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丫头嘴真甜
男人撂下这句就挂了电话, 徒留温柔一头雾水。
生怕她不同意，所以特地打电话提醒她一下？
温柔不想费心思猜，算了, 都和他单独吃过夜宵, 加个微信好像也没什么。
她放下指甲剪, 重新打开微信，霍衍东的头像是早晨的太阳, 名字是他的本名。她点击通过, 好奇心驱使, 她去浏览他的相册。
霍衍东没有设置朋友圈三天可见, 因为他甚少发动态, 最近一次的动态还是上个月五号，他转发一则行业新闻。
频率太低, 像高仿号。
温柔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或者发个笑脸过去，霍衍东似乎猜到她的为难，主动发来消息。
“早点休息。”
温柔愣住, 早点休息什么鬼？这人好奇怪，说话做事总是带着熟人之间的口吻。
她抿唇，打字回复，“哦。”
昆庭园。
手机一响, 霍衍东立即伸手拿起来，看到小姑娘回复的一个‘哦’字，不置可否。
他放下手机, 继续处理工作。
原则上她现在回来，他不该再过问她的情况，只是他现在联系不是廖一和花海，派人去苍山打听，花海客栈暂停营业。
答应给廖一的报酬还有尾款没付，做人要厚道，做商人更要厚道，他要把尾款付清才能安心。
与廖一有关联的，目前除了他只有温柔，这丫头忘了之前的事，他只能旁敲侧击，密切关注。
第二天早上，霍衍南特地来富华园找温柔道歉，并邀请她去南山苑公馆吃饭。
温柔听说过南山苑公馆，那是霍家的地盘，据说宅子有百年历史，好多外地游客必去打卡的地方。
“南山苑？”
换做以前，她虚荣心作祟，会很乐意去南山苑。经过三个多月的昏迷，看清人情世故，她有些排斥去朋友家里。
再说他俩目前非亲非故，她去他家不太好。
霍衍南笑着解释，“是这样，老宅那里有卡丁车赛道，比公司娱乐室的装备还要齐全，今天我休假，我有一天时间陪你玩。”
原来如此。
一提到卡丁车赛道，温柔立刻抛掉刚才的纠结，迫不及待想要去参观一番，想体验一把有钱人宅在家足不出户的快乐。
“等等，衍南哥，你爸妈……”
“他们不住南山苑，爷爷奶奶和三叔一家住在那里。”
霍衍东岂不是霍衍南三叔家的？
“霍总也住南山苑吗？”温柔厚着脸皮追问，她可不想和霍衍东打交道，总有种被人管着的错觉。
“我四弟平时住在昆庭园，那里离公司近，偶尔家族聚餐，他会回来。”
“哦。”
约莫一个小时后，他们达到市中心附近的南山苑公馆。
大门自动识别霍衍南的座驾，缓缓向两边打开，霍衍南轻踩油门，边开边介绍，“老宅是我们霍家的风水宝地，有百年多历史，等闲人进不来，这里一颗不起眼的植物都比我的车还贵，平时我能不来则不来，我怕弄坏花草，家里人要我赔。”
霍衍南的幽默风趣化解了温柔的拘谨，她眺望四周，“这里真的挺漂亮，像公园。”
雕花镂空大门古朴庄严，让人不敢随意亵渎，内里一草一木皆奢华，让人不敢随意亵玩。公馆佣人不多，温柔目前只瞧见一个园丁师傅在修剪绿植。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处宽阔的室外停车位上，有佣人站在等他们。
温柔跟着霍衍南下车，霍衍南笑着把车钥匙抛给等候的佣人，“老太太在家吗？”
“二少爷好。”佣人接过车钥匙，微微躬身，“老太太在晒台看书。”
霍衍南扭头看向温柔，“奶奶在家，我先去和她打个招呼。”
温柔没意见，“应该的。”
随后，霍衍南领着她去主楼。
出了停车场，迎面而来是白墙黑瓦的照壁，绕过照壁是一处小花园，深冬季节，花园只有腊梅悄然绽放，清香扑鼻。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座不大不小的荷花池，荷花池里养着睡莲，十几条肥硕白胖的锦鲤游弋其中。
曲曲折折的石桥搭在池子上，石桥尽头是凉亭。
温柔忍不住暗暗夸赞，酷暑待在凉亭里啃西瓜一定很爽。
过了荷花池，转眼来到主楼。
眼前是一栋改良版的四层古色古香小楼，外立面是大理石干挂，鳞次栉比的琉璃瓦片屋顶，左右屋檐下方各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风吹日晒，雨水敲打，依然鲜红。
“到了。”
霍衍南的声音勾回温柔的注意力，她忽然有些紧张，“衍南哥，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
