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绮觉得牙酸,等咖啡过来,慢慢喝了一口,见他还是没有理她的意思,忍不住开口:“聊什么呢,你一言我一语的。”
钟屿这才记起还有正事没聊,将屏幕锁住了,放在手一抬就可触及的地方,沉声道:“我在跟有初解释。”
“钟屿也会跟女人解释吗?”这又是一大奇闻怪事,艾绮感慨:“以前我也总吃你前女友的醋,可你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钟屿往椅背一靠,懒散看她。
“你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聊。别说是解释了,我要是稍微跟你多聊几句,或是借着她们说点带醋意的话,你都会很不耐烦地让我闭嘴。”
这是实话,钟屿默然,任凭她宣泄不满。
“可为什么换了一个人,你就好像完全变了个样子?”她像是被咖啡苦到了,整张脸都皱起来,眼眶发红:“我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的,你明白吗?”
艾绮跟钟屿在一起掐头去尾也有三年了,两人是在一场饭局上经他伯父介绍认识的。
那时她虽然刚回国不久,可也已经在众多朋友提醒下知道他是个很风流的人,这么多年过来身边女人如走马灯似的换着。
艾绮接受西方教育,虽然不是个保守的人,可也对这种没有定性的男人心存戒备。酒桌上,她频频谢绝他敬酒,狠狠给了他一点脸色看。
她出国太久,对国内情况不熟悉,他主动打电话给她,要带她出去兜风。她那时候也实在是在家憋疯了,禁不住他热情邀约,就在半推半就里同意了。
艾绮后来再想起两个人相处的点滴,总觉得这里是个巨大的转折点。
如果她能像刚开始一样,处处刁难他,不给他一点接近的契机,那他说不定就会知难而退,那两人之后也就不会有如此多龃龉。
钟屿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五官身材都是极品,而最关键的是只要他愿意,他永远能让你有一种被捧在手心的呵护感。
艾绮开始在他精心构造的爱情梦境里沦陷,以往为她所诟病的他的种种缺点,此时此刻都变了另一番样子。
他的风流是优秀的表现,人的一生如此长,能被像她一样优秀的女性喜欢,这本身就是他魅力的一种体现。
而他虽然情史丰富,却从没被那些交往过的女孩中伤,这证明他给予她们足够的尊重,她们除了爱而不得哪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艾绮终于迫不及待地跟他走到一起,在他们交往的最初两年,她确实是很幸福的。
幸福到她飘飘然地以为自己就是他的挚爱,直到两人年纪都开始走向三十而立,她在晕头转向里向他提出结婚,却因此无意间摸到他逆鳞。
两人因为这件事争论不休。后来是艾绮误信了妹妹的话,以退为进地向他提出分手,并通过家里转告给他自己出国留学的消息。
艾绮想通过自己和家庭的双重施压来让他回心转意,可当她降落在国外机场的时候,手机里恰好进了一条杨志斌发来的信息:老板说您的提议他同意了,祝您在那边一切安好。
艾绮当时脚底发软,差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她立刻回神过来给他疯狂打电话,他却每每都是那样冷淡的语气,说:“小艾,我不喜欢女人跟我耍手段。”
她在很长时间里都没办法安然入睡,她存着一线痴念觉得自己应该是惹到他生气了,等他把气消了,一定会主动来这边接她回去。
她甚至跟他提出要求,说先不要惊动家里,给她最后的一丝尊严,让她来宣布他们分手的事实——钟屿那么不好谈条件的人,居然答应了。
她因而更确信两人之间还有机会,直到她现在坐在这里跟他面对面,看他目光寸步不离手机地跟人互发消息,脸上带着一种完全是……情窦初开的表情。
她忽然想到,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进了他圈套,他老早就想跟她分手,只是苦于两人是双方家长撮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理由。
而她这个傻子,不仅主动提了出来,还说过会主动跟家里解释。
艾绮被自己这个想法深深震撼着,她一方面觉得钟屿这人越来越深不可测,一方面又真的不想承认他对她也有如此重的城府。
艾绮还想给他机会,说:“其实你不想跟我分手的是不是,你之所以这么对她,完全是因为孩子对不对?”
