地拿起手机，手机屏保换了，这次是拿着饭碗的动画小人。
温柔掐准他的命脉，知道他每天需要用手机，他拿她没辙，又不能真的关机。
“十点钟带你过去，去得太早容易撞见熟人。”
霍衍东是个行动派，说带温柔去南山私立医院，他一定会带她去，他并没有忘记此事。
温柔嘻嘻一笑，好吧，她小人之心。
经她的提醒，霍衍东确实饿了，他用座机拨号给齐磊，请齐磊订饭。
隔壁办公室的齐磊发现今天的霍总积极性非常高，竟然主动要他订饭，不需要他三催四请。
稀奇。
晚上十点，霍衍东亲自驱车去南山私立医院。
手机连接车载蓝牙，耳机里传来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谢谢，“霍总，我醒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霍衍东勾唇一笑，十九岁的小姑娘能给他什么报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他在做善事。
大半个小时后，南山私立医院。
霍衍东熟门熟路找到住院部高级病房区，之前集团有位经理生病住院，他来探望过几次，所以对这家医院比较熟悉。
这个时间点来探病的人几乎没有。
值班护士见到来人，觉得对方眼熟，“请问你找谁？”
霍衍东手里拎着花篮和果篮，早准备好说辞，“朋友托我来探望五零六房间的温柔。”
值班护士闻言，翻看病历本，公事公办语气，“鲜花不能拿进去，果篮她也吃不了，你只有五分钟探视时间。”
“好，谢谢。”霍衍东把花篮放下，把果篮交给护士，“你们照顾病人辛苦，花篮我待会带走，果篮还请你们帮忙分担。”
一席话说得得体漂亮，面对如此英俊绅士男人，小护士不禁羞红脸，接过果篮向他道谢。
小护士亲自领着霍衍东去五零六病房，期间，霍衍东有意与小护士闲谈，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温柔继母一周来一次，她舅妈每天都来，有时候早晨有时候傍晚。小姑娘可怜，亲身母亲早逝，父亲一年前去世。
五零六病房。
房间宽敞干净，温柔的身体躺在病床上，一眼望去，小姑娘非常瘦弱。
一直以来，温柔甚少在他面前哭泣，张牙舞爪居多，他难以把精灵古怪的她与病床上的人联系在一起。
霍衍东眸光沉沉，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浮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