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团子来袭
时间:2020-03-16 08:07:25

  “你个没分寸的!这些话也说来污娘娘的耳朵!”墨竹赶紧呵斥道。
  文竹自打了一下嘴巴:“娘娘恕罪,是奴婢口无遮拦了。”
  这个瓜有点大,叶卿有些惊着了,她故作稳重摆了摆手:“无事。”
  叶卿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她本以为韩刺史家就是个小妾兴风作浪的事,如今看来,一步步都像是孙府算计好了的。
  从柳氏想借种生子那一刻起,韩府就已经被孙府盯上了。
  不知韩刺史理清这一切会作何感概,反正叶卿是觉得分外讽刺。
  *
  韩刺史的确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从他知晓柳氏的姘夫是孙明义的男宠开始,他就知道事情不妙。
  萧珏今日在跟大臣们商议挖河渠动土的事宜,他在隔壁的耳房一跪便是一上午。
  等萧珏跟大臣们商议完了动土之事,才到耳房这边来。
  未等萧珏开口,韩刺史便先重重磕了一个头:“陛下,臣有罪。”
  萧珏坐在一把紫檀木太师椅上,手搭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旁边的红木茶几:“爱卿如今倒是知晓自己有罪了?犯了哪些罪,说来听听。”
  “臣识人不清,用人不淑,有负陛下厚望,险些让皇后娘娘落入贼子之手,臣罪该万死。”韩刺史额头贴地。
  萧珏面上的神情有些玩味:“只有这些了么?韩爱卿,你可知贪污赈灾粮款是何罪?”
  韩刺史一惊,忙道:“陛下!臣愿以韩家列祖列宗的名义起誓,臣绝没有贪墨赈灾粮款!”
  萧珏把一本折子扔到他跟前:“自己看看。”
  韩刺史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他迟疑片刻捡起折子,看到折子上桩桩件件列着柳成从他这儿领了差事,转头又私吞大半的官银的罪证。早的有三年前的,其中最近的一笔就是交给柳成搭建赈灾大棚的银子被他私吞了六成。想起帝王还跟他一同去赈灾大棚看过,韩刺史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昨日他妄图把柳氏兄妹的事情瞒下来,就是想保住韩家的百年清誉。
  世家子女从小接受的理念便是一切以家族为重,哪怕考取功名首要也是为了光宗耀祖,其次才是为了黎明百姓。
  文人墨客在功成名就之后总喜欢给自己贴上一些清高的标签,但不能否认的是本质里也有自私。世家弟子饱读诗书参加科举,本就是为了让家族的荣耀和名声延续。对外自然是说一片拳拳报国心,但到底是为了什么,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世家和步入朝堂的世家子弟本就是一个互相扶持的关系,入仕了才能给家族利益;而家族庞大了,入仕的世家子弟在朝中办起事来才更方便。
  水清则无鱼。每一任帝王都知晓朝臣跟他们身后世家的牵扯,在一些蝇头小利上,帝王都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韩刺史自问为官时刚正清廉,上对得起国君,下对得起百姓,他以为皇帝不会追究他那点想保全韩家清誉的私心。可眼前这纸贪墨的证据,当真是让他落尽了脸面。
  “这……这……陛下!折子上的事,臣全都不知情啊!”白纸黑字的证据在跟前,韩刺史有口也难辨。
  “昨日韩爱卿还求朕恩典,放了你那妾侍?”萧珏似笑非笑,话里明明没有半分嘲弄的意味,可韩刺史还是觉得双颊火辣辣的。
  他重重一叩首:“臣……知罪。”
  萧珏手指扣了扣桌面,语气有些散漫:“韩爱卿内宅不宁,先是宠妾灭妻,而今又听信谗言铸成大错,朕念及韩家世代忠良,便只革你的职。”
  “陛下!”韩刺史语气激动,明显是有些急了,“而今安王大军压境,求陛下给罪臣一个机会,罪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萧珏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冠玉一般的面容上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就是叫人觉得森寒得厉害。
  韩刺史还想跪着上前求萧珏,王荆踏出一步挡住了他:“韩大人,请回吧。”
  韩刺史明显不愿就此离去,王荆只得朝立在左右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拖着韩刺史的手将他拖出了耳房。
  韩刺史要脸,没敢大声嚷嚷,但一张俊儒的脸上已满是灰败之色。
  待他出去了,萧珏才冷笑一声:“而今这些世家,可能是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了。”
  王荆垂首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韩刺史其实没有猜错,萧珏如今的确是用人之际。他若是安分些,哪怕柳成打着他的旗号贪了不少银子,鉴于他压根不知情,在位期间虽然没什么太大政绩,但没出过什么大错,帝王也不会深究韩家。
  但他错就错在不该明里暗里威胁帝王。
  昨日腆着脸向萧珏求饶了他小妾,大抵便是猜测帝王如今不会怪罪他。就在刚才,还一口一个安王大军压境,也是在告诉在帝王,你若是发落了我,你如今怕是无人可用。
  对于这样自负又拎不清自己到底几斤几两的人,萧珏没下令直接抄家便是顾忌着韩家到底是清廉忠良之门。
  *
  韩刺史失魂落魄回到院子里。
  韩老爷同韩老夫人一早便等在那里了。
  韩老爷年近花甲,须发斑白,头上簪着一根碧玉簪子,身穿墨蓝色团花直缀,很是儒雅。韩老夫人穿着宝蓝色的福禄寿喜连襟,一张脸看得出还是用心保养过的,只不过皮肤依旧有些松弛,导致颧骨突出,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刻薄。
  二老则是坐立难安。
  见韩刺史回来时这副神情,二老心中就凉了大半截,不过还是带着几分侥幸心理询问:“英哥儿,陛下如何说的?”
