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
对不起，我傻了。
第27章
两个陷入诡异沉默的人，各自坐在了沙发的两侧。清城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还在不停的在周围忙碌着，茶几上很快便升起了阵阵茶香。
只不过软软的茶杯是被放在面前，而方淅的……方淅默默的看了一眼离自己一个茶几距离的茶杯，半晌收回了目光。
清城小心翼翼的坐在软软附近，一脸期待的看着软软。软软回过神，看见清城的表情，笑了笑弯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清城眼里的光几乎要闪到软软，软软急忙微微垂下眼，认真而仔细的尝了尝杯中的茶。
软软并不知道清城所煮的是什么茶，只感觉这个茶并没有以往的那种苦涩的味道，反而带着一丝甜意，再细细感觉却又似乎是错觉，而在几秒钟后，那种细微的甜意便一点一点的变成清甜的茶香。
没忍住，又低头尝了尝，软软才看向身旁又期待又忐忑的清城，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喝。”
闻言，清城眼里原本还忍着收敛的光，一下子便散开。一旁的黑猫看着自家小姑娘脸上那傻乎乎的笑脸，实在忍不住从沙发靠背上站起来，几步跳到清城的肩上。
然后一爪子拍在了清城的脸蛋上。
只不过细看下来，猫的爪尖被好好的收起来，缩在肉垫里。清城也没有生气，看起来似乎很习惯自家猫的这种小脾气，顺手将猫抱在怀里，脸埋在黑猫背上的毛里。
黑猫几乎要气的喵喵叫，却在感觉到背上温热的触感后，迟疑了一下，便安静的趴了下来。一边给自己的爪子舔了舔毛，一边瞟了一眼在一旁一脸羡慕的软软。
算了，看在两个都挺傻的份上，还是不生气了。
方淅看着清城动作，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奇怪的在软软头上微微扫过。
可惜……体型太小了。
软软：“？”
软软脑袋上冒出一个小小的问号，见方淅又移开目光，只得疑惑的眨眨眼。
清城感觉到眼角的酸意渐渐消失，才从黑猫身上抬起头，“你们，想问什么？”
软软看着清城眼角的红色，迟疑了几秒，看向一旁的方淅。见方淅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才转头开口问道，“清城认识在研究所附近的那只丧尸吗？”
闻言，清城却是一愣，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一旁的方淅身上。这个动作令软软和方淅都不由的有些疑惑，方淅眸色微沉，盯着清城。清城不由的缩了缩，抱着黑猫的双臂也微微用力，低着头躲避着方淅的打量。
清城在害怕。
软软很疑惑，虽然方淅的气势是有些吓人……好吧，是很吓人。软软看着方淅紧紧盯着清城，都快把清城盯到沙发里了。但是清城真的是对于方淅过于恐惧了，只是她也猜不出来，清城究竟是害怕所有人，还是只单单害怕方淅一人。
轻咳一声，软软冲着方淅摇了摇头。清城很明显已经快怕蒙了，再这样吓唬下去，清城怀里的黑猫就要安耐不住给他们两个几爪子了。
不缩爪子的那种。
方淅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势并不是个好人，更何况他本就是因为软软，才一直收敛着自己的气势。而对于其他人，只要能快速拿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就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是见软软一脸的不赞同，方淅却是垂下眼眸，慢慢收起来气势，重新恢复成毫无存在感。
他并不想让软软发现真正的他，也不愿打破现在带着一丝虚幻的美梦。
至少在他离开之前。
感受不到方淅那类似于掠食者的气息，清城才渐渐放松下来，不着痕迹的往软软身边挪了挪，离方淅更远了一点。
“还好吗？”软软试探着伸手，见清城没有拒绝，才轻轻搭在她肩膀上。清城怀里的黑猫抬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什么反应。
清城沉默了许久，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两眼方淅。两只小手下意识的搅在一起，半晌才低声开口，“那个人……刘孟、之前是研究所的病人。”
方淅一愣。
“刘孟……他之前，是我父母的病人，妈妈曾经给他做过手术的。”清城低着头，“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被转给所长了。”
“不对，等等，那不是研究所吗？”软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还带治病的？”
方淅脸色微沉，解释道，“研究所对外一向宣称是医疗机构，只接收疑难杂症的患者。但其实他们所治疗的大部分的病人都是因为有着奇怪的病症，才会被所内留下来。而这些人……便会成为研究实验体。”
