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周小乔在国外也过的没有那么如意。
江离离私聊她说:【恶人自有天收啊。】
阮甜回:【看周小乔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确实爽飞了。】
离离原上草:【周小乔就是以前的你!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阮甜:【?给我爬。】
瞎聊了几句,阮甜犯困,抱着手机就睡着了。
又过了几天,寒假档的电影准时上线。
阮甜和邵成越主演的《大小姐》占了喜剧元素这个天然优势,表现强劲,从预售第四名不起眼的成绩,拿下了首映当天的上座率第一名。
业内本以为这是个低俗的、强行搞笑的喜剧片,看过之后,纷纷改观。
电影制作看着粗糙,没想到剧本如此扎实,笑点密集却不落俗套,节奏快,演员的完成度也高。
在此之前,他们认为阮甜只能演苦大深仇的角色,没人想得到她的喜剧表演也非常流畅。
导演这人宣传都不走寻常路,一点都藏着掖着,上映当天,就在官博上放出片中仅有的拍的很色情的那段床戏。
不到半天,在微博上的播放量就过了千万。
“@秦遇,你绿了。”
“@秦遇,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秦遇,太惨了太惨了,最大的投资方秦氏影业,典型的我绿我自己。”
“@秦遇,什么时候给我们广大网友表演一个追妻现场!!!”
导演本人是见识过秦遇的醋劲,吓得他立马手动删除了视频底下不要命一样cue秦遇的评论。
与此同时,《大小姐驾到》靠着口碑,和合家欢的良好氛围杀出寒假档的围剿,电影票房节节攀升。
连着一周都过了亿。
看这趋势,收官时达到三十个亿的票房也并非是痴人说梦。
导演和编剧俩人笑的合不拢嘴,已经把阮甜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小锦鲤。
“看完了甜崽这部电影,又要等好久才能看见甜崽的下部电影哦。”
“姐姐去上学了,不知道啥时候再拍呢,心碎。”
“我都忘记了,甜崽现在又是个标准大学生了。”
“听说剧组要办庆功宴啦,我们的小公主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导演是从艺术院校出来的,说话做事都比较出格。
电影还没结束,就张罗着办庆功宴。
剧组里大大小小的演员都请了个遍,有空的没空的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顺便蹭个热度。
秦遇推了两个大型会议,以投资人的身份出席了庆功宴。
导演请他只是客套,谁知道日理万机的秦总还有闲心来参加这么个不入流的活动呢!?
虽然不太欢迎这位爷的到来,但导演还是得卖着笑脸迎上去打招呼。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财神爷,又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给他投资好几个五千万。
秦遇低声问:“阮甜呢?”
导演敬了一圈的酒,这会儿很上头,“她今晚高兴,喝懵了。”
两杯红酒灌下肚子里,乖的跟个猫儿似的,自动找好角落窝了起来,闭着眼睛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
秦总只有在看着阮甜的时候,眼中才会流露七分温柔。
她的气息温热,含着股淡淡的酒精味。
阮甜看着忽然出现的秦遇,走神发呆,男人推门走进来时的画面,让她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
也是他先打开了那扇门。
一如十七岁那年的盛夏。
秦遇没摆架子,也不嫌弃包厢内闹哄哄的声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这么高兴?”
竟然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俩人坐在隐蔽的角落里。
耳边是其他人的拿着话筒鬼哭狼嚎的k歌声。
阮甜没有回答。
秦遇的耐心显然比从前好了,看着微醺的阮甜,尽管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也装作自己脾气很好的样子,“跟我回家?”
阮甜点了点头,“你要带我回家吗?”
