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 老爷,老爷他……”
“去蒋氏那儿了对吧,娘亲才是他的结发妻子, 如今娘亲卧病在床父亲竟然都不过来看一眼。”薛秋月看着张氏眼泪顺着眼角流落出来“早知道父亲这般不待见娘亲,我们就应该在护国寺不回来的。”
“娘亲, 不如咱们回去吧。”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魏氏扶着太夫人从外面走进来,薛秋月立马擦拭了一下眼泪,她慌张的站了起来“祖……祖母。”
“你是我侯府的大小姐, 怎么能回那护国寺住着,这像什么样子!”
“习秋。”
“太夫人。”习秋埋着头从外面走进来, 站在太夫人的侧后方俯身。
“去将老二给我叫过来,他的发妻如今躺在床上不过来,他竟然去一个妾氏的房间。”
说到这儿的时候太夫人突然咳嗽起来, 魏氏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薛秋月连忙走过来“祖母您别生气, 兴许蒋小娘的病要比娘亲重一些,而且岩儿的病刚好,父亲过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这丫头,你是二房的大小姐,你娘亲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 不管如果他都应该过来,今日这事儿祖母为你做主。”太夫人将薛秋月的手握在手中,她慈祥的看着薛秋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很快薛程攀就来了,他看到外面这么大的阵仗连忙走了进来“太夫人。”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夫人么?你的发妻病中,你竟然去一个妾室的房里,这就是当年老张氏交给你的规矩么?”
太夫人刚说完薛程攀就跪在地上摇头。
“太夫人,蒋氏的病情着实严重,儿子想着先过去看看然后在过来的。”
“哼,一个妾室而已,若不是张氏接她回来,她就是一辈子在外面住着也是进不了永宁侯府的大门的,如今张氏病了,你就好好在这儿待着,张氏一日不醒,你就别想去!”
“习秋,去拿了我的帖子进宫请一位太医给二夫人瞧瞧,至于那个妾室,我看她身体挺好的,就免了吧。”
太夫人淡淡的说着,薛程攀听到后头猛的一下抬了起来,太夫人看了他一眼后他很快的又低下了头不敢吱声,薛秋月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这位父亲,这个时候把那对母子稀罕的跟宝似的,之后也会这般么?
“这两日你就住到我那儿去,你也是个身子弱的,若是张氏将病气过给你了那可不行了。”
“祖母,月儿想留在这儿守着娘亲。”
“不行,你娘亲这儿我会让人来照顾的,你就乖乖听话跟祖母走,去祖母那儿住。”太夫人佯怒的看了薛秋月一眼。
“月儿就听你祖母的话吧,你若是不放心你娘亲你每日过来看便是了。”见薛秋月还想说什么,魏氏这才说道,最后薛秋月只得点了点头,太夫人顿时就高兴起来。
“等一下太医会过来的,你先和我回去,你就在这儿给我好好收着,艾妈妈派人守着门口。”
“诺”
太夫人直接领着薛秋月离开了,安兰和何妈妈则是留在了西院跟着艾妈妈一同守在门口,薛程攀在屋里是坐立不安的,他知道太夫人说了不让人去看就是不让人去看,可如今门口又有人守着他也出不去。
不知道岩儿怎么样了,他娘亲又卧病在床还昏迷不醒的,太夫人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也没见她对这个张氏多上心啊!
很快太医就来看了,太夫人也没过来只是让艾妈妈将太医领到世安院去。
“见过太夫人。”
“太医这张氏如何了?”太夫人拨弄着手中的佛珠问道。
“太夫人,微臣看了下二夫人,并无症状,只是昏迷不醒,二夫人之前可有过这样的情况么?”太医就坐在下手,薛秋月则是坐在他的对面一脸着急的看着太医。
“娘亲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娘亲身子一向挺好的。”
“那只有先看看情况,微臣过两日在过府看看,如今二夫人昏迷屋中定要保持空气畅通,竹窗不可关上。”
“好的,多谢太医。”
送走太医后,薛秋月对太夫人说她有些不放心想要回去看看,太夫人拿她没有办法让她去了后早早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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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文志回了京都后还没来得及回府就被景宣帝给召去了皇宫。
太和殿内景宣帝坐在龙椅上,薛文志则是坐在下面,两人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的,最终还是薛文志没有忍住“皇上,太子殿下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您给支的招吧。”
“什么事情,朕不知道。”景宣帝抬手摸了摸鼻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哼,若不是您给出的招,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又是打架又是喝酒的。”薛文志看着景宣帝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就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全京都都知道盼儿是我皇家内定的太子妃,就你一个人死磕着,不这样太子还得等到什么时候。”景宣帝知道被拆穿了后他梗着脖子说着,他不这样帆儿啥时候才能娶太子妃,他都老了还抱不到孙子,他不急谁急!
