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病,炮灰命[快穿]——小韫/蒋小韫
时间:2020-03-19 07:27:56

  萧璎深吸一口气,对安定侯夫人再拜了拜,道:“今日我请了人回来,是有事要和阿母阿爷说。”
  安定侯皱眉:“人在何处?”
  萧璎抬首望了望门外,道:“看时辰就快到了。”
  不多时,便有俾仆传报,说是大理寺少卿宋明熙来访。宋明熙尝有要事去过北边,被萧璎救过,二人因此结为挚友。
  安定侯已经着人去请,又动身去会客厅准备接待宋明熙。
  安定侯夫人皱眉道:“大理寺少卿前来,有何要事?”
  萧璎负手而立:“是为大哥的事来的。”
  安定侯夫人顿时就要哭了:“难道我儿不是病死的,竟是叫人害死的?”
  萧璎心口作痛,连通身的气度都沉了几分:“非也。阿母且在屏风后听着罢。”
  这件事,如果是萧璎自己来说,安定侯夫妇是不信的,只会说他为了韵娘,不惜找人污蔑他已逝的大哥。
  因此,萧璎才托了宋明熙。
  会客厅内。
  宋明熙和安定侯、萧璎分了宾主,又寒暄了几句,才道明来意。
  “此事,是令郎托我查的,别人并不知道,我亦不会泄露半分。事情要从世子当日病危说起,当时世子病危,贵府上请的太医,是由世子买通的。当时,世子虽病入膏肓,但一时半刻性命是无虞的,这是当日来的那几位太医的供词,萧太尉请阅。”
  安定侯有侯爵,同时身兼太尉一职。
  安定侯接过来,细细看了,上面详细地写明了当初萧珏如何买通他们做戏,怎么做戏的。
  随后,宋明熙又道:“当时,世子病危,贵府上觉着药石罔效时,是否是一个家丁来报,说府外有个道长,喊专治疑难杂症?”
  安定侯沉着脸道:“正是。”
  宋明熙道:“那家丁现在何处?”
  “大郎成亲后,便放出府去了。”当时,萧珏说他救了自己一命,便让安定侯除了那人的奴籍,赏了些银钱,遣他出府了。
  宋明熙着人请进一个人来:“太尉仔细瞧瞧,可是这人?”
  作者有话要说:  萧嘤嘤:万万没想到!脑婆只想睡我不想负责嘤嘤嘤~
 
 
第36章 不安于室的世子妃
  宋明熙着人请进一个人来:“太尉仔细瞧瞧,可是这人?”
  萧太尉抬眼看去,却见一个白白胖胖的郎君走了进来,身着绫罗绸缎,对自己唱了个喏。
  “正是。”
  虽则此人不复面黄肌瘦的模样,但也不难认出。当初安定侯府上赏的银钱也就只够他身上的一件衣服。
  宋明熙问这人道:“当初你怎么听到有人喊专治疑难杂症的?可细细说来。”
  那家丁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宋明熙,又对安定侯谄笑道:“太尉大人莫怒。当初这事儿小人都是听世子吩咐的。世子告诉小人,说只要外面有人喊专治疑难杂症,立马让小人进去说给太尉大人和太尉夫人听,只要事情办成了,就除了小人的奴籍,并赏小人一注银子,给小人指明了一处赚钱的营生。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屏风后的安定侯夫人扶着常服侍自己的一个婢子的手臂,几欲站不住。
  宋明熙让人将家丁请下去后,又道:“那道人并非是真的道人,而是江湖上招摇撞骗的半仙。这是他的籍贯,太尉请看。”
  宋明熙让身边的一个小童将一张纸递给送萧太尉,那是有官府印章的籍贯信息留底。随后,宋明熙又道:“这人的家乡遭了旱灾,一路逃生,做过许多营生,因他有几分眼力,能从一些微小的事做简单的推断,当半仙时人都说他算得准,便一直做了下去,并赚了些银钱,辗转来到长安,正好撞见世子,却被世子识破了。”
  随后,宋明熙又让人把那道人带上来。
  萧太尉抬眼看时,却见他早已不复当初所见的仙风道骨,身上全都是烟火气,人也比三年前胖些儿了。
  那道人配合宋明熙的问话,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当初那些话儿,都是世子教小人说的,事成后,世子给了小人十两银子。小人如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随后徐,宋明熙相继请了曾经服侍萧珏的俾仆来,一一问话。
  而那些俾仆的话,则像是在剜屏风后安定侯夫人的心。
  “当日那雀儿,不是婢子失手捏死的,是世子……”
  “世子人前文雅端方,人后却乖戾暴躁,大家都很怕去服侍他……”
  “世子常因二郎君骑射功夫了得而心中郁愤,常说若他身体康健,亦能赴边关杀敌报国。”
  ……
  “自世子成婚后,我们日日都能听到世子妃惨叫,世子常掐世子妃,大多数时候是用针扎,这样便看不出痕迹……”
