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一直纠结痛苦辗转反侧差点没有把头发薅秃的只有自己吗?
还是说洛溪只是说的好听,并没有多么深刻的情感,她的喜欢就是那么浅薄的就算不是只看他的脸,也是小孩子闹着玩的那种。
秦颂被这个认知惊呆了。他微微抿起了唇,他在商战中速来百战百胜,没道理会栽在这上面。几乎是一瞬间,秦颂脑海里就转出了无数个念头,他筛选一番后,谨慎地选了他自认为最稳妥的一个:继续观察。
不过,商业天才秦颂这会儿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可以算计,唯有两件除外:感情和人心。
秦颂坐下后很快收到了洛溪的短信,他并不打算回复,毕竟他现在还在生气,尤其是想到边上的Wilson,他就更加生气。
五彩的灯光如雨滴一样四散开来,音乐换成节奏感更强的曲调,秀场在万众期待中开始了。
长腿的模特穿着fashion的时装从他们的眼前走过。
风情各异的美人各有特色,穿着潮流前沿的设计,传达着最新的即将风靡全球的流行元素。
洛溪渐渐看的入神了,不时地跟Wilson小声说话,之前在大学里面,他们三个是一个社团的,17世纪世界服装研究会,那个研究会有着很长的历史,历任会长都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能够加入社团也要经过层层考验,洛溪当时对那时候的文学很感兴趣,服装当然是其中的要给部分,便主动申请,好在她顺利通过了。
那会儿大家经常一起这么讨论,常常可以迸发出令人惊叹的灵感来。
她太过专注了,并没有注意到秦颂偶尔会回过头来,看向自己坐的方向,眼神高深莫测。
秦颂这次来确实是想挖掘几个有潜力有天赋的设计师,他有进军时尚行业的计划,且一直都在稳步进行着,但是他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走秀的美女,别致的服装,他似乎并不懂得欣赏。
秀场的音乐刻意地弄的很大声,秦颂都觉得耳朵快要失聪了。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却没把自己给气炸了。
洛溪正跟那个Wilson凑在一块儿说话,再贴近一点都快亲上了。
秦颂差点没有控制住站起来,好在还记得是什么场合,比旁人强大无数倍的自制力在这时候起到了作用,秦颂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儿。
下半场的时候秦颂提前离开秀场,本来他就是只需要过来露个脸就行了。他跟主办方打了个招呼从后门走了出去,来到他们这边早就安排好的贵宾包厢。里面设有沙发和茶几,可以供人休息,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着洛溪发来的两条信息若有所思。
要不然还是回一条吧。秦颂纠结着,他搓着手指,给洛溪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在这里,让她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没有动静,包厢的门也没有动静,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而等在这里的自己就跟个傻瓜一样。
秦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看手表,从他发信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他还是第一次等人等这么久的。他冷笑一声,都忍不住为自己悲哀了,或许真的高估了自己在洛溪心里面的地位。你看就算自己主动邀约,对方都没有什么反应,说不定看到了短信正在嘲笑自己呢?
秦颂越想越不好,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好车。助理先生很快告诉他车子已经在外面等了。秦颂站起身迅速离开了房间,他步履匆匆,甚至有些狼狈。想到自己难得约人见面,却被对方放了鸽子,这绝对是他人生历史上的墨点,他都恨不得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走以后,过了差不多有五分钟,一个人匆匆地赶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被秦颂误以为放鸽子的洛溪本人了。
洛溪因为看秀太投入,并没有留意到秦颂的离开以及秦颂的信息,等秀场结束,她才看到了信息,这会儿已经过了有一个小时了。
“我不跟你们一起了,你们先走吧。”洛溪握着手机,表情瞧着有些甜蜜。
“哟,什么事情啊?莫非佳人有约。”John其实是开玩笑,却居然被他说准了。
洛溪脸一红点点头。
John吹了一声口哨:“怎么,难道是那位你一直追不上撩不到长相好看却很凶很凶的先生吗?”
