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磊生的一些手下很快尽了兴,他们听到楼下的声音,好奇地往楼下去,只见一群人都围在了一起,原来是水晶吊灯忽然坠落,所幸没有砸到人。
有个手下环顾四周,问道:“生哥呢?”有人不在意道:“还没完事吧。”说完,他们便往楼下去,忽然听到露丝尖叫一声,“啊!!!”
何磊生的手下迅速往楼上去,只见,露丝倒在血泊中,头破血流。
“怎么回事?生哥呢?”寸头青年将露丝捞了起来,露丝迷蒙着睁开了眼睛,眼中含泪,“我不知道,刚才我一开门,就有人把我打晕了。”
寸头青年眉眼一沉,吩咐道:“给我找!”手下便蛮横地推开包厢门,惊起了其他人。
“猴子!干什么!”一个黑脸青年正在兴头上。
“生哥不见了。”寸头青年道:“都给我找。”黑脸青年迅速套上了衣服,寸头青年默默看着这些人,忽然问道:“姓贺的那小子呢?”
门被推开,只见那个叫茜茜的女子正在穿衣服,她脖子上,手上都是红痕,眼中泪盈盈的,贺朝羽背对着他们,正在扣白褂衫的扣子。
一听到声音,他回头,“怎么了?”
见生哥还是不见踪影,寸头青年心头一紧,忽然敲响了叶钧舟的包厢,低声道:“老大,生哥不见了。”叶钧舟眉眼一沉,“怎么回事?”
身边的王探长听到声音也望了过来,寸头青年简略说了一遍后,叶钧舟点头,神色严肃,“我知道了,我叫秦九叫人一起和你们去找找吧。”
说完,他对王探长道:“王探长,失陪了。”
薛慕淮处理完轮船厂的事务已经是晚上了,他驶着小轿车,很快回到薛公馆,心底默默想着,也不知道慧如带着睨睨去福利院,睨睨心底的伤痛能不能稍微淡化一些。
她毕竟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挚爱的亲人离去。
他们的母亲林瑶清去世的时候,睨睨还小,对死亡完全没有概念,可她现在已经十五岁了,自然可以体会生老病死离别的痛苦。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
薛公馆很快就到了,还未进大门,周司机忽然焦急不已道:“大少爷,小姐还有施小姐从出门后一直没回来,连那两个保镖都不见踪影,我放心不下,就驾车去找了,却发现……”
“发现什么?”薛慕淮语气不善。
“香樟林那边,跟着小姐的两个保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而小姐那辆车的司机,被撞身亡,小姐还有施小姐,都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这个故事结局。感谢在2020-01-14 22:02:13~2020-01-15 22:3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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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煞他
夜色深沉, 江水涨了又退, 码头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大口地喘息着,拖着湿淋淋的身体上了岸。
何磊生捂着不停流出鲜血的胸口, 唇角却勾出个狰狞的笑来, 声音低沉, “贺朝羽……”
他还不知道吧, 他何磊生本来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多少次死里逃生早已经习以为常。
况且, 摸了摸右边跳动的心脏,他冷笑一声, 没有人知道, 他天生心脏和常人长得位置不一样,贺朝羽那一枪并非致命。
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将身上的布料扯下来当成绷带勉强裹住伤口, 他拖着步子向夜色深处走去, 却听到小巷子里传来脚步声, 手电筒的光闪烁着乱晃,吵闹非常。
“都给我仔细找找!”是秦九的声音, 何磊生眼底如同浸了冰,他瞬间明白过来, 叶钧舟他想赶尽杀绝!
强撑着身体传来的痛意,他连忙折身往一条偏僻小巷而去,避过搜索,沿着幽暗的小巷一直穿行, 很快就来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前。
仓库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浓重的汽油味道扑面而来,里面狭小又漆黑,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
灯下,汽油桶凌乱散落着,中间有两名少女被绑在了椅子上,双眼都被黑布蒙蔽着。
听到声音,倚坐在阴影处的一名少年坐了起来,他眉目柔和,一眼让人记不住长相,仔细看,却能看到他眼中的寒芒。
看到何磊生的样子,他立刻冷笑,“这么狼狈?不过,这样都没死,你命可真大。”
“废话少说,给老子准备绷带。”何磊生唇色发白,用尽力气怒吼。
少年唇角勾着笑意,“好。”刚迈出几步,他忽然回头道:“对了,施慧如,你最好别碰她。”
何磊生冷笑一声,“知道了。”便径自来到两人面前,施慧如被迷晕了,薛慕仪还没醒来。
眼神落到薛慕仪身上,只见她手上的肌肤被粗麻绳磨得发红,何磊生垂头望着她纤细的手腕,眼底光芒惊人,“啧啧,真娇气。”
少年很快带着包扎伤口的绷带回来了,何磊生坐在地板上咬牙望着低矮的天花板,冷汗涔涔,“叮当”一声少年将子弹取了出来,丢到了盘中,然后帮他包扎。
何磊生仰头望着他,目光深沉,少年忽然问他:“你栽在谁手里了?”
