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解决了。”(日语)
老师:???
“什么,你要吃饭?it is 是不是 too early for 咪西咪西啊?”
在这牛头不对马嘴的神奇对话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的时候,谢公萱已经因为忍笑而双肩颤抖了。
直到她突然拥有了姓名。
……
最后作为突如上线的接盘侠,一脸懵逼多了一个新同桌的谢公萱打出一个小小的问号。
“这个同学他语言不通,你好歹学过一点日语,他就暂时交给你了。”——就算这么说也不能这么突然吧?!
谢公萱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旁边一张空桌子前落座的太宰治已经在看着她了。
长得真好看啊……就是脑子不是很好使的样子。
想不通啊,怎么会有人做出在高三转学到中国这样魔幻的操作。而且还是语言都不通的情况下——
难道是想过一把高考的瘾吗?
并不知道自己才是促成这一系列魔幻操作的元凶的她看向太宰治的眼神都变得肃然起敬起来。
“我叫谢公萱,你叫什么名字?”
谢公萱拧开了泡好茶的杯子的盖子,氤氲热气这样腾腾冒了出来。
“我叫太宰治哦。”
那个好看的少年撑着下巴这么回答的时候,谢公萱差点小手一抖没拿稳手上的玻璃杯。
“……太宰治?我没听错吧——家里有那个日本大文豪的粉丝吗?”
将杯子放下的谢公萱表示了人间疑惑,一向散着的头发因为学校的规定,在接近脖子的地方松松垮垮绑了起来。白衬衫外面绿色的均码针织衫因为她有些瘦高的身形显得有些大,袖口的地方挡住了她半只手,只露出纤细的手指。
“日本……大文豪?”
这次疑惑的是太宰治,他好奇和探究的目光被收敛在少年纤长的睫毛下。
“居然不知道吗——喂,蓝石头,把上次我借你的书还一下。”
谢公萱随意抓起一本思想政治,就击中了前桌的头。
“知道了,你打轻点啊!我字都歪了!”
前方被称作蓝石头的少年右手还在不停写着文科大题,密密麻麻的字不断增添行数,左手在抽屉里摸索着。
没多久,这本日文版《人间失格》就被递到了他的手上。
“就是这个作家,里面有他的介绍。你和他一个名字啊。”谢公萱带着安利将书推了推,“当然,虽然写得特别好,但我不是很喜欢这么消极压抑的书啦。”
谢公萱才说完,就感觉旁边的少年僵硬地愣了愣,微微抬起的眼睛里都是委屈。
就好像控诉朝三暮四的渣女骗到他的心之后说对他这种类型不感兴趣一样的那种表情。
谢公萱一愣,莫名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嗯,最近肯定是为了学习太憔悴了。
他好像打算回复些什么,伴着第二遍上课的铃声,历史老师带着厚厚四本书走进了教室。
然后也是这个瞬间,谢公萱友善地把历史书一二三四都放在了新同学的桌子上。
“你好好学习,我调整调整状态——”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见谢公萱趴到了桌子上,准备进入休眠状态。
他沉默地等待了两秒,所以这是学生特殊的讲究吗?
……
太宰治的指尖轻轻擦过历史书的表面的时候,这个老师已经在三分钟内就把半个教室的人给念睡着了。
整个教室充斥着颓废而安静的气氛,时间仿佛都在缓慢地流动着。
空空的桌子啊——
……
谢公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少年,他一身漆黑,只能看见清瘦的背影,但是他的声音却非常好听,就像缓缓流淌出的钢琴的乐声一样动人。
他说:“今夜月色真美。”
然后自己无措地看着他,安静得好像等待了一场星落月升那样——
很久很久以后。
她回答着:“确实挺适合闰土叉猹的。”
那个少年侧过了身,背光的面容度上不明晰的暗影:“什么?”
她思考了一下:“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
然后下一秒,西瓜就真的出现了。
……
突然听到下课铃的谢公萱就这样突然惊醒,脑子里刚刚背《少年闰土》的神奇画面还没有完全从大脑皮层消失。
这是什么噩梦,太惊悚了吧!