钟屿微怔,两腿上下换了位置,交叠在一起坐着,带着几分诧异地看向她。
“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向前看嘛,孩子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不会怪你的,我会把他视如己出,像对待亲生骨肉一样地对待他。”
“亲生骨肉?”他听着这个词忽然就笑了,他原本懒得跟她周旋,只是因为话赶话到了这儿,他陡然就有几分兴趣:“你这是想给诺宝做后妈吗,不觉得委屈了?”
“他叫诺宝啊,名字很好听啊。”艾绮一张脸都亮起来,但眼里尴尬的神情却瞒不住人:“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真的?”钟屿挑眉。
艾绮拼命点头:“当然了。”
“那就还是跟之前你说的一样,分手吧。你可以跟大家说是我的过失,如果你父母那边有任何不满,我会带着礼物亲自过去道歉。”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我们仅仅像朋友一样相处。我不想你还像今天一样冲过来,这会给我和有初带来困扰的。”
“……”艾绮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钟屿,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吗?我已经为你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为什么你还是这样咄咄逼人——”
“我不爱你,小艾。”钟屿打断她。
“你说什么?”艾绮眼泪终于掉下来,她狼狈地不停抹脸,却怎么都抹不干净:“你是现在才不爱我的,还是从没爱过我?”
她又哭又笑,很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四周许多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她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还是没办法收拾好情绪。
钟屿如旁观者似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过来给她递了张纸巾,却始终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又或者,在他看来,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没有回答的必要。
艾绮把他的手狠狠打开,恨透了他这种伪善:“那你爱她吗?”她咬着牙问他:“你会跟她结婚吗?”
钟屿握了握被她打痛的手,轻轻叹了口气,沉着的一张脸上刻尽了冷漠:“小艾,不要再让我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兴趣跟你解释我的事。”
“那就是不爱!”艾绮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他小辫子:“想想也是,像你这种人,除了追名逐利,怎么可能对其他东西感兴趣呢?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让你伯父觉得高兴,你跟她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孩子吧?”
钟屿不置可否,看向她的眼中却有几分怜悯与可笑。
艾绮强迫自己不要再被他这种神色蛊惑:“你答应让我来宣布分手的是吧,你要做导致咱们分手的坏人是吧,好啊,那我就告诉所有人,我们是因为那个女人分开的,她不仅用孩子做要挟,还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艾绮。”钟屿突然连名带姓地称呼她,倾着上半身,两手扣在桌边,侵略性极强地靠过来。如果说他方才只是让人觉得冷,现在便是紧张到战栗,没人知道此时的阴云密布,是否意味着下一刻的狂风暴雨。
钟屿一字一顿:“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别到时候做得让大家都难看。我是可以包容你的任性,但这不代表能允许你伤害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艾绮几乎抖了起来,心口疼得快要呼吸不上来:“我也曾经是你的女人啊!”她头脑一热,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向着钟屿泼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改个文案,看看有没有比之前好一点。我想用闺蜜单身十年来换一百位小朋友收这一篇预收,请大家一定要满足我的愿望(闺蜜>人<对不起嗷)。
【才不信你喜欢我呢】傅老爷子被诊断为癌症晚期,最大的心愿是想在临死前看到孙女傅零露嫁人。
以孝立身的傅家人不忍老人死不瞑目,执意要把傅零露按头嫁给老爷子的得意门生秦臻。
平时作天作地的娇小姐傅零露这一次不仅不吵不闹,还在结婚当晚对秦臻这个便宜丈夫温柔有加,
一向温文尔雅的秦臻却咬着烟冷冷推开她,离开前淡漠留了句:傅小姐,我们只是协议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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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后,苟着苟着身体居然越来越硬朗的傅老爷子喊来孙女:要不你们再给我生个重孙子吧!
傅零露低眉顺眼,满脸都是愧疚地摇了摇头:爷爷,其实我们只是协议结婚。
当晚,秦臻捞过傅零露窄腰,手脚并用地将她压死在床上:谁跟你是协议结婚了,就生一个吧。
傅零露:???
第35章 Chapter 39
2101房间里,纪有初刚刚帮忙扔了鲜花,清扫过周围,又开着窗子通了会风,这才向着何堪道:“感觉好点儿了吗,何先生?”
