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嘴炮刷副本[快穿]——少年梦话
时间:2020-03-12 08:38:21

  他们两个人的反应绝不是孤例,影院里甚至还有一个女生站了起来带头鼓起了掌:“白茉莉真棒! ”
  电影院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却因为电影的下一个镜头而戛然而止。
  只见荧幕上又重新出现了之前聊天的几个妓/女。在听完属于白茉莉的漫长且离奇的一生后,妓/女们在短暂的沉默后齐齐叹了口气。
  “我们又有几人能像白茉莉那般幸运呢?”
  然后屏幕重新暗了下去,电影彻底结束了。
  在一片深邃的沉默中,突然响起了几声响亮的抽泣,然后又很快被喧嚣的人声给碾碎了。
  顺着汹涌的人海走出电影院时,乐景可以看到不少人沉默着红肿着双眼,但也有不少人笑着和朋友谈起剧情。
  一路上李淑然也很沉默,直到快到旅馆时,她才忍不住问乐景:“哥哥,怎么才能让所有妓/女都像白茉莉那样幸运呢?”
  乐景低头认真回答:“当妓/女这个职业彻底不存在以后。”
  李淑然又问道:“那么怎么才能废除妓/女职业呢?”
  季祺叹了口气,也加入了谈话:“这件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杨经纶也跟着说道:“是啊,就看看当权者有没有那个勇气和决心了。否则只靠着民众的同情和愤怒……”他笑着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难于上青天。”
  乐景也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古以来,任何改革都是自下而上比较容易,自下而上的改革,乐景更倾向于把这种行为称之为革命。
  建国后之所以能把毒品和妓/女这两个旧社会毒瘤一刀切,不过是因为新的党派掀了桌子,另起炉灶罢了。
  而这一切也是建立在拥有一个强大且由理想主义者统领的中央政府和令行禁止的强大且忠诚军队的多方面因素的基础上。一旦少了其中任何一个因素,这个药入膏肓的国家都不会那么快起死回生。
  三个成年人纷纷陷入了沉默,唯有李淑然天真地说道:“那我好好读书,将来做大官,就可以让妓/女姐姐们过上好日子啦。”
  乐景因为这个天真到有些可笑的梦想而勾起嘴唇,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鼓励道:“加油啊。”
  女性权利就是在一代又一代的先行者不懈奋斗中一点又一点争取来的。
  在并不遥远的未来,正是因为几百万女性上了战场,像传统观念中的男人一样拼搏厮杀,铁血勇敢,用无数鲜血和生命才最终推动了各国立法权,让女性也有了参政权。
  在其后几十年的时光中,女性涉足政治、科研、经济、文学等方方面面,就连太空也留下了女性的足迹。
  历史才会一点一点的记住了女性的脸。
  然而不是自己争取的权利终究不会有人珍惜。在一些贪婪短视之人的煽动下,在一些自私自利人的逃避下,在一些享受高人一等的性别权力的人压迫下,女权在现代遭受了各种污名化,社会风气甚至开起了倒车。
  历史本来就是一个螺旋。人类本身就是一个永远不会吸取教训,会重复犯错的种族。
  乐景并不担忧女权的前景。
  因为人类的本性就是趋利避害。当大部分女性发现自己的生存空间受到了挤压,那么她们自然会开始为自己的利益发声。在那之前,也许会有很多苦楚,也许会有很多牺牲,但是每一次的奋斗都是有价值的。因为历史在是螺旋的同时,还是向上的。
  季祺在乐景他们的旅馆坐了一会儿后,很快就告辞回家了。
  然而几个小时后,乐景正准备熄灯睡觉时,他的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从门外传来季祺焦急的声音:“李景然!你快起来,出大事了!”
  乐景披上衣服开了房,“出什么事了?”
  季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从《文学报》发来的电报被送到了我家。电报上说,你用新笔名麦田重新发小说的事被报社一个编辑爆了出来,你的新住址也被人挖了出来,外面不知道围了多少记者,还有很多人在报纸发文说要在北平封杀你呢!”
  他抹了把头上的汗,说:“要不你就留在上海,别回去了。”
 
 
第49章 民国之写文(48) 
  季祺这番话虽短, 透露出的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对面的杨经纶显然还没睡,听到季祺的敲门声也披衣打开门,焦急地问道:“此话当真?先生的新笔名已经曝光了?”
