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一下,相亲那天老妈就没有给我说人家的全名就一直森医生森医生地叫,我当时正在打游戏,听她叫我去相亲就用张嘴支着:“森医生是吧?我会去的。”
怪不得我当时走到他桌前问:“你是不是森医生?我是你的相亲对象”时,他的表情特别奇怪,我当时还以为人家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现在看来是直接搞错了!人家黑手党大boss,工作闲暇之余出来吃个牛排,还被一个莫名的女人逮着被迫相亲,不行,我光是想着就要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我说相亲结束后手机上怎么多出一条短信“上野小姐,我临时有事,可能要改天了。”
当时一看电话号码是陌生的,就当做是骗子,没想到发短信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森医生。
苍天,让我羞愤致死算了。
我的夜晚可以说是在浑浑噩噩的收拾行李中度过的,就连老妈对我要和爆豪同居的事情发表看法时,我都没听进去。
每当回想起和森医生相处的细节,我就想用自己的脸猛砸枕头:“啊啊啊,丢死人啦!”
“上野奈奈小声一点,和男朋友同居就这么高兴吗?”如果我仔细听能辨别出老妈的声音里带着微妙的醋意,但是此刻我的心里装着别的事没有注意到。
这直接导致了我收拾东西去爆豪那里的时候她没有一点好脸色。
只有一个人的家果然是冷清,我打算分批把衣服带过来填充爆豪的衣柜。
等我开始分类放置行李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床也好,衣柜也好,都很大,完全能容得下两个人的东西。甚至连浴缸都是两个人可以一起泡澡的容积大小。
爆豪买这套公寓的时候真的不是按婚房的标准来买的吗?要是结婚以后住在这个公寓里我也没什么意见,倒不如说相当满意。
把衣服整理好,耳环吊坠什么的小饰品也分好类放在梳妆台的小抽屉里。看吧,居然有梳妆台!爆豪搬进来的时候绝对是打好主意要和我同居的,不然他要梳妆台干嘛?
洗漱用品这边倒是有现成的没让我多费心。
爆豪在的时候还可以逗他玩,他没在我就只能窝着画画或是玩手机。
在临近夜晚的时候,我出去溜达了一圈,本来是出来瞎逛的,没想到竟然看见了一家卖猫咪狗子颈圈的店。
都这么晚了还没有关,橱窗里摆着的猫猫狗狗陶瓷模型相当可爱,我被引诱得推开小店的门。
店里的灯光是橘黄色,很有温馨的感觉,颈圈也做得很可爱,颈圈上的吊坠可以自己选择,有樱花状的,桃心形,还有三角形,圆形等等。上面还可以写上猫咪的名字和主人的电话号码,非常实用。
我给milky挑了一个黑色镶金边的颈圈和心形金属吊坠,正准备结账时却被一个狗子颈圈给吸引去了目光。
是一个黑色的皮质颈圈,上面还有银色的金属搭扣,一个相当朴素的颈圈。可我还是拿起了它,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相当糟糕的想法。
我想看爆豪戴这个狗狗颈圈,就……就做的时候戴。
他的虎牙尖尖的,咬人很疼,配上那总是凶神恶煞的表情,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像狗狗。
只要开了头,我的脑子就一路往高速公路的道路上疾驰而去。
去付账的时候,店主人还说我肯定很爱小动物,既养猫又养狗。
我讪讪地笑着不好接话,猫是真的猫,狗不是真的狗。
“两个颈圈的吊坠上面都要刻上你的名字和号码吗?”
“不用,只在猫咪的颈圈上刻。”我脑内模拟了一下不可描述情境又改口,“等下,另外一个狗狗颈圈也要刻,不用刻电话号码,就刻‘属于上野奈奈’就好。”
是我的了。
我美滋滋地带着一大一小两个颈圈回去,像个二傻子一样拿着两个颈圈玩了很久才放在床头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也是活力满满的一天嘿!
