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祝夏噎的够呛,“你妈的!滚!”
赵书语笑得花枝乱颤,“说说说。”
祝夏张嘴说了句话。
无奈酒吧实在太吵,赵书语一个字也没听见,她主动蹭上来,拔高嗓门,“你说什么?”
祝夏勾勾手指。
赵书语听话逼近,把耳朵送过来。
祝夏眼里一闪而过一抹狡黠,在赵书语靠过来下一秒,忽然附耳大喊:“我说你妈的!!!”
赵书语:“……………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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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商场餐厅赵书语还是骂骂咧咧的,她骂得越凶,祝夏乐得越欢,最后赵书语斜着眼骂她抖M。
祝夏不以为然,快速点单,乖巧等饭。
赵书语翻了个白眼,“你要饭去吧!”
祝夏双手捧脸,笑眼弯弯,“俺不去,俺老公那么有钱,俺凭啥去要饭。”
“这可是你主动提的你老公。”赵书语冷笑,桌子底下长腿一翘踢了祝夏一下,“速速坦白,交情还在。”
祝夏一挑眼尾,故意捏腔,“干嘛啊你。”
赵书语:“…………你有病?”
祝夏:“……你也是真的好扫兴哦。”
赵书语回以冷笑。
祝夏败下阵来,连连点头,“好吧好吧,哎呀,不就那点事。”
“哪点事?”赵书语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真让祝夏认真说这些事,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幸好餐厅里灯光昏黄,光线落在她白净的脸上巧妙的帮她掩去了那一层逐渐升温的红色。
她含糊不清道:“就是……我哼哼哼哼……”
后面赵书语一个字也没听清,乌拉乌拉想吞了烫山芋。
但是看自家小闺蜜这表情,再联想最近的聊天记录,赵书语多少猜出个七/八。
眼角浮起一抹揶揄的笑,故意非逼着祝夏亲口承认:“就是啥啊?”
祝夏恼羞成怒,启声让她滚。
赵书语笑倒在沙发座椅上,好一会儿才长长舒了口气,正要说话,祝夏及时先说:“你别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啊!”
赵书语挑眉,祝夏自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为了强调真实性,还特意说了三遍。
“那好吧。”赵书语说,“那我问一个实际点的。”
祝夏冷眼看她,凭借多年经验判定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问的势必不是什么实际的。
“你们打本垒了么?”
呵呵。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祝夏抬手就要端水杯泼过去,赵书语笑着假意躲一下,“结婚那么久还没打?傅总不行啊。”
祝夏极其护犊子,“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赵书语乐,“那你们这打算怎么办啊?”
祝夏脸上笑意收了收,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米饭。
赵书语知道祝夏心里介怀什么,“又没真的利用他们家什么,你何必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不是的。
“只是现在还没有开始利用而已。”
如今单凭她一个人,想要从祝天南那里拿回原属于她妈妈的股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她当初就是清醒地认知到这一点,才会选择和素不相识的傅承限结婚。
进入这场各取所需的婚姻。
如今她心门失守,是她逾越了。
赵书语:“那你……”
祝夏扯着嘴角轻笑一声,打断,“算了,不说了。”
赵书语皱眉,非常不满意她这种缩着脖子当鸵鸟的行为。
其实祝夏一直都不是喜欢躲避的人,大概是和从小的所处环境有关,她做事向来谨慎,讲究调理,目标准确,也从不失衡。
但是她没谈过恋爱。
也没遇到过喜欢的人。
匆匆长到二十岁,终于明白,这天下,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一寸一寸拿捏平衡的。
