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嘴炮刷副本[快穿]——少年梦话
时间:2020-03-12 08:38:21

  “你应该还有其他事想要告诉我吧?”如果只是这些事情的话,杨经纶刚才的表情也不用那么为难。
  杨经纶闻言露出一个苦笑,“先生,恐怕您日后只能换个笔名了。你现在的笔名已经被当局封杀了。”
  乐景并不感到吃惊,应该说在民国,如果一个文人但凡有点追求和抱负,想说点真话的话,那么就避免不了被封杀的命运。史书有名的那些民国文豪每个人都有很多马甲,譬如某个知名不具的周姓文豪,因为经常被封杀,所以曾用笔名足有181个。
  民国的言论自由说白了,就是因为军阀混战,中央政府失去了对地方的掌控力。你北平的政府还能管得了我们地方的报纸说啥吗?而且真出了事,往租界一躲,华夏的警察也管不了洋人们的“国家”。还有的狠人直接出国躲风头,顺便在留学生间发展组织和党派,正所谓流亡和造反两不误嘛!因此才给后世的读者们造成了一种民国言论自由,文人大师们什么都敢说的印象。其实民国被封杀的报馆和文人真不少,还有不少人因为写的文章太过“言论自由”而被暗杀。
  所以听到编辑这么说,乐景也没放在心上,不就是换个新马甲嘛,根本不算事。两人倒是不约而同没有提及让薛大帅解除乐景封杀的事。
  因为薛大帅也是军阀啊……
  甭管他多爱国,鸦片税作为他军费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就不可能放弃。他这次能把乐景保释出来,已经是看在白芍药的面子上了。
  ……
  张民昌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庙里拜一拜,他最近实在是流年不利。
  他身为北平警察厅下面仅次于厅长副厅长的警察署长,管得又是油水很足的内城,平时自然是少不了供奉,日子过得自然是春风得意。可是这段时间倒霉事接二连三发生了。
  先是唐树德那个老杂毛生的好儿子!他倒是看走眼了,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那小子竟然背地里能做这么多恶事,他都要佩服他了。只是那小子事情败露后竟然攀咬了上他!什么“我爹认识警察署长”,张民昌初听到这句话时就恨不能一把枪毙了他!
  所以不论唐树德给他塞了多少钱,他都铁面无私了一回,把他们家的见不得人的那些事都给抖落了出来,然后直接依法把他们关了大牢。他好不容易才等的风声消退,结果就遇到了守夜人这件事!
  在起初,不过是守夜人的禁烟主张阻了陈四背后的那位青帮大佬的财路,大佬派陈四传话给他。让他给守夜人一点“教训”。这活儿张民昌熟啊!守夜人正好也在他的辖区,所以他立刻派人把他抓了起来。
  他也没想怎么着李景然,只不过想把他多关几天吃点苦头罢了。像李景然这种一看就没吃过苦头的病秧子公子哥儿,不管他之前嘴多么硬,只要吃上几天牢饭,在牢里多待几天,再被犯人和狱卒磋磨个几回,甭管他之前嘴多赢,到最后都会哭着喊着答应他的一切要求的。
  只是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和他想得不一样。先是李景然被关进条件那么差的牢房,吃着猪食一样的牢饭,竟然不哭也不闹,竟然安安分分地呆了下去,看起来颇有种把牢底坐穿的架势。是在不能不让张民昌感到惊奇,没想到他这双眼睛最近就是个摆设,老是看错人!
  然后便是外面因为这件事而掀起的风浪了。
  李景然他之前也查过,在北平无亲无故,所以他才会直接把他投进大牢,因为他觉得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结果外面就因为这件事而炸了锅。一时间雪花一样的谴责信求情书被送到他的案头,报纸上也出现了针对他的各种骂声,这次的骂声可比上次“我爹认识警察署长”事件严重多了。
  他当时就打了退堂鼓,和陈四商量说要不咱们把人放了吧?可是陈四背后的那个大佬不愿意,所以张民昌也只能硬着头皮抗住了所有骂名,无论谁来求情都坚持不放人。只是等到就连薛大帅都给他打电话说要保释李景然时,他终于彻底崩溃了。他算是明白了,这不过是一群神仙打架,他和李景然都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
  所以他一边同意放人,一边给陈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活我真的没法干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陈四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次辛苦长治兄了,改日我定亲手把谢礼送上。”
  张民昌这才满意,这才对嘛,他都为了这件事担了多少骂名了,陈四要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数字,尽管他背后站着那个“通”字辈大佬,他也不可能跟着他干下去了。
  挂掉电话,他算了算时间,现在李景然应该已经被薛大帅保释出去了。他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眼中浮现淡淡的讥讽,薛大帅保得了李景然一次,他能保的了他一辈子吗?李景然出狱后若是继续这样不安分下去,那位大佬迟早会忍不住要了他的命。
  毕竟,那可是手眼通天的青帮啊……李景然又不是薛大帅的亲儿子,薛大帅犯得着为了他对上青帮吗?
