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成长计划[快穿]——归川
时间:2020-03-19 07:41:19

  江澜若越想越不是滋味:“还有那个江楚阔,阿爹从来就没管过他, 这次阿爹走居然!居然只带了他走。那天在街上碰到他, 我都没认出来了!阿爹给他买了新衣服,把他打扮得那么好看,可阿爹这些天,都不来问问我怎么样了!”
  “他就这么把我丢给阎罗娘亲和庄鹤卿那个后爹了!现在他心里,也许就只有江楚阔一个儿子, 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澄风是她的侍从,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模样清秀,却操着老妈子的心, 他在澜若两岁时就被费云生调到她身边当值了。身为澜若的仆从,澄风自然站在她这边考虑:“小姐,话也不能这么说……”
  他比澜若大,澜若也拿他当半个哥哥, 对他的话还是有几分信服:“那么,你说说?”
  “其实丞相和庄正夫对您不也挺好的吗?丞相对您严厉是严厉了些,可棍棒底下出孝女,丞相也是一片苦心,再说那庄正夫……”澄风苦口婆心,完全没理会到江澜若的重点。
  “够了够了,住嘴,本小姐不想听你说话!”澜若气结于胸,打断他。
  澄风不提还好,一提澜若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更丧气了。
  她和庄鹤卿关系不好自不用说,毕竟她是费云生养大的,从小就和她阿爹同仇敌忾,对这个明面上她得叫一声“爹亲”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而江晚仪这个娘亲,除了监督她学业和教训她时会出现,其余时候几乎从不出现在她和阿爹在的地方。
  不是她感情淡薄,可哪个孩子不是更亲近养育自己,呵护自己的父母呢?
  “行了,澄风,本小姐想自己在房间里静静。你先出去,替我把守好院门,谁都不准放进来打扰我。”
  澄风满脸担忧,耷下眉眼,并不放心:“上次您也这么和奴婢说,结果转眼您就自个儿溜出府,去找您兄长的麻烦,将小公子推进了泥坑……”
  事情发生在几天前,江澜若从同学那听闻城中开了家炸鸡铺,和之前美味的奶茶铺是同一家开的,而且大概似乎也许是她阿爹的产业,于是既好奇,又傲娇地不愿明说是想去看看她阿爹。江澜若和同学们约好了准时溜出府外,一块儿去尝尝鲜。
  郁闷的是,还没到炸鸡铺呢,迎头就碰上了她兄长江楚阔。
  江澜若没认出她长兄,江楚阔倒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妹妹,脸上差点没笑出花儿来,上来拉着她的手便叫“小妹”,还说许久不见,阿爹想念她得很,要带她回他们现住的地方去看看。
  江楚阔穿着天青绸缎纱衣,是当下京中最时兴的款式,着装打扮过后和阿爹有七分相似。因而江澜若也能很快认出来。
  江澜若先是诧异,哥哥跟着阿爹走后竟变得这般气派;再是吃味,阿爹将哥哥带走,那么她呢?难道她在阿爹心中不再重要了吗?
  气正不打一处来,同窗好友又在身边扯了扯她衣袖:“澜若,你这兄长长得倒真是好看呢,怎么从前没听你提起过?”
  从前从前,从前她娘亲和阿爹没有和离,她这兄长从不得宠,阿爹也没带着兄长离开啊。江澜若只觉颜面扫地,没好气地要往别处走:“谁是你妹妹了,我可不认识你!”
  江楚阔不明所以,拉着她没放手,被急着想离开的江澜若反手一推,就跌进了一旁的泥地里,摔得不轻。
  她不是故意的,但兄长的确是被她推倒的。
  江澜若心虚,也为此生出几分烦躁:“我知道了,下次见面我自然会同他道歉的。何况上次我也并非主动去找他麻烦,今儿本小姐有别的事要做,必定不会再同他碰面。”
  说完,澄风哎哎着被她赶了出去。
  江澜若换了身方便行动的短打衣裳,她今天确是有别的事,因她早就和学塾里的狐朋狗友约好,要去城东坊的福瑞堂看热闹。
  福瑞堂名字取得像药铺,然则是家赌坊。
  江澜若在学塾里诗书背得不如何,倒是交了很多喜好斗鸡走狗、流连不三不四之地的朋友们。
  她的朋友们大多长她六七岁,家中亦是官宦后代,只是比不过江晚仪在朝中的官阶。于是,江澜若年纪虽小,这些朋友们却以她为首,阿谀奉承。她又不能分辨是非,如此便在一条歪路上越行越远了。
  “澜若,听闻福瑞堂是宣王私下开设的,宣王女是女皇的亲表妹,女皇才这般纵容着她。这儿单从外面看进去修得已好是气派,你看这门匾金碧辉煌的!”
