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不知道,那个又胖又丑的公子非要抢我们看中的首饰,我和小悦当时都没带太多银子,简直气死。但是庭姐姐突然路过,直接丢了一个金元宝给老板,那个讨厌鬼都气哭了!”
“还有呢?”
杜嗣音听得津津有味,许庭在绥州的生活、他没遇见许庭之前那些的时间,对于许庭做的事他都非常感兴趣。
从两个小公子的讲述中,他似乎看到了意气风发,霸气又温柔的世女。
在炫姐这件事上,就连文静的许悦都忍不住插嘴,似乎着急许湄怎么都讲不到点子上。
有些奇怪的事,两人讲述的事都集中在许庭十六岁到十八岁之间,之前更长一段时间的事,反而少有提及。
兴许那时候这两小公子年纪也小吧,记不清楚什么。
杜嗣音只是疑惑了一下,便抛之脑后了。
“那世女对你们哪一个最好?”杜嗣音对两人玩笑道。
许湄不高兴地撇撇嘴,“许菁吧,他惯会和姐姐卖乖。”
这让杜嗣音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是许湄许悦会争着说是自己。
天也不早了,杜嗣音让蝉儿去屋里头拿三盒胭脂来。
“这些颜色鲜艳,样式新巧的东西最适合你们这样豆蔻年纪的公子,这三盒是珍宝坊的胭脂,颜色太桃粉了,姐夫年长,抹不上脸,送给你们吧。”
“你们俩先挑,剩下一个拿去给菁儿弟弟。”
“谢谢姐夫!”许湄马上挑起来,许悦却只趁着许湄打开盖子稍微看一看,便拿了另外一个。
新夫进门,重视爹娘,友睦连襟不假,但最重要的还是妻主的态度。
妻主喜欢尊敬的,夫郎便尊敬,而妻主厌恶鄙夷的,夫郎便不用给什么好脸色。
世女待这三个弟弟好,他便也待这三个弟弟好。
回去在路上的时候,许悦问谁去送胭脂。
许湄没好气地说:“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一天天阴阳怪气的,谁欠了他银子吗!”
许悦嘟囔道:“谁让你小时候老欺负他。”
于是许悦去了乐韵侍君的院子,把胭脂交给许菁。
“姐夫送的,珍宝阁的胭脂,颜色香气都特别好,特地留最好的一个给你。”
谁料许菁一个笑脸都没有,应付地说了声:“谢谢。”
许悦也不在意,便离开了。他也看不见许菁转身回房间后,一把将那盒胭脂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有点多哦,所以晚了一点。么么大家。
第19章
王管家最后被罚到庄子里去了,李娘子也被辞掉,但这些都和杜嗣音没有关系,他现在正准备回门。
男子嫁往妻家三日后,要回家一次,以便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不好。
但杜嗣音没有这样的父母,白芳肯定巴不得他再也不出现。
说实话,如果可以杜嗣音也不愿意回去,但规矩不可废,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抓了把柄。
还好只有这一次,杜嗣音安慰自己。
许庭来到他身边,问:“还缺什么吗?”
杜嗣音赶紧说:“都让下人装好了,不用费心。”
走个礼数而已,杜嗣音可不愿意让许庭拿真金白银去送。
许庭点头:“好,我们早点回来,爹亲和母亲还在家里等我们过中秋。”
今个儿是八月十五,既是杜嗣音回门的日子,又是中秋佳节。
有了这个借口,他们就可以早些回来了,杜嗣音心里很满意,觉得这个日子赶得非常巧妙。
书琴过来禀报:“世女,主君,回门礼都装好了,马车也套好了。”
许庭环住杜嗣音的腰,“走吧。”
书琴书棋他们跟在后面,忍不住捂嘴偷笑,杜嗣音对他们好,他们也打心底把杜嗣音当成主子。
杜嗣音在杜家的处境他们都看到了,就指望着嫁进王府脱离苦海,他们跟着杜嗣音一起彷徨,踌躇慌张。
现在好了,世女宠爱他们主子。
杜府,中秋杜乾也休沐在家,许庭上门门房根本不敢拦,一边让人进来一边去通报,“家主,亲家世女和二公子来了。”
杜乾:“赶快请进来。”
因为知道许庭和杜嗣音今天要来,厨房早就准备了,很快就能摆桌待客。
“嗣音啊,你先去看看你祖父吧。让世女和为母聊聊。”
杜嗣音觉得自己回来就是找罪受,杜府的老太君出身低,就是跟着杜乾当官显贵后享福的。白芳是他侄子,和杜乾青梅竹马,他们从来都是站一边的。
现在杜嗣音嫁了许庭,老太君倒是不敢再随便磋磨他了,但一顿阴阳怪气少不了。
杜嗣音冷着脸从老太君院里出来,对跟着的书琴和蝉儿说:“走,去爹亲院里看看。”
敏佳卿主晏秀的院子,当他死后就是杜嗣音在住,但是杜嗣音并没有住进正屋,而是一直保持着原来的陈设,时时清扫得纤尘不染,以睹物思人。
杜嗣音走到院前,却和杜妙颜撞了个正着,杜妙颜立即竖起眉毛,尖声质问:“你跑回来干什么?哦——镇边王世女不要你了吧!”
