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夫人脑子有坑——岩兮枣
时间:2020-03-22 09:00:45

  苏文卿:???没有人告诉她春宴这么危险啊!!这让她这个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外来人口怎么办??
  苏芷凝道:“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后面找个位置,等会儿修晏哥哥该注意到我了。”
  苏文卿一把抓住转身就要离开的苏芷凝,“位置的前后有什么讲究?”
  苏芷凝语速飞快,“他们为了花灯能停,挑的都是浅溪,一般花灯在前面就会停下,只有极小的几率才会飘到后面。”
  “走走走,”苏文卿当机立断挽上苏芷凝的手臂,“我和你去后面。”
  苏芷凝边走边狐疑道:“你今日是怎么了?素日里你不是最爱这种活动么?若是按照你以往的性格,你该找个花灯最可能停的地方才对啊。”
  苏文卿打着哈哈装傻笑过,她指着最后面的席位道:“最后那里还有两个位置,我们去那儿?”
  苏芷凝道:“你这也太明显了,苏家好歹也是五大世家之一,坐那里若是整局都没有被轮到,最后也会被众人起哄出来表演的。”
  “那里那里,”苏芷凝激动道,“中后间,不显眼,还正好在修晏哥哥的视线之外。”
  苏文卿望着席前溪道上的大石头,眼中满是怀疑,不过有道是不听前人言,吃亏在眼前,苏芷凝一看就是个中老手,苏文卿决定相信她一次。
  苏文卿猫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熬了一个多时辰,眼看酒令将尽,正想对就她一条狗命的苏芷凝吹几个彩虹屁,就看见一盏桃花灯跌跌撞撞地从上游顺流而下,撞进她面前大石头的怀抱中。
  苏文卿满脸震惊地扭头望向苏芷凝,却正好抓住苏芷凝不动神色地要将蒲团和案几往旁边移。
  苏芷凝尴尬地笑了笑,“三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点小事想必也难不倒三妹妹。”
  苏文卿欲哭无泪,什么样样精通啊,她是十通开了九通,就只剩下一窍不通了!!
  上游催鼓令响,苏文卿声泪俱下,“二姐姐!!”
  苏芷凝急忙起身,“别急别急,姐姐帮你将花灯取上来。”
  苏文卿:......姐妹本是不同林的鸟,大难临头会各自飞也是常事,她不应该对人性绝望。
  苏文卿在愈敲愈急的击鼓令中含泪饮下盏中酒,她翻开酒盏,只见盏底刻着入木三分的“以春为画,以愁为诗”两行小篆。
  苏文卿:......汉字真是一门奇妙的学问,为什么这八个字拆开来她都认识,合起来就看不懂了呢???
  苏芷凝伸着脑袋,看到题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还行还行,诗和画都是你拿手的,我见你上个月画的那副‘临江仙图’就很不错,不如你就画那个?”
  苏文卿好想哭,拿手什么拿手啊!《临江仙图》是什么她都不知道!!!这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如此希望她的身体能被控制!!
  两位穿着粉色襦裙的婢女撤下苏文卿面前案几上的茶水,将墨纸砚一一摆好,最后含笑又恭敬地双手将毛笔塞入苏文卿手中。
  苏文卿哭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别急别急,”苏芷凝道,“要不然先作诗,你向来文采斐然,随便先填几句诗上去!”
  随便??那是你们古人才有的技能吧,我一个现代人只会随便解两个二元一次方程.....而且还只是在高考之前。
  “苏姐姐别害羞啊,早听闻苏姐姐才情出众,前面多少砖都抛了,总要让我们看看玉长什么样啊。”对岸几位十三四岁的少年公子起哄道。
  “呵,别是才情都是吹出来的,实际上只是徒有其表吧。”有鼓励的地方就有嘲弄,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快啊,”苏芷凝催道,“你看这些人都说成什么样子了,别害羞了。”
  苏文卿虽然也很想像小说电视剧里的女主一样,洋洋洒洒地画上一副《万里江山图》,然乎狠狠打这些说风凉话的人的脸,但是问题是她不会啊啊!!!
  “我就不能弃权么?”
  苏文卿决定从今以后足不出户,老死家中。
  “弃权?”苏芷凝激烈反对,“不行!你若是弃权苏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那我以后还怎么见修晏哥哥!!”
  苏文卿被苏芷凝拖起,她努力回忆兴趣国画课上牡丹的画法,硬着头皮在宣纸上随意画两三朵前后半叠的淡粉牡丹。
  苏芷凝道:“天啊!这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新画法么?这也太好看了吧。”
  旁人见到惊呼纷纷要苏芷凝传过去,苏芷凝叉腰打断道:“还没题诗呢,激动什么!”