“实验体？！”软软眼里闪过一丝震惊，“怎么会，那不是害人命吗？！”
软软瞬间便想到那种奇奇怪怪的实验室，一群穿着白大褂带着面具的人，站在手术台边。手术台上的人被捆绑着，一脸恐惧，然后……
等等……这个画面好像有点眼熟。
软软茫然了一瞬。
方淅无奈的看了软软一眼，就知道这小姑娘想歪了，“说是实验体，是因为大部分的病症都并不是普通的药物可以治疗的，想要痊愈自然需要时间和精力。更何况，对于这些人来说，研究所已经是他们的最后的希望了。”
软软抿了抿唇，沉默下来。
“你父母呢？”方淅突然转头问清城。
清城抖了抖，抱紧怀里的黑猫，小声道，“我不知道。”
“你在撒谎。”方淅微微眯了眯眼，清城的父母都是研究所的人，也必定知道研究所那天晚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清城害怕的缩了缩，却是咬紧下唇，什么都不肯说。
方淅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更加笃定研究所定是出了什么事，清城的父母也应当知晓。
所以，这个女孩究竟是知道不肯说，还是被抛下了？
软软无奈的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方淅，她转身坐在清城身旁，伸手将清城抱在怀里，一边轻声安慰一边不着痕迹的对着方淅皱了皱鼻子。
你又把人吓哭了！
清城猝不及防被软软抱住，神色呆了呆。温暖又柔和的气息包围在她身边，连方淅给她的恐惧感都降低了许多。清城的手顿在半空，一时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抱住软软。
最后反而是被夹在中间的黑猫，实在忍不了前后夹击，从中间钻了出来，赏了一人一爪子。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病？”
清城和软软两个女孩子在沙发上排排坐，清城原本挡住脸颊的长发被软软给扎了起来，还顺手编了个小辫子。清城长得很漂亮，这种漂亮并不是那种艳丽到摄人心魄的美，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清冷和单纯。
就好像高山上的雪，虽然看起来高不可及，不可触摸。但若是你靠近，便会发觉它其实并不伤人。
甚至还软绵绵，戳一戳就是一个小坑。
清城听到软软的问题，下意识的想回头，却软软轻声制止。她微微侧头，想了想道，“好像是头痛，妈妈曾经说过的。”
当时她还很小，只是在妈妈带她去研究所的时候见过那个人。当时她还偷偷问过妈妈，只是妈妈说完这一句就被人叫走了，之后她便也忘了这一件事。
可是普通的头疼，怎么可能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治？软软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转而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方淅吗？”
听到方淅的名字，清城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可能是因为……他和所长很像吧。”
软软和方淅都是一愣，“和所长长得像怎么了？”
清城小心的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方淅，往软软身边缩了缩，压低声音说道，“因为听说，所长治病虽然很厉害，但是特别可怕，所以大家都会很怕他。”
“所以你也怕方淅？”软软顺口便将一直以来的问题问了出来。
清城一愣，抿了抿唇，却是摇了摇头。
“所长治病的时候是很凶，但是……不怕。”清城小声道，“只是……”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方淅，声音越压越低，“只是你觉得他，真的是人类吗？”
软软被清城这一句话问的彻底愣住，她转过头呆愣愣的看了几秒方淅，把方淅都盯得有些莫名其妙，才转过头，无奈道，“别开玩笑吓我了，小心把我吓哭了。”
清城摇了摇头，坐直了身体，“我没有开玩笑，在我眼里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
软软看着清城一脸认真的表情，沉默了。
软软和方淅在那里坐了许久，软软被清城的话扰的心神不宁，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一直到临走之前，她才猛地记起，“说起来，那个丧尸……有什么弱点吗？”
清城愣了愣，迟疑了几秒，“他的攻击有点类似于精神力，所以再怎么防御也没用，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就是每天只有下午两点到四点他才会出现。一到四点，哪怕他再不愿意，都会回到研究所内。”
软软茫然了一瞬，却是没想到这个丧尸竟然一直都在研究所。他们那天却是正好将时间错开，赶上了丧尸不在研究所附近的时候。
