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月亮的人——金呆了
时间:2020-03-19 07:08:02

  下午三点,窗外是久别的好天,空姐走到陆淮修身旁,微笑道:“陆先生,飞机将要起飞,请您关闭手机。”
  陆淮修打完屏幕上最后的字,“不好意思,在和我太太告别,马上。”
  “谢谢您的配合。”
  飞机颠簸后进入平流层。秦邈同上次一样,坐姿看似英挺实则僵硬。陆淮修要了杯牛奶,冲秦邈笑说,“可能是我太太喜欢喝牛奶,所以我现在到哪儿都点牛奶。”
  秦邈绷气,毕恭毕敬回应道:“旅途不短,牛奶正好助眠,喝了好休息。”
  “秦先生听说过我太太吗?”
  “陆太太的大名略有耳闻。”
  “哦,没想到在美国念书也能听说过我太太。”
  秦邈的头皮登时发麻,瞬间扎满密密的针,刺的他想挠,正在心跳大乱时,陆淮修感慨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太太太出名了,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她什么感觉吗?”
  秦邈蹦出一个词,仙女下凡?不过他没说,也没敢看他,只摇了摇头。
  “我腿软了。”他说完笑了,“我记得当时她穿着红色的裙子,从门口走来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我的心跳上,那晚宾客很多,但他们和我一样俗,像是收到信号一样,一个个地回头,向她看去。等我反应过来,我两手撑着桌子,站都站不住。”
  那幅画面也在秦邈的脑海闪回了,他咽了下口水,“那一定很美。”
  “太美了,美的将我以为蒙了尘的人生重新打开。”陆淮修的指尖在杯壁滑动,“可惜啊。”
  他停了,秦邈的心跳好像也停了,他一颗心悬着,等“可惜”的下文。
  陆淮修不急不缓地喝了口牛奶,手帕沾了沾嘴角,“可惜,后来我回柏林了,与她错失一个相识的机会。”
  他说完,秦邈稍稍脱离椅背,整片背部汗湿,心跳与耳膜共振,“那确实可惜了。”
  “不过后来我回国发展,在一次聚会上邀请了她跳舞,我们就很顺利地在了一起,不知道Edward有过这样的心跳女孩吗?”
  “没有,我专注事业,可能还没有机会遇到。”秦邈两拳紧捏,看向他。
  陆淮修叹气,笑说:“你还年轻,会遇到的。说不定这次我们去柏林就会有艳遇呢,我帮你留意。”
  秦邈点头,向空姐要了杯水,眸子在吞咽中镀上层幽黑。
  这是他们的第二面,陆淮修作为总裁能准确呼出Edward,这一定不是秦毅然会提起的。
 
 
第11章 婆媳
  Amy这回打扫陆先生书房时每一个转身都小心翼翼,她擦拭桌面时打眼又晃了一圈,还真如她们所说,最近老见的那永生花没了。
  之前她们几个总爱看更新款的永生花,分析最新的有没有前面几朵好看,那日见太太语气不悦又在心里对这花儿多了分疑惑。虽然知道最好不要八卦先生太太的隐私,但她们几个也不怎么出门,外面的见闻也没家里这对璧人精彩,吃饭时总免不了八卦。
  就好比刚刚陆先生走了,太太睡了,她们几个就围在休息室嗑瓜子闲聊。
  “昨晚太太睡在沙发上了。”
  “啊?是吵架了还是喝多了?”
  “昨晚是宋小姐送回来的,我和Amy上去准备的卸妆用具,那会太太还醉着呢,怎么早上起来就在楼下沙发呢,身上也没个盖的。”
  “那是?”
  “我觉得可能是陆先生生气了,惩罚太太。”
  “是因为太太这次出去玩没让陆先生知道吗?”
  “谁知道呢,陆先生也就看着温和,其实......”
  “陆先生,”Amy呼出老板名号后声音小了下来,鼠眼瞄了眼关的严实的门,“感觉锱铢必较,当然可能对太太例外,可是谁知道呢,你看Andy。”
  “哎,Andy确实可惜,可太太也不知道自己怀孕啊。”
  白语薇第一次怀孕时没有任何异常,胃口不见差,人也不觉乏,她自己没在意,身边人更想不到。那是陆淮修婚后第一次出差,去波尔多一个月。白语薇头几日还坐在桌前画图,买了台缝纫机描边裁剪踩线,第一套礼服做出来后发现上身大了,便叫白语画来穿,最后两姐妹晚上高高兴兴地喝酒去了。
  被送去医院时,白语薇还大着舌头喊“肚子疼”,白语画看着白裙上的血迹吓得六神无主,怎么摔了一跤地上就有一小滩血迹,肚子痛的打滚呢。
  陆淮修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Andy开了,理由居然是她负责添置的棉条两月没少居然没有提醒太太。
  白语薇出院后在床上躺了阵,有次拉着Amy问,Andy呢,怎么没见?上回还说帮我买碎珠一起做花饰的。
  Amy看了眼专心看报纸的陆淮修,不知怎么,下意识地避重就轻,回答说,她不干了,回老家了。
  ***
  白语薇起床后洗了个澡,水汽氤氲中,她又想到了那个视频,“赵霓霏?”
