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偏执反派接吻的正确方式[快穿]——钟意无
时间:2020-03-19 07:33:02

  说完,他轻飘飘地拂身离去,江俨满头虚汗,督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走出大理寺,贺朝羽脸上的表情顿时凝结,身边的跟在一旁小太监不敢吭声,可他到底年纪轻,心肠有点软,心里也藏不住事,看到廖大的惨状,难过全写在了脸上。
  那个富贾,应该是屈打成招的吧?
  正行着,却听得贺朝羽随意问道:“你觉得那人可怜吗?”小太监顿时僵住了,伏在地上,连忙道:“奴才并无此意,那人居然想刺杀督公,实在是罪有应得。”
  贺朝羽笑了笑,“本督却听说,这个叫廖大的,虽然是个米行商人,却并不是为富不仁,平时还经常开仓救济灾民,分文不取,这样的人,怎么会动刺杀的心思?”
  小太监听他这话似乎也觉得廖大是被冤枉的,他连忙附和,“是啊,督公明察。”见贺朝羽不说话,他大着胆子,低声道:“那督公为什么,不阻止江大人呢?”
  贺朝羽唇边笑意更深,“本督为何要阻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愚蠢软弱的善良本就是无用的东西。”
  而且,刚才那出戏很是精彩,那是一个“将于与之,必先毁之”的精彩戏码,他会顺势为小皇帝扫清一切的障碍,四海升平都是属于她的荣耀。
  他就只需要拥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听到这话,小太监彻底住了嘴。
  回到紫宸殿后,薛慕仪匆忙想换掉那套太监服,栀禾满脸关切,一边帮忙,一边问她“陛下,齐大人怎么说?”
  薛慕仪三下五除二把衣衫都脱了,没和栀禾说自己的计划,她知道,这丫头是真的很关心自己,到时候,自己装病,她一定会表现得急得不行。
  这样,她装病的可信度也可以提升几分,于是,她温声道:“没事的,就是虚惊一场。”
  察觉到自己身上还有药材的味道,她连忙唤来栀禾去叫水,抱着新衣服准备入净室去洗澡。
  净室中有个精巧的池子,就是平时薛慕仪洗澡的地方,水很快就备好了,水池中雾气朦胧,净室内还燃着沉水香。
  见丫鬟们都退去,薛慕仪吩咐栀禾守在殿外,然后解下头发,脱掉衣衫,入了水池中,慢腾腾地掬水打湿自己的头发,擦洗起身子来。
  在水池里磨蹭了半个时辰,水温都退了。她估摸着小兔崽子应该也快回来了,便擦干净身子,换好衣衫,踩着一双木屐出去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到栀禾进净室收拾衣服去了,她这才拿出一粒药丸迅速服下,不一会儿,她的脸就开始发烫,她心底暗喜,男主果然就是靠谱,这个药见效好快。
  她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唇色也没有以前红润,一副病美人的样子,连剪水秋瞳中都是一片雾色弥漫,我见犹怜。
  看到镜中自己病恹恹的模样,薛慕仪却是一怔,她忽然想起,第一个世界,自己为了让小兔崽子搬出蔷薇园,便熬夜让自己看起来像生了病,然后借口陆芝芝的鬼魂缠上了她。
  薛定山爱极了她这个宝贝女儿,即便他可能会怀疑,可只要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他便一定会选择相信。
  她利用薛定山对她的爱,那么轻易就得偿所愿,甚至,很快就获得了小兔崽子的好感,这一切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
  她心底忽然一颤,蓦然想起很多自己和小兔崽子的画面,送食物、送衣服、送耳环、让他搬出蔷薇园,让他不用像个低三下四的仆人,可以一起在薛家的饭厅上,同他们一样体面地进餐。
  可这些似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小兔崽子却那么轻易就把他的心给了自己,甚至,在他死之前,他对自己的要求这只不过是她喜欢他就足够了,为什么?
  她终于忽然察觉到,一切都似乎轻易得太过分了。
  明明,那个世界,她是个鸠占鹊巢又趾高气扬的假小姐,他不应该喜欢她,甚至,他应该去恨她。
  这世间有来得那么轻易的爱吗?一下子就可以跨越长达五年的偏见与敌对?况且,她早就发现,自己并不擅长去爱别人。
  那些对贺朝羽的好,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如果,她真的爱贺朝羽,她可以不顾一切地留在这个世界,而不是为了完成所谓的任务,还有,如果她真的爱薛定山这个“爸爸”,她根本不会在察觉他身体一天天垮掉还丝毫不顾及他的处境……
  她不明白。
  “她就是个白眼狼,我们还能怎么对她好……”
  “她根本不是正常人……”
  脑中有什么模糊的片段锥得她头开始发疼,她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缘故,还是想到了什么的缘故。
  好疼啊!疼得她想哭!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薛慕仪连忙望了过去,泪眼婆娑,双瞳却有些空洞,贺朝羽看到她的样子,心底忽然冒尖的疼,脸色发白。
  他连忙大步走了过去,俯身小心翼翼地捧住了她的脸,语气竟然有些无措,“怎么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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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肮脏
 
  听到这毫不掩饰的担忧语气, 薛慕仪却不自觉抱住了贺朝羽的腰, 贺朝羽忽然僵住了,木木地松开了捧住她脸的手。
  薛慕仪顺势看到,他腰上系着的衣带绣着麒麟纹, 正朝着她怒目而视。
  “刚刚, 你就是这样抱着我的吗?”
