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娇弱女配[穿书]——其恕
时间:2020-03-22 09:00:07

  阮恂默然, 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她的袖子。
  阮含一像是牵着小猫似的, 带着她去餐厅拿了牛奶和一小包坚果,最后上了二楼。
  “你是有多害怕林窈那个女人?”关上门, 阮含一靠在椅子背上问,往她手里塞了一盒牛奶。
  阮恂拆开吸管的包装袋, 嘟囔道:“我不是怕她, 我是……”
  是什么?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好像那双红色高跟鞋是两把锥子,要把她钉在原地。
  她垂下眼帘, 小口的吸着牛奶,一语不发。
  阮含一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跟个小可怜似的,有我在,谁会欺负你啊。”
  说着手指下滑,开始捏阮恂的脸, 捏了几下觉得她的皮肤滑嫩细腻极其好捏,于是又多捏了几下。
  阮恂:“我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欺负我。”
  阮含一:“……
  当夜阮恂没有见到林窈本人,也没有见到阮啸之和爷爷,问冯姨说两个人都出差去了,虽然“出差”和这个词汇和阮啸之本人的气质完全不搭。
  整个家里入夜之后安静的可怕,只剩下用人来往的“沙沙”的脚步声,却衬托的这幢房子更加安静。
  于是这个夜晚,她也没有睡着。
  早上阮含一见到她的时候再次感叹她修仙又高了一个层次,乐呵呵的问:“你这几天不睡觉晚上都干嘛呢?”
  阮恂说:“我有点睡不着。”
  阮含一说:“你再熬夜当心秃头。”
  阮恂抱着脑袋痛苦的“哼”了一声。
  她心里想着什么事的时候就总是心不在焉,以至于一早上都没有听进去课。这周五下午本身就因为要放月假而放学早些,下午只有两节课,而七班的第二节 还是自由活动课,于是当阮含一拿着请假条和阮恂离开校园的时候,除了白忱他们几个,几乎没有别人注意到她们俩提前离开了。
  高铁票是提前买好的,阮恂算好了时间,等她们到车站的时候几乎分毫不差的开始检票,半个小时之后,抵达帝都。
  出发之前,连阮含一都不知道阮恂去帝都到底是去做什么,一直到阮恂打车来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面前。
  “当铺?”阮含一满头问号,“你来着干什么,买东西?”
  “不,”阮恂语气安静,“是拿东西。”
  她走进店门,什么话都没说从小钱包里拿出来一张凭据递进柜台,柜员仔细核对了信息,最后从仓库里取来一枚小巧的黑盒子。
  阮恂接过盒子装进了书包,一直到走出当铺门,走在了明亮的阳光之下,她抬起手指去遮挡眼前的日光,然后闭了闭眼。
  阮含一一头雾水,却还是问:“回去?”
  “不,”阮恂摇头,坚定的说道,“去交警队。”
  阮含一也没明白去交警队干什么,难道说阮恂她身怀重要线索,是去报案的?
  结果阮恂去在门卫登记之后点名道姓的说自己要见一个名叫余天的警察。那位警官接到门卫电话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不过却还是去接待室见了阮恂。
  余警官长得面善,和蔼的道:“小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阮恂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几乎不眨动,有种悠远沉寂的宁静:“三个月前,发生在177立交桥的602特大交通肇事案,死者欧明希,我是她女儿。”
  余警官一怔,上上下下的将阮恂打量了一遍,才道:“我想起来了,你来过我们这,当时是和你爸爸一起来拿死者遗物,还要求调档看卷宗?”
  “是的,”阮恂礼貌的道,“谢谢您愿意帮助我,这次来找您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余警官温和的道,“只要是我能解答,一定会告诉你。”
  “您知道周远这个人吗?”阮恂问,“周末的周,遥远的远。”
  余警官仔细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没有,我没有见过这个名字。”
  “好的,”阮恂也不再多问,只是道,“我把我的电话留给您,如果您有看到这个名字,麻烦告诉我一声。”
  “好。”余警官拿出手机,把她的号码存了下来。
  回程的时候阮恂依旧保持着沉默,阮含一无奈道:“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你阿姨的事情难过,但你这样不说话……总不太行啊。”
  阮恂抿起嘴唇,轻轻笑了一下,就像是绽开了一朵小花,却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高铁行走在轨道上几乎是无声的,窗外的景象飞速逝去,其实就像是时间。
  阮含一无聊,又要说阮恂,她的手机却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喂?”阮恂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对着阮含一做了个“先别说话”的动作,道,“余警官吗?”