 
 
第33章 民国之写文(32) 
  乐景回家后不出意外地又病倒了, 他已经对自己纸糊的身体没有脾气了。
  算上他蹲监狱这几天,他已经旷工了五天了。乐景想他干脆直接辞去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好了。他之前在图书馆工作只是为了方便自己查找资料,也是宅在家里太无聊了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可是他现在三天两头的请假,图书馆没有把他开除真的已经很够意思了。所以他干脆向图书馆去信一封请了辞。而且他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模样明显也不适合去拜访薛大帅, 他就又给薛大帅写了封信, 道明原因, 说等他身体好了定亲自上门拜访赔罪兼道谢。
  然后当天下午, 他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周德璋校长就登门拜访了。
  周德璋本来只是单纯地过来慰问,顺便询问一些事, 没想到却看到少年一脸病容, 着实吓了一跳, 他差点以为是少年在监狱里受了刑。听了乐景的解释, 他不由语重心长地说道:“景然啊, 不是我说你, 你年纪轻轻身子骨就那么差怎么得了?你平时还是需要多多锻炼才行。”
  乐景如何不明白, 只是这件事是急不来的, 还是要徐徐图之啊。
  “其实有件事我本来就有些犹豫,眼下看你身体这样差, 我反而觉得那件事是个好主意了。”周德璋和蔼地笑了, “景然啊, 你要不要去我学校学习?你这般年纪, 本来就应该去念书的。而且读书能健体,能陶怡情操,对于你的身体也有很大的好处。”
  乐景惊呆了。
  他没想到周德璋会有这个提议。原来一直以来他在周德璋的眼中就是一个失学少年吗?也是周德璋事情太忙, 偶尔去了图书馆一次还遇上了乐景请了病假的那一回,所以周校长才不知道他的“小友”其实是他下属的下属请来的一名临时工。
  周德璋怕乐景误会, 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你年纪虽小却有大才,我和秋实(郑宜梁字秋实)也一向和你平辈相交,但是正所谓学无止境,以你这般的才智不念大学就可惜了。虽然我和秋实都不是讲究学历出身的人,但是接受过大学教育对于你将来的发展和人脉积累都很重要。”
  周德璋的话已经很直白了,乐景也明白他的好意。想他在北平无依无靠,若是不想这次事件重演的话,他就必须要尽快积累自己的人脉。而对于文人们来说没有比同窗和同年更为可靠的关系了。科举制度还没废除的时候,同科进士为了仕途发展大都会选择抱团互相提携。哪怕在现代社会,校友会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脉圈子,有些资源和消息只会在校友内部流传,这也是为何高知家庭的孩子更容易上名校。
  像民国那些特别敢说的报社和文人能滋润地活着,也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大人物罢了。这也是为何这次禁烟事件警局只逮捕了乐景的原因,因为乐景上头没人。
  在民国想要实现阶级跨越,没有比读书更快捷的选择了。
  乐景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而且有周德璋在,在学校他也能护着自己。他这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明显也不适合工作,他若不想无聊地闲在家里,上学无疑就是一个最优的选择了。就像他给白芍药的信中说的那样:有文化的人总是能多条路的。
  所以他就爽快地同意了周德璋的提议,和他约好了等他这次病好了就去上学。
  养病这几天,乐景切实体会到了身为名人的感觉。也不知道他的住址是被谁捅出去的,这几天天天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前来拜访自己,如果只是单纯的拜访也就罢了,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费尽心思套他话不说,还想引他去骂政府和总统,把乐景烦得不轻。到最后直接闭门谢客,除了几个友人外谁都不见了,他的耳根才终于清静了。
  又过了几天,杨经纶上门来拜访了,他也不是空着手来的,除了探病的水果外,他还给乐景拿了十几份报纸。
  在百年前的报纸上看到自己的黑白照片是什么感觉?