当她迷茫地从桌子上爬起来的时候,又被世界名画造成的强大视觉冲击给镇住了。
四本历史书直直在桌子上立着,城墙一样挡住了前面的视线。
谢公萱表示你是怎么把四本书都立起来的啊!中华小当家的手是不是被你偷到日本了?!
而罪魁祸首太宰治就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歪着头戳着屏幕,界面仿佛是什么中文学习软件。
不能啊,这节课年级主任就在隔壁上课,百分之百例行过来打野,这么嚣张的玩手机绝对会被他当场叫出去跨国际交流吧!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谢公萱一把将搭在身上的毯子扔到了太宰治的桌子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头摁在了上面。
幽灵一样路过的年级主任:今天这个班的历史课依旧死气沉沉呢。
突然被摁头的太宰治:?
转过头似乎想进行对话的前桌:“……你们这是在干嘛?”
嗖的一下把爪子收回来的谢公萱:“咳咳,我就看他头发黑的挺纯正,决定探索一下用的什么洗发水——”
前桌: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然后他铁血无情地转过了身,其动作幅度颇有“智商太低会传染”的惊恐。
谢公萱内心羊驼奔走,但只能悄悄戳了一下太宰:“可以起来了——学校是不让用手机的你好歹偷偷摸摸一点嘛。”
发丝有些凌乱的太宰像猫一样轻轻甩了甩毛:“唔,知道了。”
还怪可爱的是怎么回事。
原来太好看的人就算是无知,都有一种单纯善良出淤泥而不染不食烟火的气息啊~
完全对太宰治的印象产生了误解的谢公萱抽回毯子的手都轻快许多。
那个少年小心地问:“你可以教我读我的名字吗?”
“可以啊。”谢公萱对着他缓慢地念着,“太,宰,治。”
对方只是一脸无辜地重复:“太,在,置。”
“不对不对,调子不是平的,说中文不能节约舌头。太宰治……”
“太,在,置~”
“太宰治……”
“……太在置?”
谢公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为什么你把错误答案重复地这么开心啊!而且这都读不好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装傻吧?
但是看到那张清纯动人的脸和写满无辜的眼眸,她突然就再次被欺骗了。
啊,不愧是能做出魔幻操作的少年,傻傻的太让人心疼了——
必须教到会为止!
……
计划通的太宰治玩了几波装傻之后终于顺利读出了自己的名字,开始磕别的内容了。
这样的谢公萱,虽然不记得他了,但依旧一点也没有变啊……
她说自己学习很认真,但游戏小说基本不离手。
在看书的时候,台上的老师讲了五六页的时候,谢公萱大概能写写画画推进一个单元的内容——
然后就像放完电的蓄电池一样,要用同等甚至更多的时间睡觉或者玩游戏,不然就是盯着书的页码神游。
某种意义上,她真的如自己之前所说的——
“我学生时代很认真的,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恢复学习状态。”
这样的人,她的遗憾会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既然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解决这个遗憾,那就慢慢找好了。
至于那个俄罗斯人——
那个总是寻求掌控,调和的人,应该会选择一种足够距离,又不会被反驳的姿态留在这个世界吧。
会是怎样的方式呢。
另一边,和谢公萱互戳打闹了有一阵子的生活委员终于问:“所以你这学期不住校了吗?”
谢公萱愣了一下:“啊,对。”
那个女孩仿佛有些惊讶:“咦,你不是早就不和父母一起了吗……”
谢公萱撑着头,好像也不大清楚状况地回答:“啊,因为有个还没见过的亲人回国了。”
没见过的亲人。
她才刚刚说完,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正在蔓延。
嗯?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肯定是错觉。
“亲人吗?那恭喜你啦。”
“耶!”
两个人击了一下掌。
作者有话要说: ——
哒宰:……(开始冒黑泥)
总感觉剧情走向了沙雕化(沉思)
我终于第一次给文加了卷标!前所未有的船新体验(搓手)
这里还是文野的世界,不过被变成了公萱原世界的样子,迟早会回去哒。就当下了个副本?
