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王羲之——苏格拉提拉米苏
时间:2020-03-15 08:10:19

  扬起眉头,王羲之笑着回应道:“是吗?”
  转过身,王羲之走到铜镜前照了照镜子,没看出来异样,便不以为意的说道:“夫人多虑了。”
  郗璇摇了摇头。
  来到膳堂,王徽之几人看到王羲之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日里灰暗了许多,王玄之惊讶的开口问道:“阿耶,你身子不适?”
  闻言,王羲之眉头微蹙,望了眼王玄之。
  王徽之露出笑容,笑得不怀好意的说道:“我看阿耶意气风发,神清气爽。哪里像生病的样子!大郎,你莫要胡说!”
  昨日王徽之画了一只鸭子,派人送到正院,让王羲之过目。随后,便被王羲之责罚,描绘了三百遍鸭子的图案!见王羲之眼神清明,王徽之觉得他可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王羲之淡淡的扫了眼王徽之。现在他相信妻子说的话了!看来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用完早膳后,王羲之回到正院,再三询问郗璇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郗璇只好直言告诉他:“夫主的脸色,与之前相比,看起来灰暗了许多。”
  王羲之纳闷,捂着脸说道:“不应当!”
  这几日天气阴沉,时常还会下雨。王羲之没有出门暴晒,他的脸怎么会突然黑了呢?
  王羲之派人将家医叫来看诊。
  家医看过之后,对王羲之摇头说道:“郎主的身体并无异样,至于这脸色,或许是气色不好……待心情舒朗,气色或许就恢复了!”
  王羲之挥手,让家医离开。然后派人将葛洪请到了正院。
  葛洪看到王羲之的脸色,眼皮子微微颤动。忽然想起昨日王献之临走前,带走了两个小瓷瓶……
  沉思片刻,葛洪笑着言道:“王公的身子并无不妥。心中郁结,脸色自然不好。还请王公切莫伤神,多想些愉快之事。”
  见葛洪也这么说,郗璇松了口气,笑着宽慰王羲之:“夫主切莫伤神,有何事不妨说出来,让妾为你分忧。”
  王羲之摇头,他前两日看完会稽王送来的信后,心情的确不好。可是第二天,他的心情就舒展了!并没有郁气压抑在心头处!这脸色怎么会变得这么难看呢?
  葛洪离开正院,立马飞奔回到客居。
  却不料,从他人口中得知王献之出门了!
  阿良背着王徽之如厕回来,见葛洪在庭院里踱步,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王徽之慢悠悠的开口问道:“道长,有何心事不妨一说,或许我能为你解忧。”
  葛洪瞥了眼王徽之,语气冷淡的说道:“多谢王五郎关心!贫道的心事,只有七郎能解。”
  提起王献之,王徽之摇头说道:“七郎受邀前往东山游玩,也不知多久才归家。若是玩得尽兴,或许会在外住上一段时日。”
  闻言,葛洪蹙起白眉,捋了捋白须,一副思索的模样。
  王徽之忽然问道:“道长,我的双足何时能痊愈?”
  这双脚受伤了,如厕都不方便!
  葛洪敷衍的回应道:“静养一段时日,便会痊愈!”
  说完,葛洪转身往外走。
  见葛洪走出洞门,王徽之冲他的背影叫道:“道长欲往何处?”
  葛洪仿佛没听到王徽之的叫喊,脚下生风,越走越快。
  王徽之哼了哼,让阿良背着他回屋。
  作者有话要说:  葛洪:我徒弟绝壁不会做这种事!
 
 
第37章 筒车
  落叶层层, 铺满山间。脚踩过去,发出沙沙的声音。
  谢安穿着白衫, 慵懒的倚靠在岩石上,白皙修长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青釉酒杯。
  “郎主, 贵客至。”
  谢安睁开眼睛, 桃花眼似醉非醉,目光迷离的看向仆人。
  仆人低着头, 轻声说道:“王七郎已到山下。”
  墨眉轻扬,嘴角上翘, 谢安淡笑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只有王七郎一人?”
  仆人点头:“王七郎与其仆。”
  谢安轻笑一声,声音清润悦耳。
  本以为王羲之会替王献之拒绝这次邀请,亦或是王羲之会亲自陪着王献之过来。未料, 来的人只有王七郎。
  “派人前去迎他。”说话间,谢安翻了个身, 背对着仆人。
  “遵命!”仆人转身告退。
  午时,刘氏亲自过来,唤醒谢安。
  刘氏轻点谢安的脸,开口问道:“听闻王七郎来了, 不知身在何处?”
