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如此多娇/换女成凤——暮兰舟
时间:2020-03-22 09:09:59

  嵇邵和司马衷这对美男和白痴的CP很好嗑的,世仇变成心意相通的君臣,结局也是感天动地。
  魏晋时期,崇尚自由和创新,重视自我和个性,各种思想流派野蛮生长,是中华文明形成的井喷时期,现代惯用的成语,典故大多出自这个特殊的时代。由此形成我们共同的文化记忆,思想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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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套中套
  在清河的认知里,这世上有三个人身上自带光芒。
  倾国倾城羊献容。
  鹤立鸡群嵇博士。
  青梅竹马的王悦。
  只要这三个人出现,哪怕是身处万人的人群里,你的目光最后只会落在他们身上,就像磁石吸引铁丝一样吸引着你的眼球,你的眼睛无法从他们身上挪开。
  王悦和她同岁,生日只差一天——她比王悦大一天。
  王悦出身大晋顶级士族豪门——琅琊王氏,父亲王导,母亲曹淑,是太后羊献容少女时期的手帕交,闺蜜好友。
  曹淑出身谯郡曹氏,是曹操的后人,曹魏皇族,和鹤立鸡群嵇博士的母亲长乐亭主来自同一支脉,所以,曹淑和嵇博士还是表兄妹的亲戚关系。
  一代雄主晋武帝司马炎一统魏蜀吴三国后,采用怀柔政策,优待三国皇族,曹、刘、孙的子弟皆可以在大晋做官。
  曹家从皇族成为臣子,曹淑的父亲是武将,常年驻守边关,保护大晋江山。
  羊献容当皇后的时候,手帕交曹淑嫁给王导,成为年轻的纪丘子爵夫人。
  晋朝的爵位按照公、侯、伯、子、男排列,王导承袭祖上纪丘子的爵位。
  羊献容在宫里很是孤寂,纪丘子爵夫人曹淑时常进宫陪皇后说话解闷,两人几乎同时怀孕,前后脚生下了清河公主和王悦,当了母亲之后,单是儿女经就说不完,两人关系越发融洽。
  曹淑每次进宫,都带着儿子王悦,两个胖娃娃在毯子上翻滚、爬行、蹒跚学步、牙牙学语,一起长大,一起在嵇博士那里读书开蒙,青梅竹马。
  小时候,清河把王悦当玩伴,等王悦越大越帅,越来越有嵇博士鹤立鸡群的风采,清河也到了少女怀春的年龄。
  王悦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的同龄男性,她喜欢美色,见色起意,亲情转化为懵懂的爱意,盘算着表白心意。
  王悦聪明,心眼多,喜欢耍手段,表面对清河冷淡,有时候不耐烦,但从小到大都不让她吃大亏,总是维护她。
  故,当清河琢磨长乐宫突如其来的雉鸡和嵇博士莫名其妙划重点讲《诗经》和《尚书》太过巧合时,她的直觉就是王悦的主意。
  于是清河勾结姐姐河东公主,在铜骆街演出一场拐卖人口的圈套,逼王悦现身。
  王悦是在乎她的,果然上当。
  两个月不见,王悦长高了,也更帅了,清河上下打量,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双手死死抱着王悦的胳膊,怕他跑了。
  清河发痴,王悦不悦,一脸嫌弃,“你快放手。”
  清河发痴的时候,神情和白痴父亲如出一辙,眼神呆滞,目光发散,嘴巴半开半闭,偶尔有清亮的口水成拉丝状流出来。
  眼瞅着要滴到自己胳膊上,王悦使了个眼色,公主,你要注意仪容。
  清河心里高兴得如炸开的烟花:啊!王悦和我眉目传情了,他也喜欢我!
  王悦见她无动于衷,只得拿出手帕递过去,要她自己擦。
  清河高兴得炫目:这是赠送定情信物啊!书上都是这么写的,男女互赠私密之物,以表示情意。
  清河连忙放开王悦的胳膊,将帕子收在怀里珍藏,找东西回赠。
  可是刚才出门时只顾着设局逼王悦现身,清河只带了用来做道具的荷包——荷包还被假扮流浪儿的河东公主家仆抢走了,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摸来摸去,只有母亲羊献容给的半块脏脏银狼头佩最近一直贴身挂在脖子上,连睡觉的时候都戴着,可是这个又不能送王悦。
  唉,怎么办呢?
  王悦看着清河对着半块银佩发愁,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清河这大半年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尤其是在他面前,王悦已经习惯了。
  王悦觉得奇怪的是,堂堂大晋公主,手里怎么有这个成色做工都十分拙劣的银佩?
  清河用一根红绳拴着银佩,贴身而藏,此时把银佩扯出来,挂在胸口,王悦拿起银佩,发现上头还带着她身体的余温,还有一股莫名的、淡淡清香。
  王悦蓦地觉得烫手,比火炭还热,他连忙放开银佩,学着老师嵇博士不缓不急的淡定语气问:“这东西那来的?”
