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身后的秘书,冷声吩咐道:“给《谢晚传》的制片人打个电话,不论是和男主还是男配,我都不允许有任何的亲密戏,让他看着办。”
秘书立马去办,冷汗岑岑。
——
阮甜不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录完新一期的综艺,就又马不停蹄的进组。
阮甜没想到,《谢晚传》开机第一天。
她就和汪白元打起来了。
是真的打起来了。
营销号和业内爆料人士,收到风的时候,也是“我他妈的真不敢信”的惊恐表情。
第46章 (二更)
《谢晚传》低调开机,办了个简便的开机仪式,随即开拍,在首都的影视城内及郊外山区取景。
开拍的第一天,总共两场戏。
两场都是阮甜和汪白元的对手戏。
汪白元身边有四五个助理陪着,专门负责端茶倒水做杂事,还有人在边上帮他画剧本上的台词。
他不像是来演戏的,倒是更像来度假的。
导演他们对汪白元也很客气,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已经不那么的较真了。
拜高踩低、趋炎附势这种风向在娱乐圈里被放大了不止十倍。
一个个都是势利眼。
阮甜身边只有一个助理,连个像样的用来休息的保姆车都没有,男女主谁更更值得他们讨好一目了然。
所以尽管汪白元做派嚣张,也没人在他面前说三道四。
场务见了人,还会很狗腿的对他笑笑,“汪老师,这会儿太阳有点大,您如果累了千万记得和我们说,休息一会儿再拍也没关系,累坏身体可就不值当了。”
汪白元大张旗鼓设了个帐篷,小空调、小冰箱一应俱全。
还有专门的人给他打扇子。
活像一个大小姐。
第一场是淋雨戏,阮甜饰演的侠客救下病弱男主,一人一刀杀光了所有的刺客。
阮甜都快被雨水淋的睁不开眼,浑身湿透,挺直腰板,病弱男主被人挟持困守在屋檐下,脖子上抵着一把长刀。
她站在雨中,神色从容,面无表情望着这些刺客,“把他还给我。”
刺客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说罢,齐齐出动。
打斗到一半,本来该轮到汪白元说台词了。
他也不是没背台词,他就是想故意NG。
导演迟迟等不到他说台词,有些急了,被迫喊了卡,汪白元貌似非常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忘词了。”
导演还得哄着这位小祖宗,“汪老师不用着急,慢慢来。”
阮甜接过助理递来的干毛巾,将自己裹了起来,又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她板着个面瘫脸,坐在原位。
第二次开拍时,汪白元忽然笑场了,又非常敷衍的道了歉。
小人得志的嘴脸生动形象,那种“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地吧”的气焰,看着阮甜心口冒火。
这场戏,汪白元用各种各样的理由NG了十次。
阮甜被雨淋的没脾气了,整个人在爆发的边缘。
汪白元还好死不死非要耀武扬威,“阮老师这是怎么啦?真是辛苦了,都怪我拖累了阮老师,我争取下次不拖你的后腿哈。”
阮甜握紧了手里的道具刀,再哔哔我就杀了你!!!
汪白元这人惯会得寸进尺,开拍第二场戏时,还对阮甜的小助理颐气指使,“你去给我买杯星巴克,要冰美式。”
小助理哪里敢得罪他,跑了几里路才买到星巴克。
汪白元顺手往边上一丢,“我不要冰的,再去给我买杯常温的。”
阮甜真的佛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秦遇更令人讨厌的人。
她把助理拽到自己的身后,冷呵了一声,摆着冷脸对汪白元说:“爱喝你就喝,不喝你就滚。”
汪白元本想发作,奈何第二场戏已经开始了。
他不情不愿从躺椅上起身,哼了两声,心想将来有的是机会整死阮甜,心口的气才顺下去。
第二场是虐心打斗戏。
女主因为师门被男主所带领的朝廷大军歼灭,用剑将装病弱真心机的男主捅了个半死。
喊了开拍后。
汪白元对上阮甜那双杀气腾腾的眼,腿不自觉软了软。
操,这个疯女人,该不会真的要捅死他吧!
阮甜提着剑,手腕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收,狠狠朝他捅了过去,眼中闪着泪光,“怪只怪我当初有眼无珠,我……”
汪白元都被她给捅懵逼了。
疼疼疼疼啊!