就是……如果不遇到森先生还有他的小弟就更好了。
第32章 森先生&丰熊
俗话说得好, 怕什么来什么。
我昨天一个晚上都在默默祈祷今后不要遇到森先生, 然而第二天下班路上就遇到了。
这回他穿了一件竖领的黑色风衣,身边还跟着一个发梢泛白的青年。若是在以前, 我肯定要以为这是从医院出来和同事去聚餐, 然而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我就不由自主地脑补出boss带小弟去砍人的画面。
装作没看见吧,嗯,就装作没看见好了。
“奈奈。”森先生朝我微笑道。
“森医——森先生晚上好。”是福还是祸, 是祸躲不掉, 平常心, 平常心。
“今天怎么不称呼我森医生了呢?”他继续搭话。
“那是……那是因为,我那个已经知道森先生的真实身份了。”咦,少年白小哥突然眼神很凶地看着我。
“这样啊,奈奈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喝咖啡怎么样?”他也没有追问我是怎么发现他真实身份的, 只是相当自然地邀请我去喝咖啡。
“还是不去了。”我扭捏着拒绝。
“是害怕吗?看来我被讨厌了。”森先生继续“和善”地微笑。
“不是的, 不是害怕,”我揪着挎包的带子猛拽, “是好尴尬, 我感觉自己没脸再见森先生了!”说完后朝他鞠了一躬。
“唉?”他一脸状况外,就连一旁的少年白少年都表现出一丝丝疑惑。
我视线乱飘,一会儿看周围的风景一会儿看自己的脚尖:“其实那天在西餐厅的时候,我误把森先生当做相亲对象了,因为你们都姓森,你那天又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我就下意识以为你是我要找的人了。”嗯?好像听到有人在笑, 但抬头看少年白的少年还是一脸冷静,森先生也没有嘲笑的样子。
我继续说:“其实在约会过程中我还收到一条来自森木亚树先生,就是真正的相亲对象给我发的消息说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但我一看是陌生电话就当做诈骗犯没理,我真傻,真的QAQ。”
“奈奈,其实……”
“森先生请先听我说完,被打断的话我可能就没有勇气继续说了。”我难得强硬了一下。
“好……”
“这个荒谬的相亲事件会出现都是我的错,森先生你还顾及我的面子一直没有和我说真话,真的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两个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
“我后面还因为对森先生有了好感屡次叨扰,不知天高地厚想和您约会真是抱歉。”
“啊那个……”
我越说越觉得森先生真是好得不得了:“您就算讨厌我也没有当面说而是采用慢慢疏远的方式,这是何等绅士的行为啊。”这么好的人居然会是港口黑手党的boss,怪不得会培养出中也先生那么好的干部。
森先生露出抱歉的神色:“我那个时候拒绝了约会邀请让你这么难过吗?”
“没关系,感情这种事还是不能勉强。而且也多亏森先生拒绝了我,我现在有了一个超级优秀的男朋友。”说到男朋友我就忍不住想炫耀,“他对我超级好,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森先生你怎么了?”
怎么好像石化了?还有旁边的少年怎么眉头一抽一抽的。
森先生很快从石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奈奈你打算什么时候分手呢?”
“啊?大概是半个月后结婚吧。”森先生大概是太累了,把“结婚”这个词都说成了“分手”。
“你们现在还要去办事吗?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也赶着回家,森先生再见。”我朝他鞠一躬,又对旁边的少年鞠一躬,刚刚在和森先生说话的时候他就这样在一旁干站着,也是怪尴尬的。
“到时候森先生有空的话,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不过黑手党应该挺忙的吧,忙着走私货物和其他组织斗智斗勇什么的。
“如果是离婚典礼的话我很乐意去。”
我被他逗笑了:“森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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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依然记得第一次遇到上野奈奈的场景。在处理了几个试图往港黑利益链里插一手的冒头小团伙后,森鸥外把剩余的烂摊子甩给下属,拿着办好的通行证跑到了另一个次元界度假。
没想到刚在一个这个世界落脚就遇到了有意思的事。
他选了一家还算顺眼的西餐厅休息,本来正看着菜单思忖要点哪种牛排好,就有一个略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请问,是森医生吗?”语气里带着微妙怕生的意味。
森鸥外抬头就看见一个瘦高的女人披散着黑亮的长头发,面无表情地问。
如果不是在光线充足的西餐厅里,他都要以为自己撞到了什么灵异事件。
扫视一眼,确认了,这并不是她认识的人。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他的姓氏还知道他之前的职业。
森鸥外点点头,想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不想她直接坐到对面,礼貌地弯腰:“你好,我是你的相亲对象,我叫上野奈奈。”
这个发展并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而且看她的神态也不像是恶作剧,那只能有一个可能了,这个女人大概是搞错了相亲对象。
正好他也闲着无聊,逗逗她玩也没什么不好。
上野奈奈的头发很黑,眼睛也是,她又穿了暗色调的裙子,要是后面再长出一对黑色的翅膀,直接和死神没什么两样。
不过她确实很高,日本很见到像她一样高的女人,身高几乎和他持平了。
整体色调偏暗的她偏偏戴了一朵小玫瑰的发夹,森鸥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上野奈奈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心地用手碰了一下发卡:“是妈妈让我戴的,很奇怪吗?”
