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看着就很荒凉冷清的样子,根本没人,半掩着门,里面没点灯,一片昏暗。
几个人牵着马去了马厩,马车就停在了外面,苏楣站在门外屋檐下把蓑笠解下来,想了想,去马车里把她的那杆长.枪拿了下来。
她总觉得这客栈有些古怪,像是标准的鬼片配置,还是拿着武器比较好。
鱼安他们是时时刻刻都带着武器的,一把弯刀就挂在腰间,外面罩了斗篷,行动间有时会露出刀鞘,脚踏着牛皮靴子,靴子里面其实是暗藏机关的,有柄匕首跟银针。
十几个人齐刷刷全都这样穿,加上因着一直训练,生得人高马大,宽肩窄腰的,看上去颇有派头。
但是也像是下山来打家劫舍的悍匪,反正一看就不是好人那种,苏楣忧愁地想,万一把客栈老板吓到可就不好了。
鱼安打头,推开客栈的门,探头进去叫了一声,“小二?”
却没人应声,推开了门,苏楣这才发现原来客栈那厅里是点着一支蜡烛的,只是那光颇为昏暗,此时被灌进去的风吹得忽明忽暗的,显得很是诡异。
加上天差不多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气氛就被衬托地更像是鬼片现场了。
一阵寒风吹来,苏楣打了个喷嚏,拿着长.枪的手抖了抖。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她从鱼安身后探头看过去,“说不定老板在楼上睡觉呢。”
反正早晚都得进去,这附近就这一家客栈,如今天色已晚,便是想赶路也不能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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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客房里,一支蜡烛被吹灭了。
“不知来人是谁,大概十几人,三辆马车,随行的人全都披着斗篷,应是也拿了武器的。”,一个身着褐色衣服的男子低声向着上首坐着的人禀告道:“看衣着,不像是官家的人。”
“但是应该也不是山上的流匪,我看他们装备精锐,应当是世家养的私兵。”
“这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家客栈,八成是要在这儿落脚的。”
“我们这里就五个兄弟,怕是打不赢他们,接待他们一晚便是了。”,坐着的那人沉思半晌,这才道。
“不过怎地就偏偏撞上今天来。”,上首那人皱了眉头,而后看向地上被地结结实实的一个黑衣男子,“这客栈隔音又不好,来这么多人,今晚怕是不好收拾这厮。”
地上那人身着锦衣,衣袖上用金线绣了暗纹,手指上戴了两个青玉扳指,端的是雍容华贵,一看就一副“我很有钱”的模样。
此时正抬起头来,低低笑了一声,声音竟然还有些凌然,“你们费尽心思,绑了我来,不就是为了钱?”
锦衣男子眨眨眼,“他们给了你们多少?五百两?还是一千两?”
“我给你们双倍。”
坐着那人却笑了,语带嘲讽,“容钰公子,你这人忒小气,坐拥金山银山还用这点儿银子打发我们。”
“还不如您弟弟出手大方呢。”,说罢便示意手下把容钰嘴给堵了,而后冷笑一声,“便再留你一晚。”
容钰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是那厮,此番出来便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行程,还能把自己的护卫给收买。
他弟弟布置那么多,不知从何时开始算计的,绑自己的这人也难以策反。
他容钰十几岁开始从商,精心算计,奔波劳碌这么多年,将将攒够棺材本呢,一朝行差踏错,这就要英年早逝了。
不过……倒也难说,容钰眼神暗了暗,想到刚刚那人口中来的人。
他还有一线生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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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启程3
“店家可在?”,鱼安一边问一边拿着那支蜡烛上了楼去,脚踏上阶梯的时候,手便放在了弯刀上,身后几个骑兵也跟了上去。
苏恒也紧跟其后,褪掉了玩世不恭的外表,冷着一张脸,倒是有了几分正经的模样。
还没等上到二楼去,便出来一个瘦小的男子,点头哈腰的模样,“客官别急,小的这就来了,哎呀,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客人来。”,他谄媚地笑着,解释道:“这几天一直冷清,所以掌柜的早早就关了门。”
那人抬眼往下望了一眼,只见一个白衣的少年被几个黑衣的护卫簇拥着,旁边还站了一个红衣的少女,心下便暗暗松了口气。
想来是哪个世家的郎君路过此地,想要留宿一夜罢了,只要这些人安安稳稳地留宿一晚便赶紧走就成了。
一边想着一边向着底下的沈离拱手道:“哎哟,这是哪家的郎君啊,小的这就给您安排最好的房间。”
苏楣踏上木制阶梯,脚底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低头瞧了瞧,有些担心自己会把这楼梯压垮。
她最近吃胖了来着。
沈离就走在她前头,见她没有跟上去,便回头低声唤了一声苏楣:“酥酥。”
苏楣因着他的称呼愣了一愣,随即沈离就站在楼梯上俯身靠近了她。
他半隐在黑暗当中,眼底幽幽的,情绪不明,缓缓叫她,“酥酥,你小心着些。”
这语气,显然不是说让她小心楼梯了,苏楣立刻不再纠结称呼问题,之前稍稍放下的心便因着他这话提了起来,紧跟在沈离后面上了楼。
****
那小二应该是把苏楣当成了沈离的侍女,对她都没分几个眼色,忽视地非常彻底。
先给沈离安排了最好的房间之后,才给其他人挨个安排。
房间不够一人一间的,便三个骑兵一间,那小二最后瞥了一眼苏楣,而后看向沈离,小心翼翼地道:“这位郎君,夜里需要人送热水上来吗?”