  “我骗你们做什么?电报局送来的电报上是这么说的。”季祺从口袋里掏出电报递给了乐景。
  乐景接过不看,“先进来再说。”
  窗户雾蒙蒙的, 外面夜色深邃冰凉, 飘着鹅毛大雪。季祺脸冻的通红, 眉毛都结霜了, 棉服上还残留着外面的霜雪。
  “快把衣服抖一抖。”乐景道:“要不等会儿雪化了你的衣服就湿透了。”
  季祺飞快抖完身上的雪,就坐到烤炉边开始烤手。
  乐景在窗前坐下,就着温热的烛火细细看着手上的电报。杨经纶也顾不得和季祺寒暄, 走到乐景身后站定, 目光同样停留在电报上。
  因为发电报是按字数收费的, 所以乐景手上的这封电报也格外言简意赅, 只用了短短几十个字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季祺刚刚说的那番话就是电报的所有内容了。
  电报整体语气比较平和, 看得出来其实事态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乐景放下电报, 陷入了沉思。
  季祺担忧问道:“景然, 你可有应对的方法?”
  杨经纶也把期待的目光投给了乐景,在他看来自家先生心思缜密, 处事滴水不漏, 一定能想出应对的办法的!
  乐景沉吟一会儿, “如今只能等了。”
  “等?”
  他无奈摊了摊手, “电报给出的信息有限,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等了。”
  杨经纶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先生是想看看会有那些人跳出来?”
  乐景点了点头, 心里也有些无奈。如果是现代的话,一个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 在民国却只能等了。
  起码也要等明天电报局上班后,他向北平拍去电报详细询问这件事。
  “不必担忧,想来也不过是老调重弹罢了。”乐景笑着安慰忧心忡忡的两人:“当初我便被保释出来了,想来如今也不会再把我抓进去。”
  “如果真有那么个万一……”乐景挑眉笑道:“那我就干脆赖到上海不回去好了。”
  ……
  一星期后。
  北平。
  《文学报》的主编吴翼最近有点烦。
  他们报社里因为被封杀而换笔名重头再来的作者也不少,只要作者没有继续发一些敏感的文章,当局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就一个守夜人惹来那么多风波?
  麦田就是守夜人这件事是他们报社很多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毕竟杨经纶之前是守夜人的责编,现在又换成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麦田的责编,傻子也知道麦田就是守夜人的新笔名了。
  吴翼对此下了封口令,禁止让知情人在外面乱说话。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防住,财帛动人心啊。
  他们报社就有一个编辑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收买了,就把这件事捅了出去,报纸上立刻就有了相关报道。吴翼知道这件事后立刻把那个编辑开除了,只是事情到底是传扬开了。
  守夜人在被封杀前本来就是风头正盛的新锐作家代表。他的作品不多,却各个是精品。
  《奉天密室杀人事件》这篇小说虽是先生的处女作,但是文笔构思剧情无一不是精品,也引发了一系列模仿的风潮。吴翼就在不少小报上看到过很多题材类似的跟风小说,只是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都没有学到先生的精髓。
  《鼠眼看人低》这个因为作者被封杀而戛然而止的系列至今还被好多读者惦记着,现在他们报社还能收到好多读者来信来打听文章什么时候会复载。
  《名妓回忆录》的话剧可至今还在各大剧场进行表演,更别说现在上海那边还把《名妓回忆录》翻拍成了电影。虽然电影没有在北平上映,但是北平的报纸也对此多有报道。
  然后就是《最后一个不吸毒的人》了。
  守夜人的被封杀其实成就了《最后一个不吸毒的人》。一本书,能够因为说一些敏感问题而被当局封杀,本身就代表这这本书的不同凡响。
  所以守夜人的最后一部作品《最后一个不吸毒的人》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和好奇心。这也就是所谓的越禁越火。
  吴翼早就知道《最后一个不吸毒的人》其实一直在小范围进行流传,就连吴翼自己也收藏的有当时的文章剪报。
  这样出色的作者却被当局封杀,实在是一件很值得惋惜的事情。
  再加上李先生用麦田笔名新连载的《流浪奇遇》可是如今的畅销书。先生的这本书不知道感动了多少人做慈善,他还听说傅家公子因此还专门开了个孤儿院帮助流浪儿童。北平的流浪儿童这段时间日子过的比之前好多了。
  如今报纸爆出来麦田其实就是守夜人,这件事会引发读者怎么样的疯狂就可想而知了。
  那群神通广大的记者不仅围住了他们报社,甚至都挖出来了李先生的新家住址,想要采访一下当事人。
  吴翼不免有些庆幸还好李先生去了上海,正好避开了这次的事端。
  虽然报纸上对此事闹的沸沸扬扬,也有不少人突然蹦了出来说当局应该禁止封杀作者重新发文,但是吴翼也只是觉得有点麻烦,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一来之前薛大帅都把李先生保释出来了,李先生的新文章也没有什么犯禁的东西,当局也犯不着继续为难先生。二来反正现在李先生也在上海,大不了就在上海多呆几天躲过风声再回来也行啊。上海也有他们《文学报》的分社,大不了他就再换个新笔名发文嘛。
  尽管如此,他想这件事总是要告诉李先生一声,所以他就给李先生拍去了电报。
  第二天下午他就收到了李先生回复的电报了。电报只有三个字:麻烦否?
