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病,炮灰命[快穿]——小韫/蒋小韫
时间:2020-03-19 07:27:56

  他和陆茵梦认识的那些爱在风月场上混、爱捧戏子、爱抽大烟、爱四处拈花惹草的世家子弟都不一样。
  因此,当他追求陆茵梦时,陆茵梦很快便沦陷在这个穷困潦倒但英俊帅气的表哥的温柔深情里。
  谁知,原本还很欣赏、很看好吴咤的陆父陆母得知陆茵梦和吴咤的感情后,竟勃然大怒,要棒打鸳鸯。
  当时,陆茵梦和吴咤正情热,愣是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下嫁。陆父陆母拗不过她,又爱面子,只好匆匆为她准备了一份嫁妆,任由他们自己操持,办了一场草草的婚礼。
  他们虽不满意这门婚事,但女儿嫁都嫁了,总不能盼着他们不好。于是,当吴咤开始以陆茵梦的嫁妆为本钱创业,先后办航运公司、船运公司、建筑公司、百乐门、酒店,和人谈合作时,都靠陆家人的关系上下疏通,借陆家人的关系,在商场上竟畅通无阻,吴咤的事业由小到大,后来竟超过了他那在海城死于黑帮火拼的亡父。
  甚至于,为了他的事业,本来婚后做了全职太太的陆茵梦还曾多次出面,以自己精通多国语言的优势为他拉关系、谈合作。
  在婚姻的前十年,陆茵梦的人生是完满幸福的。她和吴咤郎情妾意,以为对方是良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一条中山狼。
  此时,陆之韵已经与陆茵梦充分共情。
  当她看着镜子里尚且健康美丽的自己时,脑海中的画面一幕幕地闪回——
  婚前,某一次,在他们一起喝下午茶时,吴咤曾执着她的手,希腊雕塑一般的面容上是一派深情,深邃的双眼中满是诚挚:“在香城,名流子弟还保留着封建旧习,他们花心,但凡见着漂亮的女士总想娶回家,没有人不是三妻四妾。他们没人配得上你,你应当被好好珍重,应当是唯一。而我,是珍重你的那个人。倘你嫁给我,我必令你幸福,你我之间,一夫一妻,绝无第三人。”
  婚后,在他们的家里,她发现他在外面有人,和他吵闹,他揉了揉鼻梁,很无奈、又不耐烦地指责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我管公司的事已经够累了,没工夫和你吵。男人么,在外面总要逢场作戏,总要应酬,谁没养过几个女人?我不过养这一个,你有什么可闹的?比起大部分富家太太,你已经够幸福了。”
  记者发布会上,吴咤深情且无奈地说:“我太太日前出了车祸,所幸经过医生全力救治,救了过来,只是下半生都要在床上度过。我很感恩,感恩老天爷没有从我身边夺走她。只是她如今卧病在床,已不能操持内务,更不能常伴我左右。如今我家大业大,公事繁忙,许多内务需女性操持,内子现在有心无力,我亦不忍其劳乏。所幸大清律例尚未在香城废除,我将再娶一个太太为她分忧。”
  佣人来她的病床前说:“太太!大少爷一家郊游回来的路上,正巧遇着黑帮火拼,大少爷、大少奶奶还有几个小少爷小小姐还没表明身份,都被乱刀砍死了,一个都没活成!”
  ……
  “二少爷被人劫了道儿,被打得人事不知,如今正在医院里抢救,警督正在查凶手是谁!”
  ……
  “大小姐被几个流氓给……”
  “大小姐上吊死了!”
  ……
  吴咤的二太太黄莺儿站在她的病床前,趾高气扬,且嘲弄地说——
  “曾经的香城第一名媛、第一美人,如果曾经那些追求你的人看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看看你的样子,只剩下皮包骨了,哪里还有曾经的香城第一美女的风采?”
  “吴先生说了,他对你没感情了,早就厌透了你!要不是需要你家的关系帮助他的事业,你早就该躺在病床上了!”
  “香城第一美女?你不配!我才应该是香城第一美女,吴先生说,我才是他此生挚爱。你以为吴先生爱你么?便是你们新婚燕尔的时候,他也在外面养着好几个情儿。可现在,他只有我。他说我是他的最后一个女人,只有我管得住他。”
  “当初陆小姐在舞会上一舞的风姿,令无数人倾倒,如今又怎么样呢?”
  “你知道你现在多丑吗?”
  “你以为,你父母的事故、你儿女的事故,都是意外吗?”
  “你的孩子,都死绝了!”
  “你做人,失败透了,连你的叔伯兄弟,如今都愿意为了钱,和吴先生保持良好的关系,不来管你。”
  “很生气吗?”
  “愤恨吗?”
  “可你再恨又能怎么样呢?你有报仇的能力吗?”
