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病,炮灰命[快穿]——小韫/蒋小韫
时间:2020-03-19 07:27:56

  晚饭过后,吴咤见陆之韵的情绪平定了,方道:“之韵,我有个事想同你商量。”
  陆之韵眼睑低垂,用骨瓷的小勺子搅动着咖啡,不说话。
  吴咤侧着脸看陆之韵,那希腊雕塑般俊美的面庞上满是温柔,循循善诱道:“你看,我妈毕竟年岁大了,她一个人在那边,也没个人照顾,我实在不放心。我们把她接过来一起生活,好不好?我会叮嘱她,绝不让她冲撞你冒犯你。”
  陆之韵闻言,却是将手里的勺子往咖啡杯里一扔,咖啡的棕色的液体顿时四处溅射,勺子与被子碰撞,发出两声清脆的声音,紧跟着那两声脆响的,是陆之韵犹如雨点一般急促的怒声:“你是脑子坏掉了?咱们过日子,把你妈接过来算怎么回事?”
  吴咤忍着气,微笑着说:“我曾看过一个词,叫□□屋及乌。我知道这件事难为了你,是我没能耐,眼下买不起好房子。只是,咱们在这里住着别墅,让我妈住破公寓,将来在外面,未免有人说我不孝,说你不贤。”
  他见陆之韵的面色稍稍有些松动了,又添了一把火,道:“这些都是次要的。我只求你看在我的面儿上,看在她是我妈的份儿上,帮帮我,别令我做了那不孝子孙。”
  陆之韵终于松了口:“也不是不行。”
  吴咤心头一喜,又见她严肃了脸,说:“但我们须得约法三章。”
  吴咤微微笑着:“咱们家你做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候,他心里有一种精神上的胜利。
  虽说过程屈辱了些,可是,他看到了陆之韵对他的妥协。只要她妥协了一次,他就有能力令她妥协第二次、第三次……总有一天,她心里眼里全都会是他。
  只是,这种得意还没持续多久,吴咤便看到陆之韵利落地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的是约法三章的内容,简要地总结一下,就是以下三条:
  1、吴母不得进入陆之韵的卧房,未经同意,吴母不得随意进出除她自己和吴咤卧房以外的房间;
  2、未经同意,吴母不得将家里的任何物品带出去,不得将外面的任何物品带进来;
  3、一旦陆之韵同吴母产生冲突,吴咤需站在陆之韵的立场思考问题,并就中调节,吴母必须无条件服从陆之韵。
  吴咤看完上面的内容,不由皱眉犯难:“这……”
  陆之韵垂头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假如你做不到,我不会强求,你妈也不必接进来了。”
  吴咤只能满口应好。
  在这时候,吴咤才发现,今日的谈话,也许一直在陆之韵的掌控之中。
  因为这约法三章,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尽管今日不曾在陆之韵这里获得智商上的优越感,甚至觉得她聪明得有些可怕,但吴咤还是自信的。
  不管是早有准备,还是临时被他劝服,都昭示了一件事——陆之韵在为他改变、为他做出妥协。
  他们没再多说什么,陆之韵直接回了房间,在信笺纸上写:“他真是太蠢了。也许他以我为他做出了让步和妥协,却不知道,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还不知道,他同他那人穷志短的母亲将遭遇什么……”
  吴咤得了陆之韵的允准后,立马就给吴母打电话,告知她这个喜讯。
  吴母下午除了在各位邻居太太面前炫耀外,还抽时间整理了自己的东西。她将从前所有能看出贫穷的东西都丢了,只将吴咤为她添置的新衣服、各种必要的证件、她还剩下的一点钱打包好,就等着吴咤来接。
  待吴咤的电话来时,她竟是再等不得了,要吴咤立刻来接她。
  “好,那您在家等着,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吴咤去叫司机,发现司机早已将车从车库开到门口等着了。他有些诧异,只听那司机道:“七小姐吩咐的,说是姑爷这会儿要用车。”
  吴咤心头的怨怒再没有了,竟被陆之韵这“打个巴掌给颗枣”的手段弄得感动了。
  吴母在家等待吴咤时,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
  她又想起了梦中的场景。
  她是完全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的,认为他能镇住陆茵梦,从陆茵梦以前让仆佣赶她到现在同意吴咤来接她……这说明她在让步。
  让了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将来,陆茵梦的,就是她儿子的,她儿子的,就是她的。
  终于,她成功地从媳妇熬成了婆,从此是家里最有话语权的存在,所有人都要听她的,她又开始作威作福了。
  而从前陆茵梦施加在她身上的尴尬和难堪,她将加倍奉还。
  吴母满面红光,唇角泛着一点笑,她甚至在脑海里想着,等到了陆家,见到陆茵梦的第一句话,她要说:“你不是要赶我走么?我还不是住进来了?作为媳妇,你还没跪着奉茶,没规没矩!”