肚子像是被人重拳出击。
阮甜眨眨眼,“诶,后面是什么词来着?我忘了,重来一遍吧。”
汪白元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疼的没法言语。
第二遍阮甜提剑捅过来的力道不亚于第一遍,汪白元疼的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
这回阮甜用的也还是忘词的理由。
汪白元也算看出来她是刻意为之,暴怒一声,“阮甜,这么点词都记不住你是不是吃屎的?”
阮甜擦了擦手里的剑,“就是突然间忘记了,我能怎么办呀”
第三遍、第四遍。
等到了第五遍的时候,汪白元真是怕了她冲上来的架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腰间的位置都被阮甜用剑戳红了。
“草你妈别捅了!别捅了!”
再捅就要捅死了!疯婆娘!
汪白元细皮嫩肉哪里受过这种罪?
他失去了理智,胡言乱语起来,“阮甜,我要杀了你!我们同归于尽算了。”
“我诅咒你未来丈夫不爱你,你婆婆不喜欢你。”
“没有男人看上你。”
“你妈买菜必涨价。”
“你一辈子都是个穷逼。”
混乱之中,汪白元拽了阮甜的头发,阮甜踢了他好几脚。
阮甜十六七岁的时候,没少被迫和人互扯头花。
她力气大,一下子就把汪白元按在地上,将他这张漂亮的脸蛋压在地面不能动弹。
阮甜的头发也被汪白元给扯乱了,披散的头发,微红的脸蛋,傍晚时分的夕阳轻落在她的侧脸,她喘着粗气,脸上神情有些得意,“你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汪白元死死挣脱不开,半张脸贴着地面,哭天喊地,“救命啊!谁来收了这个泼妇吧!我真尼玛是受不了了!”
这女的太凶了。
这一架打的轰轰烈烈,影视城里其他正在赶工的剧组也都听说了这件事。
大家不仅觉得匪夷所思,还有点好笑。
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剧组男女主演不合到打架。
邵成越正巧也在影视城里赶一部电影,后来听见阮甜的名字,才知道和人打架的竟然是她。
邵成越的印象中,阮甜是个脾气不错,业务能力也不错,还很爱笑的小女孩。
他皱着眉,吩咐助理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犹豫半晌后,给阮甜发了条微信:【你没吃亏吧?】
阮甜没看消息。
汪白元却是被这顿打给打老实,没再敢妄动。
微博上消息满天飞,图文并茂。
【点击图片就看,阮甜暴打汪白元,xswl。】
“阮姐不愧是阮姐,是真的不怕汪白元的毒唯撕碎她啊。”
“我的白白!!!这张获得过亚洲最美面孔的脸她怎么敢这么糟蹋呜呜呜。”
“我心梗了。”
“汪白元这幅样子真的好好笑哦,他居然打不过阮甜哈哈哈嚯。”
“这才第一天,这剧还要拍三个月,以后的每天我都能见到这么精彩的大戏吗!”
网友称阮甜和汪白元是皇室贵族为抢夺继承权而撕破脸皮的亲兄妹。
别说,这人设还挺带劲。
并且不可思议的出圈了。
剧方也没料到,这俩人一开场就开了大。
焦头烂额想公关,然后安排了一场饭局,企图撮合他们两人和解,希望以后的三个月,他们能好好的相处。
许是因为淋了大雨的缘故,阮甜有些鼻塞,嗓子也变得哑了。
下了戏后,她冲了个热水澡,然后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就去了饭局。
饭桌上一众的大佬,制片人、导演和编剧都在,菜刚上齐,包厢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男人裹挟着一身寒冽气息,缓缓走了进来。
制片人蹭的站起身,笑的合不拢嘴,“真没想到沈总今天也过来了。”
沈赦同他握了握手,然后擅自在贴近阮甜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座的除了汪白元,其他人都知道阮甜和沈赦的关系,气氛微妙,不太和谐。
阮甜擤了擤鼻涕,做到了将沈赦这人完全无视,她正忙着给邵成越回消息:【俺没有吃亏,汪白元被我暴打了一顿,总算老实了点。】
邵成越忍俊不禁,【我看见了照片。】
阮甜打字噼里啪啦,【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哇。】
她超级温婉啊。
邵成越回:【很可爱。】
雄赳赳气扬扬,很是英勇。
阮甜他妈的老脸一热。