  谢安睁开眼睛,眼神慵懒的扫了眼刘氏。侧首,微微皱眉,仰望天色。
  谢安出声问道:“王七郎还未上山?”
  刘氏扬起蛾眉, 笑着言道:“妾问夫主,夫主反问妾?”
  谢安沉默,单手撑起身子,墨发随着他的动作,肆意的垂落到胸前。
  穿上木履,谢安脚步悠然的离开。
  一阵风忽然而至,广袖翩翩而起,墨发随风飞扬。谢安背影如画。
  刘氏笑眯眯的跟上去。
  谢安招来仆人,语气随意的询问道:“王七郎还未上山?”
  仆人摇头:“小奴等人请王七郎上山,行到半道时,王七郎却让其仆人,将他带到了林中……”
  谢安问道:“眼下他在何处?”
  仆人答道:“桑树林水边。”
  谢安颔首,转身往外走。
  刘氏跟上他。
  听到脚步声,谢安回头瞥了眼刘氏,眉头轻佻,似笑非笑的言道:“夫人想一睹王七郎容颜,待我将他请上山,自然能见到。”
  刘氏浅笑:“如此,那妾就回屋稍等了。”
  谢安轻笑,转身出门。
  在山林里恣意惯了,此时又没有客人在场,谢安也懒得让人搀扶他。脚步越扯越大,踩着木履‘哒哒哒’的往山下走。
  流水涓涓,王献之将他这几日做出来的筒车模型,放到了水中。
  阿陌目光不离王献之,紧紧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生怕王献之会出什么意外!
  筒车模型太小,放入溪水中,瞬间被溪水冲倒了。
  王献之用石头压着底座,这才把筒车模型立起来。
  看到筒轮转动,王献之满意的点头。嘴角上扬,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那抹笑容,似冬日里的一抹暖阳穿破阴霾,散落人间,温暖动人。
  谢安走过来时,正好捕捉到王献之的笑容。他微微一怔,朗声言道:“果真是天赐容颜!仙人之容,也不过如此!”
  谢安放慢了脚步,缓缓朝王献之走近。
  笑意收敛,王献之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目光平静的望向谢安。
  谢安来到王献之的身旁,低头看向搁置在水中的木架子模型。见筒轮在转动,谢安弯下身子,若有所思的盯着筒车模型看了一会儿。
  看不出名堂,谢安看向王献之,笑着问道:“这是何物?”
  王献之不答,他扭头看向阿陌,对他招手,伸手指了指衣袖。
  阿陌了然,立马从袖兜里把画卷拿出来,递给王献之。
  王献之不接,他抬眼看向谢安。
  谢安笑着伸手接过画卷,打开一看,发现这是一份建物图纸。
  目光认真的阅览画卷里的内容,看的过程中,谢安眉头微动,神情越发专注。
  看完后,谢安低头,目光深邃的打量着筒车模型。
  缓缓弯下身子,谢安将筒车模型从水中拿起来。
  将画卷塞给王献之,谢安双手拿着筒车模型,修长的玉指拨动筒轮,倏然一笑。
  “妙!”
  低头看向王献之,谢安笑着问道:“此物是王七郎所创?”
  从图纸的画线来看,线条不够流畅,说明握笔之人下笔的力度不够。王羲之是当代书法大家,王家郎君的书法得王羲之传授,下笔书写都有一定的力道。只有王献之,人小力气弱,才会下笔没力道。这幅画卷,肯定是出自王献之之手!
  “嗯。”王献之点头,伸手拉着谢安的衣袖,往林子里走去。
  王献之个子矮,他拽着谢安的衣袖,谢安不禁要弯下腰,放慢脚步才能跟他同步。
  走了几步,谢安直接弯下腰将王献之抱起来。声带笑意的言道:“既然七郎来了,不如就在我家住上一段时日!我即刻派人请工匠将图纸上的东西做出来。届时,我二人好好琢磨!”
  谢安正愁这段时日该做些什么事打发日子呢!
  有了这份图纸,接下来这段时日,都不会无聊了!
  晚间,听闻葛洪登门拜访,谢安瞥了眼王献之,开口问道:“听闻抱朴子收你为关门弟子了?”
  王献之点头,在纸上写了好几行字。
  谢安看了之后,轻笑着问道:“为何不见抱朴子?”
  王献之瞅了眼谢安,慢吞吞的吐出几个字:“他、老缠着、我。”
  葛洪老是让他捣鼓那些化学品。那些粉末,能捣鼓出来的东西有限。王献之的兴趣不大。
  王献之目前最感兴趣的是水力机械!
