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三刀——孟中得意
时间:2020-03-12 08:36:04

  顾垣仍旧盯着她看,拿筷子尖蘸了醋在她嘴唇上写字。
  富小景去拍他的手,每次都被他躲过去了。
  后来顾垣走到她身后,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亲她的脸。富小景的肩膀不自觉地向上一抖,顾垣有一搭无一搭去吃她嘴上的醋。
  “妈,我要睡了,您也去忙吧。”
  挂掉电话,顾垣问她;“小景,怎么还没吃完饭就要去睡?这对你身体可不好。”
  还没等富小景回答,顾垣又在她唇上碰了碰,“我今天算知道你为什么爱吃醋了,味道确实不错。”
  “赶快去吃饺子吧。”富小景耳朵发红,拿手去推他。
  顾垣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听你的。”
  富小景坐在顾垣对面继续吃饺子,这次她不再去蘸醋了,倒是顾垣偶尔夹一只蘸了醋的饺子喂她。
  “正吃饭呢,你别这样。”
  “我哪样了?你说出来,我好改,一定让你满意。”顾垣做出个知错就改的谦卑样子。
  “你自己知道。”
  “是因为我吃你的醋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富小景不知怎么想到上次顾垣夸她大度,要和她好好练习的事情,闭嘴不再说话。
  吃完饺子,顾垣收拾桌子洗碗。
  “我给你准备了牙刷和拖鞋。”富小景又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大盒子拆开给顾垣看,“这是给你的睡衣。”距离上次疼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如果按照这个疼痛的频率,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你想得可真周到。”
  富小景的主动出乎顾垣的意料,他并没想今天要和她做点儿什么,床太小了,他想给她一个一点儿好的体验,所以他也没准备什么。
  “你还有薄荷糖吗?”
  “没了。”
  “我去买。”
  “我这儿有橘子味的口香糖,你要吃吗?”
  “我还是想要薄荷糖。”
  “你还回来吗?”
  “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顾垣回来时,富小景正洗完澡在客厅吹头发。他往富小景嘴里塞了一粒薄荷糖,接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富小景嘴里都是薄荷的味道,她穿着浴袍在沙发上蜷成一团,任顾垣的手在她头发里搅着。
  顾垣把她抱到卧室,除下她的浴袍,用薄被给她盖好,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薄荷糖,在她嘴上碰了一下,就走出卧室去洗手间洗澡。
  卧室里只有一盏小台灯散发出昏黄的光。
  富小景闭着眼躺在床上,卫生间里花洒的水声她听得清清楚楚,手捏着下巴,不知怎么就烫了,好像花洒下站着的人是她。
  后来水流声停了,富小景的心跳越来越快。
  门板与地面发生摩擦时,富小景往上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的脸遮好。
  她闭着眼,听见关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有人往下拉她的被子,让她的脸露出来。她的嘴唇越来越烫,口腔里充斥着薄荷带来的凉意。
  “我能上来吗?”
  她没说话,翻了个身,背朝着他,手掖着被角。顾垣关了灯,在身后抱着她,把胳膊伸到她头下给她当枕头,嘴贴着她耳朵,问她:“能不能把被子分我一半?”
  “嗯。”
  顾垣进了被子,下巴搁在富小景的肩膀上,环抱着她,偶尔也用下巴去蹭蹭她的肩膀,每一次接触,他都能感觉她肩膀的抖动。她身体绷得很紧,手指紧紧抓着被角,顾垣的手伸到被子前面,用掌心的茧子去磨她手指指节。富小景抓被子抓得越来越紧,她的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的掌心从她的手指转移到她的头发,又从头发摩挲到眼睛。他的嘴巴贴着她的耳朵,问能不能亲一下她的眼睛,在听到她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后,他才在她眼皮碰了碰。
  接着手指触到鼻尖,他又问能不能亲一下她的鼻尖,富小景沉默着不说话,他的手指在她鼻子上描画,继续贴着她的耳朵追问:“我能不能亲一亲它?”
  富小景咬着牙嗯了一声,在得到她的允许后,顾垣才去亲她的鼻子。
  为免局面又超出他的控制,他竭力不让自己像上次那样冲动,每一次都是蜻蜓点水。
  顾垣的手指贴在富小景的嘴唇上,继续征求她的允许。她说出来的那个字弹在他的手指上,他假装没听到,又问了一遍,富小景转过身来,堵住了他的嘴。
  富小景为了最大化利用卧室空间,特地换了一个小床,床垫也只有薄薄一层,承托力实在算不得好。
  闭着眼睛,她能听见床脚和地板摩擦的声音,然而只有几秒,她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她的鼻子上留着细细密密的汗,刚吹干的头发又湿了,唯一干的只有喉咙。
  后半夜,富小景哑着嗓子问顾垣:“你胳膊不酸吗?我睡枕头吧。”
  顾垣这才把胳膊从富小景头下抬起来,他起身下床,富小景劝他:“睡一会儿吧。要不明天……今天怎么工作?”
