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盼儿想了想点了点头,太子哥哥现在虽然余毒已经清了,可身子还是很虚弱,若是让他担心可就是不好了。
“嬷嬷,我这就睡!”
她乖乖闭上眼睛,桂嬷嬷在一旁陪着她,听到她均匀的气息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被褥后这才起身出去。
次日一大早薛盼儿就睁开眼睛了,她看着头顶的花纹,伸手将被褥盖在脸上闷着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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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帆也起了一个大早,就在他准备下床的时候突然心口一阵剧痛,他捂着胸口弯着腰,脸色顿时就苍白起来。
“殿下!”
吴常平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他连忙走过来扶着陆帆,看着他嘴角的鲜血一时间慌了起来“快来人啊,叫太医,叫太医!”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陆帆摆了摆手,他捂着胸口在吴常平的搀扶下转身坐在床上,他突然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般十分的疼痛。
很快太医就过来了,他跪在地上为陆帆诊脉,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卓后和景宣帝也来了,听到动静薛盼儿顾不得用早膳也赶了过来。
“太子这是怎么了?”
卓后走上前来看着太医“不是说余毒已经清了么,为何太子还觉得胸口疼?”
太医将手收回来为转身跪在卓后的面前“皇上,皇后娘娘臣确实已经将太子的余毒清了,可是臣方才为殿下诊脉发现殿下脉象十分混乱,臣想兴许是殿□□内还有别的东西,只是臣医术尚浅,无法知道是什么。”
“废物!来人去叫王太医来。”
“诺”
王太医原本是江湖游医,后来就一次机缘巧合他进宫成了太医,医术也算是太医中拔尖的了,一些个疑难杂症什么的他都能知晓。
很快王太医就背着药箱赶过来了,他撩起衣袍正准备跪下的时候景宣帝打断了他“去看看太子。”
“诺”
王太医走到床榻边跪下,他从药箱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老臣还需要一碗清水。”
景宣帝点了点头,很快吴常平端了一碗清水走进来,王太医也没有接,而是将陆帆的手拿起来“殿下,请忍耐一下。”
说着他将银针小心的扎进陆帆的食指里,薛盼儿在后面看得心都揪起来了,她紧紧抓住裙摆一刻也不眨眼的看着太医的动作。
王太医将银针取出来接过吴常平手中的碗放在下面他用手一挤指尖的鲜血滴落在水里,他用那银针在水里搅和着。
“怎么样?”
景宣帝看着他盯着清水发呆忍不住的问道。
“回皇上,太子殿下中了蛊。”
他将碗递给吴常平“皇上您请看,这碗上还漂浮着东西,这就是蛊,只是此蛊臣还没有见过需要观察一番是什么才能有办法解蛊。”
吴常平将碗端到景宣帝眼前,果真上面扶着几只白色的跟小虫子似的。
“此蛊对太子的身体可有影响?”
“太子殿下切记不能大喜大悲,此蛊如今本应该还在休眠期的,殿下兴许是动了心神这才让这蛊躁动起来。”
“赶紧回去想办法。”
“诺”
两位太医先后出去了,卓后担心的走上前来坐在床榻边。
“父皇,母后不必担心,儿臣没事儿。”
“你啊,最近好好休息,不要太过操劳了。”景宣帝看着自家儿子,忍不住的出言叮嘱道。
“儿臣明白。”
卓后伸手握住他的手看到站在景宣帝身后红着眼眶的薛盼儿,这两个孩子啊,她已经听到桂嬷嬷说了,她冲着薛盼儿招了招手“宁和,你过来。”
“你们说吧,本宫和皇上就先回去了。”卓后握住薛盼儿的手将陆帆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陆帆的手背。
帝后走后,陆帆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薛盼儿一直埋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用担心,太医说了此蛊不碍事的。”
陆帆刚一说完,薛盼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陆帆心疼的将她拦在怀里,薛盼儿靠在他的怀里哭得十分伤心。
陆帆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好啦,别哭。”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小姑娘才停了下来哽咽着抬头看着陆帆“太子哥哥,还疼么?”