  “啊是吗?我以前来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不知道了,这可是京都秘闻,知不知道什么叫秘闻啊……”
  福瑞堂门口,以江澜若为先的几个衣袂飘飘的贵女或持折扇或佩短剑,姬朝女子多有北方血统,个个身长玉立,衣着不菲,打眼看过去皆知不凡。
  澜若身量未长成,在里面成了立刻被淹没的小不点,然其神态举止却是最高傲的。
  江澜若人小,派头大:“好了,这店面装得是不错,不过究竟如何,进去看看方知。”
  按理说,赌坊是不允许未成年进入的,奈何江澜若身边的贵女们有的是福瑞堂的老熟人,找小厮通融一下也便放了行。
  福瑞堂修了两层楼,一楼是普通大厅,二楼是供专人娱乐的单间,专为达官贵族、天下富商们服务。江澜若今日只是来凑热闹,按姬朝律法,她这般未成年大的孩子,参与博戏输赢皆不算数的。
  狐朋狗友们怂恿她以她们的名义下注玩几局,反正没人知道,也未尝不可。江澜若被撺掇得心痒痒,掏出了银两押了几回,输赢掺半,待输光身上银钱方止。
  江澜若输光之后又找朋友们借了些,同样输得干净。她输得意兴阑珊,一时又想要出恭,情急之下来不及招呼匆匆闯了出去。
  福瑞堂不仅楼阁内室兴修气派,连后院的恭房也极尽奢华,备以盛干枣的漆箱、专装厕筹的香囊以及用以洁手的香膏。
  蹲厕的快感实在是世间其它任何事都无可匹敌的,江澜若正蹲得畅快。外面不知为何闹了起来,听起来似是有人预备闯进来,她这才扶着墙,忍着腿麻站起来。
  “抓贼啊!”
  “我的钱袋子被人偷了!”
  “我刚刚看见贼人进了这间恭房!”
  外面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江澜若只听见零星几个词,等她反应过来时,福瑞堂的小厮和大喊捉贼的人已将她团团围住。
  “恭房里没有别人,只有这个黄毛丫头在。”
  “你刚才确是看清了?”
  “我绝没有看走眼!偷我钱袋子的似乎也是一个小家伙,具体是不是这个,我却不大清楚。”
  “约莫是了!我们这儿可是不允许未成年入内的,这丫头必定是自己翻墙偷偷进来的!”
  江澜若傻了眼,她她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啊!而且她如厕如得这么专心,怎么可能偷人东西呢?
  福瑞堂的小厮听完失窃者的话上来便要扭着她,送入官府。
  痛痛痛!下人手粗,绑她手腕用力毫不怜惜,而她无力抵抗。
  哎呀,她江澜若活到如今,还没有谁敢这么对她呢!
  澜若气急,破口大骂,两腿在空中乱蹬,见谁咬谁:“你们这些狗东西,也不睁大眼睛看看站在这里的是谁,连主子都不认识了吗?我可是当今丞相之……”
  话没说完,被她骂“狗东西”的下人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澜若软绵绵睡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官府大牢里羁押。稻草堆,一床薄被,墙上开一扇小窗,阳光越过囚房,聚在过道。与此同时聚在一起的,还有周边牢房里昼夜不停的悲号与咒骂,它们聚拢在狭窄过道,碰撞在一起,又将这份绝望扩散开去。
  澜若在这里待了两天了,大牢们人满为患,狱卒们根本无心理会她的叫喊。这里叫嚣着“我娘是王刚,快放我出去”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他们的娘亲究竟是说评书的王刚还是掌管吏部的尚书王刚呢?
  澜若刚开始还将希望寄托于她几个朋友,希冀她们很快发现不见踪影的她,并且带着人找上门来赎她离开。哪晓得这些个平日里同享乐的好朋友,现如今,一个也靠不住。
  根本就没人来拯救她。
  而她离开府时根本没有告诉过澄风和其他人,平时她这样偷跑出来玩几天也不是没有情况,只是有她阿爹瞒着,罩着,也没人说什么。
  现在,谁来管她啊?