  ……
  这些俾仆的话还没说完,萧璎已别过脸去,眼眶早已经湿润了,安定侯心中亦骇然,全然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又引以为憾的大儿子,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宋明熙有条不紊道:“请世子妃。”
  陆之韵已站在门口,飘摇欲坠,却是微微笑着,上前向安定侯夫妇见礼,直起身后,一如从前沉静温柔的模样,轻叹一声:“啊……”
  她眨了下眼,好奇又惊疑道:“原来,我曾说的胡话竟都是真的。”
  安定侯夫人羞愧得无以复加,在屏风后捂着胸口,一阵阵儿的难受。
  安定侯已撇过了头,只觉愧见陆之韵。
  在宋明熙的引导下,陆之韵将当初她怎么从不愿意到答应婚事、成亲后怎么发现萧珏表里不一、被他折磨的事一一笑着讲来,像是在说一场笑话般。
  令人不忍卒听。
  那笑容亦极脆弱,令她看上去比哭还难受。
  然而,将那些过往一一讲来,令曾所受的冤屈与委屈都大白,她说什么都没人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在陆之韵心里,这段屈辱的、伤痛的过往,才算是真的过去。她也从心底开始释然了。
  待宋明熙离府后,陆之韵从容告退,萧璎和安定侯说了几句话,也告退离开。安定侯夫人从屏风后转出来时,泪流满面道:“是我们亏欠了韵娘这孩子,她竟是这么熬过来的,难怪她如今性情大变……”
  陆之韵毕竟是从小儿和萧珏萧璎一起,被他们疼大的。
  安定侯心中亦觉愧对老友。
  陆之韵是陆御史最喜欢的一个女儿,又是妻妹之女,亦是他们看着长大、疼爱了多年的孩子。在她受萧珏欺凌时,能约束萧珏的,只有他们,可他们却因萧珏在外表现得过好而不信她。
  安定侯道:“是我们亏欠她,不管她想做什么,且由着她罢,只别传到府外去。兴许她把这些年的怨气和委屈发泄出来,就好了呢?”
  安定侯夫人用手帕拭泪道:“便也只能如此了。我看她身子骨儿竟是单薄了许多,明日着人去才买些血燕回来,给她熬燕窝粥补补。”
  安定侯颔首,片刻后,又道:“不论怎样,珏儿人都死了,旧事重提也无用,家丑不可外扬,适才说这事儿的俾仆、听过这事儿的俾仆,因深夜贼然潜入府中偷盗,为护卫侯府,被贼人扑杀了。”
  从安定侯夫妇歇息的院子出来时,她迤逦的脚步也比往日轻快了些。在外面略略等了等,不多时,见萧璎出来,便立在道旁,向他略略行了个礼,道:“多谢。”
  萧璎双手紧握成拳,片刻后,又伸展开,凝视着陆之韵说:“是我没照顾好你,令你受委屈了。”
  陆之韵抬首,看着院中的灯火,望着漫天繁星,竟如从前一般温柔似水,话语声清甜柔软,但比往昔多了一丝轻淡从容:“怪不得你,你不在家,毕竟鞭长莫及。有今日的事,便够了。”
  他和她并肩往曲径前走,在月夜的清辉下,在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中,灯光透过灯笼,令他们在地上投出两道影。
  陆之韵心头终于有了那么几许情致,偏头问萧璎:“二郎,你可还记得五年前的夜晚?”
  萧璎心头涩然,脚步亦沉重:“哪一天?”
  陆之韵住了脚,垂目看着自己的影和萧璎的肩并肩挨在一起:“元夕夜。那一年,我阿爷还在外地做官,我阿母带着我留在长安,来你们家过节的,你可还记得?”
  “还记得。”她这样一提,当日的形景便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掠过,当时的笑语欢声犹在耳边。
  那一年,陆之韵尚未及笄,只梳着个双环垂髻,穿一袭半袖襦裙,和他走在这条小径上时,他突然红了耳根,递给她一盏花灯,道:“韵娘,我心悦你。你若是答应了,我明日就和阿母阿爷说,让他们和姨母商议,把我们的事定下来。”
  美人灯下,她羞得低了头,说不出话来,只将花灯接过,他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轻咳了一声,依旧难以自控,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待萧珏来时,他们都别开了脸,不怎么说话,只是心头跳得厉害,脸上发着热。
  她为解了当时的尴尬,便没话找话说,萧珏亦微微笑着配合。少年时的萧珏温润如玉,清朗的声音带着些笑:“不过是人写的诗罢了。天上纵有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又有谁人得见?”
