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神送你这么贵的礼物哎,跑车哎!”尤喜背着大家拼命给霍嘉鲜挤眉弄眼,“你都没有任何表示吗?啊???”
“我要有什么表示……”霍嘉鲜夹了一块土豆,耸耸肩道,“我最近都没有什么心情。”
“……我真的服了。”尤喜无言以对,“面对这样一个大帅哥你都没有心情,你活该母胎单身这么多年。”
霍嘉鲜一敲她肩膀,示意尤喜别逼逼快点吃饭。
两个人在一边嘀嘀咕咕这么久,场上气氛有些没刚才那么热闹了。史迪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笑着问她们:“妹妹们在聊什么呢?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品品呗。”
霍嘉鲜:“……”
品啥品。
她的思路转得很快,顺势就站起身来,对史迪说:“啊,尤喜说她还想吃这个蒜瓣,好好吃。我再去厨房帮她拿一点。”
尤喜:“……?”
神他妈吃蒜瓣?
一听就味道好大的样子???
她下意识看了对面的跳跳虎一眼,连忙解释:“哎不是不是,嘉鲜她开玩笑的呢……”
霍嘉鲜一副“我懂你”的样子,拍了拍尤喜的肩膀,顺手就把她的调料碟抽走,径自走到厨房里去了。
尤喜:“……”
史迪看出这边有些奇怪,连忙笑眯眯地拉着跳跳虎和唐葫芦转移了话题。在所有人都聊得火热的时候,贺随静悄悄地站了起来,也走进了厨房。
霍嘉鲜正低头在帮尤喜调酱料。听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尤喜,顺口问了句:“麻油你要不要?”
“……不用。”
听见熟悉的男声,霍嘉鲜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随神?”
“嗯。”
贺随帮她从柜子里把麻油拿出来,后腿靠在灶台上,长腿懒懒散散地伸长,侧过脸看她。
“喜欢么?”
“……啊?”
霍嘉鲜有些没敢抬头看贺随,接过麻油,依然低头对着油碟捣鼓,明知故问。
“什么喜欢呀。”
“我送你的礼物。”贺随似乎轻笑了一下,“喜欢么?”
暖黄色的厨房灯光下,少女的后颈上簇簇细碎绒毛显得格外温柔。
她的耳尖似乎有些红了。又似乎是错觉。
少女半天都没说话,贺随也不着急,又勾着嗓音开口,缓缓重复了一遍。
“你,喜欢吗。”
他耐心地等着霍嘉鲜的回复。
半晌,霍嘉鲜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嗯。”
“喜欢?”
“喜欢。”
“那你喜欢我么?”
“……啊?”
这猝不及防的一问,让霍嘉鲜的呼吸都快停滞住了。
就在两分钟前,她还在和尤喜说,有什么好问的,她现在没有这样的心情。
但是等她真的听到贺随这么问的时候,她只觉得脑袋里面一片空白,觉得有点像在做梦。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我等了好久。本来想等pgc结束,现在又一直在等你慢慢走起来。”贺随的声音很缓,和着餐厅里热热闹闹的聊天,低沉的声线格外勾人,“但是我今天真的……我不想再等了。”
霍嘉鲜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男人。
一双微微下垂的濡湿鹿眼中,满是懵懂与天真,像是清晨森林沾满露水的野花瓣。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轻轻歪了歪脑袋,困顿地看着贺随。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近到她都能闻到贺随身上的味道,就和那天他抱着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像是冬日北方的原野,吹来的风都是干燥而清明的。
“我……”
霍嘉鲜才说了一个字,就看见男人忽地开口笑了笑,上扬的尾音微哑,藏着几分惑人的意味。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
他认真地看着霍嘉鲜,似乎有些一丝无奈。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亲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日万冲!
第52章 【万更】
耳边交错着朋友们热闹的喧嚣声、酒杯碰撞声、引吭高歌声、马路上的汽车引擎声。
全世界,似乎只有这个厨房是静止的、安静的、没有任何纷扰的。
霍嘉鲜有些呆愣愣地看着贺随。
细碎的刘海有些凌乱地覆在他的额上。他深邃的目光纯粹干净, 就这么认真地注视着她。
小小的瞳孔里倒映出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身影, 仿佛全世界也只剩下了她。也只有她看着他。
半晌过后, 霍嘉鲜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她心跳得很快,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我……”她咬了咬下唇,下意识拿起油碟就想出去, “我……”
“嗯?”贺随低笑着开口, “难道我猜错了?是我自作多情?”
“……”
“难道……你不喜欢我?”
贺随微微弓下了身, 和霍嘉鲜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男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霍嘉鲜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缺氧, 心跳飞快,几近窒息。
“我……”她狠狠闭了闭眼睛, 像是做贼一样脱口而出,“我喜欢的!”
“哦, 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的, 随神!”
霍嘉鲜垂眼, 死死盯着地上白色的瓷砖,只觉得自己整个头都和有火在烧一样, 炽热滚烫。
都被逼到这份上了, 她如果还在矫情, 那就不叫霍嘉鲜了。
“我喜欢你。”她的语气肯定,“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你的,但是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好喜欢好喜欢你了。”
“我承认, 一开始我对你就是那种……粉丝对偶像的喜欢,随神你知道吧?但是后来我和你越接触就越觉得,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不是那种远远看着你就可以满足的喜欢。我想陪你一起走,想见证你所有悲伤的快乐的时刻,我想——我想喜欢你,因为你就是你,不是随神,不是队长。”
“我喜欢的……好像是全部的你。”
霍嘉鲜说的有些语无伦次,这也是平生第一次,她感到语言实在太过匮乏。
喜欢有多喜欢?我又为什么会喜欢你?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了。
霍嘉鲜只知道,从她开始渐渐回过神来的时候,贺随好像就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是那种很自然的、很理所应当的存在。
和氧气、和阳光一样理所应当的存在。
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无数次,霍嘉鲜都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好像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似乎是他送自己那双洗碗手套开始?