何堪起初确实是因为这些花不高兴过,但在看见纪有初之后,早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现在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是闭着眼睛:“好好好好好,简直不能再好了。”
纪有初再次礼貌地鞠了下躬,说:“那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一会儿会跟酒店方面反映,之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事件了。”
她说着就往外走,何堪可是慌了,暗自打了自己几个耳光,骂自己是个蠢货。
“那个,纪小姐。”他厚着脸皮又喊住她:“你能不能帮我把其他地方也收拾一下,今天一天没人打扫了,我偏偏又是个洁癖。”
纪有初只好站住,回头仔细看了看客厅,到处都扔得是衣服鞋子和果皮垃圾,确实是够脏够乱的。可她只听说过会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的洁癖,没听过让别人收拾的洁癖。
她睨了一眼何堪:“好的,先生。”谁让你是上帝呢。
纪有初先从整理做起,把他随手乱扔的一堆衣服分门别类,他说要洗的就装进脏衣篓,他说要扔了的就塞进垃圾袋。
何堪除了在一边指导,就是见缝插针地跟她聊天:“美女,你为什么要叫有初啊,有没有什么含义啊?”
“没太多含义,为了好听吧。”
“那你为什么姓纪啊,这个姓不多见的?”
“因为我爸爸姓纪。”
“……”何堪傻乎乎地摸着脑袋,哈哈笑着:“不好意思啊,一见美女就脑子不好使。你是刚来的吗,我之前没见过你啊!”
“来了有一阵子了,可能因为我时常请假吧,所以何先生一直都没见到过我。”
“你为什么总是请假啊,不好好工作哦!”何堪偷偷将手悬在纪有初头上,虚虚拍了她一下:“是不是身体不太好,我看你好瘦啊。”
纪有初说:“不是我,是我儿子经常生病,我要回去照顾他。”
何堪没忍住噗地吐出一声,半晌才缓过劲来:“你你你你……都有孩子啦?我看你也就二十出头吧!”
“都快三十岁了。”纪有初不卑不亢。
“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才刚刚从学校毕业。”他脸上表情没刚刚那么热衷,微眯起眼睛道:“那你结婚很早哦。”
纪有初哪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细,一时间没说话。
何堪突然又来了劲:“没结婚啊?还是离了?你一个人带孩子啊?”他又贱兮兮地笑起来:“那太好了啊。”
纪有初微怔,不禁抬头看他。
何堪被这阵目光看得莫名心底发虚:“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挺不容易的,单身女人带个孩子,好辛苦好伟大好不容易啊!”
他把纪有初手里的东西抽过来,说:“行了,你别再打扫了,赶紧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就好,实在忙不过来,我还能喊保洁。”
纪有初跟他一起站起来,听他这么说,她当然乐得赶紧要走:“那好吧,何先生,谢谢您的理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
何堪屁颠颠跟着:“好啊好啊,那咱们加个微信好不好?”
纪有初已经踱步到门前,从门槛上跨到了外面。事已至此,她可不用再跟他多周旋了,微笑着向他再次鞠躬后,把门带上:“晚安,何先生。”
何堪:“……”
心里一个声音隐隐在问,他是不是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了?干嘛这么轻松就放她走啊,先把她各种联系方式磨到,你再说那些不要她干活的话嘛!
真蠢,他又打了自己脸一下。
纪有初回到前台,同事们又把她给围了起来,左一个问她有没有被刁难,右一个问她有没有被人占便宜。
有消息灵通地传来私`密消息:“那男人完全是个大色鬼,总带女人来开房。阿姨说她总是在他房间捡到避`孕`套,一晚上起码三四个!”
有成熟点的驳斥她观点:“也不见得这就是色鬼嘛,是个人都有需求,只要不是他每次带回来的都是不同的脸,就不能给他下这种定义啦。”
“是啊,我还挺喜欢他的,长得英俊,人又有钱,原来某方面能力也这么好。有初有没有想进一步发展的想法,起码会很性`福哦。”
“哎哎——”有人提醒:“来人了。”
大家立刻作鸟兽散,纪有初原本也要去其他地方,看到面前站着的女人时,却不由停住了脚步——皮草,短裙,恨天高,是艾绮。
艾绮来干什么?冲着她来的,还是纯粹路过?
纪有初一时间摸不清她想法,只好拿出酒店人的基本素质,先给她鞠躬,再笑着问:“艾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艾绮朝着她冷笑几下,语气严厉道:“刚刚才被男人维护过,怎么转头又被其他男人吸引了?是他没办法满足你,还是你本来就喜欢勾`三`搭`四?”
她声音虽然不高,但也没低到只有纪有初听到的份上。前台几个同事都听见了,一脸震惊地齐刷刷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