  乐景现在可以回答了,他觉得这张照片可能要作为他一辈子的黑历史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啥民国好看的大师那么少了,实在是这年头黑白照片像素本来就不高,相机功能也少,胶卷又贵得很,不可能让你花几百上千张胶卷练技术,所以这时候的大部分记者摄影技术都不咋滴,什么构图什么曝光补偿都是不存在的,他们对于拍照的唯一要求就是能把人照清就行。所以李景然的七分颜值在黑白照片上就只有三四分了。再加上他当时刚出狱,一脸病容,形容狼狈,看起来就是一好丑吸大烟男的。
  而且不少报纸都抓拍到了杨经纶举着乐景的手高呼的这一幕,他当时被闪光灯闪得都睁不开眼了,表情也有些迷茫,拍成照片就变成了他眯着眼撇着嘴,宛如智障。
  这些报纸和照片也是他这几日不得安闲的罪魁祸首。
  这边乐景对自己的照片百般挑剔,杨经纶却兴奋得不得了。
  他哗啦啦的翻着报纸,头也不回地高兴地对乐景叫道:“先生你看,《文学报》,《朝阳报》,《公义报》,嗬!竟然连南京的报纸都转载了这件事!”
  “南京的报纸登了什么你怎么知道?”这年头交通不发达,军阀间还动不动打仗,所以一份报纸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在周边流传,南京距离北平可不近,怎么想那里的报纸都不会流传到北平。
  杨经纶喜气洋洋地抖了抖一份报纸,“有电报啊……《妇女周刊》说南京的叶先生都撰文赞扬你不畏强暴的勇气和傲骨了呢!”
  乐景:……他真是养病养傻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他总共就在监狱呆了四天,但是这件事闹得很大?就连南京的报纸都报道了这件事。
  对于他的疑惑,杨经纶笑着回答道:“南京政府本来就和北平政府不对付,凡是敌人反对的他们就要支持,先生你现在在南京那边的媒体笔下已经是反对军阀统治、不畏强权的英雄人物了。”
  乐景恍然。这就是国党和军阀之间的神仙打架了,横竖和他这种小人物没关系。
  心满意足地欣赏过后报纸上刊登的自己的英姿后,杨经纶收起了报纸,终于说起了正事。
  “先生,好消息啊!您的《鼠眼看人低》和《名妓回忆录》要出版了!”
  “出版?”乐景纳闷问道:“我不是已经被封杀了吗?”
  “按理说应该不允许出版的,但那不是薛大帅最宠的那个姨太太是你的粉丝吗。”杨经纶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而且你这些文章虽然针砭时弊但是没怎么犯忌讳,虽然部分内容涉及了妓女问题比较敏感,但是他们听了也不会改。”杨经纶摸了摸鼻子,也是一副无力吐槽的模样。
  乐景突然想起了后世用来形容财阀统治下的韩国政府的八个字:“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无论过了多少年,历史总会出现惊人的相似性,犯下的错误还会一次又一次上演。
  杨经纶又补充道:“当然以后先生你要想发表文章的话,就只能换个新笔名了。先生可想好了新笔名?”
  乐景还真想了一个,“麦田。”
  新笔名的灵感来源于《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老实说,乐景对这本意识流小说不是很感冒,但是主人公对妹妹说的那番话打动了他:“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就如某位文豪在华夏第一篇现代白话小说喊出的“救救孩子”那般,这个时代的大人们都已经有意或无意地“吃过人”,只有孩子们还是一片纯白,还可以被人从悬崖边拉回,还可以永远逃离“吃人”的宿命。
  待老一辈人逝去,唯有新生的孩子才能建起新的国家。
  杨经纶丝毫不知道乐景这个笔名里的深意,他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您的《鼠眼看人低》系列虽然还没讲完,但是眼下是肯定不能继续连载下去了,您需要尽快想个新连载才行。”他顿了顿,终究忍不住忧心叮嘱道:“先生,您接下来的文章,还是……嗯……不要那么敏感,就是可以稍微……嗯怎么说呢,就是稍微……”
  乐景笑着接话道:“莫谈国事?”
  杨经纶眼睛一亮猛点头,然后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太过懦弱,只是现在先生已经进了政府的黑名单,若是先生接下来的文章再犯了禁,恐怕不仅先生会被通缉,就连我们报社也会被封杀。还请先生暂且蛰伏起来,以图来日。”
  其实不用杨经纶说乐景也打算换个新题材了。违禁的话就让他以林钟七的笔名藏在《王朝崛起》里说吧,他接下来想以麦田的笔名发表的作品是儿童文学
  和后世百花齐放的儿童文学不同,这个时代的书籍在儿童领域上还是一片空白。孩子的启蒙大多是从《千字文》《百家姓》之类的古典书籍开始的。这些书对于孩子来说未免太过枯燥了。
  孩子,才是一个民族的未来。
  还未被世俗玷污,一片纯白的孩子才更容易接受他的思想。
 
 
第34章 民国之写文(33) 
  “芍药姐姐, 你说守夜人先生真的会来吗?”
  “我在报纸上看到先生的照片了!先生看起来年龄不大哩。”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