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娇——渲色芳华
时间:2020-03-12 08:32:21

  宋衍倒是没想到她还有个小名叫“淮儿”,刚才以为她这是胡诌的,自己能轻易叫出口。
  现在知道是真的,反倒觉得不能了。
  ……也太过亲昵了些。
  他见萧挽澜殷殷地望着自己,那一双眸子莹亮得不可思议,似乎巴不得他能够再喊上一句。
  宋衍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不由得沉声道:“好了,继续看书吧,酉时不看完,不准回去。”
  萧挽澜悻悻地“哦”了一声,转过头来继续看手里的文章。
  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宋衍怎么看上去好像更生气了!
  难道他更喜欢她扯谎骗人吗?还是不喜欢她耍这些小聪明?
  自己的西席这样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扁桃体发炎了,我失声了,咽口唾沫都疼。见着人都是眼神交流!
  这该死的感冒!
  却仍旧不能阻止我码字的决心!(真心的,看我的眼神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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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吃个柿子
  等到用过了午膳,宋衍才准萧挽澜休息两刻钟。
  萧挽澜看了一早上的文章,头脑都看的发胀,这时候得了话终于可以休息,她不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放松下来,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往竹篮里瞄。
  竹篮里的柿子一个个红的透亮,看上去诱人极了。
  萧挽澜想吃,可当着宋衍的面,又不能吃独食。她想了想,就站起来说:“这柿子看着就很好吃,先生要不要尝尝?”
  宋衍闲适地坐在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周易》看着,闻言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淡淡道:“你若想吃,吃就是了,不用管我。”
  萧挽澜被他道破了心思,一脸讪讪地咬了下嘴唇,自己在篮子里挑了个又软又红的柿子,仔细地剥了外皮,张嘴咬了一口。
  汁水瞬间溢满整个口腔,果肉又糯又甜,不禁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这么好吃的柿子,宋衍要是不尝尝,简直是他人生一大憾事。
  等吃了一整个柿子,萧挽澜又忍不住说:“这柿子又甜又软,先生真的不要尝尝?老夫人不是说你挺喜欢吃柿子的吗?”
  宋衍却好似完全不为所动,目光仍旧落在手里的书上,间或翻上一页,不紧不慢地说:“偷听的本事倒是不错。”
  萧挽澜被他这句话说的脸红,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宋衍见她没了响动,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却没想到她脸皮薄成这样,耳稍都通红一片,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
  他也不再逗她,就解释说:“我从不吃柿子,吃的是柿饼。不过也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萧挽澜露出恍然的神色,小声道:“那好吧。”
  没想到宋衍还挺挑嘴的,那她自己吃好了。
  她想着又伸手到竹篮里要去挑。
  宋衍这时候却阻止说:“好了,柿子性寒,不可多食。你要是喜欢,一会带回去慢慢吃就是了。我让人打盆水来给你净面。”
  萧挽澜听得“净面”二字,先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忙不迭抬手去擦自己的嘴角。
  难怪她觉得嘴巴周围黏糊糊的。
  宋衍出声喊来一个小厮,命他去端水。
  那小厮也不敢耽搁,很快就端了盆水进来,还细心地放了块干净的巾帕在盆沿上。
  萧挽澜洗干净手和脸,转头再看宋衍,他已经垂下眸子继续看手里的那本书了。
  午后的日光从槛窗透进来,他就只是这样安安静静的看书,却自有一种风雅的气度,温润且内敛。
  也不知怎么,萧挽澜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念头——宋衍不吃柿子,是不是因为如果被柿子沾了嘴,有损他这副霁月清风的模样?
  大抵是她打量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被宋衍察觉了。
  他抬起眼眸淡淡扫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问道:“笑什么?”
  萧挽澜自然是不能说是因为在想他被柿子糊了嘴的模样,才觉得好笑。她抿了抿嘴,压下唇角的笑意,装出若无其事模样道:“有吗,可能今天天气好,我心里高兴。”
  说完之后,她到底还是有些心虚,就索性转开目光,百无聊赖地在书房里四下观望。
  房中陈设简单古朴,也就那一副“岁寒三友”图看上去颇有些意境,倒像是出自大家之手。
  题字是“乙末年冬赠阿寄”。
  既然是赠画,那这个“阿寄”是不是就是宋衍?