  她脑海里不自觉出现出小兔崽子的话, 那个时候, 小兔崽子不熟练地撒娇, 让她为他擦头发, 再后来,她被他圈外怀里, 听到他激越的心跳, 那是连窗外雨声都无法掩盖的声音,充满着旺盛的生机。
  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有种读不懂的悲伤, 她竟然有种错觉, 少年清瘦的背脊上骤然长出了一对透明的光翅, 像是下一秒就要坠亡的蜉蝣,朝生暮死, 命如危露。
  此时此刻,她居然能体会他那种绝望的爱意, 那个时候,十五岁的贺朝羽,一无所有,却还想把一切都捧给她, 所以,他才会走上那条极端的道路。
  在向她剖明心迹之后,或许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少年热烈像火焰,抱着的时候,滚烫的会把她融化,殊不知,他自己就在从骨子里将自己燃烧,那是孤注一掷的豪赌。
  贺朝羽衣带上还缀着玉石,她不自觉脸颊用碰了碰,好去感受到一丝凉意,她一声不吭,却强烈地想要拥抱自己,贺朝羽游移不定将手搭在她头上,终于轻轻拍了拍。
  “陛下哪里难受吗?”
  他心爱的睨睨,是个脆弱又娇气的小姑娘,甚至比他还小一岁。
  她听到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从头顶传来,传入耳朵中却苦得心慌,只有她一个人沉溺在以前的他中,终于,她松开了他的腰,微湿的睫毛垂了下来,小声道:“我很矫情对不对?”
  她没有再伪装地自称孤。
  可她的声音低得仿佛在自言自语,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唇瓣张动有没有发出声音,好一会儿,也许只是须臾,她终于接受自己突如其来的脆弱,平静道:“孤只是身体不适,唤个太医过来看就好了。”
  说完,她别过脸唤:“栀禾。”
  贺朝羽的目光落到了绡纱屏风后面,目睹一切的栀禾终于白着脸出来了,“奴婢这就为陛下请太医。”
  说完,她逃也似的从紫宸殿而去。
  可她脚步慌乱,粉色的衣衫像被风吹落下来的桃花,不知要坠落到何处,栀禾满脑子都是刚才公主抱着贺朝羽的样子,公主喜欢贺朝羽吗?
  即使公主如今的境地都是拜贺朝羽所赐,父兄身亡,她又被他囚禁在深宫中,充当着一个任他摆布的傀儡,她怎么可以喜欢上一个一味伤害自己的人?
  况且,贺朝羽皮相再好,再炙手可热,煊赫一时,也不过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是个残缺之人。
  这在栀禾的认知里,又添上了荒唐的一笔,她无法理解这种畸形的爱,只觉得,这里面写满了肮脏与难以言明的恐怖,像是洪水猛兽。
  终于,太医院到了,栀禾急匆匆迈了进去,对正在整理药草的齐子渊道:“齐大人,陛下身子不适,还请您现在就和奴婢一起过紫宸殿去,为陛下把脉。”
  齐子渊见她神不守舍的样子,蹙了蹙眉,收拾好东西后,便跟着栀禾出了太医院。
  走在朱红色的宫墙下,齐子渊终于问道:“栀禾,陛下很严重吗?看你担心成了这样。”栀禾下意识回过头来,看他一派君子模样,又低下了头,小声道:“奴婢只是太心忧陛下龙体了。”
  心底却莫名有些忿忿,明明,齐大人那么好……
  齐子渊温声道:“没事的,陛下她有诸天神佛庇佑,自然是百毒不侵、逢凶化吉。”听到百毒不侵,栀禾一顿,难不成,公主的病又是贺朝羽做的?