  “你这辈子,注定只有一个下场——死不瞑目!”
  隐隐约约,隔着纱帘和屏风,黄莺儿娇笑着和吴咤调/情:“你说,我们去她的病床边儿上做,你肯定喜欢极了。让她看看,如今她不行,我却能替她照顾你,她也能放心。”
  “莺儿!”随后,便是他粗重的呼吸声。
  娇媚的女声儿:“知道了!她床上那么臭,我还嫌妨碍了我们的兴致呢!”
  吴咤对医生说的话:“请尽力医治她,不要治好她,但也不要让她死。”
  黄莺儿的声音:“为什么?”
  “只有她活着,才能全我深情的名声,她们家族那边的关系,才能继续放心用。更何况,我憋屈了这么多年,人人都说我靠了她家的关系才有今天,许多事要有她这位贤内助帮忙才做得成,我就是要她看着,看我怎么成为香城的传奇!更何况,让她痛痛快快地死,岂不是便宜了她?唯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发泄我心中愤懑之一二。”
  黄莺儿站在她的病床前:“当然,这是我找口技先生学的,吴先生是个体面人,他从不把这些话宣之于口。可我想着,总要让你知道,做个明白鬼,比做糊涂鬼强,不是么?”
  后来。
  三太进门。
  四太进门。
  五太进门。
  六太进门。
  七太进门。
  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
  吴咤含饴弄子,几房争宠。
  她一直躺在床上,听佣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其他几房的是非,无非是今儿谁得宠了,明儿又是谁得宠了。
  死后。
  她没能投胎,听到吴咤和风水先生的话。
  “恐她寻我复仇,又或者,到了下边也要向阎王爷告我的状,希望大师能助我镇压她的魂魄,令她不得往生,亦不能寻我复仇。”
  发布会。
  吴咤悲痛欲绝,强忍眼泪宣布:“为纪念我的太太,特斥资三千万香币,建茵梦园和茵梦楼。”
  记者&报纸:“吴先生对原配当真是好深情!”
  不知风水师用了什么方法,她的魂魄一直被压着,很重,很难受。她听到有学子说:“这茵梦楼听着好听,但是好怪异,形状居然是一个巫蛊娃娃身上插着几根针!你看茵梦园,像不像是给死人烧的纸钱的形状?总让人觉得鬼气森森的!”
  每一幕都令她悲、令她痛、令她悔、令她恨。
  不知道被压了多少年,也不知是因何缘故,在她悲愤已极时,她又回到了二十岁这年。疼爱她的父母尚且健在,她也还没嫁给吴咤,吴咤还是那个穷小子!
  她想报仇!
  只是,被那茵梦楼和茵梦园镇压太久,以至于,她的魂魄并不强,即将消散。
  这时候,陆之韵来了。
  陆之韵已和原身充分共情,感受着她强烈的情绪,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而此时,即将消散的原身在镜子里,那双美丽的、带着哀愁的眸子不甘但又希冀地看着她,说:“有人告诉我,说只要我回来,会有人替我报仇。是你吗?你会替我报仇吗?”
  陆之韵抬起青葱细指,抹去了眼角的泪,对她说:“我会。我会将他们施在你身的伤害,全都加倍奉还!”
  作者有话要说:  咤:zha,一声。
  没有原型没有原型没有原型重要的事说三遍!作者菌在线瞎编乱造,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小剧场:
  男主:一章都写完了,我居然还没出场?
  作者菌:你还莫得姓名……
 
 
第86章 重生复仇的白富美
  陆之韵用质料考究的手帕子擦了擦面颊上的泪珠儿, 又精细地化了淡妆, 涂上嫣红的口脂,在月白纱蝉翼旗袍外, 罩一件缀着珍珠的蕾丝薄衫, 拢了拢头上那篷长卷发,便出门往楼下走去。
  提着精致的手袋下楼时, 正巧遇着上来找她的年轻女仆。
  “七小姐, 前儿你点名要的书, 书店的伙计已送来了。”
  “暂时先送进我的卧房。”
  见她往门外走, 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欧式沙发上看花样子的陆太太问:“你这是去哪里?”
  陆之韵微笑着说:“表哥说要去逛庙会拜菩萨,我想着, 他初来乍到, 对香城的风俗人情一概不知, 咱们好歹是亲戚, 总该尽到地主之谊。”
  在前世,陆太太问,陆茵梦便是这么答的。
  只是, 尽地主之谊、科普风俗人情是假,约会才是真。
  陆太太把眉一皱,觉得孤男寡女,不妥:“如今你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再一起出去,不合适。”
  陆之韵眼睛一润,却在门口回头, 俏皮地对陆太太笑了笑,道:“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表哥又是自家兄弟,哪还忌讳这个。晚上不必留我的饭,逛过庙会,我们还要去看电影。”
  话音落时,她窈窕的倩影便消失在大厅处。
  正巧,陆茵梦的哥哥——陆家的五少爷,头上打着摩斯梳着背头,穿着一身儿白衬衣西装裤出来,抽着烟,容长脸上挂着风流倜傥的笑:“女大不中留。我看七妹对阿咤有些意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闹着嫁人,咱们不如准备起来。”
  陆太太当即将手里的毛线团扔过去:“放你娘的屁!”