汪白元见她脸红红的,误以为她是因为这位忽然冒出来坐在她身边的沈总所致,他阴阳怪气的说:“阮老师,赶紧给你敬重的沈总倒杯酒,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想睡你都睡不到。
阮甜说错了。
看来汪白元挨的打还不够多。
她感觉得到沈赦的视线,锋利压抑的眼神让她不适。
但阮甜把沈赦当成了个死人,埋头吃饭。
酒局后半程,沈赦忽然伸手,给她递了几盒药,“感冒药,很有效。”
刚进包厢沈赦就听见她的咳嗽,也没什么精神。
低着头,一眼都没看他,只顾着用手机和别人聊天。
阮甜推了回去,“谢谢,我自己买过了。”
客气、礼貌又疏远。
沈赦心里不是滋味,心里焦躁低沉。
他拧着眉,脸上表情恹恹。
吃过晚饭,导演提议大家拍张合照,发到网上去,也好将阮甜和汪白元不和的传闻打消。
沈赦自然是不会参与。
他静静等待着阮甜拍完照片,然后跟在她身后,执拗的像白色塑料袋再度递了过去,“吃了药才能好。”
阮甜沉默了几秒,收下东西,扬长而去。
沈赦不紧不慢跟着她,果然,阮甜走在廊拐角处时,顺手将他刚刚递过去的药给丢了。
沈赦站在垃圾桶旁,抿直了唇角,清冷的眸光逐渐暗沉。
——
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阮甜吃了药就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睡的昏沉。
酒桌的合照被导演发了出去,通篇的中心思想就是我们这个剧组是个很和谐友爱的剧组,每个人都非常的fri
第47章 (三更)
这几天。
阮甜发现。
汪白元在剧组里好像没有那么作了,被打一顿之后从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大小姐进化成了个正常人。
对她也不再是那种使唤奴仆的态度。
两人拍对手戏时也没有再发生过恶意NG的事情,保持了面上的平和稳定。
因为剧组置景在京郊,所以第二天没有阮甜的戏份的时候,她就会回家住。
阮甜上次淋雨后得的感冒没有好全,渐渐开始发起高烧。
她身体一向都好,不过这次发烧感冒来势汹汹,连吃了好几天的药都没见好转。
阮甜这才去小区门口的诊所里打吊水,吊完两瓶药水,靠着栏杆都要昏睡过去。
还是诊所里的医生好心把她叫醒,“已经吊好了,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要忌口,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也不能喝酒。”
阮甜戴好口罩,乖乖应了声好的。
她的脑袋沉的跟灌了铅似的,迷迷糊糊往回家的路上走,勉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上了楼,刚从电梯口出来,缓缓扶着墙壁,晕倒了。
阮甜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仿佛听见了“咔嚓”的一声声门响,好像有个人将她抱了起来。
男人身上的松针冷香,慢慢钻入她的鼻尖,她浑身无力靠着他的肩。
秦遇将她懒腰抱起,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含着几分慵懒,“钥匙呢?”
怀中软绵绵的少女给不了他任何反应,高烧不退,脸蛋都被烧的通红。
秦遇倒从未见过阮甜如此脆弱的可怜模样。
在他面前,她从不示弱,像个防备天敌的小刺猬,竖起身上所有尖锐的刺,时时刻刻都警惕他,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他一口。
秦遇从阮甜的上衣口袋找到了她家的钥匙,拧开房门后,将她抱到床上,替她脱了鞋子。
在翻找退烧贴时,秦遇无意看见了放在书桌边缘处的解约败诉书和离婚证。
秦遇还记得这件事,其实当年那场官司,他本没有必要派出一整个律师团,可他半点侥幸心理都不愿给阮甜留,摆明了告诉她,解约是不可能的。
秦遇随手将败诉书盖了起来,至于离婚证,他倒是看得很顺眼。
阮甜此时迷迷糊糊转醒,视线朦胧。
秦遇见她醒了,“你刚才晕倒了。”
阮甜坐起身子,这种狼狈的时刻被秦遇撞上还真是丢人。
“我没事了,谢谢秦总。”
秦遇一听这话,嘴角就弯了下去,他素来就不会说好听的话,“可别叫我秦总了,我哪儿配啊?是不是?”
阮甜真是不懂男人。
这客客气气的八个字,难不成犯他的忌讳了吗?
说话怎么又阴阳怪气的呢?
想来就是不应该给他好脸色看,贱兮兮的。
秦遇离开之前,又打量了阮甜装扮的无比粉嫩少女心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