  又或者,她要这样说。
  “没想到,你小时候看着还成,长大了竟这样蛇蝎心肠,妄图抢走阿咤,还要虐待我。幸好阿咤是心里明白的,才没让你得逞。”
  ……
  总之,她有很多趾高气扬的话要讲。
  她要将吴老爷死亡后,她带着吴咤艰难求生时受过的那些白眼、苦楚,忍受过的屈辱,经年的怒火,全都发泄在陆茵梦身上。
  从此,母凭子贵,她就是最牛逼的存在,所有人都要听她的。
  吴咤为她挣出来了。
  沉浸在这样的美梦中,约莫四十分钟后,吴母等来了吴咤。
  她雀跃地吩咐着:“就这些东西,我们走吧。”
  吴咤靠在门框上,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了,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幽深的目光直视着吴母,有些惭愧地说:“妈,走之前,我有几句话同你讲。”
  吴母笑问:“你要说什么?”
  吴咤的目光落到地面:“到了茵梦那里,我们都是寄人篱下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您都忍忍罢。她同意我接您过去,但有几个要求。”
  吴咤将陆之韵制定的规则告诉了吴母,只没说自己在发生冲突时必须站在陆之韵那边这一条。
  吴母登时大怒,叉着腰,圆睁着双目道:“她这就是把我当贼防啊!”
  吴咤没说话。
  这一点,他也觉得颇伤自尊。
  可是。
  “如果您不答应,她随时都会将我们扫地出门,我现在有的一切,也会被她收回去。”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吴母怔愣住了。
  几秒钟之后,她不得不认清现实,她适才的美梦,就像是泡沫一般,随随便便就被戳破了。什么威风凛凛,也许都只能存在于梦中了。
  但她不甘心就这样让陆茵梦拿走控制权,骑在吴咤的头上。
  她决定,到了陆茵梦那里,她要帮助吴咤掌控陆茵梦。
  眼下,她木着脸道:“你就这样让着她?”
  吴咤未及回答,她又道:“你要知道,男女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强,对方就弱,你弱,对方就强。你是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一个妇人当家?”
  这话说到了吴咤的心坎儿里。
  他沉默片刻,道:“慢慢来吧,以后,她会听话的。”
  吴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同吴咤一前一后,上了车,车子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像是走上了富贵之路。
  “咚咚咚——”
  吴母的心跳一阵强过一阵,她在心里默默道:“我回来了。”那个富贵的世界。
  吴咤走后,陆之韵就在书房给庄南生打电话。
  灯光下,她靠着书桌,纤白细嫩的手指绕着电话线,说:“我尝听人说一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但我是最不愿意同人斗的,累心。”
  “今天我却有些兴奋,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猜。”
  ……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庄南生说了什么,陆之韵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响起:“我要智斗老妖婆了,今天我要养精蓄锐,明天,我让她知道什么是四面楚歌。”
  “对,我是一个坏女人,你怕了么?”
  “你们男人总是喜欢乖的,又拒绝不了坏的。同坏的玩,同乖的结婚。”
  庄南生的传奇之一,就是能一心多用,经常一边听电话一边听下属的汇报一边批示文件,他可以同时做五六件事,被周围人啧啧称奇。
  此时,他正在一边批示文件一边听陆之韵的电话,还同她聊天。
  “你这是范了以偏概全的错误。”
  陆之韵听见他好听的声音从听筒中响起:“我就只同你谈过,还没名没分,并不知道什么乖的坏的。假如你今天离了婚,我今天就能让人上门来为我们办理结婚手续,明天就登报结婚,你敢么?”
  陆之韵讪讪地笑了声,连声道:“我不敢我不敢。同香城第一绝色结婚,怎么能如此草草?必然要有一个轰动全香城的婚礼,昭告全香城的人,香城第一绝色是我的了。”
  庄南生轻轻地笑:“你也就嘴上说得好听。一句准话也没有,我只问你,你几时能离婚?”