苏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沈离,见沈离面上没什么波动之后才安下心来,夜里送水什么的,她还是听得懂的。
不过只要沈离不懂就行。
那个小二这是把苏楣当作暖床的侍女了,毕竟这个年纪的郎君,身边都得有两个暖床的侍女,风流些的身边还会多养几个奴隶什么的。
一行人都没提醒那小二这个问题,苏恒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让苏楣先去沈离的房间待着。
苏楣眨眨眼,随即拎着枪就去了沈离的房间。
不一会儿,苏恒便进了来,沈离跟在他身后,把门合上后便看向了坐在床上的苏楣,淡淡道:“这客栈不能久留。”
“那店小二走路的姿势轻巧,虎口有茧,平日里应该是惯用武器的。”
“这是家黑店?”,苏楣立刻想起来了人肉包子。
“或许不是。”,沈离沉吟半晌,慢慢道:“他应该不是这家店原来的小二。”,这家店显然是已经开了许久了,过往的人基本都是走商,若是黑店,应该会传出些风声来。
今天肯定是得在这里留宿一夜了。
苏恒皱了眉,“今晚留几个人守夜,明天一早便启程走吧。”,说罢他抬眼看向苏楣,“你先睡一会儿,我跟沈离给你守着。”,他早就看到苏楣打好几个哈欠了。
苏楣确实已经累了,她应了一声,“我就睡一会儿。”,而后抱着她那一杆长.枪去了床上躺着。
不一会儿,床上的少女呼吸声便已经平稳起来。
苏恒这才转头看向沈离,压低了声音道:“刚刚那人说厨子跟掌柜的待会儿便回来了,我猜他们不止这些人。”
沈离抬手整了整袖子,随后才慢条斯理道:“还是得先解决了祸患才好安心睡下。”
那些人既然没有先动手,便应该是有忌惮的,与其被动地担惊受怕,不如早早除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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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钰动了动手指,又敲了敲墙壁。他嘴里被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来,被绑得又紧,只能希求隔壁的人能听到一点动静。
不过他这点儿动静,就算有人听到,八成也不会在意。
但是好歹还能有点儿希望不是?