也是怪不得，明明都快要打中方淅，他却硬是转身走了。
“可是，不对啊。”软软抱紧自己的小脑袋，感觉自己的智商要不够用了，“研究所看起来……并不像被袭击过的样子啊。”
“它不敢的。”清城小声道，“如果是我，我也不敢的。”
对于研究所的畏惧，早就刻在了心底，就算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意识，被控制束缚在附近也根本不敢去攻击它。
“而且他还会驱散研究所周围的丧尸。”方淅补充道。“对他来说，研究所是可以治愈他的希望，他不可能会去摧毁。”
想到那条在商业圈和研究所附近泾渭分明的分界线，软软眨了眨眼，这种又爱又恨的情感，她是真的没有领会过，所以也没办法太懂。
只是，这……也算是弱点吗？
软软不由回头看向方淅，方淅却是似乎在想些什么，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见方淅似乎有了办法，软软也放下心，她上前抱了抱清城，“下次再见。”
清城有些笨拙的学着软软的样子，抱着她拍了拍软软的后背，轻声应道，“恩。”
两人回小区的路上，软软突然想到一件事。
“说起来，清城是不是也在所长那里治过病？”软软突然想到这个事，不由开口问道。
方淅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软软的猜测。
“清城生病了吗？”软软疑惑的眨眨眼，虽然清城看起来有些怕人，但细论起来这也应该算社恐症，找研究所应该没什么用吧。
“恩。”方淅一边转车躲开前面扑上来的几个丧尸，一边解释道，“听说似乎是可以看见奇怪的生物。”
软软一怔，“奇怪的生物？”
“恩，就是并不存在的生物，比如她说自己看到过火凤。”方淅继续道，“市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你还记得吗？”
软软茫然了一瞬，对于她来说那已经是四年多前了，不过这场大火影响很大，所以她还是很快想了起来。“恩，记得当时烧了整整一天，一条街道都被烧成灰烬，怎么了？”
“她说那是因为火凤从高楼的平台飞过，落下的羽毛引起的火灾，所以几乎没有办法扑灭。”方淅想到当时那个女孩信誓旦旦的跟她的父母争辩，那大概是她唯一一次努力站出来，但却被她母亲给全面否决了。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凤凰！你在瞎想些什么，回家认真吃药，不要每天抱着那只黑猫了！”
软软沉默了，如果她没有经历过前世，也没有见过那只巨狼，也许她也会觉得清城是出现了幻觉。但……都已经末世了，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你说，会不会真的有很多奇怪的生物，只不过我们看不见罢了。”软软歪了歪头，指着车窗外的树干，“比如那里其实站着一只三头鸟之类的？”
方淅无奈的看了软软一眼，没有接话。
软软偷偷打量着方淅。脑海里一直在反复着清城的那句话，和她认真的表情。
方淅……真的不是人类吗？
软软忍不住疑惑，可是无论她怎么看，方淅都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长得比较凶而已。更何况，前一世也没有出现过动物变成人的情况，就算是人变成动物，她所知道的也不过只有她自己罢了。
或者加上一只不知道在哪的狼。
更何况，如果方淅真的不是人，他会是什么呢？软软的脑海里闪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然后全部都被她给否定了。
方淅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副驾驶上的小姑娘，只见软软似乎很是疑惑，过了一会又开始各种摇头。
“怎么了？”方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软软被吓了一跳，猛的转头呆呆的看了两秒方淅，才整个人倒回座位上，软绵绵的回了一声，“没事……”
脑海里却是在认真思考，如果清城真的有这种能力，那……方淅真的不是人类了？
“说起来，”软软将方淅究竟是只哈士奇还是只萨摩耶抛在脑后，“那只丧尸你打算怎么办？”
方淅收回目光，只是和软软说了一句自有办法，便无论软软怎么问，都不再开口。
软软无奈的看了方淅半晌，也只好不再多问。
半夜，窗外一片寂静，方淅躺在床上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外，便翻身而起。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惊扰到隔壁的刘语。
他在窗边站了几分钟，转身便去拿放在床头的衣服。然而他刚一拽，却突然感觉到不对，拉拽衣服的动作不由的一顿，再低头一看。
一只小仓鼠从衣服下茫然的爬了出来，似乎因为刚醒所以有些不知所措，在衣服上来回转了两圈。但她很快便意识到什么，微微抬头果然看见正在拽着外衣的方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