  牢房里的饭菜难吃不说,睡硬板床,到了晚上还能听见耗子们吱吱叫的滋味才叫人难受极了。天玑城里的大牢算是全国内待遇最好的牢房了,毕竟身处皇城,拨款也给得更充裕。寻常农家子女住的地方不比这条件好多少,但澜若她却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生活。
  对她来说,真是吃了莫大的苦头。
  “呜呜呜呜呜。”
  “我不要待在这里。”
  “我想回家,呜呜呜,我、我再也不去赌坊玩了。”
  “不,不只是赌坊,我再也,再也不要偷偷溜进去瞎玩了呜呜呜。”
  “阿爹,娘亲,澄风……你们都在哪里呀,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澜若把眼睛哭成了桃儿,才盼来一同接她的费云生和江晚仪。
  江晚仪难得没有当场骂她,只是叹了口气,看得出这两日她并未歇息好,面有倦容,神情疲惫。
  费云生也好不了多少。
  浑身脏兮兮的澜若,一头扎进她阿爹的怀里,哭声震天:“阿爹,澜若错了,澜若再也不调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六点继续~
 
 
第75章 
  澜若从官府大牢里被带回来之后, 老实许多,像只下蛋的鹌鹑一样, 待在房里不肯出来,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样,显然她这次受了不小的挫折。
  江府上下拿这位小姑奶奶没辙,江晚仪上她院里探望了几次,撞见澜若拿着卷古书在学习, 只是抬头看来的时候,双眼无神,神情低落。江晚仪一眼瞥见被她拿倒的书封, 而澜若□□念有词。
  这下把江晚仪也吓得不轻。
  她估摸着孩子是变好了些, 但人也有些傻了。
  江晚仪陪澜若用过晚膳,回书房后心有所思,提笔半晌,待落纸上时晕开一团墨水,她长长叹上一口气, 着侍从丢掉那团废纸, 并吩咐下去:
  “也罢,澜若如此,始终是我为母之过。先将澜若送去她阿爹那, 待上一段时日吧。”
  澜若就这样被送到了费云生的宅邸内。
  回到阿爹身边的澜若,神情恹恹两三天后,便似岸上的鱼儿回到水里,活蹦乱跳起来。
  经过赌坊被抓一事后, 澜若收起了顽劣,不再成日里出外和朋友们闹腾,甚至和那群朋友们断了联系,较之前更听话了些。可她始终不是乖巧大度的性子,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让着她,一时想要改掉她的霸道娇蛮也不是件易事。
  偏生现在费宅里,不只她一个孩子,还有她兄长江楚阔。
  澜若从前在江府里不觉得有个亲兄长如何,那时候阿爹娘亲都不注意这个兄长,不然也不至于连下人都敢欺压他一头。
  只是江楚阔今时的处境不同往日,费云生开始注意起他来,早中晚用膳都会关照他一番,席上添菜亦有他一份。下人们更不必说,朱雀白泽恭敬相待,洒扫杂役亦毕恭毕敬,却不是畏他少爷身份,而皆出自真心。
  谁让江楚阔待人和善,凡事为人着想,哪怕对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下人。
  而阿爹似乎待她依然照旧,却似乎也发生了些变化。
  比如,出去逛街,她先看上了空竹,阿爹不再二话不说为她买下,而是先考虑府上亦有不少此类玩具,大多崭新崭新的,不必再买。
  类似情况换成她兄长楚阔看上街边摊贩叫卖的九连环,兄长分明连想要的话也没说一句,只是默默多盯了两眼然后低下了头,阿爹就好像会读心术一般,笑吟吟上前买了两个。一个给她兄长,另一个给她玩。
  啊!她才不喜欢这种东西呢,太费脑子了。阿爹是摆明了偏心兄长啊。
  又比如,仍以用膳一事举例,从前膳食口味,餐食选择全看她一人心情,她想吃什么,小厨房便开灶烹饪什么。夏日里她贪冰凉,好喝荔枝香膏,阿爹院里剩余的冰块全供她一人调用。
  现在阿爹统一规定,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炸鸡不可多吃,奶茶也不得多喝,麻辣更要适量,尽量以清淡为主。冰块调度则是她一半,兄长一半。
  苍!天!啊!
  如果没有兄长,好东西就应该是她江澜若一人独享了!阿爹的爱也只专属于她一人!
  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有个兄长呢?
  有了比较和衡量,澜若心底渐渐生出些对兄长的不满。都是哥哥抢走了阿爹对她的爱。都是哥哥这么乖觉,阿爹见她调皮,才更觉她不乖。
  澜若默默想着,为了挽回阿爹和大家对她的爱,不免咬着后槽牙磨了磨,努力让自己也变得更乖顺听话。
  兄长起早。好,她不睡懒觉,跟着鸡鸣声一同起床,看看清早的天玑城天亮得有多早。
  兄长不爱发脾气,见人未语三分笑。好,她不乱骂别人狗东西,也不一言不合就威胁告状,争做姬朝最有前途的官二代。
  兄长做家务。好,她也学下厨去买菜……摔!她堂堂女子,怎能学做男儿气派,做些不入流的家务杂事。
  阿爹笑得风流倜傥,弯下腰来,摸摸她的小脑袋,问:“阿爹记得我们家澜若可是立志要做姬朝最了不得的女子啊?”
  澜若不假思索猛点头:“当然!阿爹,我的愿望,是要像阿娘一般,做天底下最不一般的女子!”她娘亲看起来凶是凶了些,可在她心中的形象还是十分伟光正的。
  提及江晚仪,费云生的眸子暗了一瞬,但也只是片刻,他重新扬起笑容:“可是你娘也有不会做的事情呢。”
  澜若抱住她阿爹的脖子,吊在费云生身上,小猫似的蹭了蹭,面露困惑:“娘亲也有不会做的事吗?”
  费云生将她抱起来:“是啊,比如你娘亲她,就不会做家务呢。”
  澜若满不在乎一挥手:“女子升官赚钱养家已忙得不能再忙,哪有闲心去管家务事?养家带孩子做家务,这本来就是男子该做的事。阿娘身为女子,又是堂堂丞相,做这些不入流的事岂不是惹人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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