“看到某只小花猫就不疼了。”陆帆伸手为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薛盼儿看到他身前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湿湿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抬手握住陆帆的手,看着他食指上还有点鲜血又开始心疼了。
“怎么可能会不疼,我上次学绣花的时候那针扎在手上我还差点疼哭了,况且你这是还有一条虫子在身体里。”
“太医不是说了么这虫子在我身体里暂时还是没有事情的,今日不过是我没注意罢了。”
“可……”
“好啦,乖,你还没用早膳吧?”
话音刚落薛盼儿的肚子就咕咕的响了起来,她连忙用手捂住肚子“没有。”
“传膳。”
“诺”
吴常平转身走出去,陆帆捏了捏她的小脸“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你都不能饿着你明白么?这样我会心疼的。”
“嗯!”薛盼儿乖乖的点了点头。
两人简单的用了早膳后,薛盼儿一直都跟在陆帆身后,活像一只小尾巴,陆帆走到哪儿她就拉着他的衣摆跟到哪儿,最终陆帆停了下来,他伸手将身后的小尾巴牵出来“盼儿莫不是想跟着我去恭房?”
“额……太子哥哥赶紧去吧……”
薛盼儿抽出手立马转了个身,听到陆帆淡淡的笑了一声,薛盼儿顿时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听到没动静后她才捂着脸蹲下来,她怎么就这么丢人啊!
很快陆帆就从里面出来了,他看到薛盼儿蹲在那儿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你不如去找扶阳玩儿?”
“不要,我要时时刻刻都跟在太子哥哥的身边!”
听到身后有动静了,薛盼儿立马将手中的树枝丢掉起身拉着陆帆的衣服,她今日是铁了心了就要跟在太子哥哥的身边。
“你莫不是准备一直跟着我?”
“那可不,不止今日我要跟着你,在行宫的这段时间我都要跟着你,皇后娘娘既然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就应该跟在你身边!”
薛盼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啊,那就跟着吧。”
陆帆笑了笑,他巴不得这小丫头整日跟着他呢,反正父皇也不用他处理朝政,这样也挺好的。
第083章
一个月后, 一条消息传来,大金国皇帝崇元帝驾崩, 登基的是没有任何支撑的四皇子, 大金国的朝堂把控在一个陌生人手中, 此人占据了大金国一大半的兵力,四皇子登基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让十万大军压阵天祁和大金的边城。
景宣帝下令返回京都,兵部尚书上奏折请旨出兵, 这几日景宣帝和陆帆一直都忙碌着。
唯独泰王陆景依旧在泰王府逍遥自在,他躺在凉亭里旁边还摆放着一个鸟笼, 里面有一只鹦鹉。
“王爷,薛姑娘来了。”
侍女从外面走进来,他听到后从榻上坐起来看着侍女身后的女子, 一身青衣他伸手摸了摸下颚“让她进来。”
“诺”
很快薛秋月就提着裙摆走上凉亭,她压抑着心中的害怕, 泰王府是她一辈子的噩梦,但是如今她不得不来。
“臣女见过泰王。”
陆景看了看他俩的距离有些不满,他冲她招了招手“走近点。”
薛秋月没有办法只能又往前走了两步, 不料陆景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她栽倒在陆景的怀里“殿……殿下。”
“本王没想到薛小姐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不知薛小姐这次来有何贵干呢?”
陆景凑到她的肩窝处闻了闻, 一股女儿家独有的香味扑面而来,他伸手捏住薛秋月的脸颊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这许久不见,本王当真还挺想念薛小姐的。”
“你我尽然定亲了,不如本王上个折子你我早日成亲如何?”
薛秋月死死掐住手心,她深吸了一口气“王爷, 臣女这次来是有事与王爷说的。”
“你说,本王听着呢。”
陆景略微冰凉的指尖在她脸上划过,薛秋月觉得她身后的人似乎是一条冰冷的毒蛇一般。
“王爷,如今大金国十万大军压阵边城,您就不想做点什么么?”
“哦?本王能做什么,本王不过是一介闲人罢了,不如咱们还是讨论讨论你我如何大婚?”陆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王爷乃皇上之子,气度不凡,在臣女的心中王爷更加适合那个位置,王……啊……”
薛秋月话还没有说完,陆景猛的一推薛秋月扑在地上,她侧目看着陆景,陆景从榻上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伸手慢条斯理的理开遮挡住她脸的头发。
“薛小姐,本王和太子是兄弟,薛小姐这般大逆不道就不怕本王将你杀了么?上次那个灯笼可还喜欢?”