“是啊。”
“秦遇,你喜欢我。”
“对。”
“秦遇,你想睡我。”
阮甜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被他打横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对,想睡你。”
阮甜忽略了他后半句话,满脑子还在思考前面的那句话。
喝多之后,她反应都变慢了几拍。
和秦遇发生过的很多事情,愉快的不愉快的回忆,阮甜都记得不那么清晰。
只有第一次见面时,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朝她伸出的那双手的余温,留在了记忆深处。
“秦遇。”
“其实我现在。”
“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你了。”
阮甜最抵抗不过的就是温柔。
秦总温柔起来,融化了她的冬天。
第99章
秦遇愣了愣,强装镇定抱着她离开了哄闹的包厢。
面上端着冷静的姿态,心里早已翻涌。
秦遇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从阮甜口中听见一句喜欢,等到亲耳听见这天,他怕是一场幻觉,是他魔怔后听错了的。
秦遇擅自做主将她带回了老宅,直接安顿在自己的卧室里。
用毛巾帮她擦完脸之后,秦遇站在床边盯着阮甜的五官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才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沉思了不到半秒,他静静的躺到了阮甜身侧的位置。
第二天早晨九点多钟,阮甜才渐渐醒了过来。
她的腰间横亘着一双不属于自己的手掌,男人懒洋洋的拥着她的腰身,将她揽在怀中。
阮甜尝试着挣扎一番,又被他给摁了回去。
如果不是秦遇此刻还闭着眼睛,阮甜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昨晚她也仅仅是喝的微醺,并没有醉。
发生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她都还记得。
阮甜双眸放空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等了几分钟后,她又一次尝试从床上爬起来。
男人皱眉,说话时鼻音浓重,嗓音听起来很沙哑,他说:“再睡一会儿。”
阮甜:“……我不困。”
此刻她精神抖擞。
秦遇慢吞吞掀开眼皮,松开桎梏在她腰间的手掌,“那你起来吧。”
阮甜起床不久后,秦遇也慢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靠着枕头,轻扯出一抹笑容来,“都不问问我们昨晚做了什么?”
阮甜无语的转过身来,“我是喝多了,又不是失忆了。”
秦遇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张口就来“那看来你还记得扒我衣服要我下不来床的那段了。”
阮甜:“???”
她没好气道:“你蒙谁!”
秦遇见唬不住她,觉着没什么意思。
当着她的面穿好衣服后,秦遇的黑眸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那你还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吗?”
阮甜被他问的沉默了。
“记得。”
秦遇指尖稍顿,“嗯,再说一遍?”
阮甜说:“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说完这话,她便蹭蹭跑下了楼,喘着粗气,面色通红。
坐在餐厅吃早饭的秦岸还以为她怎么了,咬了一大口面包,边吃边问:“你晨练呢?跑这么快。”
诶,不对。
他紧跟着问:“你怎么在我家!?卧槽,你昨晚在我家过夜了?”
阮甜厚着脸皮说:“我在你家过夜的日子还少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秦岸一想也是,就不再多问。
吃过早饭,阮甜就打算要回家。
谁知道昨天半夜京城开始下起十年不遇的大雪,一直到今天早晨都没停。
车子根本没法上路。
秦母出声挽留,说:“这么大的雪天,你若是执意回去,我们都不放心,再住几天吧,我看着这俩小子,他们不敢乱来。”
阮甜心中的抗拒被逐渐打消,“好。”
到了晚上,秦母让家里的阿姨准备了煮火锅的食材,餐桌上还备了酒。
秦遇看了眼酒瓶,笑了一下,“妈,把酒收起来吧,阮甜喝不了。”
秦母说:“我看上回阮甜还挺喜欢喝我从国外带回来的酒。”
“我怕她耍酒疯。”
“那好吧。”
秦母听他的把酒收了回去,随口又问:“阮甜呢?”