杜嗣音整张娴静的脸都冷下来,直接一把推开杜妙颜走进院子,后面跟着四个小侍气势汹汹地闯进主屋。
白芳俨然正倚靠在杜嗣音爹亲安置的软榻上,白芳最小的女儿杜麟正在地上玩儿!
杜嗣音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白芳多少有些心虚,看向杜嗣音说:“嗣音回来了呀。”
杜嗣音质问他:“你竟敢搬进来!”
“这话说得好笑,这是主君的院子,我是杜府主君,怎么不能搬进来。”
当年晏秀嫁给杜乾是正君,白芳是侧君,晏秀天家赐婚,荣耀无限,住的是杜府正君规格的院子。
晏秀死后,就算白芳被扶成了正君,也没能搬进这间院子,他觊觎这间象征主君地位的院子觊觎得眼睛都红了。
这不,杜嗣音刚嫁出去,他就火急火燎地搬进来了,像是终于取得了胜利咯咯叫的花公鸡!
“不许欺负我爹亲!”杜麟被溺爱养成了一个小胖墩,从地上爬起来猛得冲向了杜嗣音。
画眉眼神一凝,飞快地挡在了杜嗣音面前,小胖墩撞不动他,反而仰倒在地上像个球一样滚了两圈。
哇的一声,杜麟哭了,白芳心疼地去扶她,厉声厉气地吼杜嗣音,“你好样的!连几岁的妹妹都欺负!”
眼看着几个大力粗奴往这边看,杜嗣音当机立断地转身疾步跑出院子,直奔许庭而去。
书房里,杜乾正在给许庭介绍自己的女儿,也就是白芳的长女杜璞瑜,杜璞瑜在考进士,准备出仕。
杜家是杜乾这代才发家的,之前就是个泥腿子,在盘根错节的京城说实话没有多少底蕴,她正忙于给杜璞瑜结交关系。
“见过世女。”
许庭饮了一口茶,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两母子的意图,如果杜家对杜嗣音好的话,她不介意把杜璞瑜拉进那个顶流的圈子。
但很可惜,事实不是这样。
许庭觉得她们脸挺大的。
下人来敲门,说外面拦住了二公子。
谈话正到关键时候,杜乾急忙道:“男儿家家的,应该没什么大事,让他们先闹去,世女我们继续。”
岂料许庭根本不应她,直接起身推门出去。
外边,许庭走出来,杜嗣音一头扑进她怀里,整个人像一枝被欺负蔫了的杜鹃花。
许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搂住怀里的人,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问到:“怎么了?”
这时白芳和他儿子杜妙颜也追来了,跟着一大帮仆人,杜乾也和杜璞瑜从书房里出来,所有人挤在杜府书房外的空地上。
杜嗣音看向许庭,眼眶发红,“爹亲的院子,让他们抢占去了。”
“杜嗣音你可胆子大了,真会告恶状!妻主——”
许庭眼睑下压,根本没看白芳,牵着杜嗣音直接面对杜乾,“杜尚书,亡夫的院子都不保留,这是杜府的规矩?”
杜乾像是被打了一个耳光,脸上异常疼,她本来就自尊自傲,最怕在京城的权贵圈丢人。
换作平时,她早就甩脸走人了!
但许庭虽然年纪小,是晚辈,身份地位却稳稳压着她,杜乾只能僵着脸挽救,“是府里考虑不当,嗣音爹亲的院子我会让人马上清出来,每日扫洗,给嗣音回家的时候住,怀念他的爹亲。”
“妻主!”
杜乾呵斥他:“你闭嘴!”
许庭懒得理他们,直说:“不必。”
她看向杜嗣音,问:“岳父院里的家具物什还要吗?被用过了。”
杜嗣音摇头,被白芳碰过的东西,再用,他爹亲知道了恐怕怄死。
“画眉去看看岳父的院子,把样式陈设记住。”
许庭伸手抹掉了杜嗣音眼下细碎的泪珠子,轻声问:“在镇边王府给岳父设一间院子,把岳父的牌位请回去,好吗?”