  五少爷躲了一躲,那毛线团便落在地上,在地毯上滴溜溜地滚开,所过之处,是雪色的毛茸茸的线。
  五少爷捡起线团,团了团,讨好地将线团递给陆太太,在她旁边坐下掐了烟,笑道:“阿咤有什么不好?他出身富贵,难得的是吃过苦,肯上进,在家道中落时刻苦勤奋,靠自己考上大学,如今还肯勤工俭学,不比别的富家子强?这等有能力品性又好的女婿,上哪儿找去?”
  五少爷很中意吴咤,认为他是个人物,有能力有抱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有意结交他。正好知道他喜欢陆之韵,陆之韵如今又是待嫁之身,他便屡屡为二人创造机会。
  陆太太皱眉,有些弃嫌道:“吴咤是很好的,就是家里太贫苦了些。”
  五少爷不以为然:“倘若事情真成了,将来阿咤发达了,七妹一生有靠,还要谢谢我呢。满香城的富贵子弟,有几个不是在风月场中醉生梦死?纵使他们家里再有钱,能比阿咤好?”
  陆太太道:“怕的不是人穷,富人变穷,后来又富了。这等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将来他若是发达了,身边总有个人让他想起落魄的时候,这人能得个好?”
  五少爷皱眉说:“阿咤必不会这样,妈就是嫌他穷,对他有偏见。”
  陆太太并不搭理他:“你且混你的去,不许再提这事。”
  “得令。”
  五少爷起身走开。他看得分明,这个七妹看着温良贤淑,很有东方女人的优良品格,可到底是留过洋的,关键的时候总是有主见的。若她自己中意吴咤,便是陆太太不同意亦不中用。
  此时。
  在香江公园旁的大道边儿,陆之韵下车,隔着车窗,对司机说:“晚上九点半在香城大剧院门口接我。”
  话音落后,她又向司机道了劳烦,才转身朝等在公园入口处的吴咤走过去。
  此时,看到吴咤,陆之韵顿时便沉浸在了陆茵梦的情绪中——
  车祸。
  那些被迫“卧病在床”听他和黄莺儿调/情埋汰她的日子。
  那些听佣人在黄莺儿的命令下故意告诉她她那三个孩子出事的噩耗的日子。
  因共情的原因,这些事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陆之韵一想到这些,就恨不能扑过去,一刀捅死吴咤。
  但她不能。
  即便她杀了人,家里可以把事情压下来令她逃脱法律的惩处,她也不能。因为,那有违她的教养 ,也太便宜了他。
  陆茵梦本是一个向往爱情的女孩子,她看上贫穷的吴咤,本意是嫁给爱情。她以为他是爱她的,图的是与他白头偕老,却没想到会走向她从没想过的结局。
  吴咤最残忍的,是他欺骗了她,谋取了她作为一个女孩儿最纯真的爱情,却不专心对她,并在她对他痴心一片时让她“意外出车祸”、害她父母性命,甚至连他的新欢害他们共同的孩子,他都不追究。
  他让她以为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最后才发现是镜花水月,是骗局,是他亲手给她造的一座地狱。
  陆茵梦压下原身那翻涌在心头的痛恨与悲愤,面色如常地走向吴咤,依然是在社交场上炙手可热的名媛风采。
  她矜持地微微一笑,显得平易近人,却是上等人的平易近人,能看出她的尊贵,也看得出她对他的好感。
  “等很久了?”
  落魄前,吴咤亦是富贵子弟中混风月场的一把好手,对陆茵梦这样纯情的女子,他手到擒来。
  他身上穿着挺括的衬衫和西裤,单手插在裤兜里,深邃迷人的眼中带着笑,专注地盯着陆之韵:“即便等待,也是甜蜜的等待。”
  陆之韵抬眼瞅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嗔道:“你们男人惯会说好听的。”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是最笨嘴拙舌的一个人。只不知为什么,见了你,有些话便自然而然地出了口。”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肩并肩往公园里走。
  这时候,天空像是一张笼罩着人间的巨大灰幕。路上的行人很多,大都匆匆忙忙地赶着路,有人力车夫拉着富家小姐、太太。街上偶尔有电车开过,站台处的人便一拥而上,闹哄哄地,嘈杂声中夹杂着售票员的声音:“人满了!等下一辆!人满了!等下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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