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日后各种肢体的僵硬或软化,季明珠觉得,不仅仅为了健康,哪怕是为了形体的保持,这样的课程也很有必要。
季明珠:【老师,明后天的话,或许有时间吗?】
季明珠:【我这几天比较有空,也不忙了。】
瑜伽课都是在固定的一个时期开始课程,之后便是周期性的循环,中途或者半路停下来的话,效果可能就没那么好。
种种要素需要考虑和照顾到,季明珠也算是找了个自己不那么忙的日子。
发完以后,季明珠也没去看,拿来平板看起了视频。
不知过了多久,季明珠将存有的那些吃播都看了个遍,那头才有了回复。
八音盒:嗯好的呀。
八音盒:不好意思回复晚了点,其实我还不怎么会用手机呢。
八音盒:季小姐,那就明天下午两点到四点这个时间段吧,你可以来的稍微早一点,我们商讨一下日后课程的事宜?
季小姐:没关系。
季小姐: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八音盒:嗯,明天见。
得到了确认的答复,季明珠无意识地又朝着门口玄关的方向看了看。
江寂今晚不会回来。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柏悦公馆里的四处看了看。
不得不说,还挺空阔。
……
第二天季明珠起了个大早,给自己做了点拉伸,又细致地打扮了一番,这才蹭到午饭将近的时候出了门。
江寂一直没有回来,应该是还在忙的样子。
季明珠在这种事情上,没想着要麻烦他。便劳烦了林叔来接,林叔最近倒是闲的要命,听说她要出门,乐意的不行。
“明珠小姐,最近网上挺热闹的啊,那个回应我也看到了。”林叔开车的间隙,蓦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季明珠一口气差点没噎到喉咙里,“林叔......您也上网啊?”
这才隔了一夜,都传到林叔那里去了。
“我不常上网,都是夫人告诉我的,说是少爷怒发冲冠为红颜,在网上澄清和别人的关系和误会,哈哈。”
这句话信息量挺大的。
最起码,季明珠觉得,林曼兮那边,应该是知道了。
一传十十传百,外加现在的网络技术那么发达。
季明珠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们那个圈内,估计各种小团体内,早就讨论的近乎翻了顶。
“不是我讲啊明珠小姐,你应该也知道,少爷在这方面真的是没得说,我之前就没看见他和哪个女孩子走近过。之前夫人还一直担心,觉得少爷他......是不是那方面......”
“..........”
这个说话的艺术也很考究。
林叔刻意停顿的两个地方,说不清道不明的,偏偏又都能意会。
林叔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途中他还开了音乐,作为伴奏。
季明珠和他没聊几句,就到了瑜伽课那边。
不过确实是距离丽舍大街近,开车没多久就到了。
“明珠小姐,需要我来接的话,你直接打我电话便是。”林叔缓缓停下车,朝着后方的她看过来。
“好的林叔,不过多半还有很久,你不用特意等我。”
季明珠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
林叔有时候真的也是死心眼,为人耿实的要命。
季明珠还记得初中那会儿,她被季少言带着去江家,因为江宅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大人们在聊,中途她就给季少言打了个报告,约连棠一起去逛最新开的甜品店,晚上再回江宅一起吃饭。
结果她在外面逛了有多久,林叔就等了有多久。
那时候就挺不好意思了,何况现在再回想。
不过季明珠也知道,林叔是真的人好,这个老爷爷和江家父母一样,也是真的挺中意自己的。
那时候的她骄纵脾气也大,倒是却惹来一些长辈格外的偏爱。
听了季明珠的这番话,林叔笑呵呵的,两撮白胡子随着他的笑容一翘一翘的。
“不用担心,我最近也挺闲的,少爷也什么忙都不让我帮,其实一把年纪也没什么好做的,只能帮忙跑跑,你啊就不用管我了。”
“知道啦。”季明珠拗不过林叔,拎着包跑远了。
……
瑜伽课的教室位于丽舍大街的另一座大厦,和衣服饰品相隔开。
这边多半提供的是高档会所,精品月子中心之类的服务。
季明珠进去以后,由负责人带领着去了专属的私人包间。
单面嵌有的是整面的落地镜,镜面相对的是隔有纱帘的窗户,光线朦胧照进来,不显暗,足够明亮。
这间屋子给人的感觉便是清新温暖,能让人轻易地放松下来。
因为是一对一的指导教程,季明珠换好了衣服,自己坐在一旁的木长椅上等待。
没过多久,大门吱呀一声。
有人缓缓地踱了进来,脚步轻盈。
“.........是季小姐吗?”