  余警官笑道:“我回去问了档案管理员,他给我掉了档,周远这个名字确实和你家人那件案子有点关系……周远是一家运输公司的法人代表,肇事者张永发开的那辆半挂,就是他们公司的。”
  阮恂的申请凝固了一瞬,就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但是她很快恢复了正常,平静的对余警官道:“谢谢你。”
  见她挂了电话后一直看着自己,阮含一不自在的问:“怎么了?”
  阮恂从包里拿出从当铺取回来的那个黑色盒子放在阮含一手上,道:“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和我猜测,希望你能为我保守秘密,也希望……你能帮我。”
  阮含一挑眉:“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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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桑榆本来想和阮含一打羽毛球,结果阮含一莫名其妙的请假了,不仅她请假,还顺道带走了阮恂,而谢初同和白忱打篮球去了,所以就剩她一个,索然无味,只好跟去篮球场看他们打篮球。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个给谢初同和白忱递水,忍不住碎碎念:“她们俩这是干嘛去了啊,现在一周就一节活动课,竟然还不知道珍惜……我想打羽毛球。”
  “明天出去打呗,”谢初同随口道,“周末有的时间。”
  白忱倚靠在篮球杆上,远远几个女生蹦蹦跳跳的朝着这边过来了,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就走,冉桑榆顿时被逗乐了:“那不是周潇潇?忱哥她见了你跟见了鬼一样。”
  白忱收回了目光,嗤笑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周潇潇的同伴对她的反应有点惊讶,但是周潇潇借口说自己有事,先行离开了。
  十分钟后,她躲在体育馆背后的隐蔽处,悄悄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表姐?阮恂今天提前离校了,对——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但是这是下午第一节 课,她就不在,我去问了他们班班主任,老师说请假了……和阮含一一起走的。”
  电话那头隔了半天才传过来一道慵懒的女人声音:“知道了,好好上学吧。”
  如果阮恂在这里,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周潇潇电话里那道声音,属于林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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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恂和阮含一回家的时候正好是放学时间,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打过招呼,借口说要和同学一起走没有让司机去接,回去之后冯姨问:“怎么回来的?公交车?挤不挤啊,现在正是高峰期……”
  她唠叨着接过两个人的书包往里走,阮恂跟在阮含一的身后走进客厅的时候,一眼看到林窈坐在餐桌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阮恂被她看的很不自在。
  冯姨主动解释道:“两个孩子早上就说了要和同学一道走,不用司机去接的。”
  林窈淡淡道:“没事就好,就怕不听话,乱跑。”
  阮恂直觉她话里有话,而阮含一道:“明白了,以后每移动一厘米都打个电话给您报备,只要您不嫌电话费贵就成。”
  林窈不为所动:“长辈只是关心你们而已。”
  吃过晚饭,阮恂很早就回到了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了一趟帝都的缘故,她故意带了很多作业回来,从回到卧室就拉上窗帘开始写,精神全都集中在了各种题目上,一直写到深夜才停下来,她一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手机上有许多群聊消息,她发现白忱他们似乎在打游戏,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吵吵了起来,在群里对骂出无数个页面,以至于角标都显示不出来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楼去倒杯水,这个时候家里人应该都已经熟睡,可是等她走下楼的时候,却在客厅的黑暗里捕捉到一点细碎的红色火星子,和淡淡的烟草味。
  因为爷爷讨厌烟味,从来没有人敢在家里抽烟,阮恂忍不住低低咳了两声,火星子慢慢移动,最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前,空濛的月光映出林窈曼妙纤细的身影。
  “阮恂?”她冷漠的道,声音不大,但是深夜万籁俱寂之中足以让阮恂听得清楚,“我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找你。”
  阮恂停在了楼梯上,犹豫道:“……您找我,有事吗?”
  “我在找一样东西,”林窈鲜红的指甲夹着细长的烟离开了嘴唇,一朵烟圈也跟着离开,“手底下人一直没有找到,我就在想,是他们太废物,还是那东西藏的太好?”
  “你要不要帮我找找?”