  她心底冒出个可怕的想法,他一边伤害公主,一边又伪装成对公主极为珍重,其实只是个温柔的陷阱吧,所以,公主才会沦陷得那么深。
  终于,栀禾攥紧了手,眼见四下无人,她低声道:“齐大人,陛下她,好像喜欢上了贺督公。”齐子渊拉过她,来到墙垣下,眸中像是结了冰:“栀禾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齐子渊少有这般没有风度的样子,再加上胳膊被攥得生疼,栀禾眼底微微有泪,可她还是鼓起勇气道:“奴婢,亲眼看到,陛下刚才抱了贺督公。”齐子渊松开了栀禾,神情恍惚。
  “我知道了。”
  果然,他猜的一点都没错。
  紫宸殿内气氛有些奇怪,薛慕仪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头晕沉沉的,可她的眼睛却局促地望着贺朝羽,带着几分猎物的警惕,贺朝羽望着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她在为自己刚才暴露出来的敏感脆弱的一面而羞耻,可她不会知道,他早就见过她颓败的一面。
  她躺在床上,露出纤细的四肢,他肆无忌惮地打量她,他看到她埋在白色皮囊下的青色血管和绚丽的神经末梢,那是脆弱的蛛网,覆盖全身,供血液流淌,供思绪连结。
  她胸口处还埋着一颗羸弱的心脏,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好像能看到那薄薄的一层隔膜。
  他多少次想伸出手去触碰她,可她都不知道,角落里有个幽魂一样的他,想置她于死地。后来,脆弱的蜘蛛丝断裂,她便从高楼一跃而下,他还是幽魂一样徘徊在原地,日夜被爱恨煎熬。
  他恨她,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生命,更恨的是,他再也见不到她。
  可他又怎么可能不爱她?
  他是由她创造出来的,即便他们有着孑然相反的一面,她渴望死,他眷恋生,可他依然觉得自己是她的肋骨,就像亚当与夏娃,只不过,他才是被创造出来的夏娃,而且,这个世界也不是伊甸园,没有人充当上帝。
  他绕到了薛慕仪身后,故意道:“陛下,怎么刚才还一直抱着臣,这会又默不作声了?”
  薛慕仪看到镜子里的贺朝羽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低下了眉,“贺卿,刚才孤只是病糊涂了,才会鬼迷心窍。”
  贺朝羽蹙了蹙眉,手轻轻捏住了她的脸,唇角却是笑的,“陛下可真会说笑。”很好,娇气脆弱的小皇帝还会同他周旋,起码,这样的她,是充满生机的。
  “臣给陛下请安。”殿外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薛慕仪别开脸,“进来吧。”齐子渊一步步迈了进来,神色依旧温和,只是略过贺朝羽的时候,眼中不自觉透出寒芒。
  他看到了,贺朝羽手不安分地落在公主脸上。可公主对他态度亲昵,与对自己的客套完全不一样。
  不是喜欢还是什么?
  贺朝羽居高临下地望着齐子渊,其实,他很想把这个碍眼的人除去,可他是原著的男主,如果他杀了他,世界一定会崩溃。
  两人眼神短暂交锋,还是薛慕仪开口道:“齐大人,孤身体有些不适,你快帮孤诊断一下,究竟是什么病症吧。”
  “是。”齐子渊面色不改地上前来,替薛慕仪把起了脉,“陛下只是积郁成疾,再加上感染了伤寒,并无大碍,只是,陛下骨子本就弱,微臣不能给陛下开猛药,只能慢慢调养。”
  贺朝羽就在旁边,漆黑的眼一直落在搭着自己胳膊的齐子渊的手上,薛慕仪不自觉有些紧张,顺水推舟问他:“那依齐大人之见,孤需要调养多久?”
  “可能三五天,也可能七八天,臣也不能下定论。”见贺朝羽一直不说话,薛慕仪点了点头,“齐大人费心了。”
  “陛下言重了,这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
  很快,齐子渊将早就准备好的方子开好了,吩咐宫女拿去太医院抓药,替薛慕仪熬药。自始至终,贺朝羽都不说话,薛慕仪虽然觉得奇怪,心底却是一松,看来,小兔崽子应该没发现什么。
  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督公,江大人他呈上来刺客的罪状,您需要去看一下吗?”
  刺客的罪状?
  薛慕仪脑中有个模糊的记忆,一时半会却没有头绪,好像是原著中的情节来着,她刚要望向贺朝羽,却要到他绣着麒麟的衣摆翩翩而去,还有匆忙的一句,“陛下,臣先告退了。”
  薛慕仪愣愣地看着贺朝羽离去。
  那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跟在贺朝羽后面,下垂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垂头丧气,贺朝羽冷笑,“结果如何?江俨他怎么做的?”
  太监有些惶恐,“江大人已经贴了告示,秋后处斩。”
  贺朝羽冷笑,“动作真快。”小太监不明所以,又不敢吭声了,贺朝羽忽然道:“对了,陛下纳妃的事宜,礼部已经着手准备了吗?半个月后便是吉日,胤朝新丧刚过不久,你现在就传话过去,督促他们,让礼部不要太铺张。”
  小太监忙道:“是。”
  小皇帝和韩贞儿合卺礼本就是一出幌子,无论多么风光,也只是假的,他会给她更好的。
  想起什么,贺朝羽唇角勾了勾,不自觉放缓了朝着御书房的脚步,行过一个隐秘的假山时,忽然,一道暗卫的身影飞速略过高矮不齐的宫檐,神出鬼没来到贺朝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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