这一声唤的轻,声线格外柔。
像是江南里飘着的云烟,青砖黛瓦一水间。
季明珠乍一听到,觉得有些熟悉。
这样的说话语调,在最初听到的时候,让她近乎以为是舒玉华。
但舒玉华的嗓音捏着,是刻意造作的温柔,吴侬软语的小腔调,要能说得好听,其实还是得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但舒玉华本人并不是江南人。
所以听起来只会让人觉得奇怪。
其实早在之前,季明珠也听过风言风语,说舒玉华能够住进季家,和季明珠过逝的母亲有关。
季明珠的母亲来自江南,舒玉华学来的那副作派,和先前那位,有七八分像。
但是,季明珠没能问出口。
季少言早就不让家里人提有关于此的事了,甚至于,连张照片都不肯放。
一霎那,脑海里闪现许多。
季明珠愣了下,很快又回了神,她转过身来,应道,“嗯.....是我。”
“那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就是你日后的瑜伽老师了,我的名字是柳溪。”
柳溪还是柔柔的语调。
“柳老师,我是季明珠。”
等到季明珠说完自己的名字站直以后,视线直接抛了过去,而后,她当即愣在了原地。
面前的人.........
一种类似于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涌上来。
就好像是大千世界中,冥冥之间被牵引的绳索,摇晃间,终究是绕在了一起。
这种熟悉感很强烈,但却又带着点濒临的陌生。
季明珠怔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
之前看的是证件照,有刻意正装和修过的失真感,所以季明珠匆匆略了一眼,看的并不真切。
眼下两个人面对面,一切便又变的清晰起来。
这位柳老师虽已过四十,但看起来却十分年轻,因为面容柔美,整个人像是一汪春水,只三十出头的模样。
“怎么了?”她看着季明珠稍显出来的异样,凑近了低声询问。
“或许.........您认不认识城南的季家?”
柳溪笑了笑,摇头,“季?我只认识季小姐你一个。”
季明珠心脏倏然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促使着她去捉。
“恕我冒昧...我想问的是......您在国内有无姓戚的亲戚?”
季明珠的母亲,来自江南早就没落,名不见经传的戚家,戚家父母在戚颜飞机失事以后,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自此,季家和戚家也割断了来往。
之前那些资料显示,柳溪是归国的华侨,一直在瑞士定居,最近才随着年迈的父母回国探亲,应该是要常驻国内了。
按理说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这种莫名的相依相近感,让她眼眶都撑到酸涩。
季明珠控制不住,到底问出了口。
柳溪思考了很久,倒也认认真真地回答出口。
“不好意思,我不仅手机不怎么会用,其实记忆力也不怎么样,不太能记太多东西,大概年龄上来了。”
顿了顿,她缓缓补充道,“你说的我想了想,确实是没有姓戚的,我之前一直都在瑞士那边定居。”
柳溪说完望着眼前的小姑娘,不明白她的神情为何在此刻如此的惆怅。像是精致却又易碎的玻璃娃娃。
不知为何,她也看不得季明珠这般模样,心口拧拧的,出于关心,她体贴道,“季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若是不舒服,我们今天可以先不开始。”
“没怎么......”季明珠笑笑,“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您看起来,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走了很久很久了。“
柳溪莞尔,“大概我年纪比你长这么多,看起来比较祥和吧,您觉得我像,也很正常了。”
说完,柳溪望着季明珠。
面前的这位小姑娘,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十足的漂亮,令人惊艳。
之前她热爱涂画,这些年也曾找寻美丽的眼睛。
季明珠的这双桃花眸,看起来漂亮极了。
听了柳溪的解释,季明珠点点头。
其实她没见过自己母亲的相貌,但望着眼前的柳溪,那种初相遇的感觉,像极了电视剧里所描述的久别重逢。
只不过当初戚颜乘坐的失事飞机,是前往澳洲的航班。而柳溪却是长期定居在瑞士。