  阮恂心里像是被毛刺喇过一样难受,她大概知道林窈在找什么,而她既然会这样问就说明已经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她转身,想要回到房间里去:“我帮不上什么忙的。”
  “站住,”林窈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慢慢走上了楼梯,“我话都没有说完,你这孩子,一点也不尊重长辈。”
  她说着,走到了阮恂面前。
  巨大的阴影朝着阮恂压了过来,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有些喘不过气。
  “你就不好奇,我在找什么东西?”
  阮恂低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窈冷笑,“那你下午,跑去帝都干什么?”
  阮恂心中一惊,强装淡定的开口,声音却是微微颤抖的:“是谁告诉我我去帝都了?”
  “不要装傻,”林窈逼近了她,呢喃似的道,“小孩子太聪明了不好,装傻更不好,知道吗?”
  然后按住阮恂的肩膀,猛地将她往下一推!
 
 
第45章 往生来世
  往生来世
  阮恂无法形容自己这一刻的感受,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但是她仿佛失去了痛觉, 她没有疼痛,没有惊讶, 没有悲哀,就那么轻凌凌的, 脱离了身体的躯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世界在变化,变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奔腾长河, 席卷着她躁动前行, 她不可抑制其流淌, 遂只能随波逐流。某一刻,长河消失了, 世界也安静了。那样极致的静谧之中,在她视界里极速放大的, 是一道锈渍斑斑的老旧窗栏。
  窗栏外缘的水泥台阶上, 是几盆灰绿的仙人掌, 而一个眼珠漆黑的小女孩正在窗栏里, 和对面的人说话。
  这幕场景印在阮恂眼里,变成了静止的画面, 她平静的内心终于升腾起一丝惊讶。眼眸漆黑的小女孩是她自己,而对面那个稍微大一点、手里拿着本卷边旧书的姑娘,是她的邻居姐姐唐安安。
  好像一切的根源都是从这里开始,而阮恂,又回到了这个最初的地方。
  唐安安像她记忆里那样说道:“阮阮, 你想听这个小说里发生了什么吗?”
  而自己问:“结局好吗?”
  唐安安道:“我还没有看到结尾呢。”
  “那……”阮恂犹豫了,“那你随便说说。”
  唐安安开始讲故事,她讲的是成年后的阮含一,对阮恂来说,陌生的阮含一。
  她讲述的那些有关于这个故事的情节阮恂都已经记不清了,亦或者是当时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听,她当时在想些什么呢?上帝视角的阮恂疑惑着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然后她发现,她自己也在看着“她”。
  她对唐安安的说话声充耳不闻,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方向,漆黑纯粹的眼瞳里,映照出眼前的一小块光景。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却好像什么都看见了。
  下一刻,阮恂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拉扯着她,将她强行扯往了唐安安的方向,唐安安手里的书翻过了一页,阮恂就这样被翻进了那本书里。
  ……
  像是有沉沉的冷水灌进了灵魂。
  阮恂睁开了眼睛,却依旧看到了自己……不,那不是自己,那是书里的阮恂,已经长大成年的阮恂。她走进了这个故事,却不再是成为故事里的角色,而是一个看书的人。
  唐安安讲故事的声音恍惚的又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就这样,一帧一帧的看完了原本那个故事。
  原来阮含一和她应该水火不容,她会在林窈的蛊惑之下坚信阮含一就是害死欧明希的凶手,坚定不移的要找她报仇。
  原来白怿长大之后变得很冷漠,眼眸里都是冰海雪原,比少年的白忱还要让人畏惧。
  原来很久以后,白怿会和姐姐在一起,他们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原来……原来白忱和白怿并没有和好,甚至于反目成仇,甚至于互相算计,甚至于遍体鳞伤。白忱会成为一个阴鸷暴戾喜怒无常的人,成为这个故事里最大的反派。
  而她也看到自己的结局。
  在某个宴会上,白忱多看了她一眼,仅仅只是一瞥。林窈自作聪明的把她送给了白忱,她不得不沦为一件礼物,一个整日活在恐惧与惶然中的摆件,最后抑郁而终。
  这算什么?
  阮恂从心底里讨厌这个故事。
  对她来说,这些人不只是书里的角色,她也不只是个看书的人。他们曾在她身边活生生的存在过,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却要走到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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