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有这么难吗？连及格都不行？”齐老爷子忍不住板着脸说。
旁边的张鑫博士立刻慢悠悠的回道：“难不难，你心里没有数吗？你可是连那么一道题都弄上去了。”
齐老爷子：“……”
他老人家心里哼了一声，板着脸继续批改试卷。
“诶，这倒是有个考得不错的，几道题都做对了。我看看，字写得也不错，卷面还挺干净整洁的。”旁边的罗茵女士开口。
闻言，张鑫博士他们都凑过去看了一眼，也忍不住暗暗点头，道：“瞧着好像是能及格的样子。”
说着，又庆幸道：“还好，有个人及格，那就不是全军覆没。”
“这还有几张卷子了。”罗茵女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说不定剩下的这几张，全都是及格的呢？”
“……呵呵。”
这两个字，完全表达出了其他人的心情，基本不报什么希望了。
“我记得，钱老爷子不是说他的学生也参加这才比赛了吗？那看来就是这张卷子了。”张鑫博士说，伸手将罗茵女士的那张试卷拿过来，然后看了一眼，道：“能被他看中，果然是有点本事啊。”
不过呢，怎么说呢，还是有点失望，这么看着，这孩子好像也就是比较出色而已，哪里能和越泽能比？
如果是这个年纪的越泽，这样的试卷，完全能考个满分，这才及格，和越泽比可是差远了。
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旁边的齐老爷子有些激动的道：“满分！满分！”
他们几个转过头去，就见齐老爷子拿着试卷眉飞色舞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十分高兴。对于他这个严厉古板的性子来说，如此展颜，那已经是很令人惊讶了。
张鑫博士便问了：“齐先生您说什么满分了？”
齐老爷子抬起头来，高兴的道：“我是说我手上这张试卷，考了满分！”
满分？
张鑫博士等人眼皮一跳，心里有些不可置信，忙凑到他那边，伸手将试卷拿了过来，仔细查看了起来。
第一道题，正确！
第二道也正确，第三道，第四道……
齐老爷子说：“没想到她竟然连我出的这道题都做了，看来她是看过这道题的，大概看了不少书啊。”
他的言语间，显然对这位考生印象十分的好。
张鑫博士他们已经将这张试卷给看完了，要说感想呢，那真的是十分震惊了，这试卷竟然真的是满分。
“……哪个学生这么厉害啊？”张鑫博士喃喃，然后他想到了什么，道：“钱老爷子的学生，这是不是就是钱先生您的学生的试卷？”
因为自己的学生也参加了考试，所以这次的考试出题和批改，钱爷爷都没有参加，免得别人说闲话。如今他老人家就在外边坐着喝茶看书，等他们批改完试卷，公布结果。
罗茵女士说：“他说他的这个学生比起越泽也是不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这张试卷，大概率就是他的那位学生了。”
说着，她忍不住摇头，也有些羡慕了，道：“他可真是又收了一个好学生。”
一个越泽，就让和他一个年纪的人已经黯淡无光了，现在又来这么一个不比他还差的学生，这让和他们同龄的人，怎么办？
只是不知道这两师兄师妹，将来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同一个老师，又是同样的天才，在将来怕是免不了被人拿来对比。
罗茵女士这么想着，然后转念一想，自己操心这么多干嘛。这师兄妹两个，不管哪个更出色，作为老师的钱爷爷，那都是面上有光啊。
“这个老家伙！”她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声，这好事全让他一个人给占完了。
……
在接下来的试卷，倒是没有及格的，大多数都只做了两三道题，便可以看出这次题目的困难，也难怪考完之后，网上全是考生们对这次考试的哀叹。
这么困难的题，能不叹气吗？
奥数组对于这次的考试还是很重视的，这边才批改完，那边工作人员就过来核实了，确定无误之后，才让人公布到官网上去。
钱爷爷早在成绩公布的时候过来瞅了一眼，等看见最上边那个名字，他的嘴角忍不住挑了挑，带着一种隐秘的得意。
罗茵女士等人看着他这个表情，真的是有些嫉妒啊！
官网公布成绩实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在十一点的时候，张老师就已经在电脑面前守着了，一双眼盯着电脑屏幕看，也不怕眼睛酸。
直到十二点那刻到来，他就开始不停的刷新网页，终于在几秒钟之后将名单刷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他大声喊道，深深的吸了口气，说不清楚市紧张还是期待，伸手将名单给点开了。
扫了一眼，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最前边的那个名字。
☆、chapter 80
叶溪……
看着第一排的这个熟悉的名字, 张老师微微凝滞的呼吸陡然一松, 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 道：“第一！叶溪, 你是第一, 是第一啊！你怎么这么厉害？你考了满分！是满分啊！”
他没想到, 他张德全竟然还有这么一天？他的学生竟然获得了奥数比赛的第一名！就在他即将要退休的时候, 他还有学生这么出息, 他这个做老师的退休的时候都面上有光啊。
孟卿关注得更多, 道：“那个陆穹在你下边诶。”