绑他的那几个人已经出去了。容钰能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不久之后便是有十来个人上楼来的声音。
随后容钰便意识到有人住到了他的隔壁。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之前听那人禀告的话里,来的这些人貌似来头不小,护卫便带了十几个,所以容钰倒是不怕给人家带来麻烦。
但是其实他能活着出去的机会渺茫的很,这个客栈虽然破,但是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做的很是不错。
苏楣睡得不是很安稳,隔壁总是有规律的敲击声传来,那声音沉闷,沿着墙壁传过来。
她睡觉喜欢贴着最里面睡,所以能听得清楚。
苏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而后墙壁那边便又响起了敲击声。
“咚、咚、咚。”,非常有节奏感。
苏楣从床上爬起来,愣了半天,随后细细想了一下后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明记得隔壁那屋子是锁着啊,因为房间不够,而那个小二说过隔壁那一间漏雨,没法儿住人,已经当了库房。
恰好这时候,小二来叫苏楣他们去吃饭,说他们掌柜的今儿高兴,置办了一桌酒席请贵人。
苏恒与沈离对视一眼,随后苏恒开口,“嗯,我们待会儿便下去。”
酒席是没有苏楣的份儿的,鱼安他们都有份,苏恒叮嘱她不要轻易出房门,而后便与沈离他们下去了。
他们这趟下去肯定不是吃东西了,怕是要见血,还是别让她跟着为好。
苏楣一个人在房间里抱着自己的武器颇为忐忑不安,隔壁的敲击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响起来。
因着那敲击声,苏楣乱七八糟的自己脑补了很多,但是又实在忍不住好奇,颤颤巍巍地拿着自己那杆长.枪出了房门。
若是不搞清楚这个声音的来源,她怕是接下来十几天都会胡思乱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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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都在自己写的是什么辣鸡玩意儿与这是什么绝世好文当中反复横跳……
今天是辣鸡了,QAQ,感觉崩了……
容我自闭两分钟
第39章 启程4
饭菜没一个人碰,气氛颇为尴尬,鱼安他们都没上座,齐刷刷站在苏恒身后分两边站着,带着刀,冷着脸。
苏恒吊儿郎当一脸不耐烦地拿筷子拨了拨盘里的酒菜,而后甩了筷子,长眉一扬,看向那站在一旁的掌柜的,“你们就拿这种东西来打发小爷吗?”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能吃吗?”,他撩起衣袍,曲起左脚踩在椅子上,大爷似的,眯起眼睛看人的时候特别欠揍,活脱脱一个故意找事儿的纨绔子弟。
沈离坐在他旁边,垂了眸子,安安静静地把玩着手里的一个雕刻精致的小盒子,仿佛周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那掌柜的赔着笑,连连道歉。
其实苏恒就是找个借口不吃这饭菜而已,他睨了那掌柜的一眼,状似随口问了一句,“掌柜的这里有几个厨子?”
那小二着了一身灰衣,退到了柜台那里,低声对身边一个人轻道:“去楼上看着那人去。”
说罢在心里哀哀叹了一声,他们也真是倒霉,这个客栈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来不来个客,偏生挑着今天来了人,还不是个善茬子。
他们这些人只提刀杀过人,哪里伺候过人!只得强压着心里的一口气陪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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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钰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心里越发焦急,却忽地听到门外有人在砸什么东西的声音。
“铮”地一声,仿佛金石相撞。
这声音像是一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狂喜来。
这是有人在砸锁。
那声响过后,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容钰努力翻了个身,伸头去看来人。
床幔层层叠叠,他看不太清楚,只看得一个红色的影子,而后一只素白的手便撩起来了那床帘。
一张艳丽到风流绮丽的脸便映入了他的眼。
赫然是个妖妖娆娆的小娘子,偏生眼中还带着天真,看着年纪尚小,眉眼里带着些青涩跟稚气。
放在平时,碰到个这么绝色的美人儿,容钰是会很高兴的,但是现在他倒是希望来的是个黑脸大汉。
一个娇弱的小娘子,碰到这事儿,不叫起来,给他扯后腿就好了,还能她指望把他给松绑了?
那少女见了他,“呀”了一声,却不是惊讶他被这么绑在这里,声音甜腻里带着微微的恼意,“原来是你一直在敲墙。”,说完之后,她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为什么被绑在这里?”
活脱脱就是个被养在闺房里天真单纯的小娘子,连怕也不知道怕的。
容钰在心里下了定论,对自己能否逃出生天这件事情颇有些忧愁。
她伸手去把容钰口中那破布取出来。
容钰稍缓了口气,便见从门里又进来一个人,人高马大的,是之前绑他的那些人里的一个。
那人见得屋里的情形,提了刀,蹑手蹑脚地进了来,想来是要偷袭。
容钰心提到嗓子眼,心道不好,怕是这遭面前这个小娘子得跟自己一道死了,他自己倒还好,平白无故连累了人家,刚出声提醒一句,“身后……”
但是来不及了,那人已经举起刀来了。
却见那少女头也不回,只略略往后斜了一眼,提起枪往身后挑了一下,而后手腕一抖,枪尖便钻进了那人的肋骨里。
血溅了一地,许是第一下挑的时候挑到了动脉,那人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番动作之快,那被银.枪挑的那人竟是连呼痛也未来得及,等血流了满地,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震得地面都抖了一下。
几尺高的汉子竟然疼得跪在地上哭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