  清河以为他想要银佩作为定情信物,顿时为难起来,“你喜欢这个啊?换一样行不行?”
  王悦板着脸,“我不喜欢这种街头地摊的粗陋之物,你为何把它宝贝似的藏起来?”
  清河松了一口气,将银制狼佩从衣领塞回去,“你不喜欢就好,你跟我回宫,我宫殿里的东西,你随便挑。最近新帝为了昭显仁慈,赐给我好多礼物。”
  我拿你的东西作甚?公主怎么越来越像她的父亲了?好像听不懂人话,沟通起来很是困难,王悦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能抓住重点,“这东西谁给你的?”
  王悦要问到底,誓不罢休。清河要为母亲的计划保守秘密,随口胡说,“哦,就是有一天闲逛,在路边瞧见了,觉得与众不同,就买下来把玩。”
  又赶紧转换话题,“想不到你聪明一世,还是被我骗了。以我公主之尊,被人抢了荷包,才不会冒险追小偷。你居然也能上当。”
  清河嘴上取笑王悦轻易而举上当,心里甜的很:你就是喜欢我,关心我,才会乱了分寸。
  想到这里,清河笑得表情近乎失控,看起来越来越痴傻。
  关心则乱,王悦见人贩子把清河捆绑拖上车,只想着救她,那里考虑是个圈套。
  不过,王悦不会承认的。一起长大,王悦太了解清河了,话题突然拐弯,绝对有什么难言之隐,遂重新把话头扯回去,问:“到底是谁给的?那种劣质的成色和雕工,还只有一半,这应该是某种信物——另一半在那里?”
  只要冷静下来,王悦就能洞察入微,洞悉真相。
  清河欣赏王悦的聪明,又痛恨他该死的聪明——搞得她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清河晓得无论什么借口都会被王悦戳穿,谎话都懒得编了,索性说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王悦牵着马就走。
  一定生气了!清河慌了神,“我真的不能说。”
  “你不相信我。”言罢,王悦飞身上马,居然扬鞭跑了。
  清河在后面追,“喂!你记得早点进宫,我把定情信物给你啊,王悦,我心悦你!”
  可是骏马飞驰,扬起灰黄的尘土,清河追在后面呼喊,吃了一嘴的土,王悦连人带马消失在巷子口了,清河才跑到巷子中间。
  距离加上马蹄声,王悦根本没有听见清河的表白。
  清河弯腰扶着巷子的墙壁喘气,她摸着怀里的手帕,心想王悦一时生闷气不要紧,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的定情信物都给我了,从此就是我的人了。
  两情相悦,不再是单相思,清河心里甜蜜蜜的,不像是刚吃了土,倒像是吃了糖。
  清河养尊处优惯了,跑了一段路就腿软,她坐在巷子的一个井台上休息,平复激烈的心跳,把王悦送的帕子放在口鼻使劲的闻。
  吸一口,神清气爽。
  吸两口,满血复活,腿不酸了。
  吸三口,清河全身都是力气,觉得自己一口气能走五里路。
  清河捧着帕子发痴时,眼前突然多了一双脚。
  清河以为是姐姐的人,说道:“戏演完了,我没有其他吩咐,你们可以回公主府了。”
  可是那双脚纹丝不动。
  清河抬头,这是个陌生的男子,身形高大健壮,双手几乎垂到膝盖,戴着一顶脸盆大的斗笠,遮住半个脸。
  此人的气质有股压迫之感,清河连忙收起帕子站起来,她算是个子高的女孩子了,但身高才刚到此人的腰部。
  从身材来看,不太像是中原人,再看他的半个脸,高鼻深目,轮廓分明,像是刀斧削成。
  不是中原人,好像从西域过来的。
  那人拿出一个狼头银佩,“清河公主,我是来带你走的。”
  同样一块提纯不足、看起来脏兮兮的杂银、粗犷的雕工。
  清河把脖子里的银佩扯出来,和男人的银佩拼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狼头。
  严丝合缝。
  清河想起母亲的叮嘱:
  “有一天,拿着另外一半银佩的人会带你离开京城,你要记住,不管那个人是谁,不要吃惊,不要质疑,你跟着他走就对了,他一定会保护你的。”
  为什么母亲要安排西域人带我走?
  清河满脑子都是疑问:“你是谁?你要带我去那里?”
  那人说道:“你母亲没告诉你不要质疑么?太阳快落山了,我们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
  “可是我——”清河心想,可是我还没有把定情信物送给王悦呢。
  还没听见王悦说他也喜欢我。
  清河说道:“今天不行,我明天跟你走。”
  那人一把拉住清河的手腕,“不行,每一天都有变数,不得拖延。”
  那人的手就像铁钳子,清河只觉得手腕一疼,对这个西域人顿生防备,“放开我!我说明天就明天。”
  清河心想,这个人如此粗鲁,莫非是有人偷了银佩假扮的?
