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闺阁少女,如何有这等才华?凡事必有因,她的这些创造都不合理,弄出一样两样还罢了,再多了,就惹人怀疑了。
徐佳慧这回讶异地看着她:“你关心我?”
于寒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重点就是这个吗?
然而不等她说什么,就见徐佳慧笑了起来,竟然还挽住了她的手,说道:“你不嫉妒我,我很高兴。我也不嫉妒你,我早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合作不好吗?”
于寒舟抽出自己的胳膊:“不好。”
徐佳慧见她这样冷淡,也不跟她见识。她早就想好了,于寒舟前世一定是很冷淡又疏离的人,这样的人就是不好亲近的。
再说了,她连李涉都能拿下,还怕拿不下于寒舟吗?总归有时间就能磨下来的。
她便不强求了,只道:“你不必担心的。你以为大家都信了是我创造出来的吗?不是的。就如你所说,我一个闺阁少女,从何处学来这样的本领?又如何有这等高超的智慧?”
她眼里有一点狡黠:“你别看大家都吹捧我,其实心里都认定是我家里人创造出来,安在我头上,刻意帮我树立名声的。所以,就算我拿出更多本领来,也不算什么。”
于寒舟顿时想起来,王二哥也曾经这样说过:“不可能是她!一家子狡猾的!为了一个女孩的名声,一家子拿脸去填!”
“你小心些为好。”于寒舟便道。
心里有些忧愁。徐佳慧显然没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她又哪里知道真正疑她的人是李涉?
就在于寒舟犹豫着怎么提醒她时,忽然徐佳慧有点羞赧起来,抱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小声道:“过些日子,摄政王就要来我家提亲啦。”
“什么?!”于寒舟惊讶道。
徐佳慧特意打量了她的表情,见她没有嫉妒和不喜,心里就舒坦起来了,说道:“我为了追他,下了不少本呢!”
于寒舟的一颗心就提起来了:“你做了什么?”
当徐佳慧说出答案后,于寒舟整个人如被大锤给砸了脑袋,一时间懵了。
她怎么这么傻?!
“你别看咱们朝中安宁,其实边关不怎么稳定。”徐佳慧说道,“我装备下他们的武器,对咱们国家有利啊!日后驱赶外敌也好,拓展版图也罢,都大有裨益。”
于寒舟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她才道:“幸好你给的只是诸葛连弩,而不是热武器。”
“嗨,我也没那个胆子。”徐佳慧说道。
于寒舟勉强笑笑:“你胆子还不够大吗?”
难怪李涉要娶她。
于寒舟简直不忍心告诉她,李涉并不是因为爱她才娶她。
剧情偏移得厉害。好像就是因为那次她们约会,徐佳慧脱口而出的“穿越”两字被李涉听到了。
再往前追溯,其实是于寒舟拆穿了徐佳慧冒用诗词。
这么看来,李涉原本会因为徐佳慧的才情、大胆、直白、热烈的情感而爱上她,进而跟她结婚,倾尽一切宠爱她,不许任何人给她委屈。
但是因为她的到来,某个节点拐了个弯,一切就变了。
于寒舟觉得这不应该是自己的错,但还是难免感到了一点愧疚。徐佳慧这个傻子,她就不能对人有点防备心吗?
“你可千万别对他说出自己的来历。”于寒舟警告道。
然而徐佳慧不赞同道:“那怎么行?等我们情到浓时,他真心爱我,我也死心塌地的爱他,我不会对他隐瞒的。”
她认为,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互相之间不应该隐瞒任何事。
于寒舟:“……”
要命。
偏偏原剧情中,徐佳慧的的确确对李涉说出了自己的来历。那时李涉是什么表现来着?
他将徐佳慧紧紧揽在怀里,哑声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我只要你永远别离开我。”
而徐佳慧感动异常,满心甜蜜地偎进了他的怀里,许诺道:“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太要命了。”于寒舟喃喃。
徐佳慧见她这样,扑哧一笑,说道:“你也太小心了。这有什么?做人要真诚一点,才不会累。”
说着,她好奇地问于寒舟:“你跟太子……你究竟是真的爱上他,还是……”
她眼神闪烁,带着几分探究。
于寒舟打量她一眼,见她没什么恶意,就是好奇她的感情生活,就说起来:“我跟太子是皇上赐婚,以后要做夫妻的,最近在培养感情。”
顿了顿:“我的感情比较慢热,但我很喜欢他。”
徐佳慧不信。她觉得,李泰又不帅,人也不聪明,每天吃喝玩乐什么也不懂,有什么好喜欢的?