“你真八卦欸。”洛溪没说,但也算是承认了,她向这里工作人员问了包厢具体位置,就急匆匆地赶过去,只是到了以后才发现房间里面并没有人。
洛溪不知道秦颂是没有过来呢,还是已经走了,她不死心地给秦颂打电话,谁晓得那边一直没接,连续几次以后,洛溪猜测秦颂估计是有事情在忙。
她决定在这儿等一会儿,说不定能把人等来呢?她先发了条信息秦颂告诉他自己到了,随后伸了个懒腰,躺在了沙发上面抱着手机刷剧,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等到洛溪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慌忙把手机拿出来准备看看什么情况,却不料手机没电了。洛溪这会儿开始慌了,四周很安静,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音。
“什么情况?有没有人?谁在啊?”洛溪大声喊着,她摸索着去推包厢的门,绝望地发现连门都被关上了。她摸到边上的开关,却发现灯也不亮,估计是被断电了。
黑暗,寂静,这简直就是恐怖片的标配,洛溪觉得包厢的墙里面好像随时都会有恶魔出来。
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洛溪用力地敲着门,喊叫着救命,希望有人可以听到,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很久以后,她的嗓子也哑了,又饥又饿的状态下,力气渐渐耗尽。
绝望袭上了心头,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洛溪惊恐地想,她想起来这里是郊区的一个展馆,偶尔才会用上,而且她记得正式的比赛场馆并不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这儿会很久都没人过来。
说不定等被人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条风干的咸鱼。洛溪靠着墙滑倒在地上,害怕地哭了起来,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千里迢迢地跟着秦颂过来,人没又追到,倒是要把自己的命都给丢了,还有比她更惨的么。
洛溪抹着眼泪回顾自己可怜的经历,却听到了悉悉索索什么东西在动的声音,洛溪浑身一抖,如临大敌一般,就在她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出现的时候,一团黑玩意快速地从她脚边略过去,还带到了她的脚踝,那一瞬间她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啊!老鼠!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不要在这里啊!”洛溪缩成一团,吓个半死。
第26章 (修)
秦颂相当郁闷,他一个手滑,手机直接掉地上了,这还不算,恰好掉到开过来的车子车轮下面,手机直接就报废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洛溪的来电以及信息。等到助理重新送了个新手机过来,他也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不知什么原因,秦颂接下来一直心神不宁,到了晚上叫餐服务送来的晚餐和红酒,总觉得哪里不对,秦颂应付一样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
助理先生扶了一下眼镜:“需要帮您定别家的吗?Jean-Georges还是Eleven Madison Park?”
秦颂摆手,看上去并没有兴趣,助理先生叫人过来收拾完毕,汇报完毕明日的安排就离开了。秦颂倒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心里越发烦闷。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种破天荒的直觉让他整个人都不太好,身体里似乎有一只野兽在逡巡着,秦颂最后决定去健身发泄一下。
他穿着运动套装,露出了无敌的好身材,衣服也没法把他八块腹肌给遮住,他把跑步机设置成快档坡度,匀速跑起来。
偶尔会有几个大胆的金发美女过来搭讪,秦颂神色如常,薛定谔般的装看不见。几轮下来,大家似乎也约定俗成的不再过来了。但很快又有人戳过来了。
“hello,帅哥,你也来健身吗?身材真好啊!”John笑眯眯地说。
秦颂被他基佬一样的语气寒了一下,眼神飞过来,有种骇人的锐气。
John仿佛没有接收到一样,站在他的边上样子很热情,羡慕地望着他汗湿的短袖下面的无敌好身材直流口水,打趣说:“我还以为你会度过一个相当浪漫的夜晚?”秦颂听的莫名其妙。
John看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溪呢?她回房间了?”
“我怎么知道。”秦颂有些烦躁地说。
“你不知道谁知道啊,你们不是约会了吗!”John不可置信地说,洛溪还真是惨啊,爱上这样一个不懂情调不会浪漫的男人。
秦颂听到这话浑身不自在,他恼羞成怒,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郁闷的,毕竟他约洛溪是私下对约的,却没有想到洛溪直接把这事情随口就跟别人说了,或许不是随口而是故意的,秦颂怀疑洛溪甚至会得意洋洋地跟别人讲:看,秦颂约我了,不过,我不去哦,让他跟个傻瓜一样等着吧。
秦颂冷着脸,将跑步机关掉,擦了一把汗,纠正他说道:“我们没有约会!”
“什么!不是你主动约的人?你难道是耍人玩吗!”John怒气冲冲地说。
“耍人玩的是你们吧,明明是她放了鸽子,果然是朋友啊,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吗。”秦颂欺身上前,浑身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告诉你们,没有下次了!”
“不是不是,我怎么没弄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放鸽子?”John震惊地说,“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溪明明跟我们说她过去找你啊,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在一起啊。”
秦颂头皮一炸,直觉不好,心中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或许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把手机拿出来,给洛溪打电话,那边提示关机,他立刻让酒店去房间找人,自然也是没有找到人。John帮忙问了几个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消息,仿佛这个人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John痛苦地捂着脸:“怎么回事,手机联系不上,酒店也不在,现在这么晚了,她究竟去哪里了,我的天呐,我该怎么办。我当时应该跟着她的。”
秦颂被他在边上喋喋不休烦的脑袋疼,他也心乱如麻,但是如今他知道不能自乱阵脚,失联的时间并不长,并不符合报警的条件,如今只能自己先想法。偏偏边上John就跟个乌鸦一样吵得不得了:“闭嘴!”