何磊生笑了起来,“一个年纪和你差不多大的少年,叫贺朝羽。”少年包扎的手一顿,语气寒凉地重复了一遍,“贺朝羽?”手上动作却瞬间变重。
何磊生嘶了一声,刚想破口大骂,少年却忽然俯身在他耳边道:“正好,你想要他死吗?”
他阴暗的眼神落到了薛慕仪身上,语气带着蛊惑,“呐,那个叫薛慕仪的少女,可是他最心爱的小姑娘,你用她把贺朝羽引来。”
何磊生回道:“不行,那妞我还得用来威胁薛慕淮。”
少年嗤笑出声,“薛慕淮和叶钧舟合作了,你现在丧家犬一样,你以为你单枪匹马能对付叶钧舟的人?”
“老子手里还有人。”何磊生眼中暴怒,少年眼中笑意更深,“你要能有命和你手下联系再说。”
见何磊生不说话,少年冰冷的手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驯养宠物一般的语气,缓缓道:“听话。”
何磊生从鼻间挤出个“嘁”来,到底还是点头了。
清晨,蒙蒙的风吹拂过江面,贺朝羽立在码头上,望着平静的江面,默默思索。
昨晚,何磊生的尸体被丢弃到了水中,叶钧舟的人本来打算“不经意”间在码头发现他的尸体。
可现在,找了一夜,何磊生的尸体根本找不到,他蹙了蹙眉,心口传来莫名的恐慌,他确信自己那一枪,是打中他心脏了。
除非……他的心脏长右边。
正要朝着原路返回,却见秦九的人手忽然撤下来,叶钧舟迎面走来,沉着脸问道:“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秦九摇头,“没有。”
叶钧舟手中的烟在薄雾中消散,白茫茫一片,他忽然叹息道:“先别找了,何磊生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根本无法确定他死了。
而且,薛家的幺小姐昨天不见踪影,薛慕淮怀疑她被何磊生绑架了,便委托我帮忙找她的下落,我应下来了,你们马上去办吧。”
秦九点头,“是。”叶钧舟望了过来,却见贺朝羽攥紧了手,语气冰冷,“薛家幺小姐不见了?”
叶钧舟刚点头,却见对面的阴郁少年与他擦身而过,转眼不见踪影。
贺朝羽黑黢黢的眼中覆着一层冰,心头燎原野火燃烧起来,那种滔天的暴戾在他心头盘踞,令他恨不得每一寸肌肤都像烈焰化白雪般裂开。
他恍然大悟,原来,何磊生昨天竟然是去绑架娇小姐了。如果,娇小姐出了什么事……
他紧迫地令自己平静,想着,先回清运帮从何磊生手下那里问到一些蛛丝马迹,正要穿过巷子,一双冰冷的手斜伸了过来,忽然攥紧了贺朝羽的胳膊。
贺朝羽冷冷回头,警惕地将腰间的勃朗宁抽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一张与自己年纪相似的年轻面孔,那少年笑道:“贺朝羽是吗?”
贺朝羽不答,手指在扳机上扣着,子弹下一刻就要呼啸而出,少年丝毫不惧,反而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秾艳精致的面容,“想见到你心爱的小姑娘吗?”
贺朝羽手中的枪放了下来,终于道:“她在哪里?”
少年转身,“跟我来。”贺朝羽抬脚跟了过去。
很快,两人来到一个荒僻的废旧仓库,少年指着门,“进去吧。”贺朝羽慢慢举步进去,大门瞬间被关上,少年却踩着楼梯上了低矮的二楼,然后看戏一般,满含笑意地望向了两人。
“哒哒哒……”贺朝羽踩在地面上,眼睛环视四周狭小的空间,只见里面散落着不少废弃的汽油桶。
终于在最里面的汽油桶旁边,他看到了一张椅子,上面绑着一个少女,脸色苍白,眼睛上还覆着一层黑布。
贺朝羽心肝一颤,娇小姐。
何磊生坐在一个倒下来的汽油桶上,望了过来,眉眼狰狞,冷笑道:“贺朝羽,想不到吧,老子没死。”
“她怎么样了?”贺朝羽黑黢黢的眼只落在薛慕仪身上,何磊生嗤笑出声,“放心,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啧,看来,你真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把她还给我!”