但是既然于寒舟嘴巴紧,一点真心话也不肯说,她也就不问了,只道:“你嘴还挺紧的。”
于寒舟心说,我若是嘴巴不紧,你早被李涉套牢了。
经过这一回,徐佳慧觉得于寒舟是可以做朋友的。一个不会嫉妒自己的同类,她挺喜欢的,拉着于寒舟说起跟别人都不会说的心里话。
而于寒舟则是觉得,徐佳慧实在没心机,看着她就头痛。一边又觉得,这人虽然不至于做朋友,倒也不必当陌路。
于是她道:“上回太子买你火锅店的事,我是事后才知情的。我同他已是未婚夫妻,我也不推诿,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毕竟火锅店在你手里,可以赚更多的钱。这样行不行,日后你有什么麻烦,不方便请摄政王帮忙的,就来找我,我还你的人情?”
“行。”徐佳慧痛快应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送上~
第315章 才女16
“你还是要谨慎一点。”分别时, 于寒舟规劝道:“这不是一场游戏,失败了、受了伤,不能读档重来。你明白吗?”
徐佳慧虽然觉得她太小心, 但也领她的情, 就道:“我会注意的。”
然而于寒舟看着她的样子, 就觉得她根本没往心里去。或者说,她即便会小心注意, 也不会去提防李涉。
于寒舟最想让她提防的就是李涉。
她目光一沉, 盯着徐佳慧道:“摄政王, 你也要提防。别急着反驳我,你就不担心他看上的是你的才华, 只是利用你?等你的才能被他发掘干净, 他还会不会一样爱你?”
她这样的话, 谁听了都会感到不快,徐佳慧也很是不快:“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也不是那样的人。没魅力到那种地步, 李涉居然只看中她的才华。可能吗?!
“好了你不要说了。”徐佳慧拧着眉头, 抬手一挥,表示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的话题,“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这份情我领了, 但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要轻看我。”
两人分别的时候并不很愉快。
但是于寒舟心里松了口气。该说的,甚至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徐佳慧究竟会怎样, 就看她自己了。
两人虽然同是穿越者,但是说到底没什么交情, 如果徐佳慧自己落水还拉着她一起,她可是不会允许的。
一转眼, 到了除夕。
王家所有人都聚在家里,只除了在外游历没回来的二叔。
于寒舟坐在客厅里,听家里人说话。心里想着,李泰这会儿在宫里,也不知道快活不快活?
她倒是有点想他。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用太端着。坐着也好,站着也罢,都可以随意一些。在家里却不行,长辈们都看着,她这个准太子妃是一定要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
接近晌午的时候,天空落了雪,细碎的雪粒扬扬洒洒,很是漂亮。没多会儿,地面上就染了一层白霜。
待到下午,已是积了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很是叫人心情好。
用晚饭的时候,宫里来了人,皇上赏下菜品来,给王家做脸面。可巧,来人当中就有李泰。
如今王家上下都知道,太子很是看重他未来的太子妃,常常来府上看她。因而,这回他来了,众人也就没说什么,甚至主动配合,让两人到屋里去说话。
一进了屋,李泰就握住了于寒舟的手。不等她拒绝,就可怜兮兮地道:“外面好冷。我为了见你,从宫里出来,冻得手都冷了。”
于寒舟被他握着手,的确觉得他手上的温度有点凉,又见他这样可怜兮兮地卖惨,也就没有立刻甩开他。
“那我为你握着吧。”她说道,反手包住了他的手。
她掌心柔软温热,反倒把李泰的手衬得冰坨一样,李泰原本只是想悄悄占点便宜,见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恐自己冰坏了她,抽回手道:“逗你的,我一点都不冷。”
“说冷是你,说不冷也是你。”于寒舟就道,假意责怪他。
李泰却看穿了,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那你倒杯热茶给我喝。”
“成。”于寒舟说着,便拉他坐下,自己为他倒茶。
王家这样的人家,小姐的房里总是不缺热水的,于寒舟提了茶壶,给李泰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暖手。
李泰哪用这个来暖手。他年纪轻轻,身体又不坏,不过是刚才在外面吹了冷风,手显得有点凉罢了。进屋这一会儿,已经暖过来许多。他再双手搓一搓,登时就火热起来。
想起刚才包裹住他的柔软温热的小手,他再次心猿意马起来,将手伸出去道:“你瞧瞧,是不是又热了?”
