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想对我以身相许——乃
时间:2020-03-12 08:23:19

  便问:“真的解决了啊?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特别可怕的场景。”
  他不知道那黑色是什么东西,只好手足并用地形容比划,企图让仙长能明白他说的话。
  凌夜看懂他的手势,道:“大叔说的是那邪念临死反扑,邪气扩张,就变成大叔刚刚看到的场景。不过大叔放心,邪念已经解决掉了,邪气也已经驱散完毕,日后只要再不会有人偷偷以身献祭,神像是不会出事的。”
  中年人不是很懂什么邪念邪气,但能带个“邪”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便连声道:“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
  凌夜道:“不过眼见为实,我带大叔进去看看?”
  中年人对祠堂犹抱着畏惧心理,闻言犹疑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凌夜和郁九歌才从祠堂里出来,就又转身进了祠堂。
  祠堂很大,也很高,金塑的神像坐落在最为中央的位置,抬头看去,即使没点灯,神像在暗中也仍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和之前透着诡异气息的模样大不相同。
  中年人绕着神像转了两圈,又去到祠堂其他地方看了看,发觉祠堂里果真再没有先前那种让人毛骨悚然之感,他大喜过望,忙不迭跪地磕头:“多谢两位仙长,我等无以为报,恳请两位仙长多留两日,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两位仙长的。”
  凌夜听了,转头看郁九歌:“那就留两日?”
  郁九歌道:“可以。”
  凌夜这便把大叔从地上扶起来,让大叔带他们下山。
  下山的路上,中年人没能忍住,开始絮絮叨叨祠堂里的那座神像。
  却原来,夫子镇最近一个月总会发生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如走在平地上突然摔了一跤,如吃个饭突然噎住。
  起初镇上的人还没在意,只道这都是自己不小心。直至数日前,又是好好走在平地上摔了一跤,然而这一跤,却摔得人头破血流,险些当场就断了气了。
  后又是吃饭噎住,噎得面庞发青,死活抠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若非当时正巧有修者在场,直接以法力逼出卡在食道中的食物,怕也要噎死过去。
  诸如种种,在短短三天内接连发生了许多次,虽每次都有惊无险没有人真的死亡,但镇上仅有的几位大夫成天带着学徒奔波,给这个看病,给那个治伤,奔波到最后,连大夫自己或被针灸用的银针扎伤手腕,或上山采药时被毒蛇咬伤,个个再不能诊治了。
  至此,镇上居民再粗枝大叶,也终于意识到了某种不同寻常。
  居民们聚集在一起,开始就这个月发生的事进行商讨。
  首先,他们一致认为,此事绝对不是人为。
  平地摔跤,吃饭噎住这种在正常情况下极少会发生的事,即使是修者,也不可能在当事人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做到。
  不是镇上的居民,也不是外来的修者,那么就只剩一个可能,即邪祟作怪。
  得出这么个结论后,居民们去到修者那里询问,果然得到了同样的说法。
  至于居民们如何会将目光放到祠堂里的神像里,确定根源是在神像上,还能请来凌夜和郁九歌,这就完全是巧合了。
  却说当时,居民们本要筹款请修者代为解决邪祟,正在商讨多少钱能请动多少修者,那边惯例去祠堂的人狼狈地跑回来,边跑边喊神像变邪像了,先祖发怒了。
  夫子镇的居民们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神像惹的祸。
  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居民们愈发坚定了要请修者解决的心思。也就是这个时候,凌夜和郁九歌再临夫子镇,走在街上听闻神像异变,凌夜觉得稀奇,这便揽了差事,让其中一个居民领着她和郁九歌上山。
  再之后,就是眼下这么个状况了。
  许是后怕,中年人唠叨了许久,凌夜没有打断他,时不时地接话,中年人慢慢恢复了镇定,吁了口气,道:“多谢仙长肯听我唠叨。”
  凌夜道:“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下了山,回到镇子里,正围在街口翘首以盼的众人见中年人和两位仙长说说笑笑着回来,他们明白什么,集体欢呼起来。
  在这欢呼间,得知两位仙长要在镇中留两日,大家争先恐后地说自家婆娘会做什么好菜,自家床榻睡起来最是舒服,无比希冀仙长能住进自己家。
  岂料那女仙长笑着婉拒了他们,然后伸手一指:“我们住客栈。”
  没等居民看清她指的客栈是哪家客栈,眼前人影一晃,两位仙长已经不见了。
  ……
  凌夜指的客栈,自然是上次他们来夫子镇时所住的那家。
  才进去,正在擦桌子的伙计听见脚步声抬头,刚要说欢迎,望见凌夜,先是愣了愣,然后想起什么,笑道:“居然是夫人。夫人又来了啊。”
  凌夜转头看过去,见是上次那个给她推荐镇里好玩的地方的伙计,便点头:“嗯,又来了。”
  记性不错,都一年了,居然还记得她。
  “夫人还是要住店吗?”伙计说完,又问,“令郎呢?这次没和夫人一起吗?”