“哼!”
“若是皇上没有何事臣就回去了,盼儿这两日不舒服,臣得回去看看。”
“诶,领个太医回去啊!”听到薛文志要走,景宣帝立马冲他招了招手,他可是知道宁和那丫头的,死活不看大夫,如今让她爹带个大夫回去,他就不醒她还能赶出来不成。
“多谢皇上”
算您还有良心,就这样薛文志空着手进宫还带了个太医回去,回去后他直奔听听水轩去了,魏氏正好守在那儿。
“盼儿。”
薛文志刚进去就看到薛盼儿小脸惨白惨白的靠在魏氏的身上,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活像小兔子似得,一看就是刚哭过的,薛文志连忙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另外一边。
“怎么这么严重?”
“这么久以来她就没有睡好过,如今还食不知味,生生的瘦了一大圈,呐,你看刚刚好容易哄着她吃了一点又给吐了。”魏氏手中还端着一碗白粥“请了大夫过府来看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来。”
“太医开过来看看小女这是怎么了。”
“诺”
太医走过来后薛文志就起身给他让位置,太医坐在椅子上拿出小药枕和一方手帕,隔着衣袖抓起薛盼儿的手放在小药枕上,魏氏为她将衣袖拉了拉露出白皙的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的手腕。
太医将手帕搭在她的手腕上,这才开始把脉,他闭着眼睛摸着下颚的小山羊胡须,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睁开眼睛又看了看薛盼儿那有些蜡黄的小脸没了动静。
“太医,小女究竟如何了?”薛文志有些急了,他凑过来问道。
“老臣把了脉,宁和郡主的脉象平稳有力并无不妥,可侯夫人又说郡主这段时间食不知味,不知郡主近日可还有别的症状?”
“她最近经常半夜梦魇,时常睡不好,已经很久了,也燃过安神香可依旧没有作用。”魏氏将手中的碗递给一旁的青芽,心疼的为薛盼儿理了理身上的被褥给她盖的严严实实的。
“太医,我这孙女究竟如何?”太夫人也过来了,自从薛盼儿病了后她礼佛的时候日日祷告也不见作用,一着急她的咳嗽也不见好转这一下也显得格外的苍老。
“见过太夫人。”
“太医不必多礼,还请太医好好唠唠我这小孙女。”
“母亲。”
薛文志又挪了一下位置让太夫人到床榻这儿来,他扶着太夫人坐在床榻上,这眼神却一直盯着太医。
太医伸手捋了捋胡子“郡主可有误食过什么东西?”
“并没有,盼儿这丫头虽然爱吃,可也是个挑嘴的,不会吃一些旁的东西。”
“嘶……”太医也有些犯难了,他把过脉确定郡主身子并无异常可这日日梦魇还食不知味。
“莫不是撞了邪不成。”薛文志在一旁低声的说道。
刚来的薛少辰就听到了这番话,他不由得想起那日碰到的那个老道,那老道说的话如今回响在他的耳边,可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些,可如今看到妹妹这般,莫不当真和那老道说的话有关?
想到这儿薛少辰转身便出去了,看来他要把那老道找出来问个究竟了,妹妹在这般下去可是万万不行的。
太医最后直说回去研究研究,刚送走太医,薛少辰就领着一个老道回府来到听水轩外。
“辰儿你这是?”薛文志看了眼薛少辰身后的老道有些疑惑。
“老道法号出尘子见过侯爷,老道前两日偶然路过贵府外面,见贵府头顶乌云,乃不祥征兆,如今进来那股感觉更是强烈。”
“还请道长好生看看。”
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太夫人也出来了。
出尘子进了屋后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薛盼儿,他站在那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道长这般心中可是有了结果?”