  “我去给你弄点儿水。”
  顾垣去客厅倒了杯水,在杯里插了只吸管,送到富小景面前:“喝吧。”
  富小景披着被子坐起来,双手握着杯子,小口啜着,她的脸本来就红,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的脸马上更红了。
  “这房子是不是不隔音啊?”
  她很希望顾垣告诉她,这个房子很隔音,但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一百多年前的老房子,虽然经历过几次维修,但再隔音能隔音到哪儿去。
  她的头埋到膝盖,小声说着:“丢死人了。”
  顾垣的手在她头发里随意梳着,安慰她:“万一人家睡眠质量好呢?”
  “总不能楼下和隔壁睡眠质量都这么好吧。”
  “其实你声音也不大。”
  富小景的眼睛亮了一下,抬头问道:“是吗?”
  “真不大。”
  “那备不住也有人听了去。”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你是谁。”
  富小景死心道:“我上周还给他们拍过照片呢,他们不知道是我的概率几乎为零。”
  “再喝点儿。”顾垣拿吸管撬开了富小景的嘴,“这里是有些不方便,反正110街的房子早就装修好了,要不你搬过去住。你要不想跟我同居还不容易,我住别的地儿不就行了。”
  富小景摇摇头。
  “怎么?跟我算得这么清楚?”
  “不在这一时,我还想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以后你别来这儿了,我晚上到你家给你做饭。”就算她现在想去住顾垣的房子,也不行了。富文玉下周就要来了,她要住在顾垣的房子里,富文玉肯定就会认为她和顾垣在同居,不出意外就会催她和顾垣结婚,到时候事情发展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我怎么好意思?”顾垣拿着杯子继续喂她喝水。
  “我乐意。对了,你帮我妈订酒店了吗?就订普通标间就行,我妈和我姥姥住一间。你要给她订特别好的,她一看就知道我没这个经济实力,肯定不愿意去住,反而滋生好多麻烦。”
  “你难道不把我介绍给她们?”
  “当然介绍了,不过我妈不希望我花太多男朋友的钱。”她本来打算自己订酒店的,但顾垣主动提出来,她也不好拒绝。
  “你把戒指戴上不就好了?”顾垣看了眼富小景,继续说,“开玩笑的,你想什么时候戴就什么时候戴。只是你的长辈从中国来纽约,我给她们订普通标间,你觉得这合适吗?小景,这件事呢,不在于房间好坏,你妈要对我有好感,我怎么做都对。如果你妈反感我,我给她订标间,她只会认为我没有任何诚意。”
 
 
第74章 
  “这得怪我,我一直没说我交了一个有钱男朋友,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你一开始就准备顶层套房,再把我妈吓着,我妈要觉得齐大非偶把咱们拆了怎么办?”
  因为之前的事情,富小景一直想等她和顾垣的关系彻底确定后,再告诉富文玉,可富文玉的纽约之行把这件事给提前了。
  “你跟我说过,你不是妈宝,你很有自己的主见。我想,无论你妈怎么说,你都不会离开我,对吧。”顾垣在富小景左脸上掐了一记,把她之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这个你倒记得清楚。”富小景很有分寸地给顾垣掐着肩,“我就是开个玩笑,我妈不会这么小题大做。你的心意我替她领了,不过要想表示,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还是要给她一个适应的时间。”
  “还说你不怕?”顾垣把富小景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握在掌心,“我想你家教这么严格,你妈肯定给你定了份择偶标准吧。我有几条符合?”
  富小景心里想,一条都不符合。
  “你严重超标了,尤其是长相。不过我想,她看到你,一定会为我高兴的。我之前做过一个问卷调查,大部分岳母都希望有一个好看的女婿,相比而言,婆婆对儿媳的长相要求却没那么高,你说这个结果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不知道顾垣为什么这么忌讳富文玉,忌讳到了不合常理的地步。
  富小景的脸贴在顾垣背上,笑着说:“你可是众多丈母娘心里梦寐以求的女婿。”她本意是给顾垣宽心,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此时此刻,她其实是想和他一辈子的。
  她的鼻子去蹭他背上的疤:“现在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我从没想过和一个完美的人谈恋爱,因为我自己离完美差着十万八千里。我小时候和当时全国特牛的神童上过一个心算班,结果我连区里的奖项都没拿过;琴练了好几年也没几首拿手的曲子,现在曲谱都被我忘到爪哇国了;我还上过一段时间的国画班,当时国画班的老师一直拿我的画当反例教育其他小朋友,我很生气,就问他,难道我没优点吗?我总不至于一个优点都没有,你就不能夸夸我吗?”