  令郎。
  凌夜想到什么,扑哧一下笑了。
  旁边的郁九歌没说话,但那眼神明显变了。
  凌夜笑着说:“嗯,是,他在家呢,这次没带他。”又说,“劳烦准备两桶热水,饭菜就不必了。”
  伙计应好,将两人迎上楼,便下去准备热水了。
  伙计刚走,凌夜就对着郁九歌坏心眼儿地喊道:“令郎?儿子?他眼神不好,我儿子不就在这里吗。不过认不出也正常,毕竟别人家的儿子不像我家的长这么快。”
  郁九歌听了也不恼,只说:“天还没黑。”
  凌夜道:“所以?”
  “所以等天黑了,儿子再上你。”郁九歌面不改色道,“但愿你不要对着儿子求饶。”
  凌夜笑容僵住了。
  等到天黑,郁九歌果然说到做到,随手布了屏障,便将凌夜往床上带。
  自知白天失言,现下得了这么个后果也是自己自作自受,凌夜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任由他去,然后在间隙中喘息着问他:“说起来我们也双修不少次了,你怎么不变小了?”
  郁九歌说:“不变小不好吗?”
  凌夜说:“好是好,但我想欠欠了。你能不能变回去啊?”
  郁九歌沉默一瞬,旋即加快速度,逼得凌夜直往后躲,然后连声求饶。
  “不准想欠欠。”郁九歌贴着她耳朵道,“你敢想欠欠一次,我就和你双修一次,什么时候不想了,我什么时候停。”
  凌夜:“……不要吧,欠欠是你,你是欠欠,你还吃你自己的醋啊?”
  郁九歌:“那不一样。”
  凌夜:“怎么不一样了,那都是你啊。”她仰头亲他,眼睛亮晶晶的,“不管是欠欠还是九歌,那都是你,我都喜欢。”
  郁九歌不说话了。
  他垂眸看她,良久,像第一次亲她那样亲在了她嘴角处。
  不管是哪个我,也都一样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时间线在结局之前。
  假如凌夜没有回到二十年后。
  ——
  算算这是今天发的第二更。我去写第三更。
 
 
第98章 尾声
  凌夜又做梦了。
  梦里应当是在地府, 阴气极重,鬼气也极重。她在梦里张望了会儿,不知为何, 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地府。
  这是另一个地方的地府。
  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好在这处地府里也有三途河, 她便沿着三途河畔走了许久。身边来来往往尽是鬼魂鬼差, 凌夜看着他们, 他们却好像都看不到她似的,连从她身体里穿过, 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凌夜和他们说话,在他们眼前摆手,他们也毫无所觉,是真的看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
  没鬼能看见自己, 凌夜觉得有些无趣,走到奈何桥便不走了。她坐在栏杆上, 无所事事地看孟婆一碗一碗地盛着汤,递给前来的众鬼,再看那些鬼饮过孟婆汤后,一个个地赶去投胎。
  投胎分六道, 地狱道, 恶鬼道,畜生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
  凌夜开始数有多少鬼进了人道。
  一个, 两个, 三个……
  数着数着,终于听见一道明显是在问她的声音:“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凌夜转头一看, 雪衣乌发,手中虽未仗剑,却仍能让人感到一种极端的锋芒毕露,不是她那位二哥殷太初,还能是谁?
  她便道:“二哥?”
  殷太初站在桥下没动,只道:“二哥?你在叫我?”
  凌夜说:“不然呢?这才多久,二哥你就把我给忘了?”
  殷太初没说话,只足下一点,轻飘飘跃上桥面,在她面前立着。
  凌夜和他对视。
  她自觉她有在很努力地传达她和他是干兄妹的讯息,然殷太初还是道:“我没见过你。”又说,“你不是此界中人。你是谁?”
