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成长计划[快穿]——归川
时间:2020-03-19 07:41:19

  张怀瑾啊了一声,江楚阔和澜若都被她的反应吓一大跳。
  姬朝的男子不可入私塾,达官贵族家的儿孙或许会在家里学学《男诫》,如若不想学倒也没所谓。也就费云生这样的出身,连身边侍从都会读书认字。不过江楚阔从小没受过教育,也没人为他请过教习识字的夫子。
  也就前段时日,从江府搬过来后,费云生问了他一些问题,才开始让身边的朱雀带着他认字和写字。
  楚阔学得极快,朱雀惊叹极了,夸他许多次。楚阔只笑弯了双大眼睛,不太好意思表示自己起步晚,自然要学得快些。因他谦虚过了头,大家也没有将这当回事。
  张怀瑾被自己呛住了,她扶住自己心口,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此前你没看过这篇古文?那你方才如何接上了澜若不会《滕王阁序》的段落,还能背得一字不差?后面的部分,你也能记得分毫不差吗?你……能否将全文背给我听听?”
  江楚阔果然一丝不差地背完了全文,表情稀松平常,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方才我听先生为小妹读过一遍原文,自然能记得其中的部分,可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少爷您不觉得自己这项听一遍原文就能背的技能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您看看小姐背多少遍,重复多少个时辰才背会一篇小短文的?!
  您这简直是……
  神!了!
  在场的侍从们默默吞下了自己的口水,平日里小少爷温温和和的,貌似除了长相,没任何出众之处。哪知是,真人不露相。
  见大家表情有些郑重,气氛也似乎凝固住了,江楚阔不由干咳一声缓解氛围,不太确信道:“那个……我的记性好像是比较不错?”
  澜若砸吧砸吧小嘴,摇着头感叹:“兄长,原来阿娘的聪慧都被你一人继承了去,怪不得半分没给我留点。”
  张怀瑾是在场最镇静的人了,她拿起澜若手中那卷书,又翻了几页,找到一篇没给澜若念过的文章:“江少爷,我再给你念一篇文章,可否麻烦你听完后背给我听一遍?如果你真能办到的话。”
  江楚阔应下。
  毕竟,他是真的,能办到。而且,办到了。
  背书很难吗?
  实在是,太简单了。
  费云生今日外出去自家店铺巡视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发现大家神情都有些怪怪的,尤其是平常见他总因为觉得自己没教好澜若,而心怀愧疚总显得有些心虚的张怀瑾,这次竟比谁都先迎上来。
  这扑面而来的热情,这满面红光的神情,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怀瑾笑容满脸上前:“费郎君,老朽此前不知费府里竟有如此英才啊,这可是状元之才啊。”
  费云生听得云里雾里,状元之才?他家小澜若顿悟了?还是张先生今天窜错了门?他虽对小澜若抱有希望,但也心知,他这女儿还得多敲打几年,才有开窍可能。
  张怀瑾激动万分:“是江小公子!小公子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有老朽作其老师,五年后,不,三年,只需要三年,小公子必成我姬朝第一才子。”
  “只可惜……可惜是男儿之身,考不了科举,入不得仕。”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六点继续~
 
 
第77章 
  张怀瑾这话不假。
  男子再有才又如何, 能打理好宅中家事,得个贤夫名声已是足够。姬朝毕竟是女权社会。
  “若能回到三十多年前……先女皇还在世, 也许还能有男子出头的可能。”张怀瑾惜才,惋惜得不行。
  她的眼神遥探向地平线尽头,天光正没落,晚霞撒了一地,为华灯初上的天玑城披上一层灿烂的、耀眼的荣光, 这座城繁华、宁静,是姬朝最尊贵崇高之地,是无数姬朝人梦想着一展抱负之地, 更是他们所有人不惜一切守护之地。
  天玑城蒸蒸日上的现在和未来是过去的女皇一点一滴拼回来的。
  由先女皇, 和她的军队,还有那个神话般的军师将才。
  听说军师白衣出身,布衣一介,却,一步一步, 入殿堂, 陛下面前谈笑风生,风姿卓绝,得意春风殿。
  听说军师文能信手拈花成诗, 武能御马千里奔赴围城孤身救主,扯下敌军锦旗拭去靴上新血,意气风发,振臂一呼万人应。
  听说军师惊才艳绝, 无人能匹,却偏偏……
  是个男子。
  军师身姿颀长,丰神俊朗,气质清冷疏离,从不掩饰自己的男儿身份。原姬朝身处北方,对男儿的限制并不那么严苛,拎□□上战场的男儿也并非没有。但像军师这样出众的,文武双全的男儿却是独一份。
  朝中本来对军师身份已有非议,但当时姬朝正临战事,亟需人才,先女皇武曜力排众议,委任了军师。
  直至三十多年前,先女皇武曜打下天玑城后,整顿旧朝风气,立军师为相,着手实施了一系列新政措施,这些政策至今仍保证姬朝的良好运行。
  然朝中对军师不满情绪来源已久,军师主推新政又触犯了新旧世家贵族的利益,是先女皇武曜几次保下他的命。
  新政推行过程很是艰难,但在先女皇的坚持下还是顺利推行下去了。当年那些和军师并肩支持新政的官员,也大多得到擢升,官至高位。只不知为何,在所有事尘埃落定后,军师会突然上奏请求卸职还乡。
  大家这时才发现,谁也不知晓军师的真正来历,更不知道军师家在何方……
  面对军师的请求,先女皇武曜竟应允了,再后来,军师走了,走得悄无声息,这一走好像彻底失踪一般。天下何其之大,再不见斯人身影,只闻其传说。而先女皇也已在十年前薨逝,留下八岁大的女皇武羡。
  张怀瑾这一感叹,发现自己走神走得有些远了。
  回过神来,连忙表明自己来意:“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先女皇,也没有第二个费相。但楚阔亦是难能可贵之才,资质极佳。如蒙费郎君不嫌弃和支持,可否将楚阔交给我,让他做我的关门弟子?”