他一拍手, 显然十分高兴，道：“还说他有多牛逼了, 可是还不是没考过你？”
叶溪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 考了这么多场试，她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轻快高兴的表情来，她道：“其实也是我占了便宜，上边有一道题很生僻，我刚巧在一本书上看见过, 因为有趣, 便记下来了……那本书还挺冷门的，一般人可能还真没看过, 大概难住了不少人。”
张老师摆了摆手, 不以为意的道：“那道题生僻咋了？那书就在那里，又没人拦着他们不让他们看那书，你既然看了, 这个知识就是属于你的，这第一名命中注定就是你的。”
“就是，张老师说的是，运气好，那也是实力的一种嘛。现在，我们应该好好的庆祝，你可是获得了第一名！”孟卿点头说道。
叶溪笑，道：“你说的是。”
张老师摸出手机来，道：“这个好消息，我一定要告诉学校的其他老师们……你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父母家人啊，让他们也高兴一下。”
闻言，叶溪一愣，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舒奶奶等人的模样，她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有了这么多惦记的也惦记着自己的人。
要是在两年前，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牵绊，那时候她茕茕孑立，甚至连未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哪里能预想到今天的充实语快活？
“是该给他们打个电话，他们知道我考了第一名，肯定很高兴的。”她语气轻快的说道，拿着手机去旁边给舒奶奶他们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立刻就将电话给接起来了，然后是舒奶奶的大嗓门：“喂，是溪溪吗？”
“奶奶，是我。”叶溪立刻应了一声。
舒奶奶乐呵呵的问道：“你在b市怎么样啊？我看b市最近雾霾有点严重，你多注意点身体啊，好好照顾自己……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叶溪抿唇，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想念舒家的一切了，她说道：“奶奶，我跟您说啊，我这次考试考了第一名……”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像是在要夸奖的小孩子一样，顿了顿又补充道：“所以我应该马上就能回来了。”
“什么？你考了第一名？”电话那头响起了舒奶奶高兴的声音，再然后，就听见舒念和童亚追问的声音。
他们在问：“什么第一名？”
“是溪溪奥数比赛考了第一名啊！”舒奶奶拿着手机喜滋滋的对他们说，然后就听见了舒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真的啊？”
问完，他立刻就乐了，道：“溪溪说是，那肯定是，我家溪溪可真厉害……妈，你把电话给我，我来跟溪溪说。”
“你一边去，我还没跟溪溪说完了。”舒奶奶骂了他一句，又拿起电话，轻言细语的对叶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我家溪溪那么厉害。”
她老人家不知道奥数比赛多厉害，但是比赛能拿第一名，那就证明她家溪溪离开来着了。
电话那头传来舒念的声音：“妈，你问问叶溪，知不知道她高考的成绩。”
闻言，舒奶奶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溪溪啊，你知道你高考成绩吗？你考了745分，是我们省市的理科状元了！”
说着，她喜滋滋的道：“你们学校领导都上门来了，给你带来我好多东西了，可惜你不在家。最近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们市的理科状元了，你们看叶家那家人的脸色，让他们当初不好好对你。”
舒奶奶絮絮叨叨的念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末了道：“b市要是好玩的话，你可以在b市多待一些日子。”
叶溪嗯了一声，道：“我会给你们带纪念品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挂了，等挂了之后，叶溪看着手里的手机，表情变得若有所思——她怎么觉得，舒奶奶好像巴不得她多在b市停留一段时间？
想到这，她微微皱眉。
而在电话那头，舒奶奶将手机放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微微敛起。
童亚问：“小溪说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舒念也关心着这个问题，道：“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她能晚点回来，现在那些记者正努力挖掘她的新闻，要是她回来，铁定要被他们给缠住，还不知道要问些什么东西了。”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一些厌恶的表情来。