  凌夜定定看他一眼,看他是真的不记得她,只得道:“我也不知道,我正睡觉做梦呢,做着做着就发现自己来到这里了。大约是我们兄妹之间有种特殊感应吧。”
  殷太初道:“做梦?”他似是在想此前可有如她这般的先例,须臾摇头,“我从未听说过有谁是在梦中来到这里的。”
  凌夜道:“没事,等梦醒了,我应该就能回去了。”她从栏杆上跳下来,左右看看,见即使殷太初和她说话,周遭路过的鬼也仍旧看不见她的样子,她便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不过能在这里遇见二哥,也是幸运,二哥若不忙,可否带我到处转转?”
  殷太初:“等一下,你口口声声喊我二哥,可否告知我是如何认识你的?”
  看他没在离恨天里的时候好说话,凌夜耸耸肩,把他们两个的相识简单说了一遍。
  殷太初听完,说道:“你见到的不是我。”
  凌夜:“什么?”
  他补充道:“是以后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为什么这么说?”
  “我现在被限制,只允许在奈何桥周围走动,三途河我是去不到的。”
  按照凌夜的话来说,他是在三途河畔休息,睁眼就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摆明是很久以后,他不被限制才能出现的场景。
  话说到这里,殷太初对凌夜已信了个七七八八,便不再无视她的请求,道:“别的地方没法带你去,阎罗殿还是能带你去看看的。你可要去看?”
  凌夜点头。
  殷太初这便带她离开奈何桥,往离得最近的一座阎罗殿走去。
  走到一半,他正给她介绍坐镇这座阎罗殿的阎王是十殿阎王中的哪一位,就见她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哪里。
  她看了很久,表情都变了。
  然后道:“二哥,你看那个鬼,她是不是也不是你们这里的鬼?”
  殷太初循着看过去。
  便见去往奈何桥的路上,一红衣女鬼正被鬼使小心翼翼地引着往前走。
  那当真是引,跟接待阎王爷似的,连枷锁都没敢给她戴,生怕她一个不满,就会立即暴起,从而大开杀戒,搅得整个阴司不得安宁。
  殷太初微微挑眉。
  颈间有伤,是自杀;身着红衣,是厉鬼。
  厉鬼不常见,毕竟殷太初自己都还没能成为厉鬼。他多看了那红衣女鬼两眼,方回道:“嗯,不是我们这里的鬼。观其气息,应当和你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凌夜喃喃道:“果然,她没骗我。”
  殷太初道:“她是你的谁?我看你们二人似乎是血亲。”
  “她是我娘。”凌夜目光一直追随在那红衣女鬼身上,却也不忘回答殷太初,“我送她走的时候,她要我记得找到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殷太初道:“可你现在是在梦里。”
  凌夜沉默一瞬,道:“嗯,我知道。”
  所以即使见到在此界完好无损的夜言,她也没办法带夜言走。
  更重要的是,夜言在这里没事,不代表回去后也没事。毕竟夜言的魂体还是有着同命灵桥予以的限制。
  唯一的办法,只有凌夜成仙破界,以真身来到这里,才能达成她对夜言做出的许诺。
  “我暂时过不来,还请二哥帮忙多照看照看我娘。”眼看鬼使引着那红衣女鬼拐了个弯,再看不到了,凌夜收回目光,对殷太初道,“等日后我成仙过来了,我会报答二哥的。”
  结识厉鬼对现在的殷太初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凌夜戳中他痒处,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到了这里,这个梦的目的已经达成,凌夜能感到自己要醒了。
  她便让殷太初给她一个印记,方便日后以真身来了能直接找到他,接着眼前一晃,她睁开眼,梦醒了。
  她醒后,在床上坐了好半晌。
  坐到郁九歌推门进来,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才听她恍惚道:“我梦见我娘了。”
  郁九歌心知她做的梦不会是一般的梦,便问:“她怎么样?”
  “她成了厉鬼,连二哥都说她厉害。”凌夜说完,又加了句,“二哥那里的鬼使对她也很尊敬,不知道她是会投胎还是会怎样,当鬼使也比当孤魂野鬼来得好。”
  郁九歌道:“厉鬼最是凶戾,阴司不可能让她投胎去凡间。不能投胎,就只能留在阴司。不过未免厉鬼不受控制,阴司对他们向来是能招揽便招揽,不能招揽便交好,若你二哥真心要帮她,应该会让她成为鬼仙。”
  鬼仙是仙的一种,可位列仙班,比寻常鬼使要能耐得多。
  凌夜想了想:“她如果当上鬼仙,岂不是会很忙?”
  郁九歌道:“那就要看她当的是什么鬼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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