  那人干脆捂住她的嘴,单手就把她夹在腋下抗走了。
  一支箭从巷子□□来,直入那人的头部,那人反应敏捷,侧身避过,箭矢擦着那人头上的斗笠,将斗笠打翻在地。
  没有斗笠的遮掩,那人立刻现出真容。
  一张西域人的脸,在包容开放的洛阳城并不罕见,但是,那人有一对白色眉毛,眉尾斜飞入鬓,神采奕奕,这种长相就独一无二了。
  射箭的人居然是王悦。
  原来王悦愤而拍马离开,到底不放心在宫外游荡的清河,折返而来,打算暗中护送清河回宫再走。
  刚到巷子口,就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把清河夹在腋下抢人。
  王悦毫无犹豫,拉弓射箭,营救清河。
  王悦看到那人特殊的白眉,顿时一怔:他好像在那里听说过这个白色眉毛的奇人。
  男子冷冷道:“我一般不会滥杀无辜,但是,你看到了我的脸,对不起,我今日要取你性命。”
  男子一边说,一边取下腰间的飞刀,掷向王悦。
  作者有话要说:一写到白色眉毛,应该有很多神仙读者知道此人是谁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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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捅错人
  王悦矮身避过飞刀,身后的骏马倒了霉,被飞刀刺中后,势头依然未减,居然贯穿了马腹,马腹另一端出来,刀身全是马血,哐当落地。
  骏马当场死亡,轰然倒地。
  好可怕的臂力!
  男子右手投掷飞刀时,左胳膊还夹着清河,清河就像一只被捏住七寸的小蛇,徒劳挣扎。
  男子一击不中,冷哼一声,拿起另一枚飞刀再掷。
  王悦一身血勇,并不逃避,继续开弓放箭,看你的飞刀快还是箭快。
  清河大急,这个人太强了,王悦根本打不过他。
  男人手中第二个飞刀还没离开掌心,顿时小腹剧痛,低头一看,腋下的清河不知何时偷了他的飞刀,刺了她一刀。
  鲜血喷涌。
  你强我弱的场面霎时逆转。
  “难怪你母亲说你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姑娘,错过今日的机会,你是生是死,就不关我的事了。”受伤男子将清河举在前面当盾牌,王悦不敢放箭,怕误伤清河,说道:“放开她,我就放你走。”
  男子用衣带捆扎喷血的腰腹,挟持着清河从后巷撤退,到了巷尾时,男子将把她当飞刀似的朝着王悦狠狠一甩,以此脱身。
  担心清河摔断腿,王悦不敢躲避,站在原地任凭清河像个冲天炮似的朝自己扑过来。
  男子臂力惊人,加上清河敦实的身体,王悦被她狠狠扑倒在地,一瞬间,王悦被清河拍得灵魂出窍,浑身麻木。
  清河以擀面杖碾压面团之势将王悦扑倒,因祸得福的她趴在梦中情人的胸口,立刻忘记刚才惊险的生死之间,就像一块遇热的麦芽糖,黏在他身上,王悦扯都扯不下来。
  王悦说道:“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那匹死马很快会引来路人,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又扯出神秘的西域人,你以后想出宫就难了。”
  关在宫里就什么都做不了。
  清河赶紧牵着王悦的手跑了。
  回到繁华的铜骆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人蓦地觉得安全。
  王悦问:“那个白眉毛你认识吗?”
  清河摇头:“没见过,他身手这么好,给人看门护院也能养活自己,非得拦路打劫,我说荷包被人抢了,什么都没有,他恶从胆边生,把我卖了换钱。”
  这是母亲和她的秘密,就是对着王悦也不能说。清河干脆将错就错,把白眉人当做劫匪。
  王悦蹙眉,“我看不像是普通劫匪,白眉毛是军中都罕见的高手,这样的人一旦从军,封侯拜将都有可能,何必当一只看门狗。我觉得白眉毛知道你是公主,想绑架你要挟大晋,所图甚大。”
  清河是不可能承认的,自嘲道:“我父母皆被废,关在金墉城自身难保,绑架我有什么用。”
  王悦冥思苦想,“白眉毛,武艺高强,臂力惊人,我好像在那里听过这号人物,仔细想想……”
  王悦挖掘记忆的时候,会身处无我的状态,世间万物都消失了,他步入记忆宫殿,寻找白眉人的讯息。
  “王悦!我没带钱!”
  蓦地,清河的尖叫声打断了王悦的冥想。
  快到了暮食的时间,各大食肆热闹起来,洛阳城包容万千,虽是中原之地,但百姓喜食美味耐存储的胡饼,一块块从火热木炭炉子里夹出来的胡饼香气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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