  她唇齿重复了两遍,系上浴袍上网搜索,出来的词条都是些三俗小说的女配角,拉了一圈找到了可能的校内主页,一张生活照挂在主页,不算美,她本能地觉得自己点错了,可在主页的评论里有人在去年留言:【祝你在天堂可以得偿所愿。】点开留言者主页,是和这个赵霓霏同一所初中的女孩。
  白语薇就这样顺藤摸瓜,在校内浏览了很久,把这些个边边角角的人物关系理了出来,却没有关于赵霓霏的感情内容。
  她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下意识地点开了视频,她将视频里的赵霓霏和校内上模糊的生活照努力对比,眼睛都看花了也不知道自己干嘛。
  朦胧暮色将城市笼在蔷薇色光晕里,白语薇到莫家造型室时是人最少的时候,她在门厅扫了圈橱窗礼服,看到件吊带黑裙不错,抬脚走去,左手那排椅子上的男人在她经过时避过脸去。
  她摸了摸料子,正想这男人有点眼熟便听Penny同她打招呼,“陆太太好久没来了!”
  她回头,Penny从二楼下来,水晶灯将她的表情遮去,但不用亲眼看也知道一定是很官方的笑。白语薇自然道:“是啊,上次塔园的晚宴后就没来过。”
  那场晚宴没开始前就知是场笑话,前头的拍卖事故群里都是短视频,怎么质疑真假,到一惊一乍地联系,哄闹一片地将拍卖师围住,最终回到保管不利的虚惊一场。
  说是王珍妮主要负责,但白语薇的名气到底还是太高,所以脏水和笑柄都落到了她身上。
  人红是非多。
  Penny还怕白语薇会不愿意提这事,毕竟有回她们说起秦邈她的脸就沉了下来。“这件喜欢吗?”
  “还行,泡吧可以穿穿。”
  “陆太太是莫家所有已婚会员里最自由的人。”
  白语薇没搭理,“包了吧,”她往二楼走,“我没预约,不过今天应该不挤吧,我想弄个卷。”她说着顿了顿,“算了算了,还是护理吧。”
  “卷啊,为什么不卷,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大卷,太美了,陆太太婚后到底还是保守,穿衣保守就算了,发型也特别良家。”Penny紧随其后推开门总监造型设计的门,“弄吧,搞个渣女烫迷死陆总。”
  白语薇坐在镜前,揪起一撮头发,“我婚后很保守吗?”
  “你没发现吗?”Penny拉开抽屉取出自己的剪发腰包麻利的往腰间一缚,“上回我给你挑短裙,你都说转个圈就走光了。”
  白语薇语塞。
  “以前你可最喜欢短裙呢。”
  她嘴硬道:“可能是年纪到了吧。”
  “二十六岁到什么,到女人最美的年华了?”Penny拢拢她的头发,看向镜前灯下靓绝的白语薇,又问了一遍,“你想想,就做护理吗?”
  白语薇目光一垂,落在了戒指上,好像是的。她婚后总用已婚贵妇的标准要求自己,很少去泡吧,泡吧也不下舞池且12点前回去。
  陆淮修看似温驯实际有一套与目前主流格格不入的审美,他爱好复古,喜老歌,书房里摆了个留声机放胶片,那些流动的音符有时会顺着没关严的门溜到她耳畔。他那么念旧的人对故人应该很难忘吧,他喜欢听胶片的习惯会不会和别人有关,她只听最吵闹的金属摇滚是不是......她摇了摇头,赶跑飘远的思绪,缓了口气说:“你觉得哪种好看就弄哪种吧。”
  “得令!反正什么发型在你这儿都不会出错儿。”
  ***
  汪致霆跟他哥大吵了一架,对方明摆着架空他,说什么他不会,不教怎么会?好,上次是他错过了两次会议,但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会,错过就错过,有什么的。
  他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被那个野种给挤兑了,在市区里乱开,开到这边工业园时被白语薇的车吸了睛,她和红色就是绝配,车牌S1225W他倒背如流。
  一楼的李同知看到白语薇有点不自在,发了条消息给王珍妮,可惜她没什么及时看手机的习惯,他也不好去二楼叫她,便让前台去同陆太太说一声,看一下手机消息。
  Jennie一上二楼就看到白语薇,笑嘻嘻传话道:“陆太太,一楼有位先生让你看一下手机,可能在等你回复。”
  白语薇蹙眉,“先生?”
