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家母子从费臣身边灰溜溜走过,费梧不复几小时前的嚣张,现在他哪有张扬的资本,他根本自身难保。费臣也不曾看费梧一眼,他不想和费家母子再有牵扯,本就是费梧自己心存歹念,自找苦吃。
费臣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他的眼角攒起笑,对着从刚停好的车里下来的人张开了双臂。
在网上澄清完事实后得到消息被送过来的费度,跳下车三两步跑了过来,谁都拦不住他,扑进了费臣的双臂间:“爸!我来接你回家了!”
费臣揉了揉费度的小脑袋,鼻子竟感到些许发酸:“好,你接爸爸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大家看过《爸爸去哪儿》这个综艺吗
新世界是科学家爸爸带着十八线偶像儿子上《儿子去哪儿》,大家有什么建议也可以和阿川提
谢谢小朋友“异世的尘埃”的营养液,抱住亲一口!
第17章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费家母子自作自受,费臣的嫌疑洗清。
可在网上这件事的热度久久不退,受到欺骗的群众难以接受之间巨大的反转,先前网友们多支持费家母子,如今就有多唾弃这对母子俩。有人自发提出要上书重判费家母子俩,竟然得到了数以千计的转评支持联名上书。
“气死人”这种事根据实际情况量刑有时候只需要当事人作出赔偿,而无需承担牢狱之灾;有时候则会在要求民事赔偿的基础上判当事人入狱坐牢。
愤怒的网友们自然是呼吁法院重判,并热心地将当晚直播的录屏整理出作为证据,甚而有神通广大的网友翻出了费梧旧日的事迹,发现他还有公车性|骚|扰女乘客和窃取公司资料被辞退的前科,群情一时愈加激愤。
即便费臣不从中插手这件事,网友也会比他更关注案情的进展,毕竟大家的善心可不是这么好愚弄的。要不是费家母子被带回了警局,估计现在会有不少人守在费家门口讨伐他们母子俩。
网上热议不断,现实生活仍是在继续。
费臣的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后签署着总不见少的文件,汇报业绩的经理在一旁口若悬河。蓦地,一道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费臣搁下笔,看向门口:“进来。”
秘书程圆圆推开门,可见的欣喜不胜:“费总,K先生听说您一直想和他谈合作,他这次亲自上门拜访您,想和您谈谈合作的事。”
K先生是一个拥有上百项专利的大发明家,如果费臣能得到他最新一项发明技术的授权,那将大大提高费氏旗下一项核心产品的生产力,为费氏赚取难以估量的利益。所以费氏一直都在积极寻求和K先生谋求合作。
可惜K先生本人十分低调,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自从费臣上次去学校接费度错过聚会就再也没得到K先生的相关消息。不过听说那次K先生也并未出席晚会。
K先生怎么会主动找他呢?
费臣看向程圆圆的身后,她后面还跟着一个高瘦的男人,这个男人顶着让人难以忘记的鸡窝头。一看见这个发型,费臣就将他和不久前见过的人联系上了——是当日费度帮助过的小女孩孔熙涯的父亲。
K先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着费臣笑了笑:“你好,我是孔先令。大家都叫我K先生。”
孔先令满脸感激:“谢谢你儿子当时救了我的丫丫,我这个人一辈子都关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对外界不闻不问,也不会和人打交道。我唯一在意的就是丫丫。所以,我真的很谢谢费度。”
“也谢谢你邀请丫丫去费家玩,让她交了很多好朋友。我早就想要当面感激你们父子,又不知道自己能为你们做什么。”也是巧合,让他知道了费臣的双重身份,他不仅是费度的爸爸,“那天无意看电视,在电视上看到了你和你家人的事……我才知道,你是企业家费臣。”
孔先令诚恳地看着费臣:“我想我也不会什么,只会捣鼓我那些发明技术,如果我有什么技术是你们所需要的,或者你有什么烦恼是我能帮到的,我一定全力相助。”
世界上的巧合就是这么奇妙,费梧费尽心机要害他,最后反而成全了他。和孔先令谈完生意,费臣亲自送他出门。
孔先令反复和费臣道过谢,走到门口即将离开时,犹豫再三又倒了回来,他搓了搓手道:“费先生,你知道吗,我认识的一个故人也姓费。那天在学校,我和丫丫从外面进来时听见你说话,不知怎么,我就想起了这位故人。”
费臣礼貌性地接话:“嗯?”