秦遇看了眼楼梯的方向,“在二楼。”
阮甜在秦遇的房间里,她本来是上楼拿手机充电器,恍然间才发觉秦遇的床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换成了粉色。
和装修简洁黑白格调的卧室极为不符。
突兀又冷淡。
阮甜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上面一层抽屉里并没有她想要的充电器,她随即又拉开了另一个抽屉——
里面有些小玩意,她十分的眼熟。
阮甜顿了一下,缓缓将抽屉里这些看上去有些年岁的、属于女孩子的装饰品拿了出来。
头绳、发卡、便利贴、不值钱的装饰戒指还有她用过的本子等等。
发卡的质量不是很好,外层褪色,露面里面的铁皮。
不知为何,阮甜的脑子里出现了秦遇年少时的那双眼睛。
冷漠的、永远都饱含着戾气的双眸,总是盯着她不肯放过。
秦遇执拗的尾随着她,出现在任何她会出现的地方。
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出格的但却不会真的动手伤害她的事。
像死死缠绕着她的藤蔓。
秦遇推门而入,意料之外,被阮甜撞见年少时他心底的龌龊。
这些东西都是他偏执的爱而不得,是他歇斯底里时的不甘。
他发疯发狂,他像个被折磨疯的疯子。
阮甜记起来了,这些似乎都是她用过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的小玩意。
阮甜忽然间想起来有一次,体育课上她撞见秦遇坐在她的位置上,趴着桌面,好像睡着了。
但当她走近,冷冰冰的少年从椅子上起身。
阮甜下意识问:“你坐在我的课桌前是想干什么?”
秦遇当时的脸色不太自然,没有回她,从后门离开了。
青春期的阮甜。
少女心事只为沈赦一人。
所有欢喜的、不欢喜的情绪也都是因为他。
阮甜看不出秦遇当时的愤懑、无力和他眼底深处求而不得的扭曲。
看不见他别扭的心思。
只记得秦遇的如影随形,记得他强吻自己后弯腰大笑的癫狂病态模样。
秦遇被她撞破抽屉里的东西,也不尴尬,神色如常,他说:“雪停了,可以去院子里堆雪人。”
阮甜慢慢直起腰身,她问:“秦遇,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很早。”
早在第一次看见茫然无辜的少女跌倒在他的卧室门口。
这个人就闯入了他的世界。
明明他们最先遇见,却被沈赦横空拦了一脚。
阮甜想了想,“算你有眼光。”
秦遇应了声:“我也觉得我的眼光还不错。”
两人一起下楼,气场难得相合。
阮甜怕冷,就默默的待在客厅里通过落地窗看秦遇堆了个大大的雪人。
在冰天雪地里待了快半个多小时,阮甜见他咳嗽了起来,没多久,秦遇就又回到了客厅,他的手指头已经被冻的通红,眉眼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霜花。
秦遇喝了两口热水暖身体,他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对阮甜说。
秦岸在餐厅那头高声道:“来吃晚饭了。”
火锅冒着热腾腾的热气,秦岸又把刚刚放回去的酒水拿了出来。
阮甜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两口。
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秦遇光看着阮甜也不动筷子,眼神定定,他忍耐多时,今日才敢问出口,“阮甜。”
“考虑一下,和我谈个恋爱。”
十几岁尚还是个少年的秦遇,尖锐刻薄,周身竖满了刺,不圆滑不深沉。
只是想让阮甜多看他两眼,却被他尖刻冷漠的手段越推越远。
内心被折磨的最阴暗的时刻,秦遇甚至会有全世界的人一起死了得了的念头。
那样就可以不用看见阮甜苦追沈赦的场面。
时过境迁,秦遇变得更为成熟,学会的怎么对一个人好。
他也只想对阮甜一个人好。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么不正式的场合提这件事。
阮甜咬了口丸子咽进肚子里,静默片刻,她说:“既然你这么诚恳的邀请了。”停顿之后,她说:“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考虑一下。”
秦遇神色紧绷,丝毫不敢放松,他哑着嗓子嗯了两声。
吃过晚饭,阮甜把秦遇的围巾围到了小雪人的身上,又找出两块小小的石头充当眼睛。
做完这一切,院子里的雪人模样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阮甜抱着个暖手袋窝在一楼阳台的吊椅上,懒洋洋的靠着枕头,眯着眼睛打着哈欠,似乎是困了。
秦遇以为她睡着了。
阮甜忽的对他招了招手,“秦遇,你过来。”
男人不徐不疾走到她跟前。
阮甜说:“你抱我一下。”
秦遇僵硬了一秒,然后伸出双手将她牢牢抱在自己怀中。
阮甜把脸埋在他的大衣中,细细嗅了两口,清冽的松针冷香钻入鼻尖,味道淡淡的,很令人安心。
阮甜渴望被人温柔对待,渴望一个只属于她的怀抱。
渴望爱,也向往平淡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