  陆之韵脸上的笑容淡去,郑重道:“不会让你等太久。”
  庄南生:“我以为,我已经等得够久。”
  陆之韵抓了一把头发,幽幽叹了口气,问:“你爱我么?”
  电话那边的人给了肯定的答案。
  陆之韵又说:“爱我就信我。”
  庄南生一时无言,两下都陷于静默,片刻后,庄南生低低地“嗯”了声,陆之韵突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她道:“说来也奇怪。最开始的时候,每次见你,每次想起你,总想同你做。现在,好像没有情人间的事,只这样说说话,好像也挺好。”
  庄南生的笔顿住,喉结微滚,吐出两个字:“人渣。”
  他控诉:“你这算什么?始乱终弃?”
  陆之韵抗议:“难道不算爱的升华?”
  庄南生冷笑:“你倒不必把腻了说得这样好听。”
  “嘟——”很快,电话被挂断了。
  陆之韵错愕地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不禁咋舌:庄美人的气性竟越来越大了,居然屡次三番挂她电话?
  她皱着眉头,想着要如何同他生气、如何不理他,又否决自己的方案。
  实在是舍不得。
  几分钟后。
  杏儿敲门:“七小姐,庄六爷来了。”
  陆之韵开门,便见庄南生冒着浑身的寒气站在她的卧房门口。
  下一瞬,他走了进来,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其他仆佣们刚想议论,想起这里的宅规,便只同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并不多说。
  陆之韵给他们双倍的工钱,要求就是一切都要照她说的做,且不能在背后议论她的事。
  因此,他们虽觉得吴咤有些可怜,在利益的诱惑下,到底没人多说什么,后来,渐渐地也学会了狐假虎威,借陆家的势,在吴咤吴母等他们看不起的“下等人”面前耍威风。
  时下虽提倡人生来平等,提倡自由,可根深蒂固的阶层观念到底不容易转变。
  门内。
  庄南生脱了外衣,陆之韵早已把他搂紧,笑嘻嘻地在他耳边道:“今儿你来了,可别想走了。”
  他们往浴室去。
  热水从喷头中撒下,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道不尽的水流,似不尽的绵绵情意。
  庄南生肌肤微粉,低头凝视着陆之韵,问:“不是说,没有这样的事,只说说话也不错么?”
  陆之韵犹自镇定,盘紧了他,惹得他越发狂野的同时,言语不成声儿地说:“不这样,怎么诓你过来?”
  其实,那一瞬,她说的那些话,是真心。
  只见了人,她便做了兽。
  他们还没从浴室中出来,就听到客厅传来了一阵喧哗。
  紧接着,吴母和吴咤的声音传来。
  仆佣们正严词令吴母换鞋,吴母骂他们不懂规矩,吴咤劝吴母,又同那几个仆佣说话,叫他们别放在心上。
  随后,吴母就室内的装潢点评了一番。
  陆之韵在庄南生耳边道:“继续。”
  庄南生咬了咬下唇,蓦地被陆之韵吻住了。
  在蓬蓬地上升着的水雾中,陆之韵轻声说:“将来,可不许你看她年纪大可怜她、救济她。”
  庄南生的胸腔微微震动着,低声儿问:“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一个良善人么?”
  陆之韵乜斜了眼瞧他:“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只知道你是一个美人。”
  庄南生毫不讳言:“我是一个商人。”
  “嗯?”
  “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不管用什么手段,别人可以亏,我不能亏。”就是在陆之韵这里栽了。
  陆之韵嗤嗤地笑:“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应。”
  “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陆之韵的声音仍然压得很低,渐至于没有,只剩下微微的气声儿:“用力。”
  哗啦啦的水声中,混合着“啪啪啪”的声音,有些异样,但隔着两重门,吴咤并没有听出来。
  没多久,吴咤听到了陆之韵有些绵软的声音:“有什么事?”
  吴咤在门口道:“我把妈接过来了,你要出来见见她么?”
  陆之韵扬声喊:“明天再见。”
  随后,她如软脚虾一般,落进了庄南生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结束后,庄南生很生气。
  她坐在床边吹头发,庄南生精赤着身,一言不发。
  陆之韵便从他身后抱住他,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问:“亲爱的,你又在生什么气?难到是怪我不够持久,比你到的次数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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