孔先令顿了顿,像是在怀念他那位故人:“他叫费澈,也是一位好人。他说话时和你一样不疾不徐却富有力量,在我小时候他曾经帮过我,可惜等我长大后想找到他感谢当年的恩情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说到这,孔先令转过头看费臣,似乎是在听了他说的话后费臣些微地怔住,然而极快地,费臣恢复了原先的神态。
费臣轻轻地笑了下:“是吗?看来我们费家出好人。”
分明站在眼前的男人还是和之前一个样,孔先令却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此时的费臣是另一个人。
不过……怎么可能呢,孔先令摇了摇头,甩掉这个奇怪的想法,他和费臣握了握手,道别:“可能是我多想了,我还以为你也认识他呢。”
本来他都放弃寻找那位故人了,可前些日子丫丫的班主任徐元媛老师来做家访,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回事他就聊到了费澈身上。这几十年来,费澈几乎是从世间蒸发了,孔先令总为找不到费澈报恩而感到遗憾。
送走了孔先令,费臣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他直接坐车去了费度的学校。
车上,费臣的手闲闲搭在膝上,他看着车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拥有那副沉静模样的自然不会是费臣,而是还在费臣体内的费决。
就在费决敛着眸在沉思时,属于系统晋江2333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出现了:“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人搞事了。真是头疼,本来只是两星级的任务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晋江2333的突然出现使得费决揉了揉眉心:“你怎么上线了?”
绑定系统后,他能感受到晋江2333的存在,系统并非无时不刻都在监督他做任务,只会在关键时刻跳出来而已。
所以费决自己想了想,也想到了晋江2333上线的原因:“明天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是吗?”
晋江2333:“对,后台显示你和费臣的意识可以成功分离了,明天他的意识会回到这副身体,所以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做费臣。”
费决冷淡地:“好,我知道了。”
晋江2333想了想说:“晚上和费度告个别,毕竟是你第一个儿子。”
嗯,以后他还会有很多儿子女儿,当然是在任务里。
这次费决弯了弯唇,很轻的动作,但对于他已是难得:“好,我知道了。”
接完费度回家,父子俩一起打游戏打到九点多,最后两个人是被不会打游戏的张管家从电脑上揪下来的。
费度晚上睡觉前,费臣给他讲了睡前故事,给他掖好被角后关上台灯,黑暗中他的眼睛眸色温柔如宁静的夜晚,费臣说:“晚安。”
费度的手从被窝里钻出来,他拉了拉费臣:“爸,你会不会唱肥嘟嘟。”
“什么是肥嘟嘟?”
“就是肥嘟嘟,你就会得到糖果。”
其实肥嘟嘟是一首法国儿歌,叫《Fais Do Do》,是睡觉觉的意思。可费度不会法语,他只是听过这一首歌。
费臣说:“什么肥嘟嘟就会得到糖果啊,得到糖果才会肥嘟嘟。爸不知道,我去查查这什么歌,以后爸再唱给你。”
费度点头,怕黑暗里费臣看不见,又猛点了次头,结果被费臣拉住给塞回了被子里:“好好睡觉。”
于是费度不动了,费臣起身走向了门外,突然他听到了费度小小声说:“爸,明天见啊。”
费臣握着门把手没有回头,等到出了费度卧室,他才用费决的语气低低地说了句:“再见,费度。”
系统晋江2333的声音又出现了:“就这样吗?”
费决嗯了声:“就这样。”
系统晋江2333没多说什么,只提醒:“去睡觉,一觉过后,费臣就会回来了。”
在他们这个代号为“叫爸爸”的系列任务里,被选中的宿主会在任务开始前与他们签订同意条款,同意任务者在进行任务中与宿主共享身体。彼此的意识独立,不过宿主只能通过任务者的视角看到世界发生的一切。
同时,在任务结束后,任务者会离开宿主的身体,宿主的意识将重新回归自己的身体。
这也是因为费决所在的世界时空法规定了,任务者不能抢占宿主的身体,凭借任务系统侵占他人身体是侵犯他人人权。如果有任务者在任务完成后不肯离开宿主的身体,后台主系统也会实行意识的强制分离,并对任务者进行严厉的惩罚。
费决当然明白规定,他说:“好,那么明天过后,我们会进入新世界执行任务吗?”