  萧挽澜想到宋衍的身世,他年幼丧父,和母亲一同寄居在舅父家中。时下兴用贱名做小名的,若是宋衍小名叫“阿寄”也说得通。
  她侧头偷偷地觑了眼宋衍,也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心里不禁觉得年幼时的宋衍有那么一些可怜。
  ……
  萧挽澜在宋府一直待到酉时才回宫,临行前宋衍还特意让人把那篮子柿子送上了马车。
  萧逐月知道她今天是第一次去宋衍那求学,等萧挽澜回宫,就被他叫了过去问话。
  萧挽澜将授课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从没见过学问比他做的还好的人。而且他心思缜密,见解独到,难怪当初能够连中三元。我要是能有他三四成的能耐,就心满意足了。”
  言语中难掩对宋衍的崇拜。
  萧逐月笑了笑说:“宋衍当年可是父皇钦点的状元,学问自然是不会差的。他既然愿意教你,你和他好好学就是了。”
  “那是当然的。”
  萧挽澜一扬脸,颇为自得,又献宝似的道:“我今天看到他写治理黄河的法子,也与人不同。他说要建堤束水,以水攻沙。皇兄,你看这办法真的可行么?”
  “他连这个都写给你了?”
  萧逐月有些错愕,见萧挽澜看着自己,又解释说:“这正是当年他状元及第时写的文章,靠他这个法子,如今黄河治理颇具成效。看这架势,他这是打算对你倾囊相授了,你倒是找了个好老师。”
  萧挽澜只会比他更错愕,好半晌才点着头道:“他自然是好的。”
  这个竟然是宋衍当初应试的策论么?
  没想到宋衍教她学问,远比她想的更要用心。
  萧挽澜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中第才行。
  她既然是宋衍的学生,总不能让他失望,更不能给他丢脸的。
  等同萧逐月用过晚膳,萧挽澜才回了清元殿。
  容夏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同她小声说:“公主,扬州有东西寄到望月小馆,徐管事说是那一位的东西,不敢假手于人,今早还是她亲自送到宫里来的。”
  望月小馆就是萧挽澜在宫外的那处私宅。
  听闻“扬州”两个字,萧挽澜脚下就是一顿。
  她屏退了周遭的宫人,快步进入内殿,才令容夏将东西取来。
  是一只雕工细致的红木锦盒。
  里面放着一颗拳头般大,碧玺雕成的桃子。
  用的是一整块西瓜碧玺,颜色次第分明,没有丝毫杂质。
  红色的桃子,翠绿的桃叶,连桃叶上的脉络也雕刻的分明。
  能寻到这么一大块上等的西瓜碧玺已然是不容易,更何况碧玺易碎,要雕成这般更是不易,光这两样就已经足见此物的金贵。
  和这个锦盒一并送来的还有一份信。
  上款写着的是“慧懿长公主钧鉴”,而落款人的地方写了两个字——王炎。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加大力度爱我!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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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病好了,一定雨露均沾!
 
 
第25章 前尘旧恨
  这封信,是崔琰从扬州寄过来的。
  有关于崔琰的一些隐秘,就连同自己最为亲厚的付淑月,萧挽澜也从没吐露过半个字。
  当年崔琰进宫求到她面前来,兀自哭个不停。
  她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心上人,可那人只是府上一个小小的护卫统领。两人身份悬殊,不要说她和宋衍还有婚约在身,就算没有,依着她父亲崔贺的性子,也决计不会同意她们一起的。
  眼瞧着两家长辈就要给她和宋衍商拟婚期,崔琰是真的没了办法,便打定了主意要同那人私奔。
  只是她出入都有侍女和护卫跟着,想要与心上人逃出长安并非易事,这才想着让萧挽澜帮忙。
  萧挽澜年少时也做过许多离经叛道的事,一向没什么顾忌。她又是帝姬,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没人敢当着面说她的不是。
  好友这样凄凄切切地请她帮忙,她心中不忍,想也不曾细想,就答应了下来。
  经过一番商议,便由萧挽澜出面假借望月小馆夜宴小聚的名头,请了崔琰过府。等支开了崔琰的侍婢和护卫,再让人送了崔琰去城外与她那位心上人相见,两人连夜离开长安。
  而萧挽澜就继续留在府上帮忙遮掩,只说两人饮了酒,晚上就一同在望月小馆歇下了。
  为了不引人怀疑,还特地让崔府的护卫去崔家知会了一声。
  一切都照着计划顺利进行。
  等到第二天天色泛白,萧挽澜才亲自去了趟崔府,单独见了崔贺,同他说了崔琰同季叔卿私奔一事。
  崔贺就算是再气,也不可能以下犯上,问萧挽澜要人。