  “呵呵——”谢安忍俊不禁,伸出手捏了捏王献之的脸蛋。
  王献之拧起眉头,一脸嫌弃的伸手拍开谢安的手。
  谢安也不恼,笑呵呵的吩咐仆人去回话。
  仆人跑到山下,传话给葛洪:“抱歉!道长,我家郎主与王七郎午后便前往治城。近段时日,都不在家中。”
  葛洪一听,皱起白眉,开口问道:“他二人去治城有何事?”
  仆人笑着回答道:“自是游玩!”
  葛洪沉着脸,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今日下午,客居十分宁静。
  一下午没听到炸响声,王徽之心不在焉的默写着帛书。让阿良留意葛洪的动静。
  等葛洪归来后,阿良立马把葛洪的行踪告诉王徽之:“五郎,抱朴子归来了。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王徽之放下笔,伸手摸了摸下巴,对阿良说道:“带我过去。”
  阿良低声劝道:“小奴看抱朴子的脸色不太好,此刻他的心情定是不悦。五郎,你还是别去了吧……”
  王徽之轻抬下巴说道:“我就是要此刻去见他。”
  行吧!
  阿良无可奈何,将王徽之背起来。
  葛洪坐在内室里,面色复杂的盯着摆放在案上的那几个小瓷瓶。
  他心里纳闷不解,不明白王献之为什么要把王羲之的脸弄黑。还没弄清楚原因前,葛洪不好下手帮王羲之去掉脸上的暗沉。
  听到叩门声,葛洪回神,起身走出去。
  将屋门打开,看到来人是王徽之,葛洪神色淡漠的睨视他,语气淡淡的言道:“王五郎来找贫道,有何贵干?”
  王徽之拍了拍阿良的肩头,阿良硬着头皮走进了屋内。
  白眉微微抽动,葛洪面无表情的盯着王徽之。
  王徽之一直拍着阿良的肩头,阿良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往内室走去。
  一边进入内室,王徽之一边开口言道:“听闻道长出门了。莫非道长是去东山了?道长有没有见到七郎?天色已晚,七郎为何还不归家?”
  提起这事,葛洪心情越发郁闷,他走进内室,语气冷淡的回应王徽之:“谢安石与七郎到治城游玩了,不知何时能归。”
  王徽之让阿良把他放在席间,侧躺在席上,王徽之扭头看向葛洪,皱着眉头说道:“他二人前往治城了?如此看来,这段时日七郎都不能归家了……”
  葛洪点头,回到席间坐下,伸手将案上摆放的东西收起来。
  葛洪正在收东西,王徽之忽然伸出一只手,拿走了其中一个小瓷瓶。
  见状,葛洪沉着脸,目光幽幽的盯着王徽之,语气凉凉的说道:“王五郎当心炸了。”
  提起‘炸’字,王徽之神色微变,他轻哼了一声,泰然自若的把小瓷瓶收进袖兜里,语气随意的说道:“道长在王家住了许久,不想家人吗?”
  拿了他的东西!还要赶他离开!这王五郎,着实令人生厌!
  葛洪的嘴角微微抽搐,白须跟着抖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待七郎归家,贫道自然会携他到巨石山修炼。”
  一听葛洪要拐带王献之离开,王徽之顿时不高兴了。哼哼道:“七郎年幼,耶娘不放心他离家修炼!”
  说着,王徽之对阿良招手。
  阿良将王徽之背起来,王徽之转头对葛洪言道:“时候不早了,道长早些歇息!我也该回屋歇息了!”
  说完,王徽之拍了拍阿良的肩头,阿良赶紧带着王徽之离开。
  葛洪叫住他们:“王五郎且慢!”
  拿了他的东西就想跑?
  阿良背着王徽之越走越快,眨眼睛的功夫就走到了外面,打开屋门快速的离开葛洪的卧居。
  葛洪气得变了脸色,低声骂道:“小子无礼!”
  若王徽之是个平民之子,葛洪肯定要动手教训他一番!奈何王徽之是个贵族子弟!这些贵族子弟,浪荡不羁起来,真是令人生厌!
  转而,葛洪沉思起来。
  莫非——是王五郎这小子从王七郎手里拿走了那两瓶东西?然后,对王羲之……
  思及此,葛洪面露凝重的神色。甚至点了点头,认为自己猜出了真相!
  这种事,也只有王徽之这种顽劣之子能做得出来!
  确定此事跟王献之没关系,葛洪倒是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之:莫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ps:巨石山就是今天的宝石山,位于杭州西湖一带。附近有一片林子,葛洪曾经在那里炼丹。那时候世道很乱,许多人染上时疫,葛洪住在那里的时候,为当地百姓看诊,做了很多善事。于是后人为了感激他,就把那片山岭称为‘葛岭’。也就是之前评论区里,有大佬提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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