“没有,很可爱。”像这样夸赞女士是森鸥外的习惯,一般人也是听听就好,上野奈奈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谢谢。”
就好像很少有人这样夸过她。
她的表面虽然淡定,但一些细微的动作却暴露了她此刻心里很紧张。
“上野小姐你很紧张吗?”森鸥外问。
上野奈奈捧起水杯:“有一点,因为我是第一次和森医生这样有风度又有气质的人相亲。”说完她小抿了一口水。
不善于表达但意外地坦诚,这是森鸥外对她的第一印象。
和上野奈奈相处起来意外地舒服,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会认真听,也没有大多数人喜欢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的通病。
“像森医生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还需要相亲呢?”用完餐后闲聊时上野奈奈突然问道。
“因为追求的人太多反而不知道怎么选择,就想着说不定在相亲的时候能碰上心仪的人。”森鸥外非常“厚脸皮”地回答。
上野奈奈没觉得他厚脸皮只觉得他很厉害:“森医生真是受欢迎。”
本来说这样的话是想让她生气的,没想到起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两人聊着聊着又转到职业相关的问题上:“当医生应该相当辛苦吧,就最近的新闻来看,个别医患关系也很让人头疼。”
“是啊。”森鸥外长叹一口气,所以他直接用手术刀把病患解决掉,从根本上断绝了医患问题,“还没来得及问,上野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很废柴,就是一个日常蹲家里的咸鱼画家而已。”她挠着脸不太好意思地说。
“是漫画家吗?”
“漫画也画一点,不过还是更喜欢画插画,森医生你不介意的话请收下我的画册。”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包装完好的硬纸壳画册。
“不用管腰封上什么天才漫画少女的噱头,那是为了增加销售量乱说的。”上野奈奈又实诚了一把。
森鸥外把画册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看来纸张的质量相当好,正要撕开时却被作者阻止了:“请回家再看,让森医生当面看我这样糟糕的作品实在是太过丢脸。”
回到酒店打开图册时他才发现这个女人真的谦虚过分了。
这本图册叫做《暗光》,森鸥外一开始还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翻阅了几幅之后才明白。
上野奈奈的色彩敏感度好得惊人,有的画完全是阴暗色调看得让人难受,有的又明亮温暖。
更多的是明亮色调和暗色调的搭配混用,这种画如果处理不好会让人觉得脏兮兮的不知所云,但上野奈奈的画用这种方式却让人觉得冷而亮。
森鸥外原本打算敷衍性地看几页,最后竟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全部。
他觉得上野奈奈的画像是两个人画的,一个乐观向上,一个悲观得世界灰暗。
里面有一幅特别吸睛,画名叫《我再也不能活下去了》,里面的女孩子嚼着大把安眠药,手腕被刀片割得血肉模糊,脖子上还拴着一根粗绳,穿的衣服被血迹弄花了在胸口显现出一个哭泣女人的头像。
画里的女孩子简直和上野奈奈长得一模一样。
森鸥外很难把这幅画和刚才还一脸真诚地称赞自己“森医生你真厉害”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本来只是逗她玩玩的森鸥外产生了一点好奇心,于是又给上野奈奈打了电话。
“奈奈你吃过东西了吗?”
“森——森医生?”接电话的上野奈奈口齿不太清。
森鸥外被她慌张的语调所感染,心情有点愉快:“怎么好像不太想接到我的电话?”
“不——不是,我只是以为森医生不会想和像我这样的人约会,抱歉自说自话了,请问这是约会吗?”上野奈奈小心地确认。
森鸥外发出一声轻笑:“是的,吃完饭后再一起去看画展怎么样?我昨天看了上野小姐你的画,有了很多想法正想和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