薛秋月脸色一下变得苍白,那件事情在她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出来,似乎不过是昨日的事情,她捂着头低头尖叫起来。
陆景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你若是再叫本王就让人把你的舌头拔了做成菜让你吃下去。”
尖叫的声音戛然而止,美人垂泪,我见犹怜,陆景温柔的擦拭了她的眼泪“女人,还是不要太过聪明了,不然可就漂亮了。”
“王,王爷……”
“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王妃有所求本王自当允了,过几日上朝的时候本王会让人上折子的。”他伸手将薛秋月从地上扶起来,亲自动手为她整理衣服“从薛小姐回去吧。”
“诺”
一旁的侍女走上前来伸手扶着薛秋月往外走去,薛秋月回头看了眼陆景后很快就离开了,陆景站在那儿看着她们的背影眼里闪过一道不明的光芒。
“大金国十万大军压阵我天祁边城,诸位爱卿可想出什么法子了?”
乾清殿里,景宣帝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他看着下面的朝臣,话音刚落朝臣们低声交耳,景宣帝伸手摸着扶手上的龙头。
兵部尚书走出来拱手道“皇上,如今大金国朝中局势把控在一个摄政王手里,臣觉得此刻是出兵的好时机,正是天赐良机让我们一举攻下大金国的时候,皇上可万万不能错过这个时候。”
“这话老臣不认同,此刻出兵不过是趁人之危,我天祁国力雄厚岂能在这个时候做出小人一事。”
很快户部尚书走出来“一旦打仗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不是明智之举啊皇上!”
“梅丞相,你有何看法?”
景宣帝看着站在百官之首的梅浩宇,只是不知梅浩宇在想什么,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他身后的官员瞧瞧的喊了他几声梅浩宇才回过神来,连忙走出来“皇上,臣觉得此刻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咱们还不知道那摄政王是什么来头,万一中计岂不是我方损失。”
“臣附议!”
丞相一党的人很快走出来。
“朕觉得丞相所言极是,此事再议。”
“退朝!”
景宣帝领着钱喜离开,主战以兵部尚书带头的人拂袖而去,梅浩宇慢悠悠的走在最后,他能猜到那摄政王是谁,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动作,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他保下赵家呢?
“丞相留步!”
钱喜总管抱着拂尘从后面走来拱手“丞相,皇上在太和殿等您。”
“可就我一人?”
“还有太子殿下,丞相快请吧,可莫让皇上和太子殿下久等。”
太和殿内,景宣帝和陆帆皆没有换下身上的衣服,两人盘腿坐在那儿专注的看着棋盘。
“皇上,太子殿下丞相来了。”
钱喜总管从外面进来。
“臣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梅浩宇走上前来拱手行礼。
“赐座”
宫人摆放了一张椅子放在他的前面,梅浩宇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走过去坐下他看着棋盘上黑棋已经被白棋杀得无可退路了,陆帆皱着眉头看着棋盘。
“丞相,你觉得那大金国的摄政王会是谁?”
景宣帝也盯着棋盘开口问道。
“臣不知。”
“齐王带着他的私兵离开我天祁去了大金国,你说这个摄政王会不会是齐王呢,齐王没死而是翻身成了大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又或者齐王真的死了,这个摄政王是他的儿子陆青?”
听到景宣帝的话梅浩宇的心头猛的跳动了一下“臣不知。”
“太子遇刺,刺客正是大金国之人,会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摄政王派来的人呢?只是朕有些不明白,这摄政王派一个人来分明有机会刺杀成功却放弃了,千里迢迢就是想给太子种蛊不成?”
说话间陆帆已经下好了“父皇棋艺精湛,儿臣甘拜下风。”
景宣帝龙心大悦,他将手中的棋子随意丢在玉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太浮躁了,沉下心来就好喽。”
“丞相,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难不成是那些人来我天祁另有所为不成?”梅浩宇硬着头皮回复。
“丞相,你是朕一手提拔的,你年轻日后太子登基必然是他的良臣,朕可不希望你有什么事儿啊。”
景宣帝从榻上起来,梅浩宇连忙站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梅浩宇的肩膀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梅浩宇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此时的太和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宫女出去后还将殿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