  苏文卿脖子僵硬地扭过去望着苏芷凝,“还要题诗......啊?”
  苏芷凝指着酒盏上的小篆,“‘以春为画,以愁为诗’啊,如果我没理解错这愁应该也要和春有关。”
  苏文卿迟迟没有下笔,直到墨水快滴落在宣纸上时才反应过来,反正是架空历史,他们连陶渊明都没有,是不是意味着她能随便使用唐诗三百首?
  她望着漫山的桃花灵光一闪,提笔写下‘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苏芷凝扯了扯苏文卿的袖子,“不是不是,是春愁,而且是作诗,不是背诗!”
  苏文卿:......不是,为什么你们没有陶渊明却有白居易???你们是对田园诗派有什么歧视么???
  不过苏文卿如今自身难保,她也分不出精力去管田园诗派的死活,她涂去那两行,祭出高考编作文的绝招,绞尽脑汁......
  桃花源里东风软,人倚桃花空绸缪......
  嗯......香泉露白胭脂冷,酒酣醉醒说风流......
  苏文卿还来不及审视自己的狗爬字,宣纸就被传了出去。
  “不错不错,寥寥数笔就画出牡丹的雍容之态,甚妙!”
  “是啊是啊!而且这种画法见所未见,莫不是苏三姑娘你自创的?”
  被点名的苏文卿尬笑了几声,心中对齐白石拜了又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白石爷爷莫要怪我!
  “就是这个字......嗯......”
  “就是这种字也好意思称才貌双绝,呵。”王若焉看也未看,满脸嫌弃地将它向前一传。
  “字虽有待提高,但光是这种独创一派的画法,就足以担得起才华横溢。”王修晏摇头笑道。
  坐在一旁的萧昀接过画来看后一口酒喷了出来,四周纷纷对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王若焉道:“五皇子殿下也觉得太过惨不忍睹了是吧?三岁稚童信笔涂鸦怕是也比这个要好。”
  萧昀轻轻一笑,将画递给了谢世安后解释道:“王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被这种画法惊艳到了。”
  王若焉偷偷看了一眼谢世安,脸色不好地冷哼了一声。
  萧昀见周围人都将注意力从他们边转离后,才勾上谢世安的肩膀,凑了过去。
  谢世安嫌弃地瞥了一眼萧昀衣袖上的酒渍。
  “这位苏三小姐还真是妙不可言啊......你知道她这首诗出自哪里么?”
  谢世安没看出来还有出处,他闻言起了一点兴趣,“嗯?”
  萧昀贼兮兮地低声道:“最近黑市上有一本话本流传甚广,叫做‘摄政王与太后’。”
  谢世安:“摄政王.....与太后?”
  萧昀瞧见谢世安一脸‘这是什么玩意’的表情补充道:“讲的是前朝摄政王与太后之间的风流佳事,是鹧鸪先生的新作,而苏三小姐适才所作的那首诗则引用了书中之句——‘梨花枝头空绸缪,深情缱绻说风流。’”
  谢世安闻言咳出口中的酒,他不确定道:“你说是谁?鹧鸪先生?”
  萧昀道:“对啊,就是那个专门写禁/书话本的鹧鸪先生,怎么,你认识?”
  “不,”谢世安收回一言难尽的表情,丝毫没有犹豫地否定道,“我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谢世安:很慌,家里有一个爱写小黄书的母亲怎么办。
  作者:莫慌,未来你还会有一个爱看小黄书的夫人。
  注:“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白居易《大林寺桃花》
  “桃花源里东风软,人倚桃花空绸缪,香泉露白胭脂冷,酒酣醉醒说风流。”编的。
  “梨花枝头空绸缪,深情缱绻说风流。”编的。
 
 
第十七章 
  苏文卿别具一格的画法和丑出天际的字掀起一阵热议,几轮过后,众人的注意才被英国公家嫡女的霓裳舞吸引了过去。
  唯余苏文卿一人还在尴尬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好不容易熬回到房间,苏文卿如同鸵鸟一般将头埋进被褥中,“呜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要出门了!!!”
  “小姐。”翠蝶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苏文卿长叹一口气,翻了个身,双臂大张仰躺在床上,“进来吧。”
  翠蝶一推门就看见苏文卿粗鲁不雅的躺姿,她张着嘴,一下忘记了词。
  苏文卿手臂一弯捂住眼,过了十秒,起身时已经恢复平素的随和,她笑着问道:“怎么了?”
  “对对,”翠蝶终于捡回了失落的舌头,“文三公子的长随已经答应了。”
  苏文卿激动的站起身问道:“他是怎么答应的?”