于寒舟知道他的心思,有点好笑,却也愿意配合他。都说少年夫妻,感情最是真挚,他们如今感情好一些,日后不论发生什么,回想起来的时候,总要念几分旧情。
她伸出手去摸他的手指,讶然挑眉:“果然热了。”
“那是。”李泰说道,不由分说就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热忱地望着她:“舟舟,我想你了,你想我没有?”
他们上一回见面,还是半个月前。这对李泰来说,简直如同半年没见她一样。
偏生他是太子,宫里事情多,他不读书就罢了,一些事情总是丢不开的。忙碌的时候还没什么,一闲下来,尤其晚上回了寝殿,便总是想念她。
“殿下总爱说些胡话。”于寒舟低下头,并不正面回应他。
李泰顿时心痒痒,总想迫得她承认,又舍不得欺负她。
“你就欺负我。”他委屈巴巴地道。
于寒舟抬眼:“殿下这话从何而出?”
“你就是。”李泰说道,“你都不说想我。”
于寒舟无语地看着他。
李泰便回望着她。
两人手握着手,对面而坐,一时无言。
房里烧着炭火,暖融融的,很快两人交握的手便沁出了汗。李泰还舍不得松开,这时外头的宫人便提醒他:“殿下,该回宫了。”
李泰很是舍不得地捏了捏于寒舟的手,才道:“你不说就算了,我知道你是想我的。”又说:“上元节我来接你,你可要等我。”
“我等殿下。”于寒舟点点头,送他到檐下,便被他以外头冷为由制止了脚步。
她目送他大步离去。
他本来身形微胖,但是冬天穿得多,人人都是胖滚滚的,倒也显不出来了,反而显得他身材高挑,年轻挺拔。
而且他的腿很长。
于寒舟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青春洋溢,活泼热烈的气息。像什么上位者的尊贵和威严,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就像是邻家哥哥,叫人心生亲近。
过了年,很快就到了上元节。
天还没黑,李泰就来了,穿着一件黑色皮毛大氅,头发梳得极整齐,锦衣长靴,整个人打扮得很是精神。
“我来接你了。”他笑着看向于寒舟说道。
如果是别的女婿,说接闺女出门就接闺女出门,非得挨一顿白眼不可。李泰就不一样了,他是太子,谁在他面前都是臣子,哪敢给他白眼?还得好声好气叮嘱,注意安全,让于寒舟照顾好太子,云云。
李泰不耐烦听,抽了个空当就开口道:“本宫记下了。既如此,本宫就带真真出门了。”
在外人面前,他都叫于寒舟为“真真”。
王家人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送两人离开。一上马车,李泰就握住了于寒舟的手:“你想我没有?”
马车里光线并不明亮,但于寒舟还是看得见他熠熠生辉的眸子。
她不由得对比起一年前和一年后的他。
嗯,一年前的他看她时还是痴痴的,是拘谨的。现在的他,大约是上回握她的手没被打,大胆了许多,看她的眼神热烈而多情。
“你猜?”于寒舟反问道。
李泰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拧她鼻尖:“你肯定想我了,只不好意思说。”顿了顿,“你是不是逗我呢?我看你平时胆子也不小?”
李泰开始发觉了矛盾之处。他回想着两人定亲以来的相处,她有时显得很拘谨而约束的样子,有时又不拘礼法很是大胆。
她还敢叫他猜。都这样大胆了,难道没胆子说想他?
李泰心头一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如果她其实没那么胆小,他是不是不必担心吓到她?离成亲还有三个月,听着不是很久,但其实每一天都很难熬。
李泰不想熬。
他长这么大,要什么有什么,恣意惯了,什么时候这样煎熬过?
察觉到手被人握得紧了,于寒舟便轻轻斜他一眼:“你要怎样?”
李泰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那叫一个火热!
他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涌出许多大胆而放肆的念头。
但是这些念头,他一个也没敢实施。他也只敢想一想罢了,他实在怕唐突她。
“你真坏。”他小声说。
于寒舟无端端戴了这样一顶帽子,不甚服气:“殿下为何这样说我?”
“你总叫我难受。”他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自己心口上,“你怎能常常叫我难受?我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