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贺沉上前一步把人拦腰抱起。
“你干嘛。”
贺沉把人往上颠了一下,放回床上,“先吃饭,吃完饭想要陪夜都随你。”
楚虞想要拒绝,话到了嘴边对上他满是胡茬的下巴,还有这人青黑的眼下,还是吞了回去。
她接过贺沉递过来的饭盒,拿起勺子快速地喝完粥,又快步来到楚大哥的病房。
楚虞坐在床边,看着苍白着脸躺在那的人,轻轻笑了一下,故作不耐地拧起眉,“楚大根儿,我霸王硬上弓的步骤都进行完了,你还没醒呢。你怎么一次赶不上,次次都赶不上啊。”
紧随而来的贺沉,闻言朝她挑挑眉,楚虞看着他一脸“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噗嗤笑出声来。
她没有发现,在这句话后,病床上的人眼睛缓缓睁开。
贺沉先一步注意到,立马出声提醒:“小虞,你大哥好像醒了。”
楚虞赶紧转头看去,楚大哥带着呼吸罩,嘴唇像是在说话,她听不清急忙靠近帮忙摘下,听到那人气息虚弱,却仍咬着牙说道:“楚虞,你tm就让我醒来看这个?”
楚虞愣了一下,看着愤怒瞪着她的大哥,忽然哈哈大笑出来。
彼时窗外微风吹进,温暖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混合着清悦的笑声,把一切空虚盈满,也驱散了所有阴霾。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天晚上。
贺沉坐在病床边:楚江山,妹夫坐在你旁边,都不醒来看看吗?
楚大哥(手指颤动)内心怒吼:我tm看看怎么打死你!
正文完结啦,撒花!( ̄▽ ̄)o∠※
看到这里先别急着骂我,我知道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清楚。
大哥“你们的不幸是我带来的”那句话的背后含义,还有很多在这里不一一列举的秘密,明天前世大火番外,你想要的答案,它都有。
划重点,根据前文相信大家已经猜出来了,所以是的,be,受不了的小天使们,谨慎购买。
☆、番外一
番外一
楚大哥醒来后半个月, 徐卫家和楚二蛋也要走了。
他俩一个上班一个上学,假期都已经结束,本来早就该回去的, 因为担心楚大哥才没立马离开。
现在人已经醒了, 这有楚虞和徐卫德, 不需要那么多人,于是两人被最近脾气非常暴躁的楚大哥赶了回去。
楚江山现在非常生气。
你问为什么?
你有过精心呵护的白菜, 在千防万防下, 两次被同一头猪拱走的绝望吗?
不生气吗?不愤怒吗?
尤其是他都跟到这了还没防住, 天理何在!
于是心情不好的楚江山, 仗着自己头上有伤楚虞不能打他, 开始了尽情造作。
不过楚虞有正经事要做,战争后的第一批断肢病人, 已经到了可以正式安装义肢的时候,所以在照顾了楚大哥几天,被气的险些把人从楼上扔出去之前,她投入了正式工作。
照顾人的任务, 则全部落在了刚刚脱离病号身份的徐卫德身上。
这天,徐卫德洗了个苹果放到桌子上,自己拿出另一个咬一口说道:“凑活吃吧,哥们儿这手目前只能勉强做到洗的程度, 干不干净就另说了。”
“你看看,咱俩现在绝对是难兄难弟了,我伤了手, 你伤了脑。我还好说,你说说你以后要是傻了可咋整。”
楚江山根本就懒得搭理他,罪魁祸首回镇里去了,他这一口气发不出来,难受死了。
上天大概听到了他的内心os,就在徐卫德正在旁边叨逼叨的时候,病房门被敲响。
两人一块儿看过去,徐卫德率先出声喊道:“贺沉你来啦。”
说起来小时候因为一起玩的圈子不同,他和贺沉的关系并不好,没想到长大后在异乡碰到,反倒相处融洽起来,再加上现在人身上还扣着个未来妹夫的身份,彼此间的关系就更加亲近了。
他开心的招呼人进来,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楚大哥的愤怒目光。
贺沉注意到了,只是轻轻一笑,走进来问道:“小虞呢?”