  顾垣笑:“他夸你了吗?”他想起富小景画的柿子,非常的写意和不拘一格,但好在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柿子。
  “那个老师被我给说懵了,等他反应过来,就开始批评我学习态度不好,不知错就改,还强词夺理。不过在我坚持之下,他还是昧心地夸了我,夸我画画有大局观念。我倒现在也没搞懂这个大局观是什么意思。夸完我,他就坚持退钱给我,让我另谋高师。他是出了名的葛朗台,只要交了钱,哪怕只上一个课时都不退,我是一个例外。”
  顾垣不知道富小景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他拇指在她的掌心摩挲,任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背上。
  “别的孩子被接连打击,可能就丧失自信了,但我不。我认为人和木桶完全不一样,木桶原理是短的那一个决定能盛多少水,但决定一个人基底的是长处。我哪怕有一百个小短处,只要有一个长处足够长,我就觉得自己好优秀,喜欢我的人也会觉得我那些小缺点很可爱。”
  “你确实很优秀。”
  “但你颠覆了我的想法?”
  “怎么?”
  “见到你,我就想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完美的人,你能喜欢上我,我总觉得不现实。我总认为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富小景的话五分真,五分假。她确实觉得顾垣很好,能被顾垣喜欢上也很幸运。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多配不上顾垣。
  她总觉得顾垣有秘密,难以启齿的秘密。她愿意等他说出来,但现在她想给他一个契机。她的手臂把他箍得越来越紧,隔着衬衫她去亲吻他的疤痕,“我把自己的老底儿都交给你了,你能不能也跟我说一下你有什么缺点,好让我相信你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不是上天为惩罚我的贪心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得而复失比一直没得到要痛苦多了。”
  “只要你喜欢我,无论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你的。”她本来想说爱,但爱太沉重,挂在嘴边反而显得轻浮。
  “你的嘴怎么这么甜?”他转过身,低头去亲她的脸,后来移到她的嘴。她嘴唇上的薄荷味早就淡了,而且薄荷糖跟甜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你怎么就没个够?”
  “跟你什么时候都没够。”
  富小景的手指插在顾垣的头发里,咬着牙避免声音从嘴里溢出来。但床和地板的摩擦声还是出卖了她。她羞红了一张脸,像刚喝了两瓶伏特加,尽管她的身体和心都被他给填满了,但脑子还是走了一秒的神儿,万一隔壁的找过来敲门骂他们,可怎么办。一想到这儿,她的身体反而绷得更紧了。
  “小……”她刚说出一个字,那声音就从嘴里溢了出来。像是要报复她走神似的,他愈发卖力。
  她第一次用身体彻底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欲罢不能,她第一次听说这个成语时,总觉得那四个字是给没有自制力的人准备的。
  她昨天做晚饭前,就把戒圈又戴回了颈子上。如今,他每用一下力,戒圈就跳动一下。
  黄铜戒圈有节奏地击打着她的皮肤,时轻时重。有时遇到风,戒圈只是轻轻地荡一下,而在大风中努力向前跑,她便能听到戒圈发出的声响。戒圈靠着她皮肤的一面,已经被润湿了。
  这戒圈是他把萨克斯熔了亲自打的。得多高的温度,才能让一个成形的萨克斯熔化,又是怎样的温度能让已经化了的黄铜水再重塑成别的。戒圈越来越烫。原来一个人的嘴巴和手指也是可以成为燃料的,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原上的草是做不了主的,只能被动地等着被燃烧,黄铜也是如此,只能在高温下任其成为铜水,毫无任何招架之力。
  富小景后来闭上了眼睛,她的脑子完全被他给填满了,再无力去想楼下和隔壁的人怎么看她。
  直到吃早饭时,她整个人仍没冷却下来。她坐在顾垣对面,拿勺子搅着粥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她每呼吸一下,都能感受到戒圈的颤动,继而眼前就会出现让她颤栗的人,而后,腿不自觉地绷紧,鞋尖立起来,一下下地去摩擦地板。
  顾垣剥了一个水煮蛋,递到富小景嘴边,鸡蛋刚弹到她的嘴唇,富小景的肩膀就抖了一下,急忙推拒:“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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