  “革职。”
  低哑的二字从韩刺史口中说出,老二皆是脸色一白。
  “我可怜的儿啊!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韩家的列祖列宗睁眼看看吧!”韩老夫人一阵哭天呛地。
  韩老爷沉默半响,叫下人取来自己曾经的朝服。
  一个世家不能同时出两个三品以上的大员,为了给韩刺史让路,韩老爷前几年就致仕了。韩老爷致仕后,韩刺史这才得以升官。原本他只要在扬州任职五年,届时便可调回朝中升任三品大员。
  如今出了这一遭事,帝王亲自下令革职,只怕再入仕都难。
  韩刺史知道韩老爷是想做什么,他跪在了韩老爷跟前:“父亲,孩儿不孝!但这情,父亲还是莫要再去求了。”
  韩老夫人道:“韩家满门忠良,陛下会给老爷这个脸面的。都是那姓柳的贱蹄子惹出来的祸端,皇后这不没事吗?把那柳氏兄妹推出去不就得了,哪有革职这般严重?”
  韩刺史闭了闭眼,艰难出声:“柳氏的兄长之前在我这儿讨了不少差事,他中饱私囊,贪了官银,如今罪证都在陛下手上。”
  韩老夫人或许不懂其中关键,但韩老爷在朝为官多年,自然知晓这事有多么严重。
  且不说柳成是韩刺史妾侍的兄长,光是柳成那差事是在韩刺史这儿领的,这些罪,便可全叫韩刺史背了。
  韩老爷气得打了韩刺史一巴掌:“糊涂东西!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妾侍当个玩物宠着也就罢了!你还提拔起她娘家来了?”
  一说起柳氏,二老无不是咬牙切齿。
  韩老夫人面色狰狞,若是柳氏如今在她跟前,她怕是会直接扑上去撕了柳氏:“那个贱蹄子!咱们韩家自问待她不薄,她倒好!把韩家祸害到了这地步!这个丧门星!丧门星啊……”
  说到后面,韩老夫人直接呜呜大哭起来。
  韩刺史面皮绷紧,眼底蒙上一层血色,他一字一顿道:“别提她。”
  可以说,韩家如今所有的困境都是败柳氏兄妹所赐。
  “老夫人!小少爷被关在柴房哭了一夜,方才送饭的丫鬟进去看,已经发起了高烧。”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道。
  “那小畜生还配吃饭?饿死得了!”韩老夫人破口大骂,哪还有从前半点宝贝这个孙子的样子。
  想到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子竟然是小妾跟人私通生下的野种,韩老夫人就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儿子还因为小妾和她那个兄长整出的这些烂摊子丢了官职,韩老夫人恨不得去给柳氏鞭尸!
  “一个二个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韩老夫人越骂越起劲儿,“那姓宋的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夫家一遇事她就和离卷铺盖走了?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样的闺女要是生在我韩家,我腿都能给她打折了!半点家风没有!”
  她看向韩刺史:“儿啊,你就不该写和离书!”
  韩家二老还不知和离书是叶卿让韩刺史写的。
  他们再提起这事,韩刺史只觉得无尽难堪。他沉喝一声:“母亲,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紫竹:皇后凉凉,陛下他也不育!