挫败感将她推到众矢之的,小姑娘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暴晒,阳光刺破她的眼皮,将她瞳仁深处的茫然无措揭露得干干净净。
她见过傅承限温柔地样子,见过他深色眼睛里的巨幕,她知道傅承限有能力帮她挡下所有尖锐,他只要轻轻一抬手臂,便能给她一片舒适的阴凉角落。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坦荡磊落地去接受呢。
“他又不喜欢我。”祝夏食不知味,干脆放下筷子不吃了。
“你怎么那么确定?”赵书语问。
“我们俩结婚的事,好像除了傅爷爷和顾阿姨,没别的人知道。”祝夏又不傻,她清楚这什么意思,“都在给自己铺后路,谈什么情情爱爱的。”
“你少来。”赵书语作为旁观者比她这个当事人清醒多了,“不是你自己不愿意公开吗?傅老爷子好歹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你相信我,你和傅承限这事,他肯定心里门清。”
祝夏一怔,“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傅家上上下下,都比你想象中,要更聪明。”
“并且,更在乎你。”
第32章
祝夏被赵书语这么一点拨, 没能顺理成章的拨云开雾,反而更加不明所以。她追着多问两句,赵书语一脸嫌弃地甩她一句“蠢”, 祝夏气上心头, 端着脾气不再问了。
两个人到最后也没能好好吃一顿饭。
祝夏没心情, 赵书语没时间。
赵书语前段时间接了个戏,开机时间就在秋季, 本子要得急, 电话会议说开就开, 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吃饭。
最后没办法, 姐妹俩一拍两散, 各回各家,各忙各的。
祝夏本来说自己闲, 结果也没能闲几天。
《赋》的销量不错,连带着旗下服装的销售额和明光的资源都多了起来。公司趁热打铁,决定以明光为主题设计一系列服装。
保险起见,先从单品开始。
预售时间放在情人节。
留给他们的时间, 连一个月都不到。
大概是为了安抚大家焦躁的心情,季秦淮提出周末部门聚餐。
“前段时间太忙,都没来得及给kilian举办欢迎仪式,明天一起。”季秦淮说, “双喜临门。”
爱莎和巫扬两个人鼓出了四个人的掌声,祝夏觉得他们不是在庆祝双喜临门,只是单纯的想要吃大餐。
根据投票, 餐厅选在了火锅店。
祝夏晚上五点半才打算出门,临到门口想起来包里的湿巾没了,又脱了鞋折回房间里拿,等再下楼时,楼下玄关就多了一双皮鞋。
祝夏一愣,转身去客厅里转悠了下,没见到傅承限的身影,又探着头往厨房的方向看。
“在找我?”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呼吸像风,轻飘飘擦过她的耳根。
瞬间升温一片。
祝夏吓一跳,轻微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
傅承限看她毛手毛脚,忍不住皱眉提醒:“小心点。”
口吻特别像长辈。
祝夏早就习惯了他这样,于是也乖巧回应,“哦。”
傅承限见她站稳了才后退一步,目光上下一看,发现祝夏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问:“你要出去?”
祝夏点头,走去玄关换鞋,边换边说:“部门今天聚餐。”
换完抬头,“你呢?一会儿还有事吗?”
“没有。”
“那好吧。”祝夏也没多想,推开门往外走,“那我先走了。”
房门关上,傅承限才收回淡笑的目光,笑容敛去,男人神情一如既往得冷漠。
手机响起,目光才屏幕上轻轻一扫,接通。
“下班了吗?夏夏到家了没啊?”顾友卿心系儿媳妇,多余的话一句没说,“你爷爷想吃东道口那家枣糕,你一会儿过来的时候顺便买一份。”
顺什么便,饶了大半个城。
傅承限嗓音沉下来,“夏夏今天部门聚餐,出去了。”
“啊。这样啊。”顾友卿毫不遮掩地失望,好几秒后才问,“那你还来吗?”
傅承限掀眸扫了眼空荡荡的家,良久才说:“去吧,爷爷不是还要吃枣糕么。”
两个人总得回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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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夏车子开到一半才接到明光的电话,小朋友哼哼唧唧地问她倒哪了。
祝夏看了眼导航,“刚过一半,怎么了?”