John被他这么一吼立刻噤声,缩着脖子站在那里,就跟个小鹌鹑一样。
秦颂是什么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有超人的智慧和逻辑分析,他仔细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就让助理安排车,亲自开车到会场去。
或许,会在那里!秦颂告诉自己,距离洛溪和John他们分开已经快十个钟头了,他不知道这么久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多少事情。
车子如同出弦的箭,风驰电掣地连闯几个红灯,谢天谢地,开往郊区的路上并没有多少车,否则,还不晓得会不会酿成事故,坐在边上的John脸色苍白,总觉得下一刻就要被送去见上帝,但是开车的那人看上去太凶了,John只好忍气吞声地坐在边上,没有开口劝他,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说话的话会随时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扔下去。
明明是天使一样的脸孔,却有魔鬼一样的脾气!John佝偻着背,把自己使劲团了团。
本来三刻钟的车程,硬是被压缩到了30分钟不到,来之前秦颂已经了解情况了,因为这个展馆并不常用,也没有值班人员,他们在外面等了有十多分钟,才有人拿着钥匙姗姗而来。
“你好,是秦先生吗?我叫Jack,是过来……”
“开门!”秦颂不耐烦地打断了Jack的话。
Jack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态度吓到,手都有些发抖。
进到展馆里面,Jack打开随身带的手电筒,边往边上走边解释说:“因为平时用不到,我们习惯把电都断了,您稍等一下,我把电闸打开。”
秦颂等到灯开以后,率先向着那个包厢走去,John有注意到离包厢越近,秦颂的脚步越凌乱,到了后来,都有些趔趄了。
他们停在包厢外面,看到包厢也是被关上的,秦颂的眼神黯了黯,其实他也不确定洛溪在不在里面,甚至他都说不清楚,究竟希不希望洛溪在里面,如果不在,那么究竟会去到哪里,这里是纽约,全世界最大的城市,那么必然生活在这里的人也相当复杂;可是如果在里面,他不敢想象一个女孩子待在封闭的黑暗的房间里会有多么恐惧。
外面和里面只有一墙之隔,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有人,那个人是否是洛溪,大家的目光聚在门上,即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我,我开了?”Jack犹豫地说。
“开!”秦颂坚定地说。
John紧张地忘记了呼吸。
门被打开了,秦颂长腿一跨,推开门就闯了进去,然后借着外面走廊上面的光线,看到了缩成一团的洛溪。
他的心沉沉落下。
洛溪在黑暗和恐惧中待了很久,开始还哭到后来眼泪流干了,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是渐渐地觉得身体的温度似乎在缓缓地流失。
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际,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那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景象,秦颂从那一圈光之中缓步走了出来,像是一个天神一样头顶圣光来到了她的面前。他带来了光明,带来了希望。这个景象就好像多年之前,有那么一个俊秀的少年也是这般。
秦颂心痛地看着洛溪,她的眼泡红肿,满脸干涸了的泪水痕迹,头发蓬乱,浑身脏兮兮的,他忘记了自己的挑剔洁癖,只觉得心头剧痛,他蹲下身,轻声软语地带着自己并未察觉的疼惜和耐心:“别怕,我来了。”
洛溪跌倒在秦颂的怀抱里面,那个怀抱那么的温暖,她沉溺于其中只想永远也不离开,这感觉好的让她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声喃喃地说:“这是第二次,你……”
秦颂没有听清楚洛溪说了什么,他看到洛溪昏过去吓了一跳,忙跟john一起把人送到医院。但是他并不知道,国外跟国内的医院可不一样,就算是急诊也不是你送过去就马上有医生过来诊断的。
你自己觉得是否严重并不重要,但凡医生觉得没问题,你就得在边上等着,秦颂就看到一个动脉都在流血的男人憋屈地待在边上,自己用手按压着伤口,边上血流了一地,跟犯罪现场一样,看上去很是瘆人。
分诊台那边的护士看了一眼洛溪,冷淡地让秦颂他们等着,就去看下一号了。
秦颂知道在这里等着说不定等到明天都未必能轮到自己,他的心情越来越焦躁,心头涌起的暴虐快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