  可尚有婚约在身的女儿与侍卫私奔,如今两家就要议亲了,崔贺不好同宋家交代,传出去更是有损崔家的名声,让整个崔家沦为他人笑柄。
  一怒之下,他索性想了个法子,对外宣称崔琰暴病亡故,还像模像样地办了场丧礼。
  这样不仅保全了崔家的名声,也可以给宋家一个交代了。
  不过在这之后崔贺还是私下在先帝面前告了萧挽澜一状,说公主太过任性妄为,骄纵肆意。
  她这事做的实在太过荒唐,先帝为此还罚了她闭门思愆了三个月,连萧逐月出面求情都没有用。
  一转眼这件事已经过去四年,崔琰每年都会从扬州寄信过来同萧挽澜说自己的近况。她如今丈夫的季叔卿经商有道,已然成了江南一带的巨贾。
  两人婚后还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平安顺遂,无虞匮乏。
  不过这次的这封信,却和以往的都不同。
  信中崔琰提及她的祖母,也就是崔家老太太将在十月二十八过六十岁寿辰,希望萧挽澜能代她将寿礼送去崔府。
  崔琰在长安,早已经是死了四年的人。不要说露面,就算是私底下和萧挽澜来往都十分谨慎,只怕被人揪出当年的事情来。
  而崔家那边对崔琰的事更是讳莫如深。
  萧挽澜记得前世,自己也曾给崔琰送了这份寿礼的。
  怕寿辰当日人多眼杂,她那时还特意提早了一天去崔府想要见见崔老太太。
  只是没想到出来相迎的人却是崔贺。他因着寿辰,早早地就从衙门回来了。
  当崔贺知道她的来意后,不仅没收下寿礼,还让崔琰以后都不要再同崔家联系,他只当这个女儿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有了前车之鉴,看来要把这份寿礼送出去,只能是避开崔贺,直接送到崔老太太手上。
  萧挽澜缓缓地叹了口气,揭开灯罩,将看完的信连同信封在烛火上点燃。
  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多年,为了崔琰,她也绝不会轻易与人说。
  更不会让宋衍知道!
  若是他真是因着崔琰不娶妻……萧挽澜也拿不准他要是知道真相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当自己对不住他好了,这个秘密她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
  ……
  大通坊临近永安渠一处偏僻的宅子里,一个穿着灰色布袍的男人提着一个食盒推开了一间厢房的门。
  房间里燃着一盏三彩陶瓷莲花座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气。
  男人将食盒搁在桌案上,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才将食盒里的吃食一一摆出来,笑嘻嘻的和屈膝半倚在床沿上的人说:“丁爷,快过来吃吧,天气怪冷的,明儿我再给您送一床厚实些的被褥来。”
  被他叫做“丁爷”的人其实并不姓丁,他半月之前还叫冯安,只是来这里之后,才改名叫丁未。
  冯安并没有应声,起身大步走过来。
  烛火映在他的脸上,他右侧半张脸居然涂满了黑漆漆的膏药,隐约能看见新生的皮肉和黑色的结痂,看上去极为可怖。
  灰色布袍男人只瞧了他一眼,便转开了目光,比起样貌来他反倒是觉的这位“丁爷”目光更叫人胆寒。
  带着一股子凌厉的杀意,整个人阴鸷又可怕。
  自己只是被人指派过来照顾他的,偶尔会传几句话,其余的事他是半句也不敢多问。
  毕竟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冯安径自坐到桌前,开始吃东西,全程看都没看布袍男人一眼。
  布袍男人退到一旁,说:“今天我们大人让小的给您捎几句话,一切都照计划进行,衙门很快就能找到人。再过段时间,您还是回原来的位置上去。”
  冯安夹了一筷子青菜吃了,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布袍男人讪讪地搓了搓手,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冯安将饭吃完了,搁下碗筷,这才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用异常暗哑的声音问:“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话吗?”
  素袍男人冲他谄媚笑了一下,说:“我们大人说,主子还是念着你的情的,否则也不会独独保全了你。”
  冯安这才点了点头,神色比之前缓和了些道:“我知道了。”
  其实自从在静安寺任务失败之后,他已经做好了受处置的准备,但总不至于赔上性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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