杜乾呵道:“世女!这不合规矩!”
“规矩?杜府连亡人的院子都不留又合规矩?”
杜乾还想反驳,许庭却直接堵住了她的话,“岳母,你也看过了,嗣音很好,你这当母亲的该放心,我们就先告辞了。”
杜乾挽留道:“用过饭再走。”
许庭一行人直接离开,根本不给她面子。
马车车轮咕噜噜的从杜府驶走,杜府里气氛一片压抑,白芳细声细气地挨着杜乾。
“妻主——”
杜乾一甩袖子走了,杜璞瑜连忙追上去。
白芳心里大喜,这是准许他继续住那间院子。
他也不去触杜乾霉头,示意自己的女儿杜璞瑜好好哄哄她母亲,然后带着一群人哗啦啦回了院子。
杜乾觉得丢脸,他却觉得非常畅快,晏秀这个贱人终于要彻底从杜府消失了。
按耐着内心愉悦的白芳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回到院里后,杜妙颜拉着白芳的袖子,“爹亲,我要嫁世女!”
作者有话要说: 世女女友力max,哈哈
第20章
杜妙颜说出了怎样丧心病狂的话和白芳怎样震惊训斥他先不表,这边许庭和杜嗣音才刚走出杜府所在的街道,就遇上了太后宫里的马车。
那奴仆看到镇边王府的马车,赶忙停车问道:“可是镇边王府世女和文惠郡主啊?”
驾车的绿棠跳下车来,问道:“正是,请问您有何事?”
对方道:“老奴是太后宫里的人,太后差老奴来请世女和文惠郡主进宫去呢!”
许庭在马车里听到了,撩开帷帘道:“辛苦了这位老父了,请在前面带路。”
“要去拜见太后老人家?”杜嗣音问,他也很惊讶,今天是杜嗣音回门的日子,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的话,太后竟然打算差人从杜府将他们请到宫里去?
许庭:“嗯,今晚恐怕不能和爹亲们过中秋了。”
说完许庭便吩咐红枫道:“红枫,回府告诉爹亲不用等我们了。”
坐在外面的红枫回了一声“是,世女!”,便跳下车用轻功赶回镇边王府去禀报去了。
“太后对我挺好,能拿回爹亲的嫁妆,太后帮了我很大的忙。”杜嗣音告诉许庭。
许庭看向杜嗣音道:“那我们就好好孝顺太后。”
马车驶进宫墙之中,许庭和杜嗣音下马,走进太后的永寿宫。
今个儿是中秋,就连太后的宫里多了些喜庆的气息,干活的小侍脚步都轻快了些。
太后早就在等他们了,杜嗣音嫁进镇边王府三天,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才将两人召进宫来,太后已经忍了很久了。
“微臣许庭,见过太后。”
“文惠给太后请安。”
太后笑眯眯地对杜嗣音招手,“文惠啊,来,到哀家这儿来。”
许庭起身落在杜嗣音后面半步向太后他老人家走去。
太后抓着杜嗣音的手问:“怎么样,世女待你好不好?她若待你不好,让你受了委屈,你便和哀家说,哀家定不饶她!”
杜嗣音连忙道:“太后!世女她待我好。”
杜嗣音有点羞涩地强调:“王府里主君王爷也很和气,文惠没受什么委屈。”
太后:“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然哀家百年之后下去,可没办法和你梅太君交代。”
杜嗣音惶恐道:“太后千岁,可乱说不得,折煞文惠了。”
太后并不反驳他,转了一个话题说,“厨房出了一些新菜式,我让他们做来给你们小两口尝尝。”
许庭便道:“多谢太后。”
许庭和杜嗣音没到多久,体恤话还没说尽,外面便通报君后和太女正君拜见。
太后让他们进来,这是许庭第一次见到君后,整个大晏最尊贵的男人。
“父后万安——”
“皇祖父万安——”
君后和太女正君分别给太后见礼。
起身后君后对杜嗣音说:“文惠来了,这是你太女姐姐的正君。”
太女正君便和善地对杜嗣音微笑,杜嗣音也向他礼貌地见礼。
坐在一旁的许庭神色如常,心里却很清楚,君后来得那么快,还特地带着太女正君,看来太女想拉拢许家的心不死,只是准备打夫郎外交的牌了。
君后又看向许庭,神色中满是赞赏,“听闻世女与小七关系好,小七还不知道世女来了宫里,见到想必很惊喜。”
现在整个永寿宫里都是男子,许庭也知道自己继续待着不合适,只是再等太后或者君后提出来。
既然君后都这么说了,许庭便告辞道:“微臣正打算拜见七殿下,恕微臣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