  翠蝶道:“我一和他说小姐您有事想和他商量,他立马就答应了,什么也没有问,而且看起来还十分高兴的样子。”
  翠蝶顿了顿又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本来以为很难才能等到他落单,结果您们的船一走我就看到他一个人在旁边,倒像是故意在我面前晃悠一样。”
  苏文卿沉吟不语,赵姨娘和她说过,安排文三公子和苏锦笙之事是用了她的名义,她与此人之前素无交集,此人一听她有事相商,问也不问便答应前来,唯一可能的解释便是在此人的认知中,她和他之间有某种联系,由此可见,此人八成就是赵姨娘收买之人。
  至于为何他会故意在翠蝶面前晃悠,难不成是因为早上她去认文三公子是谁的时候让他错以为她有事情要找他?
  苏文卿第一次感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差点热泪盈眶,她握住翠蝶的手道:“好翠蝶,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准备一下,今晚便和我一起去见这个长随。”
  是夜,苏文卿贼兮兮地将翠蝶拉入房中。
  翠蝶看见桌上的麻袋、宽布绳和木棍双脚一软,“小......小......小姐,您......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苏文卿笑得如同佛口蛇心的后娘,她拉着翠蝶来到桌边,将麻袋、宽布绳和木棍往她怀中一塞,“等会儿你趁我和那个长随说话的时候,绕到他身后直接用麻袋将他从头套住。”
  翠蝶吓得将手中东西一丢,后退几步,摔坐地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我......我......小......小姐,我......我不行的。”
  苏文卿五官扭曲,伸手揉了揉被木棍砸中的拇指,“没事没事,别哭,那这样,你去和他交涉,先稳住他,说我等会儿就到,我来用麻袋。”
  亥时末,翠蝶被苏文卿半威逼半利诱地来到东侧花园。
  翠蝶望着躲在墙根拐角处,拿着麻袋的苏文卿,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遇上这样的主子啊!!!原来好好一个柔弱内敛的名门贵女怎么落个水就没了呢??
  苏文卿拿着麻袋左右比划了一下,“不行,得找块石头,我没他高,这样没法直接从他头上往下套。”
  翠蝶看见外表如柳枝般娇柔无力的苏文卿混不吝地挽起袖子,独自一人将一块大石头滚到墙角,顿时生出了一种我可能活在梦里般玄幻之感。
  苏文卿捡起麻袋站在石头上踩了踩,确定牢固后对翠蝶扬了扬下巴,“去吧,一定要注意让他走我这一侧。”
  翠蝶一步三回头地含泪望着苏文卿,最终在苏文卿笑容不改地注视下来到花园中间,她局促不安地在凉亭前等待文三公子的长随到来,默默在心中将苏文卿教她的话背了一遍又一遍。
  “翠蝶姐姐好。”长随如鬼魂般骤然出现的声音将翠蝶吓得跌坐在地上。
  长随急忙将她扶起,他见她脸色苍白连声道歉道:“我该打我该打,翠蝶姐姐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翠蝶后退两步,艰难地笑了笑,“我家三小姐说这儿太显眼,她怕被人看见,她让我带你去假山后头。”
  “您家小姐也太小心了,我家公子又没有来,”长随笑得如同一只皮猴,“那就劳烦翠蝶姐姐带路了。”
  翠蝶心中紧张,完全没有注意长随说了什么,眼见拐角处将近,翠蝶一边手心冒汗,一边不露神色地将长随往墙根边挤。
  长随顽皮地打趣道:“翠蝶姐姐是第一次帮您家小姐做这种事情吧,没事,多做几次就好了,我家公子原先看中我家大夫人房中的一个丫鬟,我第一次帮他们望风的时候比您现在还紧张一些呢......”
  翠蝶脑子一片空白,她只能凭本能尴尬地笑了笑。
  苏文卿眼见目标越来越靠近,她双手拿着麻袋两边深吸一口气,一,二,三......
  卧槽......
  眼见成功在即,谁知裙摆君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与墙头的月季相拥得难分难舍.....
  苏文卿被这不争气的裙·恋爱脑·摆拖住后腿,一时被挂在月季藤不上不下。
  长随听见动静正要回头......
  翠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咬牙把心一横,“哎呦——”直接向侧一摔,砸到身旁长随身上。
  长随被砸得有些蒙,他急忙扶住翠蝶,关心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差点被铺天盖地笼罩而来的猪粪味给熏晕了,等他回过神来,他的世界除了猪粪味便只剩下一片漆黑。
  “快!拿绳子绑牢!”苏文卿带领翠蝶将长随绑成了一个粽子。
  “苏三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快放开我啊!”长随一张口就感觉麻袋上的猪粪要掉进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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