晋江2333公事公办道:“嗯,下一个世界,你要帮助的宿主是那个世界很伟大的科学家。”
“不过,他是个……”晋江2333筹措了下字词,委婉地说道,“很有趣的科学家。他的儿子刚刚十九岁,是一个十八线的偶像明星。”
科学家父亲和十八线偶像儿子……
怎么看两者之间都有一堵难以跨越的次元壁。
费决对新任务来了兴趣,晋江2333也没让他失望:“这次的任务是三星级的,要完成的任务不只一个,你要接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 1.所有世界的任务贯穿起来有主线,小朋友们现在看不懂没关系,后面阿川会解释,或者只想把全文当成单元剧看也可以
2.和新入坑的小朋友们再说一遍,费决不会帮宿主爸爸们谈恋爱,宿主的感情生活是他们自己的
3.看到有小朋友提出费臣不够渣,阿川个人觉得放在现实生活里从小到大爸爸都这样还蛮渣的,至于出轨男/家暴男/瘾君子等人渣,阿川觉得这些人不配得到改造的机会
4.不过小朋友的想法也有道理,阿川等下周编编上班后改个文名好啦
5.以下附费臣个人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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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臣的番外】
费臣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开始他出现在一所医院里。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哭声笑声相互交织,全世界沉浸在各自的悲喜中,只他一人迷茫不知何处。
这是哪?
似乎有人听到了他的疑问,他面前的手术室的门霍然推开,从里面出来的护士抱着一个浑身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东西,小东西闭着眼睛哭个不停。
护士走到费臣面前,把怀里的小东西抱给他看,笑着恭喜他:“嗬,是个大胖小子,您给取好名了吗?”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他看着那个看起来有点丑的小婴儿,这个孩子与他血脉相连,是他和爱人的共同结晶,一股血顿时冲上了头,一向刚毅的男人没想到自己也有打着哆嗦,结结巴巴的时候:“叫、叫什么呢?我没、没想好。”
懊悔到肠子都要青了,又委屈又嫌弃:“怎么是个男孩,我和我妻子没想过是个男孩。”
护士看他一个高大的男人婆婆妈妈、没完没了,抱着孩子就要走:“没关系,费先生您慢慢想,反正孩子还没上户口,我这边先把孩子带去清洗一下。”
小东西看着小不愣登,哭起来的威力倒不小,震天的哭声响彻走道,不知如何在费臣耳里宛如动听的乐曲。费臣看着小东西,走不动脚,想碰又不敢碰,只会傻笑:“想好了。”
“叫费度。愿他一生安稳,平安度过世间上他将会遇到的所有磨难与苦痛。”
从此,他费臣有了此生最大的牵绊和牵挂。
随着时间流逝,小不点长大了,躺在摇篮里最先学会的词之一就是“爸爸”。当听到那个词从小不点口中蹦出来时,费臣差点跳起来。
他激动地问:“你叫我什么?”
小不点眨巴眼睛,像是听懂了,也像是没有,只知道流着口水说:“爸、爸。”
费臣开心得笑开了花,也不管小不点的口水流到了他的身上:“嗳,儿子。你、你多叫几声。”
费度咬着指头,懵懵懂懂将他爸爸看了又看,最后迟疑地发出两个音节:“鹅、鹅子。”
费臣傻眼了:“叫爸爸啊,儿子。”
费度欢脱地鹦鹉学舌般继续学他:“鹅子!”
费臣纠正:“爸爸!”
费度叫得越发准确:“儿子!”
费臣急得抓耳挠腮:“爸爸!”
费度流口水傻笑。
渐渐地,摇篮椅被搬走了,一张更大的儿童床搬了进来。小不点也长大了,他背着崭新的儿童书包,走出了家门,来到了幼儿园门口。
幼儿园的老师牵着他的手,问:“费度,这时候我们要和爸爸妈妈说什么呀?”
“再见,爸爸妈妈!”费度牵着老师,挥着另一只手,笑得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他其实并不明白再见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说完这个词下午他就会再次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大概,再见就是每天都能看到爸爸妈妈的意思,是一家人不会分开的意思。
费臣站在门外,看着费度进了学校,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还在不住地挥着手。
“儿子,再见。”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目送着小不点从幼儿园走进学前班,从学前班走到小学,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再时常陪伴在儿子身边。到后来,他忙到没时间去看儿子一眼。
离婚后,他工作更忙了,繁重的应酬压得他喘不过气,总是深夜才能回到家,偶尔早些也是九、十点钟。
他和儿子变得无话可说,他给儿子很多钱用作补偿,可儿子并不买账。费臣心底也感到怅然,他对此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