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
而且,柳溪有自己的父母。其他的情况,资料上没有显示,但是说不定啊,也有个像她这么大的孩子了。
别人的家事,季明珠不好意思再过问下去,但心里对于柳溪却是很有好感的。
两人一起聊了下接下来的课程,大致就定为每周三次,每次两小时。
之后的闲暇时刻,季明珠跟随着柳溪做了点基础的动作,这才打道回府。
……
出了丽舍大街,林叔果然还在等。
一路上,林叔说,江寂还在公司里,没有回来。
“现在还没回来吗?”季明珠诧异道,江寂这......可真是金刚不坏的铁打身子啊。
很多时候,他的优秀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相比圈内那些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只是在公司里挂个名的公子哥来说,江寂这种类型的也有,但不多。
但是做到江寂这份上,就少之又少了,简直是稀缺物种。
林叔应了声,“是啊,本来看着时间点,我还打算把你们俩一起送回去呢。”
听了林叔的话,季明珠望向窗外,江氏高楼大厦的一角在车窗前一晃而过。
看着这样的景色,季明珠心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
当晚江寂终于从江氏回来的时候,意外地看到在玄关守候着的季明珠。
这对之前的他来说,算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了。
她窝在玄关角落,斜斜地倚靠在鞋柜旁,手里拿着手机,正低垂着眼。浓密眼睫上挂了点亮光,浓密地洒下来,在小巧精致的鼻翼上铺成小片阴翳。
不知道正在看些什么,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
大概率是听到入户电梯缓缓关上门的声响,她应声看过来,眸子先是瞪圆,而后关上手机,笑靥如花。
“江总回来啦?“声音娇俏不说,这样的语气以后,她还连忙几步蹭上来,想要去帮忙拿他手里的提包。
江寂伫立在原地,只挑了挑眉,就这样看着她,看了很久。
他起初是没动,而后看到她这样的神色和动作,抬手稍稍挡了挡,利落地将人推了回去。
“季明珠。”他说。
“嗯哼?”季明珠一心只应着,她伸上前去要帮忙的动作却被江寂挡了回去,于是注意点被全神贯注地聚集在了上面。
她是什么人啊,关键时刻也是什么都不怕,只顾着先达到自己的目的。
被这样拒绝以后,季明珠又黏了上去。
“江寂,你怎么回事,你给我拿啊!”季明珠手就放在他的公文包上,想要拽过来,奈何江寂使了点力气。
纹丝不动。
拉扯推拒之间,江寂淡淡开口,“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
季明珠听了江寂的这番话,抬眸觑他。
呵,她看到他工作忙了这么久,之前处理和赵谰的绯闻肯定又花了一点功夫,就想着难得好心一次,给他解解压。
结果呢......这人不解风情就算了......竟然还误以为她有事要求他?
很多时候,季明珠都是个藏不住脸色的。
该喜的时候便喜,该怒的时候便怒。
不懂得隐藏,亦或者是,压根没想过要隐藏。
一来,她身处的环境不需要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二来,她被季少言从小娇惯着长大,很多时候都不屑于去营造一个虚假的自己。
就好比现在,她秀眉稍稍拧起,看向他的时候,带了点不可思议,还带了点类似于被误解的小气愤。
桃花眼里像是浸润了点春|水,稍稍横眉而待的时候,娇俏又生动,但偏偏她自己不自觉。
不过说到底——
这人怎么这样啊............
“谁说我要求你了,我只是是看你累,帮你拿东西。”
昨天江寂和江氏出钱又出力。
她帮不上忙,但总可以在家里出力吧。
季明珠拧巴了会儿,内心“腾”地升起一股类似于蛮劲的想法,她手放在上面,仍旧是没有拿下来。
江寂盯了会儿她,像是不经意间松了下,很快,那公文包泄了力,便到了季明珠的手里。
也不知道他装了什么,还怪重的,季明珠没缓冲过来,眼疾手快地改用双手抱住。
江寂放手以后,开始不紧不慢地换鞋,看季明珠仍旧站着没走,淡淡道,“怎么,又想喝红酒了?”
季明珠怀里抱着那个公文包,听他这么提,感觉话题像是绕了个圈。
原来......他所以为的她无事献殷勤......是要喝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