叶溪离开这段时间，要说家里有什么变化，那还真的有，最大的变化那自然就是因为叶溪成为理科状元所带来的。当然，更多的事情，舒奶奶并没有说，所以叶溪也不知道。
高二学生参加高考，竟然就成了理科状元，这是一个多么有噱头的新闻啊？
各大媒体看着，谁都想第一个抢到采访这个理科状元机会的，可惜对方电话打不通吗，人也不在a市，根本就找不到。
所以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去采访对方的父母，然后他们才发现，这位理科状元，竟然是个孤儿？然后越查他们越兴奋，这位理科状元原来还被养父母虐待过？
高考状元，孤儿，被虐待，将养父母送进监狱……
这些新闻，不管是那一条发出来，大概都足够博人眼球了。要是能报道出来，那浏览量肯定是蹭蹭蹭的往上涨的。
而舒家人作为收养叶溪的人家，最近这两天可以说是受到了不少骚扰，那些新闻媒体为了拿到第一手的新闻，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就希望他们能出来接受采访。
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叶溪回来了，这些记者大概就要一拥而上了，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来。
舒奶奶叹气，道：“现在溪溪好不容易开朗了些，我实在是不希望她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来。她只是个孩子，孩子只需要快快乐乐的学习就行了，她不该承受这些。”
舒念沉思片刻，道：“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将这事告诉叶溪，让她暂时别回来了，反正瞒也瞒不住，这些记者肯定会报道的……等暑假之后，这些记者的热情大概就会退却了。”
童亚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一家三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叶溪考上理科状元，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因为这些事情，却让他们的喜悦蒙上了一点阴影了。
远在b市的叶溪自然不知道a市发生的事情，她不怎么上网，也不知道网上的那些事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网上竟然小火了一把。
颜值在线，还是理科状元，这样的女孩子，哪个人不喜欢佩服的？可惜叶溪没有微博，网友们找了一圈，完全没找到有关她的其他消息，可以说是十分失望了。
就在这时候，在有关高考的热度不减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消息横空出世，博得了大部分人的眼球：
“a市高考理科状元，竟然狠心将养父母送进监狱？”
这么一条劲爆的消息，出现在网友们对叶溪正好奇的时候，分分钟热度就窜了上去，网友们立刻就点了进去。然后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标题与内容完全不符，这理科状元会将养父母送进监狱，那完全是因为她的养父母从小虐待她啊！
撰写稿子的媒体人员并没有颠倒是非，只是将事实陈述了出来，甚至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八年前的新闻——八年前，叶家搬到小区还没多久了，当时叶家人虐待叶溪，舒奶奶看不下去，直接报了警，因此当时还上了那时候的新闻，只是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现在本来说就是信息爆炸的时候，叶溪又是今年的理科状元，众人自然给了许多的关注。
只见那泛黄的报纸上，有叶溪当时被虐待的照片，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看得人忍不住倒抽口冷气。
那个时候，她才八岁啊！
而时隔六年之后，她的养父甚至差点把她杀死。
“人渣！这对夫妻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怎么下得去手？我的天，看得我心疼死了。”
“上一次报道是在八年前，而在六年后，她的养父差点把她给杀死，所以才被警方给关注到，被解决出来。那么，这六年之中，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简直无法想象。”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畜生，就应该被送进监狱！要不是爆出来叶溪是被拐来的，怕是叶溪还没逃脱这一家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宝藏女孩啊？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竟然还能好好学习，在高二就考成了理科状元，真的是厉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