一路遇见的佣人，他们虽然没有窃窃私语，但看到她的第一眼都眼含好奇。
霍衍南勾唇一笑，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温柔把她一路而来的观感说出来。
“嗯，被你发现了。”
温柔苦笑，“我压力有点大。”
她和卓轩当初恋爱，都没见过家长，一听到南山苑有卡丁车赛道，她就冲昏了头。
霍衍南明白她的顾虑，示意她继续跟着他走，“不要有压力，我爷爷奶奶很开明，不会追着我的朋友问东问西，放心。”
踏入主楼，室内装修奢华又淡雅。
室内开着地暖，窗明几净，温柔不用换鞋，双脚在鞋套机上过一下，随后跟着霍衍南进去。
穿过空旷的客厅，渐渐有琴声传来。
霍衍南笑着解释，“我奶奶喜欢听古筝之类的乐曲。”
穿过长长的回廊，入目眼帘的室内晒台，今天天气好，阳光洒进来，落在沙发区花纹繁杂色彩艳丽的厚毯子上。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手里捧着一本书，腿上盖了一条毛茸茸的纯白毯子，正惬意地靠在沙发壁上喝茶。
霍衍南开口唤人，“奶奶。”
范湘女士闻声抬头，瞧见霍衍南，呵呵一笑，“小南今天休假啊——”
视线在瞥到孙子身后的温柔，话音一顿，笑容扩大，“哎，你这孩子带朋友回来玩怎么不提前和奶奶说一声？奶奶好让厨房多备点好吃的，我和老头子戒糖，你们年轻人跟着我们吃饭不习惯。”
范湘揭开毯子，个子竟然不矮，而且身姿矫健，步履从容。
温柔眨眼，她看走眼了，差点以为老太太腿脚不便。
霍衍南上前搀扶老太太，向老太太介绍温柔，“奶奶，这是我朋友，温柔。”
温柔连忙弯腰向对方打招呼，“霍奶奶好。”
范湘女士精神矍铄，笑容和蔼，主动伸手握住温柔的手，“好孩子，别拘束，就当这里是你的家，中午想不想吃鱼？家里阿姨做鱼最拿手。”
老人家的手比她的还暖和，温柔紧张感渐渐消失，逐渐放开，也跟着笑，“谢谢霍奶奶，不用太客气，您和衍南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
“哟，小丫头嘴真甜。”
范湘女士看破不点破，眼前的漂亮女孩太瘦，倒不是长期不吃肉导致营养不均衡，更像是身体不好刚恢复。
她不想当电灯泡，催促他们，“还有半小时到饭点，你们先去玩会，衍南，别带温柔跑远。”
霍衍南笑着应下，“好的，奶奶，我先带温柔在附近转转。”
出了晒台，温柔悄悄松了口气，“衍南哥，你奶奶真好，我从小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早早过世，好羡慕家里有老人。”
“同情你，不过我奶奶很喜欢你。”
霍衍南没说假话，逢年过节或者家里举行宴会，老太太只会拉着小孩子们的手，上次大伯母生日晚宴，来了许多世家千金，老太太和颜悦色招呼，可没如此亲密。
大概温柔年纪小，长得漂亮，讨人喜欢。
俩人在主楼转了一圈，半小时后返回到一楼餐厅。
范湘女士陪他们一起用餐，霍老爷子今天不在家，出门访友去了。
范湘女士还送了温柔一双手工绣制的棉鞋，私人订制，独一无二。
老式的人工纳的鞋底，金黄色的鞋面，布料一看就价值金贵，花纹也很讲究，双龙戏凤，凤眼上还镶着两颗硕大的珍珠。
霍衍南让温柔直接换上，温柔不好意思，范湘女士鼓励她，“穿上才知道合不合脚，不合脚，家里裁缝师傅可以立即帮你改。”
盛情难却，温柔只好坐到椅子上换鞋。
说来也巧，她今天穿着黑色短裤高领毛线衫，黑色加绒牛仔裤，就是为了方便玩卡丁车。
金色人工绣花棉鞋穿在脚下，一下子画龙点睛，称得她整个人都靓丽起来。
“瞧瞧，小丫头穿这鞋真漂亮，要是换上旗袍，俨然就是大家闺秀。”
范湘女士笑得合不拢嘴，难得遇上一个顺眼的小美女，直接开口叫来贴身佣人，让人去取绣房里的黄色旗袍。
温柔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视线飘向霍衍南，“霍奶奶，不用了，这双鞋挺好的，旗袍——”
外面卖旗袍的地方多的是，她可以收下棉鞋，但使唤人做旗袍对第一次上门拜访的她来说不好，回去她会被舅妈训。
来之前，舅妈对她反复叮嘱，一定要谦虚。
“没事，难得奶奶高兴，你待会儿换上看看，家里都是改良版旗袍，不会影响下午你和我比赛。”
霍衍南让其他佣人帮温柔的鞋子送去大门玄关的鞋柜上。
温柔：“……”