“那姐你来公司接我呗。”明光委委屈屈地说,“今天聚餐也有我一份啊,结果你们都不在公司,我又不会开车,怎么过去啊。”
“你助理呢?”祝夏听他的碎碎埋怨有点想笑。
“说今天聚餐,我就给他放假了啊。”
得。
全赶一块了。
祝夏看了眼现在的地理位置,距离公司挺近的,也不堵车,到时候从另一个方向去餐厅更顺畅,于是便答应下来,“在停车场等着。”
挂了电话,明光心情愉悦,嘴里叼着从摄影部顺来的棒棒糖,含得特别有耐心。
电梯口偶遇了袁艾宜,傅明光愣了下。
从上次到现在,傅明光其实没再和袁艾宜碰过面,倒也不是巧,是他有意躲。
他年龄虽然小,见过的世面却不窄。
成年人那些话也许当时听不出起来其中含义,回去稍加用心品弄一番便清清楚楚。
在他的记忆里,袁艾宜是女神的存在。
她永远都是身姿纤瘦如柳,长发飘飘,眉眼含笑,说话时也是温柔气质。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还跟他妈说过如果他哥不喜欢艾宜姐,以后长大他就把艾宜姐娶进家。
他说艾宜姐那么优秀,长大也一定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现在袁艾宜活跃在荧屏前,踩着高跟鞋走过一个又一个T台。
她的确成为了很多人的女神。
但好像不是他的女神了。
“艾宜姐。”傅明光还是笑着打招呼。
招牌小虎牙和小酒窝露出来,让人觉得他单纯又可爱。
袁艾宜点点头,“要回傅宅了?”
傅明光一愣,“嗯?傅宅?”
“怎么?你不回去么今天?”袁艾宜问。
傅明光说:“我今天部门聚餐,不回去。”
袁艾宜“哦”一声,笑了:“刚刚见到邵奎了,他说你哥今天回傅宅,我以为你也要回去呢。”
傅明光说没有,袁艾宜估计是忙,个人时间不多,直接在电梯口就跟傅明光聊傅承限的事。
“你哥……”袁艾宜换了词,“你嫂子是哪家千金啊?”
这个傅明光还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前几天参加一个晚宴,听到有人议论他哥,隐约听到他娶的是祝家的女儿。
南城有哪家千金姓祝,他还真的不知道。
而且他在圈内没有公开自己是傅家小少爷的信息,顶着一个刚入圈的小模特身份也不好过去详细问。
于是便如实回答袁艾宜:“我不知道。”
袁艾宜闻声深深看了傅明光一眼,几秒后才笑笑说:“没事,我也就随便问问。”
电梯口实在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两个人没再多说,匆匆别过,一个往摄影部走,一个往停车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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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光一路上都心思沉沉,他到停车场的时候祝夏还没来,他心情不好,也不想站着耍帅,干脆找一个台阶坐着。
少年长手长脚,本该处处都是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可他却胳膊肘压在大腿上,单手托腮,一脸的有气无力。
一直喜欢的人最终长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不知道该是哪个人的遗憾。
他想起袁艾宜的话,摸着手机给婶婶发消息。
[美婶婶,我哥今天回家吗]
顾友卿:[是啊?怎么了?咱们傅家的小少爷有空回来?]
才没有。
傅明光回:[没有,所以让我哥多陪爷爷喝两杯]
祝夏就是这个时候到的,半开车窗,声音不大不小地喊了他一声。
傅明光闻声忙不迭起身跑过去,祝夏一早就看见他拿着手机垂头丧气,随口调侃了一句:“怎么了?失恋了啊?”
傅明光嘴巴一撅,扯着安全带说:“失什么恋,我还未成年呢。”
“哦,那就是早恋了呗。”
傅明光被噎的翻白眼,祝夏笑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直到车子开出公司大厦,傅明光才主动讨教一般问:“姐,你上学的时候喜欢过人吗?”
“哪种喜欢?”
“还能是哪种喜欢?”傅明光不解,“不就一种喜欢?”
祝夏笑着摇摇头,没过多解释,“怎么了?问我这干嘛?”
傅明光挠挠头,犹豫措辞,“就是……我有个哥哥,我哥有个……算青梅竹马吧,俩人上学的时候那叫一个郎才女貌啊!后来我哥的青梅出国了,他俩好像就断了,但是最近我哥青梅又回来了!”
“那不是很好?”
“好什么啊!”傅明光愁地皱眉,“本来我也觉得多好啊,可是现在我哥结婚了!”
“……”祝夏沉默了半天,吐出三个字,“造孽啊。”
“更造孽的是我哥青梅好像还想和我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