  费云生能请来张怀瑾既动用了江府的关系,又根据她的喜好,下了一番功夫,这才请到她给澜若补习半月。现在张怀瑾自己要求要收楚阔做关门弟子,可见楚阔这孩子是真争气。
  张怀瑾见费云生表情复杂,以为他心有顾虑,忙不迭道:“楚阔那边已经同意,只是少不得知会费郎君您一声。男儿读书虽是少见,但多长长见识……”碰上这样的学生,她觉得错过实在可惜了啊。
  “我也觉得男子多读读书是件好事,能增长阅历与见识,使其不浅薄狂妄。先生愿意做阔儿的老师,是他的福分。”
  张怀瑾笑得心满意足:“哪里哪里。哦对了,澜若那边,考学之前这段时日我也会继续好好教导她的。费郎君不必担心,只是澜若的笔试……恐怕我也不能帮她提升多少了。”
  澜若不是块读书的料子。
  类似的话费云生听了许多遍,自己心里也有数,左右大家都不对澜若抱有太大的希望,就让她这样没有心理负担地快乐生活下去吧。
  半月后的考学很快到来,澜若的成绩在大家意料之中,结果并不太好。其实凭江晚仪在朝中的关系将自己亲女儿塞入太学并不难,但想想还是决定让澜若再上一年家塾,一年后她自己考进去更好。
  夏季很快以一场暴雨做了结束。其时乌云滚滚,倾下大雨如注,冲走天机城内长达两三月的燥热。翌日天亮时,巷角红墙旁,邻家的古树伸出墙外的枝叶,黄了第一片绿叶,昭示着秋日的正式到来。
  澜若今天下课,从江府溜来她阿爹这的时候,负责管账的白泽正逮着费云生诉苦。
  白泽将费云生堵在院门口,手里扬着一本账簿,心疼得在滴血:“公子,这武馆天天亏,月月亏,您看看这,他们每次都能亏出新高度。”
  还是武馆的事。
  之前搬来费宅的时候,白泽就为这事和费云生闹过一遭了,希望他能解散武馆,好省些开销。结果那时候碰巧打开了费云生带来的最后一个陪嫁箱子,找到了奶茶和炸鸡的秘方,又使费记起死回生,赚得盆满钵满,这才没打武馆的主意。
  而这次……
  “公子,您知道他们一个月能吃多少粮食吗?只大米他们都能吃一缸啊!那可是一缸!缸!”
  “武馆开着店又不赚钱,他们还这么能吃!”
  “公子,您看看这账面,什么事都不做的人每天买菜最勤快,大前天吃鸡肉,前天吃牛肉,这天玑城的寻常百姓家哪有天天吃肉的?就算咱们姬朝的平均生活水准正在往上拔高,也禁不住他们这么吃啊!”
  “照他们这样的吃法,咱们迟早得被吃垮的啊。”
  白泽堵得费云生寸步难行,激动之下唾沫星子飞到费云生脸上还浑然不觉。
  费云生磨了磨后槽牙,抹去脸上的口水,漂亮眼睛眯了眯,准备发脾气又暗自按捺下去,冷着脸说:“咱们能穷成这样,连十几个人都养不起了?”
  白泽委屈:“那是您不知道,咱们武馆前些时日又收留了个流浪的乞丐,这个人到武馆后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带得其他人都能吃不少。”
  这人……难道是长得很下饭?
  费云生满脸狐疑,小澜若正撞上这一幕,眨眨眼睛,也嚷嚷开了:“怎么可能呢!白泽,你莫要哄骗我阿爹呀!”