  陆之韵颔首。
  到晚间时,那天并不宵禁,他们便出门游玩赏花灯。待出得门时,入目所见皆是火树银花,萧珏负责猜谜,她和萧璎便跟在萧珏身后,负责拍手叫好。
  待她和萧璎手上的花灯都拿不下时,他才不猜了。萧璎去在给她买零嘴,听得身后繁乱的叫嚷声,回身一看,是闹市惊了马,马车的车夫大喊着“让开”,朝陆之韵那边疾驰而去。
  她惊愣在原地,离得最近的萧珏忙拽住她的手臂往后避,却因人太多,令她撞在他胸口,叫他闷哼了一声。在人潮的拥挤下,他们险些摔了。她的脚被人踩了数下,还崴了,一阵阵儿的抽疼。
  萧珏看了看,在她跟前蹲下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她犹疑地看了看花灯,他便道:“这些都不打紧,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和二郎给你另外多做几个,再在灯上画几幅美人图,如何?”
  她点点头。
  萧璎赶回来,把买给陆之韵的小食递给她,对萧珏道:“我来罢。”
  萧珏摇摇头,笑道:“我是你们的兄长,有我在,这些事,何须你们劳心。你且看看这些灯,捡你和韵娘喜欢的带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在萧珏的背上,刚刚情窦初开,有了少女的心事,只略略看萧璎一眼,便羞得满面通红,也不和他说话。
  萧珏便问:“你们可是吵架了?二郎,你要让着妹妹些儿。”
  萧珏红了耳根,摇摇头,萧珏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只轻笑了一声,开始给他们讲故事。
  陆之韵眼中带着回忆的神色:“那一晚,我们回去的路,我一直记得。”
  记得那个背她的、温润如玉的大表兄,也记得只和她一对望便羞得别过脸红了耳根的萧璎。
  那是,他们最开始的时候。
  她原以为,萧珏会永远是那个值得信赖的兄长,却没想到,他们三个人,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萧璎从她的神情中看到了缅怀与惋惜,而怨恨,却是消散了。
  她说:“我不会原谅他,也不会记挂他了。”
  从前还有恨,不过是因为儿时的情谊过于深刻,才难以面对这种反差,忍不住愤恨,哪怕他身死也无法消除。
  到今天,她发现,失去了的,注定是永远失去了。当萧珏决定用计、决定利用她对他的情谊,令她嫁给他时,他便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值得信赖的、总是照看着她和萧璎的兄长。
  这是她人生中,必须迈过去的一道坎,而她,得学会面对,学会失去。
  萧璎心头闷痛,沙着声儿道:“大哥他,不该这么对你。”
  陆之韵抬头,望着漫天璀璨的星河,抚了抚眼角,脸上没了笑,却是她最真的时候。她说:“都过去了。”
  旋即,神色一凝,道:“二郎,我不喜欢别人怜悯我,最厌当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萧璎目光沉沉地看了看远处:“放心,都安排好了。”
  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俾仆们兵荒马乱的声音。
  在安定侯府上的一处院子里,正聚着适才出来说真话的人。萧璎曾允诺,只要他们站出来说出真相,一旦事了,便除去他们的奴籍,给他们一注银子安排他们连夜离开,他们才敢说出来。
  然而,在他们等待萧璎放还他们的契书发放银子时,竟久等不来。就在已经有人察觉到不对时,只见刀光闪过,一群蒙面汉闯了进来,外面的俾仆喊着:“有贼啊——”
  “抓贼啊——!”
  而这些曾冷眼旁观、明哲保身不敢说一句真话的俾仆,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便身首异处。
  眼前路走到尽头时,陆之韵侧身,对萧璎道:“二郎,我们就此别过罢。”
  萧璎敏锐地偏头,锐利的视线紧盯着陆之韵:“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萧嘤嘤:什么?才打了一只怪,脑婆就不想和我过了?
  养肥的亲们抓紧看鸭!等我哪天存够十章稿子,这篇文就入V了啊喂!虽然目前进度暂时为零,但我会很快的!
 
 
第37章 不安于室的世子妃
  萧璎敏锐地偏头,锐利的视线紧盯着陆之韵:“你说什么?”
  她这明显不止是说现在走的这条路,而是话中有话。
  他凌厉的气势对陆之韵是没用的,她全然无惧地和他对视:“如你所愿,我们,到此为止。”
  萧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到此为止?
  这话他违心地说过多少遍了?她听过吗?
  没有。
  然而。
  此刻,当她对大哥的那点怨恨消散了,就要和他到此为止,那他算什么?是她用来赌气的物件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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