贺朝羽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步子慢慢踱了过来,何磊生立刻将虎口抵在薛慕仪脖子处,一点点收紧,“别过来!”
贺朝羽脚步一顿,楼上的少年忽然吹了一声口哨,“他腰间藏着枪。”
何磊生笑了笑,虎口作出收紧的样子,一字一句威胁道:“把枪丢过来。”贺朝羽眉眼冷冽,缓缓从腰间抽出勃朗宁,放到地上,甩了过去。
何磊生接过了,盯着这把枪半晌,“勃朗宁,是叶钧舟那老不死的给你的吧。”
楼上的少年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场戏,忽然道:“勃朗宁,有意思,给我瞧瞧。”
何磊生不耐烦地将枪丢了过去。
贺朝羽没答,何磊生直勾勾地看着他,想到自己纵横一世居然栽倒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手中。
不甘与被背叛的愤怒令他心头的恶意像瘟疫蔓延。
好想把他的傲骨折下来,将他折磨至死。
可这也不够,他唇角忽然勾出个恶意的笑,“你很喜欢这妞是吧,那老子如果碰了她,真想看看,你那张漂亮的脸会扭曲成什么样子。”
楼上把玩着勃朗宁的少年低声笑了起来。
贺朝羽攥紧了手,孤狼般的眼神狠绝泣血,“你敢!”何磊生哈哈笑了起来,“那老子便要让你看看,老子到底敢不敢。”
“刺啦”一声,奶油色的裙摆从下面撕开,一小截凝脂般的小腿露了出来,何磊生握着那一小截的雪白,眼中光芒可怖,“真嫩。”
抬眼看去,少年眼中像有焚天业火,几乎要冲过来,“砰”的一声,楼上的少年忽然开枪,打中了贺朝羽的膝盖。
贺朝羽被迫半跪了下来,可他仿佛没有痛觉,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何磊生,“别碰她,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狼狈样子,何磊生也兴奋到不自觉捏了捏手下的腿骨,“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最爱折磨人了。”
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少女适时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察觉到小腿上的冰冷触觉,她的腿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声音嘶哑,“放开我,别碰我!”
何磊生不防被她踹中了脸,他忽然狠狠掐着薛慕仪的脸,“臭表子,乱动什么,你那年轻的小情郎来找你了,你开不开心。”
薛慕仪一愣,轻声喃喃,“贺朝羽?”黑布下不自觉流下泪水来,心脏疼得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来了?
“睨睨。”贺朝羽低声唤着她,一颗心几乎像是被油煎熬着。他的娇小姐,他为什么没能好好保护她。
何磊生露出个笑来,“好一对小鸳鸯,真是感人至深啊。”他忽然放开了薛慕仪,来到贺朝羽面前,狠狠抬脚朝着他背上踩了过去,“给老子跪好了!”
贺朝羽倔强不吭声,垂下了眉眼,薛慕仪却啜泣道:“不要,你别动他……”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楼上的少年忽然想到个有趣的游戏,缓缓道:“何磊生,把薛慕仪丢给贺朝羽,让他带着她,跑出去。”
顿了顿,他又道:“你来追。”
何磊生不耐烦呸了一声,“姓贺的,你他妈有病吧。”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他旁边一个空油桶被打中,火花四溅。
听到这,薛慕仪一顿,姓贺的,是谁?
贺朝羽也抬头望了过去,注意到他的眼神,那少年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好像是同姓呢。”
何磊生几步来到薛慕仪面前,解开她绑在椅子上的绳子,把她推入了贺朝羽的方向,“游戏开始。”
“跑!”楼上少年一声令下,子弹呼啸着擦身而过,贺朝羽听到少年恶意满满道:“对不起,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记得要跑的再快些哦。”
贺朝羽强撑着腿上的痛意起了身,将薛慕仪揽在怀里,他来不及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就将她抱在了怀里,朝着门口而去。
何磊生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砰”的一声,他的脚下差点中枪,少年悠悠道:“你也跑起来。”
疯子!
何磊生强忍着怒气,伸手要去捉住贺朝羽,却被他敏捷避过,何磊生忽然将一个废弃的油桶踹了过去,贺朝羽被迫改变方向,门瞬间被油桶堵上。
“砰”又是一声枪声响起,贺朝羽的白褂衫被擦坏了,胳膊渗出血来,少年笑着道:“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