  白泽急了:“哎呀,少爷和小小姐,白泽怎么敢骗你们呢!你们若不信……不信的话,可以去武馆问问管事的!”
  听说了这么多次武馆的情况,倒是一次都没去看过,这次真叫白泽说得好奇了,费云生当即决定去探探究竟,顺便捎上了无聊的澜若。
  费家武馆位于天玑城南门城门口附近,街道很是热闹,武馆门口却人烟稀少。门匾和门槛都新得能发出锃亮的光来,丝毫看不出这是几十年的老店面了。
  “嘿!哈!嘿!”
  刚走进武馆,就被后院震耳欲聋的喊声吓一大跳。
  费云生叫来管事问情况,年迈而忠心耿耿的老管事拿着帕子擦擦头上的汗:“公子,是这样的。一个多月前,有个老者带着一个少年流浪至此,进了咱们武馆,她说不可白白接受我们的施舍,便打算以己之长回报武馆。”
  费云生揉了揉眉心,问:“所以呢?”
  “所以……这个人的长处是有武功。”
  老者似已年过半百,带来的少年像是他的孙子。这婆孙俩明明四肢健全,也不知为何在他们武馆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而且每日清晨婆孙俩都会早起,然后少年在老者的监督下练一个时辰的基本功,再打一个时辰的拳,再练练别的功夫。
  武馆接受的大多是老弱,还有个别是走丢或被遗弃的孩子。老者为了报答武馆,便带着他们一起日日健身,大家勤于锻炼之后,身子骨自然也跟着硬朗了起来,身子骨一硬朗,自然就更能吃饭了……
  这就是引起白泽看账簿看到仰天长叹的原因。
  费云生只觉得稀奇,五十多岁的人了,身康体健,还能有这份精神,还有……他带着孙子的话,何必住进他们武馆?他们武馆养病弱,可不养有手有脚的懒人。
  挑了挑眉头,费云生差老管家去问问这位老者是否方便与他聊聊天。
  后院的演练声停了下来,不久后,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她两鬓乌青,笑容满面,完全不似五十多岁的人。而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寿命不过六七十。
  费云生与其素未谋面,可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似是认识他的模样,不住点头:“像,实在是太像了。”
  像谁?
  老者感叹道:“费小郎君,你生得真像你娘亲。”
  费云生的眉头蹙起:“我娘亲?您认识我娘?敢问您的身份是?”
  老者笑笑:“老朽姓段,多年前曾与你娘亲共事过,只是后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热闹的宴会亦有散场之时。老朽辞官后在外云游多年,近日方才回京城。”
  费云生不由得恭敬许多:“您……可是娘亲口中的段老将军?”
  老一辈的事,他幼时在府中偶有耳闻。三十多年前,先女皇武曜入主天玑城,他娘亲身为越朝臣子,为保城中百姓安宁,选择归降新主。此后在新旧朝的对立中,站对了队伍,和段汝嫣将军支持当时的丞相费澈大刀阔斧改革。
  不过新政完成之后,宰相辞官,将军退隐,只剩费府在朝堂的洪流激进中存活下来。
  “那些不过是虚名,老朽现在只是普通人而已。这次回京,一是想探望怀念一下故旧,二是带回了先皇子嗣,想必女皇陛下也想见见自己的亲胞弟。”
  “之所在选择住在这里,是听说此处是费相最后现身之地,故而带着皇子殿下冒昧了,希望没给费小郎君带来困扰。”
 
 
第78章 
  心底的困惑太多, 堵在心口, 反而不知道先问哪个是好。费云生虽是张狂的性子, 但涉及到皇家秘闻也心知自己最好不要多嘴。
  何况, 段汝嫣老将军所说的大部分都与真正的费云生无关。
  何必多话?
  段汝嫣老将军没将话头延伸下去,两人彼此客套了一番,一起来到后院。院落修得空旷,墙角有生命力顽强的小草冒出头来,迎风招摇。院中十几个人分开固定距离, 正在集体练拳。
  跟来的澜若此刻正在和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年猜拳。
  那个少年着青衫, 竹簪束发为髻, 面容清秀, 看上去文弱秀气, 气质温良如玉。面对澜若这个小赖皮只无奈浅笑, 好脾气的模样和她兄长楚阔有些相近。
  快十岁大的澜若比少年矮许多, 她仰起头,凤眸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可说好了, 我再赢你一次, 你就来我家玩,把你这套招式教给我兄长!”
  可惜没得逞, 她输了。
  少年唇角微扬, “我赢了。小妹妹, 不如我邀请你来我家玩,顺便将这套拳法教给你,如何?”
  澜若的乌黑眼珠转呀转, 经过一番权衡,她叹气:“好吧,我江澜若向来是愿赌服输的!我学就我学,学了以后由我护着兄长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可要信守承诺,你什么时候能邀请我去你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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