十分钟后，佣人取来旗袍，范湘女士打开盒子，“冬款旗袍，这里面填的都是上等的桑蚕丝，这件刚做出来，谁也没穿过，我刚才看到你换上鞋子，就觉得非常合适。”
旗袍领口之侧腰镶了一圈厚厚的绒毛，收腰设计，下摆类似马面裙，里面还叠加了一层纱。
温柔硬着头皮去卫生间换上，五分钟后，她羞羞答答地走出来。
她刚才照了镜子，确实令人眼前一亮，挺好看的。
范湘女士与霍衍南相视一笑，俩人无声打量近在迟尺的温柔。
女孩活泼漂亮，穿着旗袍和绣花鞋，静默不语时像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哟，好漂亮的女娃，衍南，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宴女士从外面回来，特地带着打包好的糕点来主楼，一踏入餐厅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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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霍哥哥
温柔循声望去, 一位气质出众，穿着烟灰色羊绒大衣，五十岁上下的贵妇, 拎着两盒纸袋, 笑容满面地站在餐厅门口。
她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宴女士见到女孩转身，认真打量几眼, 女孩子外貌气质出众, 面庞稚嫩, 年龄看着不大, 一双桃花眼水汪汪, 看人时眼神不躲闪，心思浅。
一看即是富家千金。
有趣, 宴女士从未在南山上流社交圈里见过这孩子。
霍衍南闻言一笑，并不觉得尴尬，大方解释，“三婶, 这是我朋友温柔，三点水温，柔和的柔，温柔, 这是我三婶，你称呼一身宴姨就行。”
本来就不是女朋友，温柔听到霍衍南的解释, 一点都不觉得难堪，相反认可他的做法。
她乖乖叫人，“宴姨。”
“温柔？好名字。”宴女士笑呵呵应下，旗袍无所谓，家里多的是，老太太珍藏多年的绣花鞋给这丫头，显然不只是朋友如此简单。
宴女士看破不说破，把纸袋搁到餐桌上，走向温柔，“欢迎欢迎，我早和老太太说过，家里太冷清，你们几个小的平时只顾工作不爱交友，下次要多带朋友回来玩玩。”
温柔低头一笑，暗忖下次再也不来，省的多费口舌解释。
这时，厨娘从厨房里转出来，“老太太，午餐已经备妥。”
范湘女士笑眯眯地拍了拍手，“瞧我这老太婆记性，光顾着拾掇小柔穿旗袍，大家都饿了吧，开饭开饭。”
温柔想换回自己的衣服，范湘女士让她穿着，“换来换去多麻烦，衣服就是穿给别人看的，小柔，你有空常来这里玩，奶奶再给你多准备几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宴女士想到自己两个单身狗儿子，有些羡慕嫉妒恨，老太太对这女孩子态度真心好。
霍家佣人手脚利落，陆续上菜，还给每个人准备洗手净面的毛巾。
温柔坐在霍衍南右手边，怕不懂霍家的规矩，没急着拿毛巾，聪明地看向霍衍南。
霍衍南注意到她的视线，瞬间意会，迅速拿起毛巾擦拭双手，随后搁在木托盘里，向她眨了眨眼。
两人之间的小互动没能逃过范湘女士的眼，老人家特别高兴，“有自家酿的梅酒，小柔要不要尝一尝？”
宴女士闻言一笑，叮嘱老太太不宜喝多，下午家庭医生会来例行检查。
老小老小，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执拗，“不碍事，我只尝一口。”
霍衍南当和事老，主动吩咐佣人去取酒，“梅酒度数低，温柔可以尝一尝，奶奶只能喝一口。”
“瞧，还是小南疼奶奶。”
众人呵呵一笑。
菜肴精致丰盛，酿的梅酒甘冽美味，霍家老中少三人有意照顾温柔，只聊一些家常趣事。
温柔暗戳戳羡慕霍家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多少勾心斗角，其乐融融。
饭后，霍衍南带温柔去地下室玩卡丁车。
宴女士回到副楼，把鸟笼提到楼上游廊，挂在廊檐下透气，她一边喂食一边打电话给小儿子，“衍南今天带女朋友回来，儿子，你要抓紧时间，可别拖后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