  吴翼当下就斩钉截铁地回复:小事而已。
  然而第三天吴翼就被打脸了。
  实在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让他格外瞠目结舌。
  ……
  傅柯茂放下手中的报纸,心头因为今日的《王朝崛起》而燃起的火热,却因为其它报纸上刊登的一篇报道而变得冰冷一片。
  有个自称是守夜人旧交的人在报纸上发文称守夜人真名就做李景然,祖籍东北奉天,其实就是一个吃喝嫖赌毒俱全的流氓混混,在当地声名狼藉,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墨水,他的文章可能都是找人代写的。
  【此子当初天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高中没念完就辍学了,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是奉天闻名的流氓混混。
  那日他因为吸大烟被父亲关了起来,勒令戒烟。可是他不仅不反思自己,反而口出恶言顶撞母亲,把母亲气病后趁父亲不在时最后拐跑了家中幼妹,离开家门不知去向。
  可怜那姑娘刚被父母许了人家,这下被毁了清白,彻底嫁不出去了。为了李家的声誉着想,李父只能把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嫁了过去,为了让亲家消火,又搭上了很多嫁妆……
  ………
  李景然其人,就是一个两面派,最会伪装,大家不要被这种小人给骗了!他自己写的文章一派正气凌然,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为人最为阴毒腌臜,一肚子男娼女盗。就像他发文鼓吹禁烟,自己却是个大烟鬼,诸君说可笑不可笑?
  ………
  ……李景然今年不过16岁,也没怎么正经上过学,怎么会写出这么思想深刻的文章?依我看必是找人代笔……】
  如果在之前,这篇文章并不会给傅柯茂带来多大的触动,顶多感慨一句人心隔肚皮。可是在从报纸上得知麦田其实就是守夜人时,他就再也无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他真的很喜欢《流浪奇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本书给当时迷茫的他指出了一条出路,让他有了一个奋斗的方向。
  他现在在外开办孤儿院,在校内成立流浪儿童救助协会,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口袋里更是连一块铜板都没有。他现在是货真价实的一贫如洗。
  可是他还是很开心,很充实,很有激情。
  他现在比他之前挥金如土花天酒地时还要快乐!他从未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有意义的,他这个人是有用的。
  就连一向对他横眉冷对的老爹,最近也对他温柔很多。昨天老爹甚至还欣慰地拍了拍他的头,说他长大了。
  当时他就哭了。
  老爹的眼角也有点湿了。
  也就是在那时,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日他和老爹的对话。
  那时候老爹问他:“若战便是死,不战便是活时,你又待如何?!凭你又能做什么?!”
  傅柯茂现在还没想出答案,他太笨了。但是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他只要继续坚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能帮助别人的事情,那么他总有一日能回答老爹的问题。
  他也总有一天能够找到老爹口中的那个“比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要”,可以让他“抛头颅洒热血,不择手段”的东西。
  傅帆林以为自己走上了一条正确的路,可是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引路人很有可能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这怎么不让他如坠冰窟,惊愤不已呢?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跑去找到了傅帆林:“老爹,你说,守夜人究竟是不是那种人?”
  傅帆林抬眼看着满眼彷徨的少年,在心里感慨还是太年轻了啊。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他告诉年幼的孩子:“最重要的是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傅柯茂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傅帆林挥了挥手,“你自己下去好好想想吧。”
  傅柯茂离开后,傅帆林又重新把视线投向了书桌上摊开的那张报纸上面,头版赫然便是傅柯茂刚刚还在看的那篇抨击守夜人的文章。
  “你会怎么做呢?”
  傅帆林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活到他这个岁数,当然不会轻易被一两篇文章给影响。只是他心里到底还是被这篇文章给勾起了疑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