“啧啧啧,有了媳妇忘了朋友。”徐卫德刚调侃完,就被楚江山一手打在胳膊上,“徐卫德你别在这叻叻了,我渴了快去倒水。”
这一阵儿见惯了他的暴躁脾气,徐卫德一律把这些推为脑子不好,作为大度的兄弟,他忍了。
他拿着水壶走出病房,贺沉在床边坐下,屋里此时只剩两人。楚大哥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瞟了一眼身边的人没说话。
贺沉好脾气的拿过放在桌子上的苹果,问道:“大哥,吃苹果吗?我帮你削一个。”
楚大哥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当即怒道:“叫谁大哥,你比我还大一岁呢!”
贺沉挑挑眉,“我跟小虞在一起了,当然是随着她叫啊。”
楚江山闻言心里那口气更堵了,他愤怒的拍了一下床,冷静下来后,冷笑一声:“那你也叫的太早了,我妹这么优秀指不定哪天就换人了呢。”
贺沉也不生气,这话对他还造不成危机感。
本来楚虞最近不让他来的,因为楚大哥伤势未愈,她不能下重手,所以一直没能把人劝好,知道这人现在脾气大,也不想让贺沉陪着承受怒火。
不过贺沉还是来了,他觉得他和楚大哥之间还是开诚布公谈一下的好。
他拿起旁边的刀,边削苹果边问道:“我有个问题藏在心里好久了,正好今天有和你独处的机会,所以想问一下。”
楚大哥闻言脸上不耐的表情退下,转过头神色有些凉淡的看着他,“什么问题?”
贺沉回视过去,这样看来,他和楚虞还真是亲兄妹,冷脸看人的时候神情一模一样。
他这么想着笑问道:“为什么你不同意我和小虞在一起?”
楚江山注视着他,半响缓缓摇摇头,“你们不合适。”
贺沉简直要气乐了,真不愧是兄妹,说话、行事方式都一模一样,不过好在面前人不是楚虞,这话就算听着生气,也不至于让他失态。
后面的问题他都不用问,答案肯定也是相同的。
他看看手里削好的苹果,在楚大哥的目光下,放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口,嘴角牵起,露出一个礼貌的假笑,“那真是让你失望了,可惜我们俩已经在一起了。”
说完也不管楚大哥的反应,直接走出病房去找女朋友。
自那天以后,两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楚大哥特意在医院设立了眼线,每次贺沉一来找楚虞,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他立马各种装病,把楚虞招来打断两人的相处。
贺沉也没客气,楚大哥因为还在病中,有不少食物和生活习惯要受到拘束。贺沉表面微笑,背地里各种上眼药,掐断一切楚大哥违反规定的机会,楚江山这一阵子被人看的生不如死。
两人当着楚虞的面像一对被迫营业的和谐婆媳,背后塑料情谊说翻就翻,斗得两败俱伤。
楚虞因为忙,看破不说破,就静静的看着这俩演戏。
等到她结束第一阶段工作的时候,两人因为彼此损伤惨重,进行了第一阶段的停战休养。
而短暂获得几天假期的楚虞,此时也面临了新的问题,是陪男朋友?还是陪哥哥?
这天贺沉来看她,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在病房说起了这件事,没想到平时背地里跟斗鸡似的两个人,这次竟然客气了起来。
楚大哥娇弱的碰碰自己的脑袋,善解人意的说:“没事,你要是想去临泉镇就去吧,大哥身体好多了,就是偶尔头有点疼,没关系的死不了,不是还有徐卫德陪着呢吗,你不用担心我。”
贺沉给楚虞夹一筷子菜,也体贴的说:“没关系,你陪大哥吧,我一个人七年都过来了,早就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楚虞似笑非笑的看看两个话里带刺的戏精,也笑了,她一只手拍拍桌子,“行啊,卫德哥最近照顾大哥那么累,就不烦他了。这样吧,咱们仨一起去临泉镇。”
她看着表情渐渐僵硬的两人,继续说:“正好赵院长对我的新型义肢很感兴趣,我可以趁机跟他聊聊,大哥你也散散心。”
她说完又转过头看向贺沉,“我忙的这几天,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大哥了。”
你俩不是爱演吗,这回我让你俩凑在一起,天天对着演个够。∩_∩
脸色渐渐铁青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啐了对方一口。
谁要照顾这个暴躁狂啊!╰_╯
谁要被这个装b怪照顾啊!(╬ ̄皿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没到一万,我太困了,躺平了,殴打我吧。
正文一些没交代完的,会陆续在番外写出。大哥,贺沉真正付出的代价,前世兄妹的死亡,下章出炉。
☆、番外:大火起因
番外二
“楚先生, 非常抱歉,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手术后楚虞女士的脑部受损状况并未得到缓解, 而且...”
“而且什么!”