“郡主眉宇间透着富贵之气,可如今却有东西遮挡了郡主的富贵,不知郡主这般有多久了。”
“已经快两月了。”魏氏想了想后这才说道。
第060章
“不知道长可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么?”看着出尘子这般, 太夫人觉得心中更加不安了。
“还容老道在贵府中四处看看。”
“习秋你领道长四处看看吧。”
太夫人点了点头,习秋走过来俯身领着出尘子出去了, 太夫人这才转过身来将薛盼儿脸颊上的头发理了理“盼儿乖, 代道长四处查看一番若是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咱们早点解决了。”
“你看你最近都瘦得脱相了,祖母看着心里也是难受。”
“嗯”薛盼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太夫人突然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薛文志皱着眉头“母亲, 您要不先回去吧,您的身子也不好, 这般劳累的。”
“无妨,近日月儿那丫头经常为我熬药粥,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咳嗽都是老毛病了,等开了春就好了。”太夫人摇了摇头, 此番她回去也是不放心的,还不如在这儿等着道长回来说明事由。
出尘子在永宁侯府四处查看了一番,他站在石桥上指了指一处院子“不知这是何处?”
“回道长, 这儿是西院,住着府上二房的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小姐他们。”习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出口解释道。
“道长可是有何问题?”
“可否带老道前去看一看?”
“道长,请。”
西院薛秋月正在张氏的房中,薛程攀自那一日来也就只在张氏这儿呆了半天就回了他自己的房中,蒋氏那儿他也去不了索性就一处也不去。
薛秋月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喝着茶,何妈妈从外面走进来俯身“小姐, 人来了。”
“随我去看看吧。”
薛秋月领着何妈妈出去,看到习秋领着一位道士过来,她扬起笑脸迎了上去“习秋,不知这位是?”
“见过大小姐,这位是出尘子道长。”
出尘子冲着薛秋月点了点头“斗胆冒昧的问一句,这个院中是否有人无辜重病?”
“道长是如何得知,小女的家母一向身子康健,可自从回了府上后前些日子竟无辜躺在床上,至今昏迷不醒。”
“还有一位小娘也是这般,无辜重病。”薛秋月点了点头。
“不知可否给老道看一下西院的主子们的生辰八字?”出尘子巡视了一番四周后他转身看向习秋。
习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主子们的生辰八字岂是她一个下人能做主的,她抬眼看了看薛秋月。
“这有何妨,何妈妈去娘亲屋里将道长要的取过来吧。”
“诺”
“道长还请这坐坐吧。”薛秋月引着出尘子去了西院的茶室,待坐下后薛秋月才问道“道长,不知为何要看生辰八字,莫不是这其中有何问题?”
“老道还只是猜测,等看了以后才能知道是不是这般。”
片刻后,何妈妈捧着一个小匣子走了过来,她站在出尘子旁边的桌前,将小匣子打开“道长这儿是主子们的生辰八字还请您看一看。”
出尘子将手中的拂尘放在桌上,抖了抖衣袖这才拿起小匣子里面的纸出来细细的看了起来,他一张一张的看了后,单独拎出了一份八字“不知这是何人的?”
何妈妈接过去后看了看“这是小少爷的八字,道长可是有何问题?”
“单看这生辰八字小少爷一身命里无苦,可谓是一生衣食无忧,可……”出尘子皱着眉摇了摇头。
“可是什么?他是小女的弟弟,还望道长悉数告知,莫不是弟弟有何劫难不成?”薛秋月抓着手中的手帕一脸紧张的看着出尘子。
“并无劫难,只是小少爷一生太过顺利,这劫难到不了他的身上自然就会去他亲近之人,有关系人的身上。”出尘子拿起桌上的拂尘“这人身数十载不会太顺,但也不会经历太多的磨难,若是一个人太过顺利了,这上天也是会看不下去的。”
“莫非夫人这般……”何妈妈话还没有说完,薛秋月看了她一眼后何妈妈捂着嘴往后退了两步。
“不可胡说,弟弟还小,怎会有这种事情,你这个人我一看你生得贼眉鼠眼的,说来我永宁侯府有何居心!”
薛秋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怒视着出尘子,出尘子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拱手弯腰“老道万万不会诓骗小姐。”
“哼,跟我去祖母那儿说清楚,是不是诓骗一切还请祖母定夺,来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