  后来,叶卿看着自己日渐鼓起来的肚子,开始心慌慌。
  皇后凉凉:“陛下!我真的没有给你戴绿帽哇!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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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韩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但韩刺史已经一身疲惫往房间去了。
  韩老夫人知道他一宿未眠,心疼儿子没再拉着他说话。
  等韩刺史进了房间,韩老夫人才对韩老爷道:“老爷,我去把官服给您找来,您再去陛下跟前求求情吧,英哥儿的仕途总不能就这么断送了。”
  臣子见天子,着朝服是基本礼仪。
  韩老爷听了,却只是叹息一声摇头:“此事是英儿失职,再求情只会惹得陛下厌烦。英儿入仕以来的路都太顺畅,为官之道、君臣之道他都还没参透。行事莽撞,说得好听些是年少气盛,但说难听些,便是恃才傲物了。这道坎,还是留给他自己翻吧,有些道理他若是一直弄不明白,逃得过这次,也逃不过下次。”
  韩老夫人便哭了起来:“你别跟我讲这些有的没的,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懂,我只知道英哥儿如今官职不保了!若不是那姓柳的贱人误导英哥儿,韩家能遭此横祸吗?这可是你亲儿子,你也摆出这幅不管不顾的样子?”
  “识人不清也是他自己的问题。”韩老爷斥道,他瞪了韩老夫人一眼:“你当初若不跟着纵容那柳氏,小小一个妾侍能翻起这般大的浪来?”
  “宋氏站着嫡妻的位置又没生下个一儿半女,我那般做不也只是想让她识趣些,要么自请下堂,要么就给英哥儿多纳几门妾侍……”一说到子嗣的问题上,韩老夫人又气得心口疼,她一跺脚道:“真是造孽哦!老爷,咱们请个大夫好好给英哥儿看看吧,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没子嗣呢?”
  这关头韩老夫人还是拎不清主次,韩老爷被韩老夫人气得说不话来,指着韩老夫人半响,最终只怒斥一句:“妇人就是妇人!”
  *
  韩刺史仰躺在屋中的大床上,外间韩老夫人和韩老爷的对话他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有些痛苦又有些狼狈的扯起被子想盖住自己。
  被子上淡淡的山茶花香味让他心中的焦虑缓和了些。
  这是韩夫人喜爱的熏香。
  这间主屋是他和韩夫人以前的房间,不过他已经许久没来过。
  几乎是从三年前柳氏有孕,他就一直住在柳氏那边。
  因为柳氏红杏出墙的事,他如今膈应得不愿再去柳氏曾经住过的院子。
  韩刺史自己都觉得这一切荒唐又可笑,他如今在众人眼里,怕是就跟个跳梁小丑一般。
  韩刺史狼狈抹了一把眼角,不愿意叫眼泪流下来。
  在今日柳成的事爆出来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官。
  知子莫若父,韩老爷有一句说得对,他科举名列三甲,又有家族扶持,入仕以来,一切都太顺了。以至于他不懂看人脸色,也不屑跟同僚结交,端着韩家的清廉家风自以为高人一等。
  曾经他还跟韩夫人还举案齐眉时,他就因为自己的恃才傲物在朝堂上吃过亏。韩夫人委婉的提点过他,只是那时候他听不见去这些话,觉得韩夫人表面清高罢了,骨子里也是个虚伪的人。
  这样的事情次数多了,慢慢的他找不到跟韩夫人交心的感觉。
  他知道把朝堂上事说与韩夫人听了,韩夫人不会赞同他的做法,反而会引经据典的说他不对。他讨厌这样的韩夫人。
  恰好那时候纳了柳氏,柳氏小门小户出生,大字不识一个,压根不懂孔孟之道。对于他说的在朝堂上的烦心事,只要是别人跟他政见不合,柳氏绝对是站在他这边的,一溜儿好听话把他捧得服服帖帖,顺带踩跟他政见不合的人几脚。
  一开始韩刺史也知道这样的话听听就好,不能当真。但是慢慢的,他喜欢上是被柳氏拍马屁的感觉。好像在她跟前,自己当真是学富五车的大儒一般。
  他愈发疏远韩夫人,与其说是他厌恶韩夫人,不如说是他怕韩夫人发现他没有表面上那般好。
  这大抵便是明知自己配不上美玉,就只能自欺欺人美玉不过一块顽石,没什么好珍惜的。
  韩夫人看似温柔,但骨子里倔强得不行。
  他一直晾着韩夫人,想等她低头。可那温柔如水的女子,从不曾放下她骨子里的高傲。
  最终他跟韩夫人走到这一步,是韩刺史自己也没想到的。
  写下和离书的时候,他不懂自己心底那突然被针扎一般的感觉是为何。他不是个刻薄的人,至少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是儒雅有礼的,但是那一刻他说出的话当真是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尖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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