坐在医生对面的男人猛的站起, 他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 双眼通红,眸中的厉色让人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惊。
“楚先生, 你冷静一点。”
一旁的护士和实习医生见状急忙上去, 试图拉开他。可男人此时像是感觉不到别人的存在, 他执拗的揪住医生的领子, 声音似是从嗓子里挤出来。
“你们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 成功率80%,就算不能全部治愈, 也能大程度缓解。现在你告诉我不光失败,反而还严重了?”
他说到这,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旁边人看到他的状态, 趁机上去一把把他拉开。
男人神思恍然,向后踉跄了几步,没站住一下倒在地上。
刚才那位医生看见他的样子叹口气,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半响后才道:“事已至此,我只能对您和楚虞女士说声对不起。”
见眼前人没有反应,医生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但却不得不继续道:“楚虞女士脑部的损伤扩大,这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男人听到这闭了下眼睛,哑着嗓音问道。
“意味着她将承受更大的痛苦,同时精神上的症状也会因此更加严重。而且因为她本身是国家一级监管人员的身份,所以我们接到通知,如果楚虞女士在此后出现危害或可能危害社会的过激行为,有关部门会强制把她送入精神病院,而您的监护人资格也会一同剥夺。”
“....”
“呵。”男人木然的眼神里闪过嘲讽,随后神情猛然一肃,他冷冷的看向医生,“你说她会承受更大的痛苦,都指什么?”
医生皱眉摇摇头,“我无法给出你具体的信息,疼痛感这种东西因人而异,因为楚虞女士的精神和意志力都非常强悍,而且她术后的抗拒态度很强烈,所以我们无法得出她现在的疼痛程度。”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现在头疼的强度会增大,病发时间也会缩短,所以希望监护人能多注意她的状况。”
楚江山闻言缓缓的张开自己的双手,片刻后紧紧握住,一言不发的离开医院。
他开着车一路来到郊外的别墅区,这里是虞河集团名下开发的高档别墅区,因为环境幽静,空气清新,所以非常受欢迎。
楚江山给自己留了一套,前几天出院后兄妹俩就搬了过来。
他打开房门走进屋中,偌大的房子空荡荡一片,豪华的装修跟寥寥几件家具形成鲜明的对比。
认真看去,你甚至能发现,就连那几件家具也被磨平了棱角,用柔软的材料包裹住。
楚江山换下鞋,快步走到二楼里侧的一个房间。
房门没有关上,微微开着一条细缝,楚江山轻轻推开走进屋内。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只不过屋里到处铺着大块的柔软地毯,仔细看的话你能发现,就连窗边都贴上了东西,外面的声音一点传不进来。
整个屋子静的吓人。
床边坐着一个女子,楚江山推门的动作已经轻的几近无声,可她还是像被影响到一般蹙起眉头。
女子转过头看见来人,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楚大根儿,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是长久不曾开口说话的后遗症。
楚江山也笑了一下,放低声音回道:“嗯,你吃饭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没有多待,轻轻走出房门,再次把门掩上。
这样不正常的相处方式已经有一周了,自从手术失败后,楚虞的大脑对声音敏感度增加,一点点响动就能勾起她的烦躁,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头痛。
这还是楚江山自己观察发现的,楚虞的忍耐力极强,为了不让他担心,什么都忍着不肯说,他又气又心疼却毫无办法,只能时时刻刻注意着对方。
他走回房间,站在窗台抽烟,一支接着一支,直到夜色降临,手里最后一支烟抽完,才醒过神来。
他回到屋里打开床边的抽屉,想要再拿出一盒,翻着翻着忽然发现了一个遗忘许久的药瓶。
那是半年前楚虞给他的,那天是二蛋的忌日,他喝的酩酊大醉,哭泣着哀求唯一的妹妹不要离开他。
楚虞看着他,良久后把一瓶药放到他的掌心,她说:“大哥,这是我给自己留的退路,如果有一天我受不了那样的自己,就用它作为结束。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楚江山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把这东西扔掉,他拿出那一小瓶药剂,嘴角扯开一个苦涩的弧度。
大概从那时起,他就有了预感了吧。
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厄运,父母不慈,命克亲人。
他把东西放下走到浴室洗漱,出来后按照习惯想要去看看楚虞的状况。
他走到门口,因为怕影响屋内人的睡眠,只能透过门缝往里看。
床上没有人,楚江山皱皱眉刚想要推开门走进去,床脚发出的细碎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床脚边缩着一团身影,那人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狰狞表情在月光下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