第43章 宰式表演
随着新的一张纸条被拍到太宰治的桌子上,这节课谢公萱入睡以来他接到的纸条数量已经累计到了五张。
果然要理解学生的生活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因为这几张纸条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新来的一张太宰治连翻译器都不需要开,就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了。
【下面小食堂小面,约吗。】
敏锐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的谢公萱在这节自习结束的倒数第十分钟准时抬起了头,也一脸迷茫地接过了这几张小纸条。
接着,就是撑着混沌的大脑,全凭身体本能在每一张纸条的背面写上【有事,不约】的伟大工程。
“你还不认识去食堂的路吧——”
简单粗暴通过扔书砸前桌的方式将纸条送出去的谢公萱这么问了一句。
既然今天要带着这个新同学认路,那就没办法和小伙伴们约饭了,要在铃声响起之前及时把回复的小纸条传回去才行。
太宰治确认地重复着:“去食堂的路?”
“掐着点了,一会儿听我倒数。”
恢复清醒的谢公萱此时颇有指点江山的激昂之气,手指在桌子上扣出的节拍应和了时钟上走动的每一秒。
五、四、三、二……
一!
被抓住了衣角的太宰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跟着出了门,提前算好秒数的谢公萱带着他踏出门的第一步时,响起了属于抢饭的号角声。
“跟着我这个老手,哈,呼,愣是这些野马再怎么脱缰也不可能和我斗——”
谢公萱一边跑着,一边艰难呼着气。
这一间学校在环境的投资上很到位,教学楼和绿化的比例无限接近一比一,无论在哪里拍摄,出来的效果都如同园林一般自带构图的美感。
一半的四季常青的绿树,另一半是干净的红墙。和着因为绿叶的切割而破碎的日光,就像一道完美的甜点在出炉之后撒上的抹茶粉一样恰到好处。
她就这样虚虚地牵住了少年的衣角,疏远却靠近的距离即使在跑动当中,也如早就缠绕好的丝线那样,没有丝毫即将断开的趋势。
在这样的校园里奔跑着,浅淡的风携手植物特有的馨香吹过的时候,好像自己可以和扬起的衣摆一样自由啊——
如果背后没有乌泱泱一片大军的话。
……
最终成功杀到了窗口首席,第一个点到了麻辣烫套餐的谢公萱愉快地将食物放在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食堂优秀座位上,抽出筷子的姿势都带了几分意气风发:“四楼那群崽子,跑的比跳楼都快。但是怎么可能快得过我呢——”
还在喘着气,肩膀随着呼吸频率一下下起伏的太宰治:“……每天,都要这样?”
刚刚疾风一样的速度,是谢公萱在初次见面和港口黑手党一群拿着枪的社会人对峙的时候都没有表现出来的恐怖爆发力啊……
“对啊……你怎么还没缓过来。肾虚有时候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接过筷子的太宰治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实在不行的话,要不要换一点清淡的食物?还是补身体比较重要——”
“……不用哦。”太宰治眯着眼,将筷子怼到米饭上的力度似乎都带了几分自我证明的狠劲,“难道这方面曾经让你不满意过么?”
“哎呀,头一次抢饭不熟练也没关系。”谢公萱觉得自己可能冒犯到了他学子的尊严,“唔,等等,好像有人发信息了。”
她悄摸摸地将手机放在腿上,支撑着的左臂配合着这个位置绝佳的风水,就算此时什么人路过也没法轻易发现她的小动作。
在短暂的操作之后,她重新抬起了头,看向麻辣烫的眼神多了几分思考中的迷茫。
“……啊,果然多了一个近亲这件事还需要慢慢适应呢。”谢公萱靠着本能夹起了食物。
“……从外地回来的亲属吗。”
太宰治试探性戳了一块煮在红油里的肉片,好像是漫不经心地发问着。
依旧很迷茫的谢公萱:“是个从俄罗斯回来的表哥。”
咔。
随着筷子碰撞的声音,那块肉就这样被夹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