又似乎是他那么耐心地教自己压枪开始?
又或者……是那天阿雳退役之后,她看见他在天台上落寞的背影?
在日复一日的相伴中,在每时每刻枯燥的训练里,她好像渐渐地、渐渐地,离最真实、最完整的贺随,又近了一步。
霍嘉鲜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话,都没敢看贺随,生怕被笑,拿起油碟低着头就要出厨房去。
——“喂。”
身后的男人倏地出声,一把拉住她,慵懒的声音里带了三分痞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腕间。
凉凉的,有些冰。又有点火锅蒸腾的热气。
霍嘉鲜后知后觉地扭过头去。
那双双眼皮压得极深的深邃眼睛里,粹满了点点笑意。
“傻瓜,我也和你一样啊。”
“……什么?”
“我说,我也和你一样。”贺随语速极缓,眼睛自始至终看着霍嘉鲜,专注而认真,“我也喜欢,全部的你。”
……
霍嘉鲜拿着油碟回来之后,尤喜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虽然这屋里确实热吧,但是脸也没必要这么红吧?
而且尤喜了解自家姐妹,霍嘉鲜看上去情绪就有些不对劲,根本不像之前那样干什么都没意思,反而和从前那会儿有点像了。
好像那些随着谢阿姨离世的活力和精气神,都慢慢回来了。
她接过油碟,狐疑地看这霍嘉鲜:“你咋了?”
“……啊?”霍嘉鲜有些心神不宁,看着尤喜盯着自己的嘴唇看,还下意识第一时间给挡住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你去厨房偷偷补口红啦?”尤喜拨开她的手,好奇地摸了摸霍嘉鲜的唇,“颜色看起来好自然啊,什么色号啊姐妹?推荐一波呗。”
霍嘉鲜:“……?”
“没补口红。”她脸不变色心不跳,镇定自若地坐下,“吃火锅热的。”
“热的?那也不是你这颜色啊。”尤喜穷追不舍,孜孜不倦地探索,“热的辣的应该像我这样!肿得和香肠一样才对呀!哪像你粉粉嫩嫩,颜色这么自然!”
霍嘉鲜一开始还没说话,愣了半天突然莫名其妙问了一句:“……粉粉嫩嫩?”
“嗯嗯。”尤喜又捏捏她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脸上也粉粉嫩嫩的。你今天的妆真的好好看哦。”
“……”霍嘉鲜静默两秒,随后凑到尤喜的耳边低声道,“不是妆。”
尤喜一开始还没明白意思:“什么不是妆?”
“我今天没化妆。”霍嘉鲜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的涟漪,“这是……是我和贺随在一起了。”
尤喜:“……哈?”
她震惊地扭头看向霍嘉鲜,一脸“震惊我妈!”的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霍嘉鲜的指尖从唇上摩挲几下,随后缓缓拿开。
“嗯。”她点点头,给了尤喜一个肯定的眼神,“就是你想的那样的。”
“……”
我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尤喜做了一个无声尖叫的口形,但碍于桌上还有这么多人,她的尖叫声只能拼命压抑在喉咙口,根本不敢大肆张扬。
对面的跳跳虎还在勾着唐葫芦的脖子吹逼,史迪和冥灭窝在一边讲悄悄话,尼罗在和不知道谁打电话。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桌子这一角的动向。
贺随不知道去了哪儿,尤喜的胆子大了一些,问霍嘉鲜:“刚才都发生什么了?你和姐妹我说说呗。”
霍嘉鲜也没隐瞒,就把刚才在厨房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说了一遍。
“……最后就是我答应他了。然后他亲了我一下。”霍嘉鲜喝了一口橙汁,“就这么简单。”
“……”尤喜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刚才,她亲自去厨房看个明白,“你他妈最重要的部分给我讲得这么简略?霍嘉鲜,你还是人吗你?”
“哪里简略了?已经很详细了好不好。”
“详细个头哦。”尤喜忿忿,“你们怎么亲的?你什么感觉?随神又说了啥?他现在去干嘛了?你又是为什么没多亲两下呢?等等等等!”
霍嘉鲜:“……”
“这些细节才是最最重要的。”尤喜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大,“你表白他表白的谁想听啊!重要的是他亲了你!他亲了你!你懂吗?!”
她说到激动处,根本都没有发现,房间里的交谈喧嚣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所有人都在愣愣地看着尤喜,似乎被她刚才说的话震撼到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霍嘉鲜低头吃着涮羊肉,一声没吭。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火锅汤在沸腾的噗噗响声回荡。
五秒之后,跳跳虎先皱皱眉,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什么表白?”
“还有什么谁亲了谁呀?”唐葫芦也是一脸八卦,“难不成……是嘉鲜姐?”
尤喜:“…………”
她下意识看了霍嘉鲜一眼,不确定自己要怎么说这件事。
对方递给她一个“你他妈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决吧”的眼神。
“啊,是这样的……”
尤喜的筷子不自觉地搅动了一下油碟里的酱料,正在拼命想措辞,却蓦然听见所有人的背后,贺随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家,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
史迪边转头过去边好奇地问道:“随神你有什么事情要搞得这么隆……”
“重”字还没说出口,史迪又是一愣。
贺随这臭小子怎么杵着个手机对着自己呢?
“你干嘛?”史迪顺口问了句,“拍嘉鲜的生日会视频呢?”
“不是。”贺随回得干脆利落,“我在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