  Penny笑,“是不是姓陆的先生啊?”
  Jennie:“当然不是。陆先生我还能不认识吗?是个挺帅的先生,坐了有一会了。”
  白语薇掏出手机,飞机起飞前陆淮修发来的消息,【老婆,起床回我消息。】她没回,他找人来催她回消息了?
  她像个美艳的包租婆顶着发卷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厅里唯一的那位先生。
  她快步下楼,走至跟前,“你是?”这么眼熟又来找她,应该是陆淮修身边的人。
  李同知没想到是白语薇下来,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僵硬地打招呼,“陆太太好。”
  “你好,是陆总叫你来的?”陆淮修不至于这么粘人没回消息还要人来催吧,是不是有别的事?虽然她此刻极其不想提陆淮修,可人到了跟前,几分尊重还是要给的。
  “额......”他迟疑几秒赶忙否认,“不不不,没有没有。”
  白语薇不解,双眼皮间距倏宽,“那你叫我?”
  “额......我没叫你。”李同知额角渗汗。说实话,虽然王珍妮一直用“狐狸精”骂白语薇,他也会跟着附和,但塔园那次远远见她,作为男人确能受到很强的磁场吸引,这会真人走到跟前才知道什么叫美的发光。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刺眼,他避开了眼。
  王珍妮托着自己的泰迪卷在门厅逛了一圈没瞧见李同知倒是看中件漂亮的小洋裙,裙摆微喇,刚及腿根,最火辣的还是腹前开了胃,哎,要是年轻点她就穿了,她面带遗憾地抚了抚料子,身后Jennie道,“您真有眼光,刚刚您儿媳要了这件呢。”
  王珍妮转头,“她来了?”
  “嗯,在二楼做头发呢。”
  白语薇翻着杂志与Penny聊最新的花边款式与当季流行颜色,便听身后王珍妮冷不丁地出声,“怎么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妈?”白语薇扫了眼镜子,王珍妮刚妆发完,满是抖擞。她淡笑道:“我这不弄头发呢嘛,想等会给你发个消息的。”
  “听说你订了条裙子?”
  白语薇迟疑,“嗯。”
  王珍妮提走裙子时冲二楼打了声招呼,“走啦,弄好头发发张照片给我看看。”笑的好不得意,臀摆的幅度都大了。
  白语薇扒着二楼扶手,指尖掐白。
  洗头时,Penny见白语薇在王珍妮来后便不再言语,给她捏了捏肩,安慰道:“就是条裙子,下次有新款我先给你留。”
  “不是裙子。”白语薇没继续说,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挤出笑意道,“就不知道头发等会的效果,有点紧张。”
  吹风机嗡鸣止,漂亮的波浪蜿蜒溜下,长度将将过肩,发尾调皮卷起抚弄肩头,白语薇满意地撩了撩走出门去,这几日心事重,都是些摸不着头绪理不出结果的事,撞到堵肩墙也没了道歉的反应,蹙起眉头往另一边走,汪致霆同她左右左地搭步子,待她发现自己,扬扬下巴,“新弄的?满不错的。”他伸手触上被白语薇飞快的躲开,“你干嘛?”
  “白语薇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
  她转身就走,宁可绕一圈路也不想正面接触汪致霆。他是个沾上了就甩不掉的人。
  三步利落的清脆高跟后,一道佯装的讶异声道,“那不是你婆婆吗?”汪致霆指着合|欢桥上正扯着气球自拍的两人,“那男的谁啊?”
  白语薇脚步顿住,迟疑两秒向他出声的地方望去,顺着他伸出的手指,打破第一反应下的怀疑——“他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王珍妮的新发型很显眼,像个酒红色的浴帽鼓在头上,刚刚那位细皮嫩肉的先生在她旁边,肢体无越距可态度甚是亲昵,远远看去,她在笑,这么纯粹的笑可对她从没展示过。
  白语薇呆若木鸡。
  ***
  王珍妮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婆婆,两面三刀,刁钻蛮横,出其不意。第一次见面是她主动找来,拉着她的手说,“薇薇太漂亮了吧,如果我们有机会做婆媳真是再好不过。”那会白语薇只当陆淮修是个普通小开,一般家底丰厚的人家总是会介意她白语薇名号后的种种风言。
  后来知道他家底丰厚,不逊汪家,对于王珍妮的热情很是意外,倒是婚后流产她第一次变脸,白语薇尽管别扭,但这倒很符合男方父母对她应有的态度。
  有了第一次的面具打破,第二次的底线打破居然都不新奇了。她觉得搞笑,难怪当时躲闪不许她查,没想到真相这么恶心,S市的太太们真的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白语薇又看了眼那对有说有笑,不知用“般配”还是“和谐”形容的男女,轻笑一声,也不再避闪汪致霆,径直往停车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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